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建奴兵臨城下
建奴兩支大軍，由和碩英親王阿濟格、豫親王多鐸率領兩白旗以及蒙古各部，加上漢軍兩白旗、兩黃旗，兩紅旗共六萬人馬饒過山海關，從黃崖口入境，一路勢如破竹破河間、景州直達山東布政使司境內。
在占領被公孫翊主動放棄的臨清州之後，阿濟格率領正白旗以及漢軍兩白旗和漢軍正黃旗三萬人馬殺往兗州府。
多鐸率領鑲白旗以及漢軍鑲黃旗和漢軍兩紅旗三萬人馬撲向濟南府，一時之間山東各州府紛紛告急。
山東巡撫王公弼由於事先接到公孫翊的提醒，積極的參與了備戰，加固了城防，並且招募大量的民夫，準備大批的滾石檑木。加上山東都司尚有五千精兵，濟南府又是堅城，倒也一時無憂。
另一邊的兗州府，公孫翊率領的護漕軍，也早一步抵達城中。
這個時候臨清州主動撤回來的楊衍所部六千人馬也撤回了城中，加上公孫翊帶來的一萬五千護漕軍，以及城中的李牟夏魁元統率的五千常備兵馬外，還有一萬團練兵；總兵力達到三萬六千人。
這還不算此時已經抵達運河北岸的李岩所部人馬，半個月前便從永城州出發的李岩，這次統率永城州軍府的兩萬人馬，就是公孫翊手中的一支奇兵。
也就是說公孫翊在兗州境內調動五萬六千人馬，目的可不單單是守衛兗州城，而是準備徹底吃掉來犯的建奴。
錦衣衛百戶於季，統率的錦衣衛探子，從臨清州一線到兗州府，對建奴阿濟格所部人馬進行了嚴密的監視，對方的一舉一動如今都掌握在公孫翊的手中。
由於沿途並沒有險要地形，加上阿濟格軍陣嚴密，公孫翊並沒有設伏襲擊，而是放開大路，讓阿濟格的大軍一路殺到了兗州城下。
三萬建奴兵馬，其中有兩萬騎兵一萬步卒，但卻皆是披甲銳士，足見建奴戰備已經做的十分充分。
由於是長途奔襲，建奴這次倒沒有拉來紅夷大炮，這也是公孫翊放開大路，讓阿濟格兵臨城下的原因。
兗州府雖然城牆高聳，但若是建奴用紅夷大炮轟炸，即便炸不開城牆，但飛射的炮彈也會對城中的百姓以及財產造成巨大傷害和損失。
建奴這幾年在遼東與明軍的幾次大戰，都取得不小的勝利，尤其是這次魏藻德的叛變，致使遼東的幾十門紅夷大炮落入建奴手中，成為建奴攻城伐寨的利器。
不過，這次建奴因為長途奔襲沒法帶紅夷大炮行軍。
但公孫翊卻從徐州拉來二十門紅夷大炮，這二十門大炮可是軍器局的匠頭焦漠與來自西洋傳教士湯若望以及一幹弟子聯手打造出來的，威力比之大明朝中鑄造的紅夷大炮威力更大。
湯若望之前就在澳島上傳教，並參與製造無數的火炮，雖然他隻是一個傳教士，可實際上他卻是一個真正的火炮專家。
他的願望顯然不是造炮，作為一個忠實的教徒，他的願望是成為一名傳教天下的傳教士，可來到大明幾十年，他卻發現大明的百姓文人思想，與西洋人完全不一樣。
為了生存，為了能夠繼續留下來傳教，他先後在大明很多地方進行過傳教，甚至在京師的軍器局主持過鑄造紅夷大炮。
可惜，最終皇帝都沒有公然支持他傳教，無奈之下他隻能輾轉流浪，直到幾個月前得知公孫翊同意洋人傳教，並建立教堂的消息，他便馬不停蹄趕到徐州府。
公孫翊對於湯若望這個老洋人可不陌生，但傳教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公孫翊隻有一個要求，協助軍器局打造最新型的前裝滑膛加農炮。
前裝滑膛加農炮是西洋人的叫法，在大明則叫紅夷大炮。當公孫翊用流利的英語對湯若望說出，他需要18磅前裝滑膛加農炮時，湯若望的表情無疑是驚愣的。
“公孫，大明的鑄鐵技術遠遠達不到要求，12磅的火炮已經是極限，要知道你們在遼東的火炮，很多都隻達到6磅啊。”湯若望搖搖頭，表情十分的為難。
“NO，這都不是理由，我相信你可以的。湯，你隻要協助焦漠製造18磅的火炮，本撫治下的江北各州府，你皆可以名正言順的傳教，並且本督會讓當地官府協助你們建造教堂，進行禱告。湯，你要考慮清楚，錯過這個機會，你今生的願望隻怕很難再實現。”
麵對公孫翊畫出的大餅，大胡子湯若望怦然心動，艱難的點頭道：“公孫，你是我在大明幾十年遇到最偉大的官員，你的眼界目光，讓人折服。”
而此刻兗州城頭上，東西兩麵城牆上，各自擺放著十門18磅的紅夷大炮，這是湯若望與軍器局焦漠，以及全體軍器局五百工匠日夜研究，費時三個月打造出來的。
這二十門18磅紅夷大炮無疑代表了這個時代科技的頂尖技術。長三米的炮身，材質除了銅鐵之外，還加了好幾種稀有金屬，致使炮管更具有耐熱度和穩定性。
為了打造炮身，湯若望把西洋最先進的卷鐵鍛造的方法都用上了，還特意從澳洲島的葡萄牙人手中購買了十幾套腳踏式車床和木製立式車床。
130毫米的口徑，有效射程達到2000米，最佳殺傷力為1000米，一炮下去，足以把一個小山丘掀翻，當真是山崩地裂。
除了新式的紅夷大炮外，公孫翊的護漕軍，如今有三千士兵裝備了火繩槍，雖然這些前裝槍的威力有限，但在兩軍對壘之際，卻足以搶占先機。
兩倍與建奴的兵力，加上最先進的科技武器，公孫翊對於這次戰爭，充滿信心。公孫翊的自信，同樣感染著兗州城內的軍心與民心，這不當建奴抵達城外的消息傳來時，城內外的軍民百姓，無一驚慌逃跑的百姓。
“英親王，我們派出的幾波探子都沒有回來，隻怕這兗州城中的明軍已經有了防備啊。”
建奴大將軍饒餘貝勒阿巴泰，眼看大軍都紮下營寨，派出去的幾波探子都沒有回來，憑借多年戰爭積累出來的經驗，他不由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有防備又能如何？”英親王阿濟格冷笑一聲，道：“薊州的明軍沒有防備嗎？結果被我們一戰而下，河間府、景州包括臨清還不是唾手可得？”
“傳我將令，今日休整一晚，明早各旗人馬，四麵合圍，發起進攻，讓明狗子嚐嚐我們大金騎射的威力。”阿濟格目光露出凜冽的盯著遠處的兗州城，舔了舔舌頭的他，露出一絲嗜血的殺氣。
翌日，朝陽升起，天地萬物複蘇。
三萬建奴兵馬，就像打了雞血似得的，列陣對兗州城發動了攻勢。兩萬騎形成密集的衝擊隊形，萬馬奔騰的場麵堪比驚濤駭浪，大地都為之顫抖。
城頭上老兵神情倒是無驚無喜，但一些團練新兵卻是臉色慘白，顯然被建奴的威勢所震懾。
“大明的勇士們，建奴的戰馬飛不上城牆，他們的弓箭犀利，但我們大明的軟弓長箭，可是把當年縱橫一世的蒙古鐵騎都打回了漠北，如今又豈會畏懼一個小小的建奴？”
公孫翊高舉著手中的戰刀，怒吼道：“大明萬歲，明軍威武，為大明而戰！”
“戰！戰！戰！”城頭上數萬將士在公孫翊的鼓舞下，山呼海嘯般爆發出了怒吼。
“傳令，炮營準備，發射！”隨著建奴鐵騎的靠近，公孫翊手中的戰刀一揮，二十門紅夷大炮發出一道道紅光。
一顆顆巨大的煙塵在戰場上空飄起，一聲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成片成片的建奴騎兵倒在血泊之中，僅僅一個照麵，至少有一百多人死在火炮之中。
火炮爆炸聲中受驚的戰馬更是不計其數，驚馬四處亂竄奔逃，更是給建奴兵馬帶來不小的傷害。
“轟！轟！轟！”
不等建奴反應過來，第二輪的齊射再次響起。站在城頭上的公孫翊由於見識過這新式紅夷大炮的威力，倒也是處之坦然。
可軍中的很多將領，如李牟、夏魁元等人此時無不是目瞪口呆，僅僅兩輪火炮齊射，目測至少有上千建奴折損，這等西洋火炮的威力，完全超出他們的理解範圍。
“轟！轟！轟！”
麵對明軍威力巨大的火炮，建奴的衝鋒卻並沒有停歇，反而前仆後繼的撲了上來，之所以會這樣，完全是因為建奴這十幾年來，每一次進攻遼東防線，都是踏著遼東的明軍炮火在前進。
即便是老奴努爾哈赤，當年也是死在明軍的紅夷大炮之下。也正是十幾年積累下來的戰爭經驗，建奴的騎兵早就練就在炮火中衝鋒的本領，因為他們很清楚，炮火的有效殺傷力是五百步到一千步，一旦靠近百步以內，明軍的火炮就失去威力。
而一旦他們衝到城下，他們手中的弓矢就會給明軍造成全麵壓製，即便明軍有高聳的城牆，也無法阻擋他們大金的鐵騎的步伐。
“擂鼓，突進！”軍陣後方指揮的大將軍阿巴泰，眼看大批軍士倒在火炮中時，臉上雖然閃過一絲不自然，但很快他便恢複了平靜。
目光堅韌的他，咬牙催促著鼓手，狠狠的敲擊著衝鋒的戰鼓，激勵著前方的士卒繼續衝鋒。
“盾牌手準備，弓箭手發射！”眼看建奴前陣的騎兵已經衝到城下百步開外，公孫翊搶先發出了反擊的命令。
“嗖！嗖！嗖！”
鋪天蓋地的箭矢如雨點般落下，衝在前排的建奴騎兵，雖然甲胄護身，但依舊難以抵抗鋪天蓋地落下的箭矢，連人帶馬連中十幾箭倒地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