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八章 用心
女孩子攤手:「我沒辦法啊!」因為她是明珠兒,這件事她沒得選擇。
何太平搖頭,顯然不贊同,不過還是嗤笑了一聲,繼續又道:「人是要抓的,不過既然賊人盯上了衛家,未免賊人再次找上門來,府衙自然要派人過來守著的,能叫你頭疼的賊人定然不好抓,指不定要抓上幾個月的光景,這一守便是幾個月。用府衙之人護衛家周全?恕本官直言,你還不如尋些厲害點的護院來的周全。」何太平對府衙官吏的身手是知曉的,厲害的高手會在江湖,會在權貴私養的後院,會在軍營,卻不會出現在管理地方百姓的府衙。
「不一樣。」衛瑤卿搖頭,道,「不一樣的。」
「怎麼不一樣?」
「多厲害的護院都沒用。」衛瑤卿道,「但府衙若是參與進來便是過了明路,那就不一樣了。」
何太平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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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的雜事小吏在吏部衙門前下了馬,從馬背上的箱籠中取出剛拿到的一疊卷宗進了衙門。
「這是從大理寺拿來的卷宗么?」有經過的書筆小吏隨口問了一句。
雜事小吏點了點頭,想了想又道,「對了,聽說昨晚中書令衛大人家中遭了賊翻了書房起了火,險些出了人命,府衙接手了,拿了賊人的畫像已經開始四處搜尋了。大理寺那邊已經收到消息了,看樣子狄大人是準備接下審訊的事了,我去取卷宗時,正看到狄大人正在同府衙的人說話。」小吏說著,猶豫道,「也不知道要不要同諸位大人說一說。」畢竟三品大員家裡,還是書房遭了賊,此事免不了同官吏政見敵對有關,若是果真如此,那便是吏部的事了。
書筆小吏正要說話,目光卻看到了向這裡而來的兩位大人,連忙抬手施禮:「崔大人、王大人。」
崔璟點了點頭,王栩笑道:「尚書大人想問一問國公府的事,我二人方才見過尚書大人,準備去國公府。」
兩位小吏連忙退至一旁,道:「大人請!」
兩人卻反而停下了腳步,王栩看了眼崔璟,繼續道:「你二人方才在說昨晚中書令大人家遭了賊的事情?」
那小吏感慨道:「是呢,下官去取卷宗時聽說的,也不知曉要不要同大人說,大理寺那裡看來是想攬下來了。」
王栩笑著聽完,正要說話,便聽一旁的崔璟已經出聲了:「此事不必提了。」
兩位小吏有些猶豫:「可若是……」
王栩看了眼一旁的崔璟道:「若往後有人問起,便只管將此事推到我二人身上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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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日頭已高了,吏部當值的官員也陸陸續續進了門,吏部衙門門口反而因此有些空曠。
距離吏部衙門不遠處就有一道牆面是用來張貼告示的,有地方府衙的,也有六部衙門的,甚至有時候還有朝堂天子的告示,王栩用手中的摺扇遮了遮日頭,看著牆面上最新張貼的落著府衙官印的畫像,嘆道:「一日一夜的功夫,放佛變了天地一般。」
「昨晚有人看到她在黃天道上被三個人追殺。」看著畫像的崔璟道,雖然那時場景混亂,幾乎沒什麼人注意到,但總有一兩雙眼睛看到了。
王栩看著畫像,突然有些想笑:「今日那三個人就上通緝榜了。」
這還真是睚眥必報。
「就府衙那些人,抓尋常人倒也罷了,但要抓這樣的人,有心躲藏怎麼可能抓得到?」崔璟目光落在畫像下方的官印上。
王栩挑眉,他當然知道這其中的用意。人以群居,她一個人自然是不擔憂,但家中親人呢?與其一味躲藏,尋來厲害的高手護院倒不如反其道而行。誰要對衛家不利?這段時日,真正結下樑子的恐怕也只有衛二小姐那件事吧!薛家首當其衝會被懷疑,必然不敢輕舉妄動。
防是放不住的,畢竟防不勝防,與其如此,還不如將此事置於眾目睽睽之下。所以這件事還是不要插手的好。且不說能不能抓住人,就算抓住了,估摸著也要幾個月光景了,抓住之後的審訊呢?就算審不出個所以然來,衛家頂多挨一頓訓斥責罵罷了,又不會傷筋動骨。而抓人加上審訊,短則數月,長則半年,一夕之間便能變了天地,更遑論數月的光景?至少這數月之間,不必擔憂有人會對衛家一眾老弱婦孺下手了。這大概才是她的用意。
「倒也算得上用心良苦了!」崔璟道,「怕還有后招!」
……
「這個事崔大人說了……」幾個吏部的官吏正在說著話等著去吏部衙門回來的兩位大人,這種事,他們可不敢做主,畢竟涉及的人不管是是郡王這種王室中人還是懷國公這種老牌權貴,都不是他們這些小小的吏部官吏可以左右的。憑一己之力扳倒權貴王室之事古往今來也沒有幾件,而這些為數不多的幾件無一不是百般博弈,歷經艱辛才做到的,他們沒有這等的想法,自然不會輕舉妄動。
有人抬眼,向不遠處行來的一行人望去,見為首的薛大小姐衣容得體,臉帶憂色向這邊而來,她身後跟著幾個人,兩個婢女,一個拿著手巾銅盆,一個端著葯碗,一旁的大夫,正是從太醫署請來的太醫。
「這……」有官吏有些猶豫道,「不跟去看看么?」
「王大人走的時候說了……」一旁的官吏連忙拉住那位,朝他搖了搖頭,「這送個葯端個水什麼的,乃是人之常情,大小姐純孝,讓我們不必跟著。」
官吏一怔,看了眼身後同僚臉上的神色,便也不再堅持了。
「啪——」一聲脆響,黑色的葯汁濺落在毯上,薛大小姐吹了吹有些發紅的手指,疼的發抖,「是我心急了,這葯碗還有些燙。」
「小姐,奴婢去取藥膏!」奴婢說罷,便退了出去。
「林太醫,麻煩你再去煎一碗湯藥了。」薛大小姐嘆道。
太醫忙道無妨,也退下去煎藥了。
屋中一時只她與祖父兩人了,薛大小姐在原地略略站了片刻便從銅盆中絞了手巾,走到床邊,沾濕的手巾擦完一隻手,正要擦另一隻手之時手上忽地一沉。
「什麼時辰了?」躺在床上的懷國公不知何時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