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老城區的棉花糖
「好了,不跟你皮了,趕緊說,吃完給你買棉花糖。」顧少司笑眯眯的哄著。
「你自己吃就好,我才不吃棉花糖。」陸之雪癟了癟嘴,以前她是蠻喜歡吃的,每次吃棉花糖心情都會變好,因為歐陽睿和顧少司說過一樣的話。
女孩子呀,吃棉花糖可以趕走不好的心情。
但後來不知道怎麼了,歐陽睿很嫌棄棉花糖,說那是三無產品,至此,陸之雪也不再那麼愛吃棉花糖了。
「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顧少司一掃剛才不正經的模樣,嚴肅的問道。
「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情。」陸之雪嘆氣,接著把歐陽睿和爺爺的賭約以及華夏的事情都簡單的說了一下。
聽完陸之雪的敘說,顧少司不得不感嘆,「看來你和歐陽睿發生的故事,比我在北半球發生的精彩度也差不多。」
「看來你在北半球過得也是有聲有色。」陸之雪揶揄。
「談不上驚天動地,但也算不得平靜無瀾。」
「你的性子,到哪裡都不可能風平浪靜。」陸之雪笑,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問道,「琪瑤那丫頭也去旅遊了,至今都沒有消息,我很擔心她。」
「她也在北半球。」
「她跟著你去的?」
「算是吧。」
「能說下具體的位置嗎?」
北半球的區域太廣了!
「這個.……就無可奉告了。」顧少司故作神秘的說道。
「算了,只要她平安就好。」
「嗯。」
語落,兩人相對無言,卻不覺得尷尬。
一頓飯吃完,陸之雪想回唯愛繼續工作,但顧少司似乎看穿了她,以她現在的心態壓根無法好好工作,就強制性的將人塞進了車裡,帶著她去散心。
車子勻速的行駛在高速路上。
陸之雪看著車窗外飛速閃過的景色,眼裡深處一片複雜之色。
「雪雪,想去哪裡玩?」
「哪裡都不想。」
陸之雪悶悶的說。
「那去山上看煙花?」
「大白天的看什麼煙花?」陸之雪無奈的笑了笑。
「誰說大白天就不能看煙花?煙花可以放,再加上你自己的想象,搞定。」
「自己想象成黑夜?」陸之雪勾了勾唇,「顧少司,想不到你還是滿浪漫的。」
「我一直都是浪漫主義者,只是你一直不願意更深入的了解我,所以不知道而已。」
又是一副傷心委屈的模樣。
陸之雪沒有心思和他貧嘴。
「你看起來那麼沒精神,我會很心塞的。」
「你好好開車,少說話。」陸之雪已經想揍他了。
「我想安靜,但是嘴巴他不樂意。」
陸之雪:「……」
她可以一巴掌揮過去嗎?
「不喜歡看煙花,那就帶你去買棉花糖吧。」
「不想吃。」
「剛好我想吃。」
陸之雪:「……」
她似乎沒什麼說話的權利!
然後顧少司就真的不顧陸之雪的意願,直接載著她去目的地,不是豪華的旅遊場所,而是左拐右拐去一處比較破落的小村落。
看著車窗外老街老巷,陸之雪恍然有種回到老城區的錯覺。
他們長大的地方也是如此這般,看著舊舊的,破落的,但是大家緊挨著,卻是很溫暖。
車子穩穩的停在一處四合院前,陸之雪看到車窗外有個賣棉花糖的老伯,灰白的發,布滿皺紋的臉,卻在一群孩童的包圍中,綻放著最慈愛的笑容。
「這位伯伯在這裡擺攤幾十年了,他的棉花糖是一級棒。」顧少司解釋道。
陸之雪點了點頭,打開車門下車,和顧少司並肩走過去。
「哎喲,小司,好久不見。」
老伯一見到顧少司,立馬熱絡的打招呼。
「好久不見,張伯。」顧少司的聲音的里難得的帶著尊敬。
「你什麼時候娶得老婆呀?」張伯看著注意到顧少司身邊的陸之雪,又瞧她大著個肚子,故驚喜的問道。
陸之雪剛要解釋他們的關係,就聽顧少司哈哈一笑,「對呀,所以特地帶來給張伯你瞧瞧。」
「好好好。」張伯笑得合不攏嘴,隨後又對陸之雪道,「姑娘,你叫什麼呀?」
「張伯,我是陸之雪。」
「好聽,這名字好聽,人也長得好看。」張伯沒讀什麼書,只會這麼夸人。
陸之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謝謝。」
「張伯,她面子薄,你這麼直接誇她,她會不好意思的。」
顧少司笑嘻嘻的說道。
「看這肚子的形狀,準是個男孩子。」張伯笑道。
「不知道呢,沒查男孩還是女孩。」陸之雪摸著隆起的肚子,笑著說道。
「男孩女孩都疼。」
「對呀。」
見陸之雪的心情漸漸變好,顧少司也稍微安了些心。
「張伯,兩串棉花糖。」
「好咧。」
買完棉花糖,顧少司又帶著陸之雪去小巷子轉悠,青青石板路,空氣里有安靜的泥土氣息,舊城區特有的樸素安寧氣息讓陸之雪暴躁不安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咬了一口棉花糖,甜甜的,像是有魔力一般,從口腔慢慢蔓延到四肢百骸,再慢慢滋潤一顆酸澀的心。
「顧少司,看你和張伯很熟悉呀,你經常來這裡嗎?」
「以前經常過來。」
「以前?」
「我們家後面不是從大院子搬走了,爺爺不喜歡高樓大廈,喜歡些古樸村鎮,我爸爸就找了這個地方給我爺爺住著,我一有時間就往這裡跑,一來二回的就熟了。」
「原來是這樣。」
「你別看張伯就會吹棉花,其實他下圍棋更厲害,我爺爺有時候還不是他的對手呢。」
「圍棋能贏過顧爺爺,那就不簡單了。」陸之雪讚歎道。
當年,大院子里,歐陽爺爺、顧爺爺還有陸之雪的爺爺,三人都是鼎鼎高手,軍區里沒啥人能贏過他們的。
「他年輕的時候是個專業的圍棋選手,但好像因為圍棋忽略了自己的老婆,後面還因此鬧了很多不愉快,所以張伯就辭了圍棋選手這個身份,直到我爺爺住了進來,才又開始下圍棋。」
「餘生還能遇到興趣相投的友人,是最好不過了的。」
「是啊,也好在有他,我爺爺的晚年才過得開心一些。」
「那你可得好好謝謝人家張伯了。」
「必須的,我現在都把他當自己爺爺對待了。」
「看出來了。」
陸之雪感受得到,顧少司和張伯說話雖然嬉皮笑臉的,但是語氣里都有著尊敬。
「這裡就是我爺爺生前住的地方了。」
顧少司指著前方一處修整得乾淨屋子說道,眼裡有著淡淡的懷念和感傷。
陸之雪隨在他的身後走進去,這屋子雖談不上豪華,但也裝修的格外雅緻,可以看得出顧爺爺生前必定是個極為有品位的人。
「本來是個爺爺挑選了個比較大的四合院,但是爺爺不喜歡,老人家說地方大人少,反倒是會顯得冷清,但地方小,就會覺得還好。」
顧少司一邊說著,一邊領著陸之雪跨過大門,從旁邊的小道走過去,然後指著一條已經乾涸的小溪道,「這兒以前的水特別清澈,經常有魚兒在裡面游來游去,小時候我也皮,經常抓裡面的魚兒出來玩兒,然後就被我爺爺揍,說那是他的伴兒。」
「爺爺一個人住,是落寞了一些。」
「是啊。」顧少司感嘆,「那個時候不理解爺爺為什麼將兩條魚視為伴,長大了才明白,老人家心底里最大的願望,其實一直是一家人能一直住在一起,團聚安康。」
「只可惜顧叔叔這輩子就愛拼搏立業,在業界闖出名堂。」
「那老男人就知道賺錢,一輩子都只知道賺錢。」顧少司語氣里有些怨念。
陸之雪隱隱記得周如夢跟她提起過,顧少司的爸爸不怎麼管家裡的事,只知道一門心思賺錢在業界有大名聲,顧媽媽因此傷了很久的心,最後還因此得了抑鬱症自殺了,而後面顧爸爸又娶了一個女人,還生了兩個兒子。
幸好顧爸爸一直覺得愧對顧少司母子,所以無論顧少司做什麼,公司繼承人那一行一直是顧少司的名字,從未更改。
但是,陸之雪覺得顧少司其實壓根就不想要這個繼承人的位置,所以先前才會毅然決然的拋棄執行董事的位置。
「那這小溪怎麼就乾涸了呢?」
不想再提及顧少司心底的傷疤,陸之雪直接跳轉了話題。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去年突然就乾涸了,估計是想念我爺爺,所以流去了忘川河畔尋我爺爺了吧。」
顧少司開玩笑的說道,眼裡卻滿是感傷。
陸之雪有些心疼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你爺爺在底下有熟悉的小溪,熟悉的小魚兒陪著,定不會覺得孤單的。」
「但願是這樣。」顧少司笑了笑,邁開步子繼續朝前走。
兩人沿著小溪走了一小段路,陸之雪本想著前方沒路了,要原路返回,卻見顧少司在一面布滿青苔的牆前蹲了下來。
她不明所以的湊過去,「這面牆有什麼特別的嗎?」
顧少司沒有回答,伸手敲了敲第三塊磚頭,「扣扣扣」的聲音,裡面竟然是空的。
陸之雪微愣,「裡面是空的?」
顧少司點了點頭,將那塊磚輕輕的拆了下來,磚塊后是一個小格子,裡面竟還有些紙張,存放的時間有些久,已經泛黃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