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陰差陽錯(求銀票)
距離鬆山不足百裏外的一處不知名的村莊，公孫翊花費大半天時間，把吳三桂、白廣恩、馬科、李輔明四大總兵的兵馬重新進行一番整編。
軍中的兩千傷員，被公孫翊第一時間安排撤往寧遠養傷。各軍清點之後，仍然得到五萬四千精兵，加上公孫翊統率的一萬五千人馬，兵力達到近七萬人。其中李輔明所部人馬，直接編入公孫翊統率的中軍，目的就是鎮壓打亂原來的密雲軍和大同軍。
原吳三桂所部，如今代總兵張國柱統率的寧遠軍，被編為前軍，白廣恩與馬科兩軍被編為左右兩軍。
午後的寒陽照在人身上帶來了些許溫暖，重新整編後的遼東各路人馬，再次踏上鬆山的征途。出發之前，公孫翊做了誓師大會的演講。
“我大明的勇士們，你們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昨天你們雖然失敗了，但這並代表你們就永遠敗了。本撫可以用項上人頭向你們保證，建奴囤積在義州的糧倉被本撫率領的騰驤衛勇士焚毀了，如今建奴已經斷糧，咱們隻要殺回去，必可重新奪回失去的鬆山、塔山、杏山以及整個遼東。”
“大明的勇士們，你們現在告訴我，你們願不願意追隨本撫奪回失地，殺光那些建奴，為我們死去的同胞戰友們報仇？你們想不想建功立業，封候拜將？那麽本撫現在告訴你，隻要你們如今敢想，遼東就是你們改變命運的戰場。”
“當然，本撫這次來遼東，皇上讓我帶來了十萬兩銀子，那是要獎賞給英勇殺敵的勇士，另外皇上還準備了一百萬兩銀子。凡今後的每一戰，隻要取得建奴首級，本撫承諾，每一個建奴首級換取一兩銀子，將軍首級換取十兩白銀，親王貝勒的換取一百兩銀子。”
“大明的勇士們，拿出你們的血性，為子孫後代拚一場榮華富貴的時候到了，隨我殺建奴去。”公孫翊慷慨激昂的一番誓師演講，加上明確的重賞製度，無疑激起無數有夢想，有血性，為金錢奮鬥的將士之心。
“殺建奴！殺建奴！殺建奴！”在謝成與左右騰驤衛的高呼下，七萬大軍爆發出陣陣喝彩聲，一浪接一浪，原本低落的士氣，在這一刻無疑再次爆發起來。
“此人端的可怕啊！”這是白廣恩看到三軍被公孫翊點燃後，發出內心的自忖道。
“如此蠱惑人心的手段，實在讓人恐怖，此人年紀輕輕，手段竟然比洪大帥還高明。”馬科也不由發出了一聲感慨。
“欽差大人果然了得，軍心可用矣。”質樸忠誠的李輔明看到士氣恢複，在看向公孫翊的目光之時，完全是由衷的表示敬服。
“此人乃明主也。”這是方光琛發出的驚歎，剛才他被公孫翊請到軍中，就在他驚疑公孫翊用意何在之時，卻見公孫翊突然向他躬身作揖三拜道：“後進公孫翊，見過方先生，唐突得罪之處，還望先生莫怪。”
麵對公孫翊折節下拜，方光琛雖然表現的平靜，但內心實際上並不平靜。作為吳三桂的忘形交，他這一年來一直在替吳三桂謀劃今後的出路，作為一個自比管仲、諸葛亮的賢士，他又豈能看不出大明隻怕不亡，也即將進入唐末那樣的藩鎮治世的時代。
而吳三桂有勇有謀，又手握重兵，隻要積蓄幾年，儲備軍需物資，廣納人才，假以時日足以足以成為一方藩鎮，從而坐看天時，待機而動。
這一年來吳三桂在他謀劃下，也一直做得不錯，手底下集結了向張國柱、吳國貴、王屏藩、高得捷這樣的戰將。然而讓他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是，吳三桂竟然就這樣莫名其妙栽在眼前這個欽差手裏。
之前他還以為吳三桂隻是被問罪了，但在跟隨公孫翊回到軍陣中時，他才發現吳三桂竟然被眼前這個文質彬彬，年不過弱冠的欽差給射殺了。說實在的見到吳三桂屍首的刹那，他差點沒有當場昏厥過去，有種天塌下來的感覺。
然而就在他惶恐不安之時，公孫翊卻主動向他折節下拜，並表示願意恭請他為幕僚，參讚軍務。對於公孫翊的示好，作為吳三桂的忘形交，他自是不可能直接就表態的，而是直接給了公孫翊沉默以對。
這幾個時辰他跟隨在公孫翊左右，見識了他拉攏人心，整編各軍的高超手段時，方光琛頓生奇貨可居的念頭。尤其是看到公孫翊誓師大會上的精彩手段後，他忍不住發出一聲感慨，原本猶豫不定他，在這一刻卻堅定認為公孫翊才是那個他選擇的明主。
此時的公孫翊自然不知道眾人的所思所想，現在他唯一的念頭就是進軍，重新奪回失去的鬆山各城。大軍午後開拔，傍晚時分在石橋村紮營。石橋距離鬆山已經不足五十裏。夜裏的遼東野外漆黑寒冷，夜裏的冷風能夠把人吹成冰棍。這也是公孫翊在天黑之前便停下的原因，主要是禦寒，其次是為了讓士卒夜裏好好休息，養足精神，來日士氣高昂的突然殺到鬆山城下，這樣才能殺建奴一個措手不及。
鬆山城。
原來的薊遼總督洪承疇的大帥府邸，如今已經成為多爾袞的大帳。不過此時的多爾袞顯得有些焦躁不安，並沒有因為拿下鬆山，俘虜洪承疇而有絲毫的欣喜。
因為就在天亮前，他的妻子派人從盛京秘密派人送來一封密函。信函的內容正是讓他焦躁不安的原因，這封密函很簡短，隻有一句話：帝駕崩，君速歸，遲恐生變。
也正是因為這封密函，多爾袞才阻止各旗人馬對撤退的李輔明四大總兵的追擊，否則李輔明他們不會走的這麽順利，憑借八旗騎兵的速度，他們不可能撤退的這般順利。
“多爾袞，你這是幹什麽？為何急匆匆把我從錦州召回來？隻要再給我一天時間，我定然攻下錦州，這個時候讓我回來，豈不是又要耽誤攻城事宜？”一路風塵仆仆從錦州前線趕回鬆山的阿濟格，一進多爾袞的大帳便大聲嚷嚷了起來。
緊跟其後的多鐸則顯得沉穩得多，他隻是平靜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便坐在一旁等待著多爾袞的答案。
“十二哥你聽仔細了，切莫聲張。”多爾袞起身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才道：“今早我接到盛京的密函，皇上駕崩，但皇上生前並沒有立下太子……”
“什麽？”聽到多爾袞的話，一向冷靜的多鐸也猛然站了一起。阿濟格也是雙眼睜得大大的，要不是多爾袞及時製止他開口，他早就喊出來了。
“現在你們明白我喊你們回來的原因吧？先皇駕崩乃是我大金的損失，但大金的基業卻不能葬送在我們手中，如今先皇諸子都未成年，隻有豪格一人成年，按理來說他是有繼承權的。”
多爾袞說到這裏，不等阿濟格與多鐸開口，他揮手阻止二人道：“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麽。不錯，豪格並非皇上嫡子，又與我們兄弟多有嫌隙，所以咱們斷然並不能讓豪格繼承皇位，哪怕是扶持皇上的一名小兒繼位，也好過豪格繼位，這就是我的意見，不知十二哥與十四弟以為如何？”
多爾袞口中的十二哥與十四弟自然是阿濟格與多鐸二人。他們三人是後金努爾哈赤的大妃阿巴亥一人所生，作為同父同母的兄弟，他們的關係自然比同父不同母的其他兄弟要親近的多。
“我覺得多爾袞說的有理，皇位斷然不能讓豪格這個粗鄙莽夫繼承。”多鐸向來看不起豪格，對於多爾袞的提議，他自是一百個同意。
至於性情暴躁的阿濟格則更直接的道：“那還多說啥，咱們現在手中有三旗精兵，還有漢軍與蒙古軍，加起來不下五萬人，豪格如今在盛京的人馬不過萬餘，咱們直接殺回盛京便是。”
“十二哥，帳咱們不能這麽算。內訌並不意味要火並，眼下豪格並沒有合法繼承權，咱們眼下要做的是爭取到其他旗主的支持，這樣就可以阻止豪格繼位，其次才是考慮是爭取皇位還是扶持哪位皇子繼位。”多爾袞搖了搖頭，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不錯，咱們兄弟三個實力還是太弱小了，眼下必須拉攏更多的人，才能幹成想幹的事情。”多鐸點點頭，接著道：“眼下鬆錦戰事已經基本平穩，我認為錦州已經是孤城，隻要留下一支軍隊在此，假裝大軍攻城，然後繼續招降錦州守將祖大壽，則大事可定矣。”
多爾袞讚賞的附和多鐸道：“十四弟所謀正是我所想，我看可以留下濟爾哈朗在此，讓他率領鑲藍旗的精兵和漢軍兩旗的一萬萬人馬在鬆山督戰即可，然後我們把多餘的糧草留下，這樣他們也可以支撐半個月所需。待我們率領各旗人馬返回盛京，再調派糧草支援，如今也可以解決鬆錦駐軍的糧草問題。”
“這種事情，你們拿主意便是，我沒有意見。”阿濟格打仗是一流的猛將，但這種勾心鬥角的事情，他向來都是聽多爾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