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苦戰二
豆蔻領命而去,安琦正的臉拉的更長了。知道簇不宜久留,他先幫梅心止住血又簡單的包紮了以後就將她抱了起來。
三娘已經派人找到了暫時能避雨的地方,拿出隨身攜帶的藥包就吩咐:“所有人,跟我走。”
翻身上馬前麵帶路,安琦正抱著梅心緊隨其後。
一炷香後三娘在一個簡易的木棚子旁停了下來,看裏麵不大倒還算幹爽,馬上就伸手去接梅心。
若是從前安琦正定會鬆手讓她抱,可自從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後,他態度大變。錯開身視而不見,直接從三娘麵前走過去:“需生火,把酒拿來。”
下雨不冷梅心卻受不得,尤其是她剛出月子沒有多久,最怕風寒。
三娘已經想到了,底下的人也尋了幹柴來,井然有序,有條不紊,各司其職。
男女授受不親,身上的衣服又濕透了,梅心一坐下就離開了他的懷抱:“人言可畏我並不在乎,但考慮到兩個孩子,還是請安大哥注意一些。畢竟,我現在不止是梅心,我還是一位母親,我不希望有一我的孩子聽到一些不好的流言蜚語。”
聽最近安夫人在幫他議親,定的是他大嫂的娘家侄女。是個好姑娘,年齡、家世都和他相當,長的也不錯,是一門非常不錯的親事。
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梅心不想耽誤他,更不想給他任何的念想。她希望他好,她希望他能娶一個愛她的姑娘,幸福、美滿、快樂,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
客氣而疏離的口氣真是令人心傷,安琦正一聽就愣住了。心裏有些難受,他雙目怔怔的看著梅心道:“你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我們……我們……”
欲言又止忽然間很委屈,他撇過頭打開藥箱不了。
意識到自己可能話重了,梅心心中一緊。本想道歉向他解釋,但話到嘴邊她又咽下去了。
她不是無情之人,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他絕交,可若是心軟不趁機劃清界限,那就一直黏黏糊糊的斷不掉他心中的念想。
思來想去還是得快刀斬亂麻,還是得讓他盡快放下,要不然她真的有可能會失去他這個哥哥:“三娘隨韓大夫學的不錯,讓她來吧。”
話音未落安琦正就瞬間變了臉色,先青後白再是怒容滿麵,然後目不轉睛的盯著她仿佛要吃人一樣:“什麽意思,難不成就因為我喜歡你……”
“安大哥!”高聲一叫打斷他的話,梅心無奈又有些煩躁的歎了一口氣:“大戰在即我不想談兒女私情,我也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覺得三娘的縫合之術學的不錯,可以讓她多練練。你別多想,你這樣讓我很緊張,我都不知道要怎麽跟你話了。”
自從捅破了窗戶紙他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性子好像也有些左了,與上一世的安大哥也有差別。
關心則亂,安琦正冤枉,但話都到這個份兒上了他還能再什麽呢。苦澀一笑往旁邊挪了挪,將所需之物拿出來一一擺好,他道:“我學不久,原也是讓她幫你縫的。隻是止疼的藥隻剩下一包,縫到最後隻怕是要受罪了。”
傷兵太多了,止疼的藥也有限,再加上他們是偷襲,東西帶得不多。
看他心翼翼委屈難受,梅心的心裏跟堵了塊大石頭一樣難受,覺得對不起他,也有些過分了,她微微一笑:“沒事兒,我忍得住。你忘記了,我有一回受傷肉都爛了,你幫我拿刀子刮,當時還沒有止疼的藥呢,我一聲都沒吭,我能忍,忍得住。”
不提此事還好,一提此事安琦正的臉色就更加的難看了。心驚肉跳,仿佛當初那刀不是刮在梅心身上,而是刮在他的身上,每一刀都痛徹心扉,痛入骨髓。
“我見過三娘縫針,十分麻利手腳也快,不會像上次一樣疼的。”話間他從藥箱暗格裏拿出一瓶藥,遞給梅心:“這藥丸你是吃過的,可以止疼,但會讓你睡過去,沒有一日一夜醒不了。”
不假思索梅心就毫不猶豫的拒絕了,看三娘走進來,她:“休整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我們出發,無論如何明黑之前要追上豆蔻他們。”
要伏擊,她必須提前到,而且這一戰關乎生死存亡,若不能將韃子大軍一舉殲滅,那梅家軍就轉不過身來對付楚懷王。
梅家隻有三十萬大軍,打韃子損兵折將近十五萬,這仗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須盡快結束。
三娘傳令下去,安琦正有異議卻也沒有再吭聲。戰機稍縱即逝,他心中很明白,而這一戰打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所以,能讓梅心停下來縫合傷口已經不易,再多的他就是破嘴皮子她也不會答應,更不會再停留半分。
在軍中長大,在戰場上摔打,受傷對於梅心而言早已經是家常便飯。不驚不懼更沒有半分的慌亂,她接過三娘遞過來的酒喝了兩口就:“開始吧!”
將幹淨的短木棍放到口中,閉上眼睛,梅心平躺了下來。身上黑甲不重,比普通士兵的鎧甲也軟,六月的雨也不冷,但貼在身上卻還是冷冰冰的。
她想兩個孩子了,也想宗政明臻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打到哪兒了,又在與誰交手,與誰周旋。
戰火連群雄並起,百姓顛沛流離,她這個少將軍也不好過。不過快了,這一切就要結束了,等把韃子收拾了她就揮軍北上直取京城。
楚懷王,平王,上一生這一世的賬咱們都該好好清算清算了。
“少將軍,我要倒酒了,你忍忍。”傷口上有雜草,需要烈酒衝洗。梅心不語,擺手示意,三娘一倒酒,她就疼的忍不住卷起了身體。
安琦正怕她動,忙叫了兩個人按住她,然後幫著三娘一起處理傷口縫合傷口。
傷口深,裏外縫了三層,總共縫了大約四十針左右。
由於止疼的藥有限,縫到二十針的時候就不行了。疼的要命,梅心堅持不住最後還是疼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