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看畫
周子辰還要回家給王子濤做飯，沒想到被這事給耽擱了。
飯後，王子濤自覺的在一邊做練習題，周子辰則拿起《名家字畫賞鑒》，躺在有些破舊的躺椅上悠閑的翻閱。
「咚咚咚……」
一陣清脆的響聲，將沉浸在書中的周子辰驚醒。
周子辰拿起已經用了三年，運行小遊戲都會卡的手機，上面顯示有一條微信消息，是「嬌妹子不要當公主」發來的信息先是幾把滴血的刀子，後面帶著一句話：「忙完了沒？你答應下午陪我去看畫的。」
周子辰猶豫了一下，回道：「真的要我去幫你看字畫？」
張大千的畫可不便宜，只要是真跡，便宜的也要上百萬。
周子辰和那小丫頭今天才認識，周子辰原本以為小丫頭回過神就不會來找自己，畢竟找一個不怎麼熟悉的人去掌眼，確實有些草率。
小丫頭回道：「不是真的還能是煮的？幫我看看畫，到時候請你吃飯唄！」
小丫頭又連續發來幾個跪拜的動圖，上面還有七個字「求求你，幫幫我吧！」
周子辰啞然失笑：「一頓飯可不夠！」
「那你想怎麼樣？」
「你這態度不誠懇，張大千的畫，一頓飯就算了？」
「如果我買到張大千的真跡，給你個大紅包，怎麼樣？」
「談錢傷感情啊！」
不難猜出，小丫頭家裡肯定很有錢，張口閉口就要買張大千的畫，能沒錢么？給的紅包估計也不會少。
但現在周子辰擔心的不是小丫頭會給自己多少的紅包，而是自己能不能鑒賞出真跡，在圖書館是有書做對比，如果沒有書做對比的話，也不知道眼睛的異能是不是有效。
畢竟幫人辦事，總不能隨意糊弄了事。
若是周子辰有絕對的把握，跟著跑一趟也沒有太大的關係，反正也只是花費些時間。
小丫頭的信息很快過來：「那你看在我們的感情上，幫我去看看？」
周子辰心裡其實是有些意動的，剛看了一部分《名家字畫賞鑒》，也想去古玩市場驗證一下。
只是幫小丫頭看畫，還是有些猶豫，那可是上百萬甚至幾百萬的字畫，打眼的話，上百萬可就打水漂了，泡都不帶冒一個的。
小丫頭見周子辰長時間沒有回復，又發信息：「那你想怎麼樣，你說個條件唄，我盡量答應你，我實在找不到人去給我看畫了。」
周子辰對小丫頭還是有些好感的，雖然有錢，卻並不是驕縱，猶豫了半響，回道：「我可以幫你去看看，但是我也沒有把握，你要做好空手而歸的準備。」
小丫頭立刻發了一個高興的轉圈圈的表情：「沒問題，樣貌古玩市場我都找人看遍了，沒有一幅肯定的真跡，只有一幅，幾個大家都看不準，你幫我看看那一幅就好！」
「你在什麼地方？」
「我已經在古玩市場！」
「等我二十分鐘。」
十五分鐘后，周子辰騎著摩托車趕到楊茂古玩市場，剛把車停好，後背就被人拍了一下。
回頭一看，只見小丫頭正站在身後：「請你比請那些專家還難啊！別人都是談錢，你還要談感情！」
周子辰笑道：「我是怕打眼，讓你吃虧，再說了，感情可比錢有價值！。」
小丫頭臉色微微一紅，嬌嗔道：「你這人還有些油嘴滑舌。」
周子辰有些無奈：「是你說的。」
小丫頭趕走兩步，走到前面領頭：「走吧！對了，我叫關小雪。」
「周子辰！」周子辰簡單的說出自己的名字。
關小雪不知道為什麼，感覺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哦』了一聲，轉移話題：「其實那一幅畫，我請了松江省好幾個專家來看過，都看不準，你看不出來也沒關係，我另外再想辦法。」
看來關小雪請周子辰來，也是死馬當成活馬醫的心理。
兩人隨口聊天，進了一家名叫尚古齋的古玩店。
尚古齋並不算大，裝修的卻很有古韻，服務員見兩人進門，正想要上來招呼，一個中年男人卻從裡面走了出來，對服務員擺擺手，示意服務員不用上來招呼了。
中年人面帶笑容：「關小姐，還是來看那幅畫呀？」
關小雪點頭：「這是我朋友周子辰，我有些看不準，請他來掌掌眼。」
中年人理解的說道：「張大千的畫價值連城，看準些總歸是好的，兩位裡面請。」
在中年人的領路下，兩人進了裡間。
裡間擺放了十幾個展示櫃，包含了瓷器、玉石、文房四寶等，牆上還掛了四幅畫作。
中年人領兩人走到一幅畫前：「兩位慢慢看！」
周子辰和關小雪都禮貌的應了一聲，周子辰也開始仔細觀摩這衣服畫作。
這次要看的是一幅山水畫，乍一看，這完全就是石濤的真跡。
關小雪已經請數位專家來過來，還在糾結就說明那些專家也拿不準，這畫肯定有蹊蹺。
張大千善於臨摹，張大千臨摹出來的畫作，很多專家都打眼過。
關小雪請來的專家都看不準，周子辰想要看出一些蛛絲馬跡，還是有些難度的。
周子辰正看的入神，眼中突然出現數幅畫作，有石濤的，也有張大千的，全是周子辰今天中午看過的畫作。
周子辰心中暗喜，沒想到自己雙眼的異能，還有這個妙用，不動聲色的快速將幾幅畫作做出對比。
在雙眼異能的幫助下，還真就看出了區別。
石濤畫工集歷代名家之大成，又加以創新，從山水之中汲取靈感，善於點苔。
張大千分三個階段，青年時期，畫工俊逸；中年畫工雄奇；晚年善於潑墨，精悍。
這一幅畫一般人看來，都傾向於石濤的真跡。
即便專家，也只能看出勾勒山體的線，稍稍過於飄逸，與石濤的畫工有些許區別，反而與早年張大千的畫工有些像，也僅僅是有些像，很難做出肯定的判斷。
然而周子辰有變異的雙眼幫助，還看出至關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這一幅畫的點苔，有好幾處都是張大千的風格，不過卻被張大千利用整體布局和點苔給再次掩蓋，用肉眼很難很難看出來。
周子辰斷定，這是張大千青年時期的作品。
「上次那畫，也是在這裡買的！」關小雪突然小聲說道。
周子辰一愣，上次那畫只是石濤的真跡，卻硬是當成張大千的真跡賣給了關小雪，這店家還真是黑啊，轉手就轉了上百萬。
周子辰心中瞭然，對關小雪說道：「這話跟你上次的一樣，也是石濤的真跡，並不是張大千的。」
周子辰說完趁齊老闆不注意，對關小雪眨眨眼。
關小雪立刻明了，周子辰是暗示自己，這畫是真的，故意這樣說，好壓價，要幫自己挽回上次的損失：「那太可惜了，我爺爺只喜歡張大千的畫。」
關小雪說著對齊老闆說道：「齊老闆，我們先去別的地方看看。」
關小雪話里的意思就是在說，這畫我們不要了。
齊老闆在這一行混跡多年，兩人唱雙簧的他見多了。
「小兄弟，我這話可絕對是真跡，張大千擅臨摹，很少會出現破綻，你看這山體的線條，與石濤的畫工不符，反倒像是張大千年輕時的風格。」
周子辰微微搖頭：「齊老闆，你這只是看到了局部，你若是放眼整幅畫，你就會發現，整幅畫的著筆力道都偏弱，這點苔，還有這一顆樹，線條簡練，著力較輕，這絕對是石濤的真跡。」
「反之，你說是張大千早年描摹的，可能找出一絲一毫的痕迹？張大千早年畫工清明俊逸，這山體勾勒著筆雖然輕，卻絕對不是張大千早年的風格，而這一幅畫，肯定是石濤的真跡。」
「齊老闆，你這畫要按張大千的真跡賣，估計很難出手，除非撞上冤大頭。」
板沒想到周子辰只是看了幾分鐘，就已看出這麼多門道，說的還如此篤定，看來真的是個高手。
而且這畫也確實如周子辰所說，根本不好出手，上次那一幅是遇上關小雪這個冤大頭才出的手。
看來周子辰兩人，是真的看準不想要了。
周子辰看出了齊老闆眼中的些許變化，微微一笑說道：「若是齊老闆願意按石濤的真跡出手，我倒是願意收藏。」
齊老闆心有不甘，若是按照張大千的畫作算，這畫應當值兩三百萬，按石濤的真跡算，這一幅畫的大小，最多也就一百萬左右，這中間足足相差了兩百萬左右。
「既然兩位沒有興趣，那便算了。」齊老闆見周子辰還想買，頓時沉下氣，想試試周子辰是不是耍詐。
關小雪聽到齊老闆這麼說，頓時有些急了，他們若是再反回來，齊老闆肯定獅子大開口，爺爺的大壽就快到了，這畫她勢在必得。
周子辰見關小雪神色有些急，趕緊一把拉住關小雪的小手，輕輕拉扯了關小雪一下，示意關小雪穩住，莫要露出破綻，同時對齊老闆說道：「既然齊老闆不願出手，那我們便先走了。」
周子辰說完，就頭也不回的拉著關小雪朝外走去。
剛出店門，還未走出多遠，關小雪就奇怪的問道：「你不是暗示我那是真跡嗎？為什麼不買下？」
「能便宜買的東西，為什麼要多花那冤枉錢？」周子辰自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