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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五章 無關

  自言自語了半晌,安樂公主伸手摺斷了那朵開的最艷麗的花,眼看花被折斷,也不心疼,笑道:「許是這就叫眼緣吧!不過,花是真的也不錯,若是能兼而得之,該多好。」


  ……


  見她一臉疲色而來,陛下的手諭拿在手裡還未宣讀,何太平就招手喚人:「六安,帶衛天師下去領人。」


  六安看了一眼那素日里不說光彩照人,也機靈靈動的少女,眼下即便洗凈了臉也一臉疲色,不由多看了兩眼,才領著她下去提人。


  衛家兄弟被帶了出來,衛同知還好,雖然愁眉不展,卻也朝她點了點頭,露出几絲欣慰之色,雖然說原本一早便能出來了,但這一次,能央來了陛下的手諭,可見這孩子又不知不覺立了功。


  立一次功是運氣,但立兩次,立多次,那就同運氣無關了,而是她這個人,堪為能者。


  衛同遠見了嘮叨了許久的「六姐兒」,好好個漢子卻不由的開始抹眼淚:「六姐兒不在,為父就入了牢獄,還要你回來領人,這說起來,可真是掉面子!」


  周圍的獄卒聽的險些笑出來,不由正視了兩眼這個他素日里甚是看不起的懦弱漢子,懦弱是懦弱,但也有可取之處。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衛同知看了過來,對面的女孩子瞬間察覺到了他的視線,便抬眼望來,目光交錯,微微頷首。這等不消他點頭,對方便能領會的暢快之感讓他不由鬆了口氣:這些小輩里,果然只這個孩子能脫穎而出啊!她憑仗的可從來不是簡簡單單的天賦陰陽眼。


  ……


  早收到消息的衛家女眷在門口擺了火盆等事物,畢竟是從牢獄里出來的,總要去去晦氣,跨過火盆,衛同遠喜氣洋洋,連聲道:「我家六姐兒果然是福星,這一回來,我們就放出來了。」


  周老夫人瞧了他一眼,又好氣又好笑:「同遠,你還好意思說!」一個大男人,還要抱女兒的大腿,這叫什麼事?


  飯席上李氏嘮嘮叨叨的說個沒完沒了:「那個很靈驗的劉道婆……我去請了,劉道婆說與我有緣,連錢財也未要,果然是真真有本事的人,都看不上錢財那等阿堵物……」


  衛瑤卿喝著湯,險些噴出來:劉道婆不收李氏的錢財,不讓她打造什麼菩薩金身,不是因為兩袖清風,不碰阿堵物,而是懼怕,懼怕她這個知道她底細的人胡亂出去說,這才有意示好而已。


  李氏卻不覺得,又面露得色:「劉道婆說隔壁那一家子就是掃把星,我家六姐兒就是掃把星的剋星。果真,六姐兒一回來,隔壁那一家子作的妖就沒事了。」


  如此胡說八道……卻陰差陽錯,還真說中了,李氏由此逢人便對劉道婆讚不絕口。


  這樣的運氣……衛瑤卿只覺的難怪這長安城裡坑蒙拐騙的江湖騙子那麼多,只劉道婆一個人如此出名了。


  飯罷,衛同知起身走了出去,衛瑤卿同眾人寒暄了片刻,也借口勞累先行離開了。才出了榮泰苑,便看到衛同知身邊的小廝在等著她。


  她走過去:「走吧!」


  小廝一怔,他都沒說呢,六小姐居然就已經知道他要做什麼了,不過還是前往帶路了。


  說話的地方是衛同知的書房,待她走入書房之中,房門關上的那一剎那,兩人便同時開了口。


  「此事背後有人在針對我們!」


  「背後有人!」


  ……


  一句長一句簡短,卻是同一個意思,衛同知抬手,示意她坐下:「此事,我左想右想都覺得不對勁,但在朝為官者,政見不同這等事情天天都有,便連我都不知道到底是何人動的手。」


  面前雖然容貌尚且稚嫩,但舉手投足卻已讓人覺得十分沉穩的女孩子開口道:「其實,我有一個猜測。」


  衛同知雙目一亮,在他看來,這個女孩子雖然兵行險著,但卻怎的也磨滅不了她年歲雖小,但論心智卻不輸一流世族掌權者的能力,她所開口必然是有所依據的,是以衛同知道:「說說看呢!」


  「懷國公!」衛瑤卿道,「我覺得應該就是薛家出手了,而且這一次,不是薛世子那個廢物,是蟄伏的猛獸懷國公薛行書本人出手的。」


  衛同知面容變的凝重了起來:「你確定么?」


  少女托腮沉思了片刻之後,點了點頭:「錯不了,應該就是薛家!」


  「是因為你二姐么?」衛同知問她,說起懷國公府,他首當其衝的,想到的就是衛瑤玉那件事,他想了想道,「那薛家三女純屬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而且最後莫名其妙的死了,說不準也是薛家自己動的手。難道就因為此事,所以懷國公一直對我衛家懷恨在心?」


  衛瑤卿搖頭:「當然不止是因為這件事。」


  衛同知不解:「那還有什麼事?」


  衛瑤卿想了想道:「薛國公大概覺得最近薛家這麼倒霉跟我有關吧!」


  什麼?衛同知目露驚色,震驚之下一下子站了起來,講書桌上的書冊、公文碰翻在地也無暇顧及,只驚疑不定的看著她。


  書房中的氣氛變的空前的凝重,而那頭說出這種話的少女卻只是聳了聳肩,道:「即便沒有什麼證據,他認定了是我,便想針對於我,就像三教九流那些人打架一般,露面之前,給點顏色我瞧瞧。」


  這種話若是換一個人來說,衛同知說不準就當場甩手走人了,但說話的是她,衛同知暫且按捺下那種不以為然,接著道:「這跟你有關係么?這是你做的么?」衛同知說這話時不以為然,顯然也不相信這話,更別提哪裡來的證據證明此事跟她有關了。


  他蹙眉看著她道:「莫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這話是出自於一個長輩關心提點後輩所說,若是換個人,他定然要開口罵了:以為自己是什麼人?值得懷國公那樣的人親自下手對付她么?但眼前的是自家看好的後輩,他還是溫和的。


  女孩子眼睛都不眨一下,一臉平靜道:「當然與我無關。」沒有證據的事情,她為什麼要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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