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三章 不見
你出了錢,他給你名,官府得了政績,百姓得了利,還真是皆大歡喜。只是這出錢卻並非你自願出的,而是有花錢保平安的意思在裡面。
這筆買賣做不做?做的。
這個舉動好似踩著他們的底限在邊緣試探,有怨氣,卻又不至於完全生出仇恨來。這個度把握的如此之妙……胡老爺倒抽了一口冷氣:來者果然不是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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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的另一側,交待完崔璟王栩捉人的事情,葉修遠開口了:「衛天師,城中那些富戶鄉紳要關……不,留到什麼時候?」
「等把城中術士掃乾淨了……」
葉修遠聽罷,連忙回道:「下官明白了。」
「本天師還沒說完,你就明白了?」女孩子板著臉看了他一眼,轉過身去,背對著眾人,「收留朝廷重犯乃是重罪,雖然他們不知情,但這件事他們也是做了,就這麼把人放了……那些可是刺殺先帝的惡徒,陛下仁孝,如此輕易放人,我等要如何向陛下交待?人留著,待到有人按捺不住,願意出錢修個廟、修個橋、街,捐助銀兩供官府救濟百姓的就放出來,不願意的繼續留著,他們總會明白的。畢竟,你留了他們那麼多日,這吃穿用度不要錢?」
還能這樣?葉修遠愣住了。
不等他回話,女孩子又繼續道:「不過你也不能白拿人家錢財,名還是要給的,至於捐助多少,也就量力而行了。」
她說罷就離開了。
等葉修遠回過神來,身邊的幾位大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也只謝三爺走上來敲了敲他的肩膀,笑道:「不是將你設宴的錢財討回來了么?」
「不是,下官……」葉修遠正要辯解卻被謝三爺不耐煩的打斷了:「這一趟還真是輕鬆,如此不就皆大歡喜了么?你還苦著臉作甚?」
對啊,還苦著臉作甚?葉修遠本能的點了點頭,只是覺得這一切來得太快,就……就如此輕易的搞定了?
不,其實也不能說事情已經做好了。只能說衛天師做的這些安排沒有問題,都好,但具體能不能做好,還有最重要的一步要看:那就是拿下那些江湖術士。這是其中最為危險的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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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已經布的差不多了,中午吃過飯,衛瑤卿便帶著棗糕與裴宗之出了府衙。
只是才一出府衙就撞上了剛從城中回來的謝三爺。
謝三爺驚訝的看著女孩子:「你就帶三個人出門?」
「不是三個,」女孩子笑眯眯的糾正他道,「是帶了兩個人出門。」
「都一樣。」謝三爺再次環顧了一遍她四周,確定沒有旁人之後,才道,「就這樣去將城中那些術士拿了?你怎麼拿?」
手指勾滿了都沒法把人拿回來啊!
「我沒說要將人拿回來啊!」衛瑤卿看著他道,「你哪裡聽來的?」
謝三爺道:「就是早上的事,你說你要去解決那些人……」
「是解決,不是拿。」女孩子負手站在背後,「把人趕走不就好了么?」
這樣就好了?謝三爺愣了一愣,不過一個愣神的功夫,那三個人已經越過他走了,回頭見三個人步履輕快的模樣,尤其是那個吃食丫鬟手裡還挎著一隻籃子。
他們跑前跑后,這三個人倒是像來濟南府踏青一樣。
搖了搖頭,走進府衙就遇到了迎面而來的崔璟。
謝三爺見他上前便道:「你來的正好,我方才見到衛天師他們出去玩了……」
「玩?差不多吧!」熟料崔璟神色淡淡的點了點頭,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她找葉修遠寫了很多告示,準備將那些捉拿陰陽術士的事情貼滿大街小巷,還是在做事的。當然,一邊做事一邊玩也是可能的。」
謝三爺聽明白了:「原是將最輕鬆的活留給自己了。」
城中那些不過是聽聞消息前來的零散的江湖術士,同牢里那些差不多,若是看到官府捕殺陰陽術士這樣的消息,怕是都要收拾東西跑路了吧!
哪還用的著解決?
原本不過是一句抱怨,也沒指望崔璟回話,沒想到崔璟沉默了一刻卻再次開口了:「最輕鬆的不是你么?稀里糊塗的。她輕鬆是因為做了布局,你要行你也可以去貼告示。」
謝三爺臉色當即變得通紅:他脾氣好,不代表能被個小輩隨意欺負!雖然……呃,這話聽起來似乎也沒錯。
崔璟也未再理他,出門同容易老先生他們匯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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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到今日早上才停,以至於地上還是濕的,天空並未放晴,還是一片陰沉。
衛瑤卿坐在街頭的茶館里,桌上擺了滿滿一桌的各式點心,一邊喝茶一邊吃點心,女孩子愜意的嘆了一聲,看向正在吃點心的裴宗之:「如此喝茶吃點心還真是人生樂事啊!」
棗糕被她叫去貼告示,眼下人並不在這裡。
裴宗之道:「把那裡的事情完全交給容易老先生他們,怕是做不好的。」
「我知道。」衛瑤卿笑道,「容易老先生若是能一人對付得了那麼多人,又何須找你我二人幫助?但這懶能偷一時是一時嘛!何必事事親為?」
裴宗之垂眸:「有道理。」視線中女孩子坐在凳椅上微微晃著,哼著不成調的曲兒,其實……她還是記了容易老先生這個仇吧!
真小氣!想到這裡,心情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子好了不少,他將手中的這一盤糕點放到她面前:「這個好吃。」
……
距離容易老先生他們開始抓人已經過去整整五日,拜那些告示所賜,濟南府中這些時日離城的人多了不少,她的事情完成的很好。完成的好,自然心情暢快,但卻不是每一個人都心情暢快的,因為有些人的事情陷入了僵局。
「今天只抓到一個。」王栩一臉凝重的說完了今日的收穫之後,沉默了片刻,「那位容易老先生想要見你。」
「容易老先生?」正捏著雙陸棋教裴宗之和棗糕玩雙陸的女孩子抬起頭來,「誰啊?」
「就是我們請來的其中一位先生。」王栩解釋道,「他今日險些受了重傷,說只要報出名字,你定然會見他。」
「原來是個江湖術士,又不是什麼重傷的英雄,本天師如此大的官威,怎能說見就見?」女孩子不耐煩的晃了晃手裡的雙陸,「跟他說不見!」
王栩:「……」他還是頭一回看到有人自己說自己如此大的官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