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0章 是人是鬼
因為梅心以及她的兩個兒子,他們夫妻前不久才大吵過一架,不管她說什麽都是錯,他都完全聽不進去,認為她無理取鬧小肚雞腸,到最後討不到半點兒好處不說還受一肚子氣,這一次太子妃學乖了,立刻就點頭答應說:“從前是因為受程思楚挑撥,以後我再也不會了,殿下,殿下,您放心,我以後對心兒就像親妹妹一樣,還有子瀾和子爍,我也會視如己出,我一定會對他們好的。”
不就是事事都順著他們嘛,她又不是不會,後母捧殺繼子的事兒多了去了,她就照著做就是了,反正也不是她的孩子,她就事事慣著、順著,等長大了自有梅心受的。
記得當初她嫁過來的當天晚上也是這麽跟自己說的,可不過短短的兩年時間就完全不記得了,非但不記得還對妹妹百般挑剔,對她的兩個孩子更是雞蛋裏挑骨頭。
不相信卻又不得不信,梅瑾澤看她迷途知返態度不錯,淡淡的說:“兩個孩子都很喜歡小寶,以後他們在一起玩兒你不許再橫加阻攔,你現在懷著身孕多有不便,以後小寶的飲食起居就全部交給劉嬤嬤她們去辦,你要是不放心可每天去看看,也可以每天讓她們向你匯報,但不許再像今日這般胡鬧。”
堂堂東宮太子妃,太子府的當家主母,跟幾個奴婢打群架,傳出去真是天大的笑話。
“劉嬤嬤等人都是我精挑細選才送到小寶身邊伺候的,你若是有什麽不滿大可對我說,沒必要拿魯家說事兒,我外祖母上了年紀,有些話聽不得,你以後說話最好注意點。”
七十多歲的人了,這些年可謂是為他操碎了心,尤其是外祖父老魯國公,年後就一直纏綿病榻。所以,他聽不得,也絕不允許自己的妻子說三道四。
太子妃知道,起初也沒有打算說,誰叫劉嬤嬤她們太囂張了呢,一時間沒忍住,哪兒想到又被丈夫聽到了。
點頭答應示意自己知道了,太子妃滿臉淚痕惴惴不安的說:“那,那我能不能跟小寶玩,我……我……”
起身打斷她的話,梅瑾澤目眺遠方道:“小寶是你的女兒,你想什麽時候去見就什麽時候去見,隻要你以後好好的不要再胡思亂想,我不會不讓你見女兒。相反,你若執迷不悟,那我就把女兒送到母後膝下去養,讓你永遠也見不到女兒。”
話裏有話一語雙關,他能把女兒送走也自然能讓她一輩子不踏出自己的院子。所以,即使是生活在一個宅院裏他也有的是法子不讓她們母女見麵。
心中一震大吃一驚,太子妃抬頭看向他的同時瞬間想到了一件事情,隻是還沒有等她想明白,梅瑾澤又道:“政務繁忙,父皇又受了傷,我最近一段時間會特別忙,有時晚了可能會住在宮裏。你有身孕就別到處走了,好好在家養胎,有什麽事兒就讓川子去辦,我得空就回來看你和小寶。”
父親需要靜養,不能再勞累多思,他身為太子、長子,必須要將所有的重擔都扛下來,不過還好,還好父親舊疾發作之後已經將大部分政務都交給他處理,要不然他真怕自己做不好,應付不過來。
招手示意魯青川過來,梅瑾澤對他吩咐說:“太子妃有孕我不放心,自即日起你就留守府中,你教了長寬那麽久,他也是時候該獨當一麵了。”
長寬是梅家軍之後,在義英堂長大,今年雖然隻有十八歲但卻已經拜天機子方平生為師,且學了三年,去年年底過年的時候來到京城,待在他身邊做近隨。
天下第一軍師、謀士調教出來的徒弟自然是不凡,再加上魯青川親自帶了他半年,事無巨細的什麽都告訴他,他現在已經完全能獨當一麵。
就算是梅瑾澤不說魯青川也打算找個機會跟他提一提,畢竟這是天機子方平生專門為他培養的人,且有他跟著,他可以騰出手來去做其他事兒。
拱手行禮立刻領命,梅瑾澤低頭看了一眼太子妃就馬上收回視線說:“太子妃受了驚嚇你派人去請太醫過來,另外再將今日打架的宮女送回到宮裏去,交給母後處置,太子妃不喜歡她們就換一批,以後絕不允許再發生這樣的事兒。”
語畢,他忍住要去扶太子妃站起來的衝動,大步流星的走了。
魯青川行禮,恭送他之後轉身對太子妃行禮道:“屬下……”
“不用你送,我自己會回去,你們都退下,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怒上心頭咬牙切齒卻不敢像從前一樣再表現出來,她將一隻手放到凳子上自己站起來,然後又坐下說:“我累了,想在這兒歇會,你下去忙你的吧。”
眉頭微擰魯青川卻沒有阻攔,相反,他畢恭畢敬的言道:“那屬下叫青藍她們過來伺候?”
太子妃點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魯青川抬眼看了她一眼就馬上走了。
不久,青藍過來了,但不止她一人,她身後還跟著個宮女,一身綠衣,特別顯眼。
不知道是誰,以為是新來的宮女,太子妃道:“我衣服濕了,走不動道,去抬頂轎子過來。”
青藍領命轉身而去,身著綠衣的宮女上前低聲道:“怎麽樣,我沒有說錯吧,他心裏任何時候都隻有梅心,沒有你。”
像是被火燒過的嗓音異常刺耳,太子妃一聽就愣住了,本能的扭頭看她,大驚失色的同時又嚇的從石凳上滑了下去:“是你?”
微微一笑麵目猙獰,彎腰伸手去扶她的同時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程思楚說:“怎麽,你以為我死了?”
心驚肉跳麵無血色往後縮,太子妃嚇的渾身直哆嗦,躲開她伸過來的手,她一臉戒備的說:“你……你是人是鬼,你怎麽會在這兒,你不是已經被抓走了嗎?”
以她做下的那些事兒,犯下的那些錯,梅瑾澤絕不可能放過她,更不可能讓她活著離開,她從哪兒來,又是從哪裏逃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