第286章 宮城喋血
“李倧，還不叩謝皇上聖恩？難道你要抗旨？”公孫翊念完手中的聖旨，見李倧臉色鐵青，身體顫抖，眼神充滿不甘站在那裏。
但公孫翊卻沒有生出半點同情之色，成王敗寇，莫過如此。
今天是他公孫翊勝了，那就合該他享受勝利的果實。
同樣，曆史上後金勝利了，大明億萬生靈塗炭。
揚州十日、江陰三日、嘉定三屠，大明數十萬百姓死於後金的屠刀之下，這就是曆史必然結果。
“噗！”李倧雙手緊握，一臉不甘的口吐鮮血，轟然倒了下去。
“大王，大王……”滿朝文武官吏，見李倧吐血倒地，一窩蜂的衝了上來。
“傳禦醫。”公孫翊微微皺眉，緩緩走下台階，看著吐血昏迷的李倧，揚聲喊道。
而此時人群之中，卻有人移動腳步，緩緩靠近了公孫翊。
此人正是李朝總戎使李曙，作為宮廷禁衛軍大將，眼看主上受辱，感同身受的他，對於公孫翊這個罪魁禍首，恨之入骨。
“去死吧。”李曙身材高大，武藝高強，是李朝有數的武道高手。
此刻大殿上亂成一團，誰也沒有注意李曙，包括公孫翊身側的艾雙雙，也沒有反應過來。
公孫翊雖然同樣武藝不凡，但麵對李曙突如其來的刺殺，他雖然敏捷的錯身而退，依舊被李曙手中鋒利的匕首，此穿腰部的甲胄。
冰涼的匕首刺入身體，公孫翊吃痛之下，怒吼一聲，一拳揮打在李曙臉頰，一手捂著傷口，癱坐在了台階之上。
“保護殿下。”艾雙雙一步踏出，手中利劍劈下，生生擋住李曙刺向公孫翊的第二刀。
左右眾將，王輔臣、謝成見狀，無不是怒火叢生，紛紛拔劍衝了上來。
李曙也是了得，手中一尺長的匕首，切在艾雙雙長劍之上，蕩開長劍之餘，一個回旋，匕首淩厲從艾雙雙胸前劃過。
一道血痕閃現，艾雙雙胸前甲胄應聲裂開，吃痛之下的艾雙雙，並沒有後退，硬是撲了上去，擋在了公孫翊身前。
“大膽逆賊，休要張狂。”王輔臣與謝成二人怒吼一聲，兩人一步踏出，手中長劍分左右刺出。
李曙雖然身手了得，但這一刻被艾雙雙纏住，根本來不及閃避，生生把王輔臣與謝成二人手中的長劍刺穿後背。
“大王，臣無能……”被王輔臣、謝成手中利劍刺穿身體的李曙，口噴鮮血看著地上昏迷的李倧，緩緩倒了下去。
“殿下，殿下，快傳醫官。”班達海、黨守素、李成棟等人此時紛紛衝到公孫翊身前，把公孫翊拱衛在中間。
被刺中的後腰肋骨部位的公孫翊，用力捂住流血不止的傷口，強忍著傷口的疼痛，在李成棟的攙扶下，坐了起來。
“班達海、黨守素，傳本王軍令，城中謀逆之人，全部夷滅三族。”公孫翊目光冰冷的咬牙喊道，本來他還找不到借口，但既然此刻有人膽敢跳出來，那就要付出代價。
“末將領命。”班達海、黨守素沉聲而退。
這一天，班達海、黨守素率領的中軍騎兵營，以搜捕刺客餘黨的名義，在開城展開了大肆屠殺，整整有四萬人為李曙的刺殺喪命。
這一天，開城成為一座罪獄。
公孫翊的傷勢並不重，醫官到來後，迅速包紮處理之後，並無大礙。
反倒是李倧，急怒攻心之下，好不容易被救醒，卻又得知開城有四萬百姓被屠殺，驚怒交加之下，再次嘔血，最終在當天夜裏帶著無盡遺憾死在了昌慶宮中。
公孫翊在宮城受傷的消息，很快就傳到城外的大營，富察心若、赫舍裏容寧、葉赫幼晴自是擔心不已，數次催促大營主將郝搖旗，請示要入宮照顧。
郝搖旗的統率的炮營，此時並沒有進城，而是在城外駐紮。
公孫翊由於進城事務眾多，也特意留下三女在城外大營等候。
“老艾，派人告訴郝搖旗，不必進城探視，本王無礙。”公孫翊接到郝搖旗帶來的探視消息，已經包紮好傷口的他，隨即阻止了三女入城的請求。
眼下開城大屠殺正在進行，公孫翊自是不想讓三女看到這一幕。
“末將明白。”艾雙雙胸口雖然被李曙劃出一道傷口，但因為有甲胄護身，傷口並無大礙。
夜裏，在昌德宮休息的公孫翊，得知李倧在昌慶宮病逝的消息時，他也不由歎了口氣。
說實在在公孫翊看來，李倧這個時候病逝，並不是壞事，不管是對他本人，還是對於公孫翊來說都是如此。
“讓金自點天亮後來見我。”公孫翊吩咐了艾雙雙一聲，便繼續躺了下來。
一大清早，金自點便一身素縞來到昌德宮麵見公孫翊。
“金大人，李倧病逝，下一步該如何辦？你應該明白吧？需要處理什麽人，你持我手令去見我的騎兵大將班達海、黨守素。”
公孫翊雖然昨天剛受傷，但今天他依舊精神抖擻，並沒有因為受傷而有絲毫的萎靡之色。
“卑臣明白，隻是如今城中動蕩不安，為平息民怨，卑臣希望可以終止屠殺。”
金自點也是目睹昨天開城的屠殺的，說實在這樣的大屠殺，他多少有些感同身受，兔死狐悲之感的。
“此事本王可以答應你，今天正是你出馬的時候，你可以利用這次機會，安撫城中百姓，樹立你的威望。”
公孫翊昨天在開城的屠殺，不過是借題發揮而已，目的還是控製李朝的政局。
昨天一天殺了近四萬人，開城城中的大批官吏地主被屠殺殆盡，這一次的屠殺，也是有針對性的。
畢竟在古代，正在主導民心走向的，還是那些官僚地主，隻有把這些人打倒了。
普通的窮苦百姓，也就容易安撫多了。
因為他的訴求並不多，在他們心裏有一口飯，有地種，有一個安穩家，那就是足以滿足。
這一點，在華夏曆史上，已經無數次得到印證。
“敢問吳王殿下，李倧病逝，不知哪位王子可以繼承王位？”金自點再次詢問道。
“不知你以為何人可以繼位？”公孫翊昨夜已經了解過，李倧有十幾個兒子，目前長子早就被立為世子。
不過這位昭顯世子，之前曾經一度在盛京後金首都為人質，也就是在前不久，公孫翊在鬆山打敗多爾袞時，才逃回來的。
“卑臣以為，宮中趙貴人之子，李澄可繼位為王。”金自點猶豫了一下，徐徐說出了心目中的人選。
“哦。”公孫翊目光平靜的看著金自點，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昭顯世子幼年便立為世子，如今已經是而立之年，在後金為質也有好些年，人生閱曆不凡，如果他繼位，隻怕難以把控，橫生枝節。”
“而王次子鳳林大君李浩，自小聰慧，心計深層，如今也已經成年，在朝中素有人望，他若繼位，必然也是人心所向，對於殿下把控朝局也是諸多不利。”
“唯獨李澄繼位最為合適，其今年不過七歲，其生母趙貴人，寵冠後宮，飛揚跋扈，向來對世子和鳳林大君嫉恨。”
“若殿下扶持其子繼位，讓利用趙貴人之手，除掉宗室的幾位王子，不但不會有損殿下的名聲，反而會使得趙貴人聲名狼藉。”
“待朝局紛亂之際，殿下再以趙貴人忤逆，聲討與她，國內必然人心歸附，如此不費吹灰之力，便可進一步把控我朝。”
金自點不愧是李朝的權臣，此人玩弄權術的手段，以及把握人心的能力，絕對是一流的。
如果按照他的計劃執行，公孫翊完全就可以坐收漁翁之禮，輕易把李朝玩弄與手中。
“有點意思，這事就交給你去辦。”公孫翊頷首一笑，肅容道：“李倧病逝，吾當前往吊唁，城中之事，你盡快安排妥當。”
“卑臣明白。”金自點告退而出。
高麗自古從美人，這一點從蒙元時期就可以證實。
無論是蒙元還是大明皇室，每一個皇帝後宮，必有高麗美人。
公孫翊在昌德宮留宿這一晚，就見識到了，一個個宮女無不是婀娜多姿，姿色萬千。
不過公孫翊昨天剛受傷，夜裏李倧又病逝，這個時候即便再美麗的女人，自然也引不起公孫翊的注意。
李倧在昌慶宮病逝，他的喪事自然也就在昌慶宮置辦。
公孫翊帶傷，換上白袍前來吊唁，這一個舉動，還是引起宮內一幹李朝官吏的好感。
“今日本王是來給李大王上香的，諸位就不要給我行禮了。”公孫翊走進宮門，揮手阻止了行禮的官吏，在艾雙雙的攙扶下，一路走到靈柩前，給李倧三鞠躬並上了香。
“有勞吳王殿下大駕。”跪在左首邊的李倧幾個兒子，紛紛作揖頓首。
公孫翊頷首作揖回禮，接著又回首向右手一旁的李倧家眷方向頷首作揖，表達禮敬之意。
李倧的王妃嬪妃十幾個，此時人人披麻戴孝，個個垂淚哀婉，跪在一排傷心不已。
公孫翊出於禮敬之意，頷首行禮，目光掠過眾嬪妃臉龐，發現這群妃子，大多都是年輕貌美之人，僅有一兩人顯得年老色衰。
李倧今年已經五十多歲，而他的結發王後早已經病逝，後宮如今的嬪妃，大多數都是後娶的，年輕貌美並不奇怪。
這點公孫翊並不知道，不過他也並無覬覦人家嬪妃之意。
不過對於金自點提到的趙貴人，他還是著重注意了一下。
還別說這女人即便穿著一身黑紗孝服，依舊難掩其天生嫵媚之貌，通紅的雙眸，淚眼婆娑的她，盡顯哀婉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