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福祿宴
第七十七章福祿宴
翌日，在寒霜雲霧之中，公孫翊領著州城官吏親自送王公公一行出了城。
多日的關押，賀一龍這個縱橫數省的大反賊，也早已經是狼狽不堪，像一隻棕熊似得的鎖在囚車內，雙目帶著濃濃的恨意看著公孫翊等一幹人，由於被堵住了嘴，他自然是一個字都沒能吐出來。
王公公在坐進公孫翊安排的馬車前時，捏著手指滿意的笑道：“難怪陛下對公孫大人恩寵有嘉，咱家看來這都離不開大人你的貼心周到哩。行啦，都回吧，陛下還等著你出兵馳援洛陽的捷報呢。”
“公公慢走！”公孫翊微微一笑，作揖行禮道。左右恭送的官吏自是紛紛作揖行禮，這讓這位王公公頓覺心裏暖暖的，有種倍感受用之感。
直到馬車離開之後，公孫翊臉上的笑意這才散去，伸手拍了拍身上的寒霜，道：“回衙門。”
縣衙二堂正是公孫翊辦公的地方，現在應該叫州衙。公孫翊端坐在主位上，左手托著聖旨道：“這份旨意我就不再宣讀了，現在我宣布一下我的任命，這份任命雖然不是正式任命，但基本八九不離十，因為陛下有旨意，這次本官推薦保舉的官員，戶部兵部都基本都不會駁回。”
堂下縣裏原來的一般官吏聞言，呼吸無不急促了起來，這樣的好事，對於他們來說無疑是千載難逢的。
“任命胡塵為州同知，任命張洪為州判官，任命展遠為州吏目，其餘各房班頭依次升遷。任命王二牛為龍坑鄉巡檢司巡檢使，任命展浩為太丘鄉巡檢司巡檢使，任命李平為捕頭。”公孫一口氣把州裏的人事任命宣讀完之後，一眾獲得升遷的官吏，自是喜逐顏開。
“卑職等多謝大人提攜。”一躍成為州裏第二把交椅位置的胡塵率眾拜道。
“大家都是為朝廷辦事，隻要盡心辦事，本州自是會一視同仁。”公孫翊擺擺手，接著道：“即日起宋獻策擔任衛指揮僉事，李岩為第一千戶所千戶，李牟為第二千戶所千戶，唐通擔任軍中總教頭。”
宋獻策、李岩、李牟三人的職位都是臨時的，這是事先商量的。唐通因為還在養傷，並沒有出席會議。至於錦衣衛總旗李安興，小旗於季，陳子龍等人，公孫翊是沒資格任命的，但他卻為他們向朝廷表功，至於該如何升遷隻能由皇帝或者錦衣衛都指揮使駱養性處理。
至於唐通，因為他現在左臂殘廢，去職隻是早晚的事情，所以公孫翊才會給他安排了一個無品級的總教頭職務，目的自是等他正式免去錦衣衛試百戶再進行安排。
像李安興、於季、陳子龍他們，公孫翊暫時是不能碰的，一來他沒這個權利，二來要是讓皇帝知道他竟然能夠染指錦衣衛人事權，必然會對他猜疑，這樣那才是弄巧成拙。
當然對於錦衣衛這幫兄弟的安撫和功勞，公孫翊自是一點都沒有吝嗇，全部都給了重賞不說，他們每一個人的功勞他都按一等上報了上去。
“馳援洛陽刻不容緩，這次我準備親自率五千人馬馳援，李岩和李牟隨軍行動，宋獻策留守州城，統籌城中大小事務，若有違抗，嚴懲不貸。”宣布完人事任命，公孫翊正色把救援洛陽之事提上了行程。
“胡大人，你立刻去準備糧草，大軍明早出發，每人準備半月幹糧即可。”公孫翊專門點了胡塵負責糧草，那是因為之前一直都是負責這一塊。
“下官這就去辦。”胡塵起身而去。
“張大人，你去把全城的鐵匠全部招來，我要連夜趕製一批兵器出來。”公孫翊接著又吩咐了一句，說實在他現在雖然不缺兵員，但嚴重缺乏兵器。
三萬經過戰爭的民夫隊伍，拉出來就能成軍，但問題上他手中沒有盔甲，沒有弓箭，打敗賀一龍之後，雖然繳獲了大批兵器，但卻是五花八門，甚至有的隻能稱之為鐵器。
如今既然要去救援洛陽，隻能趕製一批最實用的樸刀裝備，樸刀雖然不是最好的戰場兵器，但卻是最簡單方便的武器。
很快大堂內就隻剩下公孫翊、宋獻策、李岩、李牟，以及站在門口守衛的謝成。而實際上也隻有這幾個人才是公孫翊這個圈子裏的人，因為他們幾個有共同的理想與信念。
“此去洛陽，快馬加鞭也需要旬日，咱們這支剛剛編成的軍隊，光磨合也需要不少時間，就這麽拉上去，是不是有些倉促了？”李牟率先提出了心中的顧忌。
“大哥你怎麽看？”公孫翊點點頭，轉而看向宋獻策。
“之前我就說過李自成大勢已成，想打敗他光憑咱們這五千人那就是送人頭去的，如今李自成手中起碼有十萬人馬，所以咱們這次馳援，多半會無功而歸，所以無需太過擔心。”宋獻策雖然不知道曆史走向，但他卻憑借強大的星象占卜之術，大致推算出了結果。
“洛陽府和開封府那都是膏腴之地，武備充足，二弟這次掛總兵印，走一趟下來，怎麽也該把兵器給補充起來，這樣就算無功而回也是值得的。”李岩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經曆了兩次戰鬥，他已經吃夠了缺武器的虧，做夢都想把軍隊武裝到牙齒上。
“哈哈，知我者二哥也。”公孫翊開懷大笑道，事實上他此次積極馳援洛陽，最大的目的就是搞一批武器歸來，最好是搞到火銃和大炮，這火器無疑是冷兵器時代最大的利器。
“敢情你們都知道內幕，就我一個人蒙在鼓裏啊，害咱白擔心一場。”李牟這才醒悟到其實公孫翊三人已經有了默契和方針，心頭大石也總算放了下來。
“其實我有一種預感，洛陽一旦被圍，絕對撐不了十天，原因有二，其一李自成既然到了洛陽，那就說明他已經有了充足準備，絕對不會讓守軍堅守到援軍抵達之日；其二洛陽乃是福王的就藩之地，福王向來奢靡，武備必然鬆弛，麵對來勢洶洶的賊軍，隻怕根本無力抵達。”公孫翊說到這裏，頓了頓繼續道。
“而李自成一旦拿下洛陽，必然會揮軍向開封進攻，一旦拿下開封，叛軍不但實際上占領了河南，在政治和聲望商都也會占盡便宜，而對於我大明來說，則是重大打擊，所以咱們這次北上，與其說馳援洛陽，不如說是馳援開封。”
“三弟之言，可謂料敵於先，這事基本八九不離十。”宋獻策與李岩不約而同的表示讚同。
事實上曆史的走向不但沒有因為公孫翊逆轉，反而推動的更加迅速。
崇禎十四年除夕夜，李自成率領十萬大軍，攻入洛陽城，圍殺福王朱常洵與府中，為了慶祝這偉大的勝利和歡度新年，李自成竟然把體重超過二百斤的福王朱常洵與十頭梅花鹿一起烹了。
十口大鍋熬煮的肉香味，一時之間彌漫整個福王府，讓早就饑腸轆轆的闖軍將士食指大動，豪氣蓬發的李自成更是指著這十口大鍋的肉喊道：“眾將士，此乃福祿宴，吃上一口福壽雙至，今日本王與眾將士同飲之。”
“闖王萬歲！闖王萬歲！闖王萬歲！”三軍將士歡呼而起，聲勢傳遍整個洛陽，當真是盛況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