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借高傑人頭示威
興平伯、領左都督徐州軍鎮總兵高傑，在徐州府知府曹璣的親迎之下，誌得意滿的率軍大搖大擺的抵達了徐州城下。
兩萬大軍，雖然裝備器械殘缺，但這股由北方大漢組成的兵馬，如今眼看徐州州在望，眼中無不露出貪婪之色。
要知道他們已經三個月沒有發軍餉，一個月沒吃上一頓飽飯，甚至連身上穿的衣服，很多都還是冬衣。
因為沒有錢，沒有地盤。眼看如今都已經進入四月初旬，再過上一些時日就要入夏，再穿著冬衣，那就真成了乞丐軍隊。
“高將軍稍候，容我去稟告忠勇候一聲。”眼看城門在望，曹璣恭敬的笑道。
“曹大人請。”高傑初來乍到，又見曹璣態度溫和謙恭，談吐不凡，自是對他頗為禮遇。
眼看曹璣坐上吊籃，高傑就預感到事情不對。
果然，曹璣剛上了城頭，便見原本看似平靜的城牆之上，突然湧出大批兵馬。
緊接著城牆垛口處，延伸出數十門黑洞洞的紅夷大炮。
“大膽逆賊，安敢犯我城池，立刻投降，否則格殺勿論。”就在高傑目瞪口呆之際，城頭上高聲響起。
不等高傑反應過來，整整六十門威力強大的十二磅紅夷大炮便發射出一片火光。
“轟！轟！轟！”
高傑所部兩萬人馬，前鋒部隊此刻已經抵達城下五百米，後續的部隊也在三裏之內。
兩萬人馬擁擠在城下，全部陷入火炮的覆蓋之下，隨著城樓上公孫翊一聲令下。
六十門火炮齊發，無論是城下城上都感覺到一陣地動山搖。
刹那之間，火焰衝天而起，硝煙之處，殘肢斷臂飛舞，慘嚎之聲，響徹雲霄。
“快，快撤退！”
高傑心膽俱寒，縱馬飛奔的他，撤退的呐喊之聲，直接淹沒在火炮的爆炸之聲之中。
城外的高傑所部，此刻早已經人仰馬翻，在爆炸之中即便沒有死去的士卒，此刻也早已經成了驚弓之鳥。
人人爭先逃跑，隻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
向來自視甚高的李本深、李成棟此刻更是狼狽不堪，一人被爆炸聲驚馬落地，一人丟盔棄甲，形象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三輪火炮齊射之下，城外早已經伏屍遍野，哀嚎一片。
高傑軍中的孫喜策、趙亮、楊遇明等將領，更是直接被火炮的爆炸擊中死於當場。
僥幸逃出火炮之外的高傑、李成棟等人，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兩翼便出現兩支騎兵部隊。
兩翼出現的蒙古鐵騎，人未見，聲先至。
沉悶的鐵蹄之聲，伴隨著一陣陣怒吼，猶如排山倒海傾瀉而至。
“天啊，公孫翊好狠的手段，這是要趕盡殺絕啊……”
高傑伏在馬背之上，看到突襲而來的鐵騎，發出了絕望的呐喊之聲。
“殺，殺……”
潮水般席卷而至的蒙古鐵騎，直接吞沒了高傑所部殘兵。
剛剛被火炮洗禮過的高傑部人馬，甚至都沒能組織起任何有效陣勢，就被呼嘯而至的蒙古鐵騎對穿而過。
戰場上一萬多人馬，被分割成無數小隊。
失去指揮，士氣遭到毀滅打擊的高傑兵馬，完全是被動反擊，被動逃竄。
如果說紅夷大炮是開胃菜的話，騎兵突擊就是正菜，緊接著王輔臣、陳德、謝成、艾雙雙四人率領突擊的一萬護漕軍，那自然就是飯後甜點。
“投降者免死！”
“投降者免死！”
……
就在高傑所部人馬惶惶不安之際，護漕軍喊出的口號，無疑讓高傑所部人馬，陷入一種恍如隔世之感。
“降了，我等降了……”
幾乎一個瞬間，戰場上便有無數的軍士扔下了手中的兵器。
“撤，趕緊撤……”高傑左右親兵，護送著邢夫人，以及聚攏在左右的李本深等人，眼看大勢已去，慌忙奪馬而逃。
“賊將休走！”王輔臣謝成二人眼看軍陣後方一隊騎兵衝了出去。
沒有絲毫猶豫的二人，直接便衝了上去。
“將軍先走。”胡茂禎眼看王輔臣謝成二人殺來，忙領著數騎準備攔截。
“殺！”隻聽的一聲大喝，戰馬錯身而過直接，連胡茂禎在內六名攔截騎兵，便直接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僅僅一個照麵，謝成王輔臣兩個殺神，手中的刀槍齊出，一個槍出如龍，一個刀如山嶽。
李本深回頭之際，正好看到王輔臣一槍挑飛胡茂禎的一幕，眼看王輔臣殺來，早已經嚇破膽的他，揮刀刺在馬屁股上。
吃痛下的戰馬，騰跳而起，飛快的跑了起來，直接把高傑與邢夫人拋在了身後。
“將軍先走。”眼看王輔臣謝成殺至，楊遇明，楊鳴鳳二人咬牙大喊一聲，調轉馬頭迎了上來。
“死開。”謝成手中長刀橫掃而過，馬背上的二人隻感覺一股淩厲的刀芒撲麵而來。
二人慌亂之下，紛紛跳馬躲避，但依舊沒能幸免。
緊隨而至的王輔臣長槍一挑，槍花閃現，落馬的楊遇明、楊鳴鳳雖然敏銳持刀擋了一下，依舊沒能躲避掉。
“呃啊……”二人幾乎同時發出一聲慘叫倒了下去。
“我降了，我降了……”李成棟眼看逃無可逃，慌忙翻身下馬，跪地喊了起了。
“你，你這個叛徒……”高傑沒有想到李成棟在危急時刻，竟然背棄自己，自是憤怒的怒吼道。
“高傑，借你人頭一用。”飛馬持槍而來的王輔臣，早就接到公孫翊軍令，高傑必須死。
沒有任何遲疑，一槍刺出，空氣否仿佛被刺穿一般。
“嘭！”
怒目圓睜，表情都保持著暴怒狀態的高傑人頭滾落在地。
馬背上的屍體，手舞足蹈的栽倒在地上。
“夫君，夫君……我跟你們拚了。”邢夫人眼看高傑被殺，失心瘋的揮刀亂砍了起來。
“臭娘們，你也一起去死吧。”眼看高傑被王輔臣所殺，慢了一步的謝成大怒之下，揮刀便把邢夫人砍成兩半。
這個半老徐娘，風韻猶存；被高傑讚譽有巾幗之風的傳奇婦人，就這樣成了謝成的刀下之鬼。
隨著高傑夫婦被殺，戰鬥也隨之進入尾聲。
這一戰曆時僅僅兩個時辰，殺死高傑所部七千人，俘虜一萬三千人。
公孫翊所部死傷僅僅三百人，可謂完勝。
高傑所部大部分將領被殺，李成棟、楊遇明、胡茂禎、楊鳴鳳、李遇春以及李本深被俘。
胡茂禎等人雖然被謝成與王輔臣所傷，但因為出戰前公孫翊囑咐過，若無必要，高傑部大將可饒其一命。
也正是公孫翊的囑咐，胡茂禎、楊遇明等人才得以幸免於難。
戰鬥結束，公孫翊並沒有玩什麽禮賢下士那一套。
而是直接派徐州知府曹璣出麵，讓他告知被俘的胡茂禎等人，歸降朝廷，繼續留用，否則死。
公孫翊在戰後則向朝廷上了一封奏折，並把高傑、邢夫人的人頭送給了新皇帝朱慈烺。
公孫翊在奏折上，自表功勞，大大自我吹噓了一把，又把高傑等人汙蔑成叛賊，是前來奪取徐州府的，虧得他料敵先機，才保住徐州城。
並且一舉把叛軍高傑所部殲滅。看到公孫翊送來的奏折，以及高傑夫婦人頭之時，新帝朱慈烺氣的破口大罵。
“逆賊，逆賊……”氣頭之上的朱慈烺連聲喊道：“下旨，朕要把公孫翊這個逆賊剿滅了，朕要誅他九族……”
“皇上，皇上不可啊。”台階下的東廠提督褚憲章，以及司禮監秉筆太監方正化聞言。
驚得慌忙跪倒在朱慈烺麵前，連連喊道。
“皇上，此事萬萬不可，如今咱們手中別說沒用可用之軍，即便有，可如今京師尚在叛軍手中，皇上不思光複京師，卻派兵征伐有功之臣，天下人心難安矣。”
聞訊趕來蔣德璟，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愛卿，這江山還是朕的嗎？這大明江山還是朕的嗎？”
朱慈烺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麵色猙獰的逼視著蔣德璟。
“率土之濱，莫非王土。這江山自然是皇上的，然正所謂人有五衰，這天地也不是一成不變的啊。”
“皇上，如今內憂外患，當務之急，咱們不是內訌，而是拉攏團結一切可用的力量，剿滅叛逆李自成，光複京師，為先皇發喪，這才國之根本。”
蔣德璟看著眼前的小皇帝，長歎一聲，低頭之時，眼中不由露出一絲失望之色。
之前他還覺得朱慈烺為人沉穩，可自從離開京師之後，他的行為就變得浮躁，心中根本藏不住事，做事優柔寡斷。
公孫翊這事雖然做的不對，但這顯然跟皇帝驅逐他出京一事引起的連鎖反應。
可皇帝顯然沒有意識到，眼下金陵的屏障就是江北的公孫翊。
這一路南來，蔣德璟雖然不知兵，但卻從江北各州府治理的情況中，看出公孫翊治下的州府，治安民生穩定，商業興盛繁榮，百姓安居樂業，猶如盛世。
相反其它州府，百姓流離失所，田地荒蕪，天災人禍不斷。
“父皇，父皇啊……”朱慈烺雙拳緊握，仰頭發出一聲悲呼，仰天倒了下去。
氣急攻心的朱慈烺，這一倒下去，直接陷入昏迷之中，一時之間，金陵朝堂政局風雲突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