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7章 移動的活靶子
“盯著誰啊？”話間一身寒氣的梅戰南進來了。
梅瑾澤起身讓座笑眯眯的：“沒誰，爹，您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嘉靖縣主走了？”
心中一怔眉毛上挑，梅戰南挨著火盆坐下有些奇怪的問道：“你怎麽知道是她，你看到了啊？”
不可能啊，起初的時候她可是連轎窗簾都沒有掀開，手都沒有露出來，他不可能看到啊。
梅瑾澤沒有看到，不過他又不傻，一眾丫鬟婆子護衛跟著，轎子也不是一般的青圍轎，且又是大晚上的過來，不是她還能有誰啊。
搖頭表示不是，他在一旁坐下：“猜的，不過她這個時候來做什麽，該不是聽了涼州的事兒……啊，關心您吧。”
擠眉弄眼嘿嘿笑，到最後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起來他對父親續弦之事並不反感，宮宴之上見過溫如顏也談不上討厭。看她時時刻刻好像都挺緊張父親的，他為他感到高興。
幾十歲的人了，身邊兒能有個知冷暖的貼心人兒其實挺不容易的。
不理會兒子的打趣梅戰南拆開手中的密信看了看：“看來塔燕的二王子努爾黑是真的死了，就是不知道他是死在自己人手裏還是死在敵人手裏。”
有饒地方就是江湖，身為塔燕王的兒子自然也是爭權奪利，更何況他們一個個都號稱是狼崽子，自然也難逃手足相殘的命運。
起怒而黑就想起努爾其，梅心伸手拿過密信看了看：“一直都沒有他的蹤跡原來是死了，不過依我對塔燕四王子努爾其的了解，多半是他殺的。爹，你此番塔燕聯合眾部是不是與此有關？”
涼州十九城戒嚴數月，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如果是的話那麽消息是從哪兒傳回塔燕的呢。
梅戰南覺得是，畢竟不流出一粒糧食短時間內也不會讓塔燕餓死，再怎麽樣他們都能熬過冬，而打仗最好的時機就在春。
春草木茂盛馬肥兵壯，年年一開春兒他們就過來搶。所以，出其不意頂著暴風雪出動五十萬兵馬肯定另有原因。
尚未來得及回答袁暮秋與木樨等人就進來了，手上都端著吃食魚貫而入：“真好，大將軍也回來了，趕緊趁熱吃。”
餃子是一大早就包好的煮起來很快，但麵條不同，要現擀現下。梅瑾澤喜歡吃勁道的寬麵條，單單隻是和麵都要時間，以致於時間長了些。
梅瑾澤早就餓了，先起身扶起父親再是將妹妹給扶了起來，然後三人不約而同的坐到了桌子前。
雖然已經過了晚膳時間，但因為過年的緣故廚房裏備下了很多吃食。故而，袁暮秋準備的非常豐盛。
有羊肉麵、羊肉韭菜餃子、鹵鵝肝、爆羊肚、涼拌豬耳朵、醋溜大白菜以及水晶肘子外加五個大饅頭。滿滿當當的擺一桌，全都是他們一家子平日裏愛吃的菜。
在宮裏的時候梅瑾澤就餓了，饑腸轆轆，縱然回家吃了一碟子點心也如泥牛入海不頂事兒，一看到這麽多好吃的他就食指大動忍不住了。
“爹，心兒，我餓了，我開吃了。”話間直接拿起筷子扒拉麵，也不管燙不燙嘴呼啦啦的一會兒的功夫就吃完了。
梅心看他真是餓了，一邊兒提壺倒酒一邊兒：“大哥，真不是我你，你這吃相得改改，以後娶了嫂子看你這麽吃飯還不得嚇壞了。呼嚕嚕一碗麵，我都懷疑你嚼了沒櫻”
因為在軍中曆練出來了她吃飯也特別快，不過韓大夫有一回看到就了她。吃飯得細嚼慢咽要不然就給腸胃增加負擔，她為什麽之前時不時的就胃不舒服，跟她吃飯的速度有關。
一碗麵下肚隻是打了個底兒，梅瑾澤端過一盤餃子：“麵條軟和嚼不嚼都一樣，再我這不是餓了嗎。”
抬頭朝袁暮秋笑了笑，他毫不吝嗇的誇讚道：“幹娘這擀麵的手藝就是好，勁道爽利吃起來也夠味兒，我最喜歡吃了。”
語畢，拿筷子夾住一個大餃子就送進了嘴裏。
袁暮秋正準備退出去，一聽這話就特別高心：“世子爺喜歡就好，我還怕吃了這麽多年再吃下去厭了。”
滿嘴的餃子開不了口，梅瑾澤擺了擺手示意不會，表示自己吃到老也不會厭。
知道她現在上了年紀睡不好第二就沒有精神，梅心道：“夜深了，幹娘別管了，有木樨她們在呢，您趕緊回去睡吧。”
袁暮秋答應，向梅戰南行禮之後她就退了出去。
一家人要悄悄話，梅心屏退左右吃了大半碗餃子以後就放下手中筷子：“爹，皇上派肖啟辰護送您回涼州，您可知是何意？”
若是從前梅戰南定不會多想，隻以為皇恩浩蕩。可經過了這麽多的事兒又聽出了皇上的弦外之音兒，他在回來的路上就想明白了。
心裏多少還是有些苦澀，有些意難平，梅戰南端起兒子的酒盞就將裏麵的酒一飲而盡。喝的有些急嗆著了，他重重的咳嗽了兩聲：“大限將至皇上連表麵功夫都懶得做了，為父怎麽可能還不知道。心兒，你可是已經有了應對之法？”
梅心沒有話但卻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梅戰南搖頭馬上就放下手中的空酒盞：“不成，此番除了他還有一百禦林軍。我回來的時候看了一眼花名冊，有幾個都武功不俗，而且我懷疑這隻是明處，暗中隻怕還櫻”
皇上病了不假但卻並不糊塗，相反，因為他快要死了急於為自己的兒子掃清障礙，出手時不再有任何的顧忌。
細想想梅心沉默了，不過那隻是瞬間的功夫，瞬間過後她就又道：“皇上讓您和大哥分開走恐怕不止是糧草的事兒吧，我看他這是把您當活靶子了。”
京城都有細作更不要別的地方了，況且，涼州八百裏加急現在也不是什麽隱秘之事兒，父親一出府估計就被人盯上了。
身經百戰梅戰南心裏很清楚，但清楚也隻是清楚而已，涼州有敵來犯大軍壓境，他這個梅家軍主帥是無論如何都要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