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相互算計
南京大明紫禁城武英殿。
“蔣大人，燕國公哪裏，朕擔心他……”馬士英被論罪會審之後，正始皇帝朱由崧有些不安的內閣朝會上，提出了自己的擔憂。
“回稟皇上，公孫翊大勢已成，藩鎮局麵形成，朝廷根本無力製裁。現今唯一的辦法就是安撫為上，待天下大定之後，再徐徐圖之。”
蔣得璟歎了口氣，封公孫翊為燕國公，開府儀同三司，無疑是朝廷的敗筆。
但這事是馬士英一手促成的，皇帝下的聖旨，如今大局已定，誰也無法翻盤。
“朕擔心他反叛，率軍南下，我大明江山豈不不保？”朱由崧這個皇帝，之前也就是個提線木偶，如今麵對內閣群臣大學士，他同樣沒有太多底氣。
“請皇上放心，公孫翊如今正在抗擊建奴，以他的品行，斷然不會南下進攻朝廷，請皇上下一道恩旨，臣願意前往燕京，陳說厲害，如此當可化解此次江北之戰的後患。”
官複原職的大學士吳生，慷慨的出班道。
“恩旨，對，對是該下恩旨。”朱由崧連忙點頭，道：“那諸位朝臣以為，封公孫翊為燕王是否妥當？”
“皇上，恩旨不一定要晉封公孫翊為燕王，也可以封賞他的家人，褒揚他的先祖父母啊。”
蔣得璟苦笑一聲，隻得再次出班奏對道。
“如此可行？”朱由崧的皇位說起來本來就不正當，不過是馬士英一手推上來的。
蔣得璟、吳生等原內閣大學士，以及江南東林黨的士族官僚地主，其實都不讚成朱由崧繼位，他們都更傾向於潞王朱由裕。
原由嘛很簡單，朱由崧不學無術，性好女色，生活奢靡無度，又愛酗酒，優柔寡斷，毫無主見，這樣的紈絝廢物，當皇帝對於大明來說，顯然是不幸的。
麵對朱由崧的無知懦弱，群臣內心雖然都在罵娘，但表麵還是隻能保持著恭敬。
落日下的寧武關下，屍橫遍野，一大群烏鴉肆無忌憚的在戰場上起落。
“主公，咱們火雷所剩不多了，箭矢按如今這樣的消耗，最多還能支撐兩天。”
剛剛經曆了一波大戰後，張治世一路小跑著來到公孫翊麵前。
“先匯報一下傷亡情況吧。”公孫翊目光注視著關外縱橫交錯的建奴大營，眼中沒有絲毫的波動。
“今天戰死了兩千兄弟，雖然比昨天減少四百。”張治世猶豫了一下，接著道：“主公，咱們的傷亡已經超過兩萬，再這樣下去，咱們還能撐得下去嗎？”
“怎麽你害怕了？”公孫翊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今天已經是寧武關攻防戰的第八天。
說實在的這八天來，公孫翊對於張治世的表現還是滿意的。
這些天，他日夜奔波在關上關內，統籌糧食，傷亡人數，調撥民夫修築城牆，搶救傷員，忙到現在，早已經是滿臉的疲憊。
一雙眼睛內布滿血絲，一個人有能力，尚且拚命，那麽他就值得信任，重用。
這是公孫翊對張治世的感官，當然前提是他得繼續撐下去，隻有寧武關的攻防戰結束，他才能享受到這份勝利果實。
“嗬嗬，要是說不怕，那就是欺瞞主公的話，但隻要主公不說放棄，卑職必當誓死堅守職責。”
張治世露出一聲笑容，一臉堅毅的回道。
“這就對了，今天已經是第八天了，你就等著吧，快則一天，慢則三天，建奴必然敗退。”
公孫翊既然敢來寧武關，自然早就有了布置。
他要是不北上寧武關，金陵的馬士英又豈會股東江淮兵馬，進攻江北三府？
同樣他要是不冒險，建奴十萬大軍，又豈會在山西盤桓？
如今公孫翊雖然還沒有接到江北大捷的消息，並不是李岩沒有派人送捷報，而是因為目前寧武關外十萬大軍圍城，導致信息隔絕。
但公孫翊這一手冒險棋局，卻已經開始激活，第一步江北的大捷已經宣告勝利。
第二步是山海關，公孫翊決定利用這次牽製的機會，讓山海關總兵張國柱統率山海關大將徐大貴、吳汝義、張鼐、蔡士英等人，奮進合擊，收複遼東的關寧防線。
建奴傾國之力也不過十五萬人馬，如今十萬大軍兵進山西，沿途至少要調撥一萬人馬保護押運糧草的民夫。
盛京又需要留下一萬人馬駐守，如此以來，各地的駐軍必然空缺。
張國柱在山海關擁有六十門紅夷大炮，三萬精銳兵馬，又有熟悉遼東地形的徐大貴、蔡士英二將在。
隻要布置得當，足以收複寧遠、鬆山、錦州這條關寧防線。
為了給張國柱爭取更多的時間，公孫翊直接命令保定參將楊振威與井陘關守將張天琳率軍趕往宣府，與田見秀會合，聽後田見秀指揮。
之前公孫翊南下之時，便給田見秀留下一萬七千火槍營的戰兵。
加上宣府的一萬人馬，以及楊振威和張天琳統率的一萬五千人馬，宣府的兵力超過四萬。
這支人馬被公孫翊授予的秘密的任務，便是在錦衣衛指揮同知於季找到建奴的屯糧之地，以及運糧隊伍之時，給予致命一擊。
建奴十萬人馬，日耗糧草何止千萬石。
而大同、朔方這幾年天災人禍不斷，不說顆粒無收，但百姓也是家無餘糧，縱使刮地三尺，也湊不夠建奴十萬大軍每日所需的。
既然無法就地取糧，建奴就必須從盛京運送糧食以供應前線作戰。
從盛京到寧武關，何止千裏之遙。
更何況從盛京到大同可不是一條直線，要知道如今山海關和燕京、宣府可都在公孫翊的手中。
所以建奴要想從盛京運送糧食，路線隻能在蒙古境內，最有可能的一條路線就是從臨璜府到集寧路，這一路都是關外草原，屬於蒙古各部落放牧之地。
這些年蒙古各部落各自為政，雖然大部分被建奴拉攏收複，但依舊有不少部落並沒有臣服。
建奴走這條路運糧，自然也就存在巨大的風險，兵力防控，自是一點都不能少。
多爾袞同樣值得糧道的重要性，特意安排老成的親王尼堪親自統率一萬人馬護衛押糧隊伍。
但多爾袞與多鐸兄弟太想贏了，太想把公孫翊斬殺，這樣也就注定這一戰，他們必然會敗得很徹底。
寧武關內的張治世在向公孫翊陳說關內艱難局勢之際，關外的多爾袞大帳內。
三大漢奸大臣、寧完我、範文程、洪承疇也在向多爾袞陳述久攻不下的利害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