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抗清三公
陳圓圓,原姓邢,名沅,小名圓圓,又字畹芳,幼從養母陳氏,故改姓陳,遷居蘇州桃花塢,隸籍梨園,為吳中名伶,“秦淮八豔”之一。
祖籍常州府武進人氏,陳圓圓如今對於家鄉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但正是因為淒慘的童年,讓她對於早逝的父母卻格外的懷念。
年僅七歲的她,父母先後病逝,她便跟隨養母陳氏去了蘇州,之後養母嫁人,養父因養家糊口艱難,便把賣入蘇州梨園。
十年梨園生涯,陳圓圓因為傾國傾城的美貌,加上過人的音律舞蹈天賦,吹啦彈唱,歌詞詩賦樣樣精通,從而聞名蘇中,成為名揚江南的名媛。
“天青色等煙雨……”煙波浩渺的江麵上,煙雨蒙蒙,站在船頭上的陳圓圓,輕展歌喉,唱起了公孫翊當初抄寫的後世名曲青花瓷。
這首後現代的歌曲,在這大明末年,從陳圓圓天籟一般的嗓音中唱出來,卻是別有一番意境,讓人不覺沉浸在這江南煙雨之中。
手持油紙的傘公孫翊,站在陳圓圓的身側,為她遮擋風雨。聽著她那如天籟一般的歌聲,公孫翊也不覺陶醉其中。
遠眺的目光緩緩收回,落在了佳人身上。
一身淡黃色衣裙的陳圓圓,頭上梳著簡單的發式,一縷烏黑的發絲隨風吹拂在臉頰之上,精致的麵孔猶如雕刻而成,無一處不美到極致。
光滑如水般的肌膚,不施粉黛的俏臉,猶如凝脂般光彩奪目,細長的濃眉下,那雙如深潭清水般清澈的雙眸,讓人不覺沉淪其中。
精雕玉琢般的挺直鼻梁下,是一雙嫩紅嫩紅的小嘴,顯得分外妖嬈。
高挑的個子,高聳的胸(脯),把那貼身的衣裙襯托得挺(拔)翹起。兩人並排而立,宛如一對璧人。
“公子,奴家唱的好聽嗎?”陳圓圓抬頭之時,正好與公孫翊目光相對,含羞帶笑的她,輕輕的依偎在了公孫翊的懷中。
一股少女獨有的體香傳入公孫翊鼻中,讓公孫翊不覺沉醉道:“今生得圓圓相伴左右,人生無憾矣。”
“妾身能夠遇到公子,才是今生最大的幸運呢。”陳圓圓再次抬頭,如水般的目光飽含著深情道:“公子今日陪妾身祭奠父母,圓圓心願已了,今後圓圓必無所求,隻願生死相伴公子左右……”
“傻丫頭。”公孫翊低頭親吻上她的紅唇,阻止了她的誓言,兩人就這樣在船頭的雨中一番相擁親吻,動情之時,手中的油紙傘已然落入江中。
忘情相擁的二人,卻是渾然忘記身在雨中,直到發現頭發衣衫都淋濕的陳圓圓,這才恍然驚醒,一臉嬌羞她輕輕推開公孫翊道:“公子,妾身先回船艙去了。”
“哈哈……”公孫翊看著陳圓圓小跑離開的背影,麵對著這滾滾長江,頓生一股江山美人盡在手中的豪邁之氣。
江陰城砂山村。
這是一座寧靜的村莊,閻應元在出任江陰典吏期間,因為政績突出,獲得南直隸吏部嘉獎,特授予他英德縣主薄一職。但因為老母病重,加上廣東路途遙遠,無奈之下,他隻得帶著老母家小在此暫住了下來。
開春之後,閻應元因為江陰典吏一職被免,新職又未能赴任,以至於一家收入來源斷掉,如今隻能在村寨租田耕種。
好在閻應元在江陰官聲斐然,村中的鄉紳百姓主動接濟與他,從而使得閻應元一家得以在此安居。
加上接任閻應元職務的江陰典吏陳明遇,之前就是閻應元的下屬,向來敬重閻應元為官之道,這大半年來也時常探望閻應元,借故接濟一二。
眼看夏收在即,陳明遇想著好友閻應元農忙缺人手,這日起了個大早,抽空特意帶來三名縣中衙役,以及閻應元的至交好友馮厚敦一行五人,提著一條大青魚,五斤豬頭肉以及三斤好酒,來到了村上幫忙。
“麗亨兄,可是要出門收稻穀?看來我們沒有來遲嘛。”陳明遇一行剛到閻應元家的籬笆牆外,見到頭戴草帽,身穿短褂的閻應元挑著籮筐正要出門。
“尚仁兄,培卿兄,快,快進屋坐。”見到陳明遇與馮厚敦來了,閻應元自是一臉的高興,說起來兩人已經有段時日沒有一起前來了。
畢竟二人都有官職在身,自是不可能整天沒事往他這茅廬跑。
“唉,你說你們來就來,為何還提這些作甚。”閻應元看著二人身後的衙役手中的提的大青魚、豬頭肉和酒缸時,也隻能苦笑一聲,招呼妻子道:“慧娘,趕緊得把東西提進去,好好收拾一下,再殺一隻老母雞,今天中午我要與兩位賢兄喝一盅。”
閻應元的妻子慧娘就是江陰本地人,是閻應元擔任典吏期間迎娶的農家女,這是一個樸實賢惠的女子。
“好勒。”慧娘提著東西進了廚房,不一會她便扶著老夫人走了出來。
“老夫人身體可好一些了?”見到閻應元的老娘,眾人自是紛紛起身問候。
“好,好哩。都坐下說話,老身身體不佳,不能招待諸位,還望諸位客人包涵。”老夫人由於年輕的時候操勞過多,如今雖然還不到六十,身體卻已經十分羸弱,滿頭白發,麵如枯槁,但眼神卻很有神采。
老夫人帶病出來見客打招呼,這是一種良好的禮數教養,閻應元從小被母親獨自帶大,言傳身教之下,自是培養出一股錚錚鐵骨。
“老夫人客氣了,您老好好休息,身體康健。。”馮厚敦等人紛紛見禮。
說好來幫忙夏收的,閻應元哪裏會肯,執拗不過的陳明遇、馮厚敦苦笑之下,隻得打發衙役先回去,三人則圍坐在屋簷下的大樹底下納涼,暢談起了近來發生的朝中之事。
“吾以為當今天下,能夠力挽狂瀾之人,除公孫慶之無出其右了。”說到如今大明風雨飄搖的局勢,陳明遇不由感歎道。
“公孫慶之雖然是當世英才,可畢竟太年輕了,資曆不夠,人望不足。按理以他的軍功,足以封侯,可結果他雖然封了伯爵,但卻被皇上招為駙馬,從今往後也隻能成為籠中鳥,縱然英武蓋世又能如何?”
馮厚敦歎了口氣,神情充滿惆悵與遺憾。
“培卿兄,看來對公孫慶之也是抱有很大的期望啊。”閻應元笑著附和了一句,鄭重的道:“你們隻是看到公孫慶之的治軍指揮能力,可你們有沒有發現,他如今在江北推動的新政,同樣具有革新之象,無論是攤丁入畝,還是工商業稅,以及推廣種植新式農作物,都是惠民的政策,這樣的人在某看來,可是兼備宰相之才。”
“你們看看皇上看重期待的周延儒,上任已經快一年了吧,卻是絲毫沒有建樹,實在讓人大失所望。”
說起激進,閻應元才是那種更激進的熱血憤青。這種人忠於國家,忠於人民,敢於麵對生死,曆史上的江陰城,在他的率領下,僅僅靠著十萬民眾,憑借著一腔熱血,硬是擋住建奴二十七萬精銳大軍,以及幾十門大炮的轟炸。
抗清三公的勇烈,讓每一個華夏子民銘記,這種不屈的抗戰精神,無疑是每一個華夏子民刻在骨子,血液裏的印記。
“麗亨先生可在。”屋簷下高談闊論的三人,正聊得起勁,卻被籬笆牆外的喊話聲給打斷了。
“不敢稱先生,在下正是閻應元。”閻應元抬頭望去,見到籬笆牆外站著一個身穿錦衣的公孫翊,身旁的陳圓圓更是傾國傾城之色,訝異之下,忙作揖道:“這位公子,可是有事?”
閻應元祖籍通州,身高八尺,虎背熊腰,此時的他身穿短褂,一身黝黑的膀子露在外麵,顯現出一身的腱子肉。
“新城公孫翊,聽聞先生賢名,特來拜會,唐突之處,還望先生莫怪。”公孫翊頷首作揖,自報家門道。
“公孫翊?”閻應元一愣,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的他,卻聽到身後的馮厚敦與陳明遇驚呼下拜道:“下官陳明遇,馮厚敦拜見忠勇伯。”
“啊?”閻應元黝黑的臉頰瞬間漲得通紅,嘴巴張著一個O型,直直的盯著公孫翊,道:“您真是公孫慶之大人?”
“是了,是了……草民拜見公孫大人。”閻應元不等公孫翊回答,已然醒悟了過來。
“諸位都是大賢,何須這般如此,快快請起。”公孫翊忙推開籬笆門,伸手托起三人。
相比閻應元魁梧的身形,文人出身的馮厚敦則要文弱不少,陳明遇的形象最普通,可就是這樣一個普通的小吏,卻擁有一腔熱血。
“大人,夫人請上座。”閻應元低著頭,在請公孫翊與陳圓圓上前入座之際,忙進屋披了一件長衫在身,像他這樣穿短褂圖涼快在家中自是沒有問題,但眼下公孫翊攜女眷而來,他再穿短褂見客,那就有失禮數了。
屋內的老夫人與閻應元的夫人慧娘得知忠勇伯公孫翊到來,再次出來見禮,公孫翊自是謙和回禮,臉上始終掛著笑容,讓老夫人笑逐顏開,連誇公孫翊和陳圓圓是天生一對。
“慧娘姐姐,我去幫你吧。”就在慧娘扶老夫人回廚房之際,懂事乖巧的陳圓圓主動跟了上去,一起扶著老夫人便要入內。
“不可,不可……”幾乎在同一時間,閻應元一家人,包括馮厚敦和陳明遇都喊了起來。
“無妨,圓圓是我家人,今日冒昧來訪,本就打擾,幫忙一二並無不妥。”公孫翊笑著打斷眾人,接著又對籬笆門外的謝成喊道:“謝成,你讓兄弟們在村外駐紮,埋鍋做飯,今日咱們就在這紮營了。”
“遵令。”此次來江陰屬於私事,所以公孫翊僅讓謝成帶著一隊精銳親衛穿著百姓的服飾護衛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