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闖軍撤出開封
“闖王小心！”左右眾將大呼一聲，連呼帶喊的跑了上去。
“嘿啊，痛煞我也……”隻聽得一聲慘叫，李自成被戰馬直接掀翻馬背，在眾將的拱衛之下，連忙朝軍陣方向狼狽而逃。
相比李自成的狼狽逃竄，城樓上的公孫翊左右眾人卻是喜逐顏開，手持硬弓的陳德更是大喊：“中了，中了，射中李自成了。”
“陳守備，你可看清楚了，究竟是你射中李自成了，還是公孫大人射中了？”陳德的話語剛落下，站在一旁的開封府推官黃澍突然開口道。
“這，卑職還真沒看清楚，剛才卑職與將軍同時射出箭矢，應該是兩支箭矢同時射中了闖賊。”陳德一愣，遲疑之下，遂開口回道。
“不錯，兩箭確實皆命中李自成，若李自成斃命，陳守備當居首功。”公孫翊阻止了黃澎話頭，因為他明白黃澎之意，很明顯黃澎想讓自己居頭功，而不想陳德分取這等大功勞。
黃澎這麽做無非就是獻媚而已，因為這幾天他一直在協助守城，時常奔走在公孫翊左右，可以看得出這是一個油滑之人。他顯然看出公孫翊上升潛力大想要抱大腿，所以這會有此言論也就沒什麽值得奇怪的。
“多謝將軍。”陳德雖然年輕，但也不是一個愣頭青，經過短暫的思考之後，他自是明白了其中道理，遂忙作揖表達謝意。
“無妨，皆是為皇上盡忠，為開封百姓效力。”公孫翊罷手道。
而這個時候城下也傳來鳴金之聲，顯然闖軍因為闖王受傷，準備取消今日的攻城戰。
“叛軍退了，叛軍退了……”很快城牆之上便傳來一陣歡呼之聲。
其它四門守將如今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情況，但眼看闖軍突然鳴金收兵，對於守城的軍士來說，自然是值得高興之事。
“通報軍情給李岩、李牟、高尚仁、讓他們不可放鬆警惕，以免被叛軍鑽了空子。”公孫翊聽到開封城上空的歡呼聲時，卻並沒有放鬆下來，畢竟李自成如今的情況不明，現在就慶祝為時過早。
“遵令！”親兵衛隊的軍士迅速分散把軍令傳達了下去。
“大人不愧是神射手，李自成被射中了。哈哈，好，好啊！”李岩得知消息，不由放聲大笑了起來。
李牟和高尚仁在接到消息後，也是連聲叫好。城內的周王朱恭枵，巡按高名衡、布政使梁炳等人接到消息，立刻就趕到了西門。
“公孫將軍，李自成中箭究竟傷成如何？會不會斃命？”周王代表眾人問出了大家的心聲。
“不好說，當時因為趕得太急，箭簇沒來得及塗上毒液，加上兩百步開外的距離，箭矢究竟射進李自成身體多深，實在無法預估，現在隻能觀測叛軍營地才能判斷出具體情況”公孫翊據實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剛才的兩箭能不能射死李自成，他也沒有確切的把握。
“唉，有些可惜了。”周王歎了口氣，緊接著又道：“既然李自成受傷，叛軍定然群龍無首，是不是組織人馬進行反擊，把叛軍擊退？”
“王爺所言不錯，此時李自成就算不死，也必然受重傷，軍中士氣必然渙散，此時反擊正當時，公孫將軍以為如何？”巡按高名衡也是心頭一熱道，這可是個大功一件，若是能夠趁此機會擊敗李自成，他這個巡按就算直接升巡撫都不是難事。
“敵情不明，我軍兵力不過數千，加上連戰數日，早已經是疲憊之師，貿然出擊，實為不智，我看先休整一天，待夜裏派探子摸進敵營打探一番，再做決定不遲。”公孫翊卻沒有自大到以為憑借手中這幾千人馬就能擊敗城外十幾萬李自成的大軍。
“公孫將軍莫非怯戰否？”監軍大使徐升這會在高名衡的示意下，陰陰譏諷道。
“哦，徐大使這是要迫某出戰？”公孫翊冷冷看著徐升，說實在這太監公孫翊還真是打心底厭惡，不陰不陽的東西。
“公孫將軍說也不無道理，既然如此，要不晚上再做決定吧。”高名衡見公孫翊態度強硬，他隻得選擇退讓，畢竟此刻公孫翊手中還有統兵聖旨，他這個巡按也無法壓住他。
“也好，那就再等等，說不定待會就會傳出李自成已經斃命的消息。”周王也不知兵事，這會他也隻能同意公孫翊的決定。
“既然王爺和高大人都這麽說，咱家自然是沒意見的。”徐升提著鴨公嗓子應了句。
此刻李自成營中在李自成經過大夫診斷之後，排除生命危險之後，原本還有些**的軍心很快就被平息了下來。
劉宗敏、劉芳亮、袁宗第、田化龍、高一功、黨守素、牛萬才等將領都是軍中宿將，要是李自成真的死了，這會這些人可能因為彼此威望不足的原因可能會產生叛亂，但如今李自成隻是受傷，這些人主心骨還在，自然很容易就把軍心給穩住了。
李自成實際上隻中了一箭，那就是射中麵目的那一箭，但由於距離太遠，這一箭雖然射中李自成的左眼，但因為僅僅射入半分，卻並不致命，但仍然造成重大的傷害，因為經過大夫診斷，他這隻眼睛沒法治了，也就是瞎了。
雖然公孫翊和陳德二人都射中了李自成，但實際上另外一支箭射中李自成胸口邊上，剛好射進鎖子甲的縫隙之中，所以僅僅擦破了一點皮。要不是戰馬受驚把李自成掀下馬背，把他的腰給摔傷了，他當時根本不會落馬。
經過大夫半個時辰的處理，李自成左眼總算包紮好了，但因為腰部摔傷，李自成無法騎馬隻能臥床休息。但因為左眼被射瞎，這讓李自成十分惱火，在剛剛處理完傷口他就嚷道：“軍師，立即召集眾將中軍議事，本王不拿下開封，不把開封給屠了，實在難解心頭之恨。”
“大王息怒，請聽某一言。”牛金星忙上前道：“大王，如今看來，開封不但擁有堅固的城防，還有了完全準備，強攻實為不智，如今咱們隻能執行第二套戰略，那就是撤出開封，轉道攻取許昌，進而與羅汝才結營攻取襄陽，這才是上上之策。”
“當然，咱們也不能就這麽一走了知，下臣有一計，若是此計若成，開封唾手可得，就是需要委屈一下大王，還請大王莫怪。”
“若能攻取開封，些許委屈本王何足道哉？”李自成隻要想到自己左眼瞎了一事，心頭就是一陣火氣，當下甕聲甕氣的說道。
“大王英明。”牛金星拍了一記馬屁，忙道：“大王，下臣之計就是下令全軍素縞，宣布大王重傷而死，全軍做出慌亂撤退的架勢。開封守軍見我軍慌亂有逃跑跡象時必然會連夜前來襲營，而咱們則提前做好埋伏，到時候若能全殲開封守軍與城外，失去兵力防守的開封豈不是唾手可得？相反若開封守軍不上當，咱們下半夜全軍悄悄撤出開封，也可以免除追兵之憂。”
“軍師此計雖然有損本王威名，但卻不失為一條妙計，那就怎麽辦。”李自成尋思之下，點頭道：“傳令眾將進帳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