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你不能回去
「追隨他的心，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陸之雪回答，眼裡有著擔憂，「顧少司，你怎麼了？」
「你不是說過，你不會畫畫？」
「那個.……」陸之雪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後腦勺，「是因為歐陽睿不肯承認是石磚里回復我畫信的事情，還說他不喜歡畫畫，所以，為了迎合他，我也說不喜歡畫畫。」
語落，顧少司像是受到了什麼沉重的打擊，方向盤一松，車子偏離了原先的軌跡，朝路邊的護欄直直撞了過去，所幸的是，他反應得夠快，急忙踩下了剎車。
車子在距離護欄一厘米不到位置停下。
陸之雪嚇得心臟都要停了。
顧少司也是蒼白了臉，手心已滿是冷汗。
陸之雪正想開口詢問，穿著警服的警察已經在外敲響了玻璃窗。
陸之雪正要抬手去開門，卻被顧少司眼明手快的阻止了，「雪雪，你不能下去！」
陸之雪側頭看他，那滿臉的擔憂和焦慮讓她心頭劃過一陣暖流，她勾了勾唇，淡笑道，「少司，我不會有事的。」
有歐陽睿護著她，她不會有事。
顧少司的心像被萬劍穿過，疼的無以復加，喉嚨是乾澀的，眼睛是酸脹的，隔了好一會兒的，他才緩緩開口，「不可以！你不可以跟他們走。」
語落，不待陸之雪反應過來，顧少司就發動引擎，快速倒車，然後快速調轉方向盤，車子急速而去，一幹警察沒料到他突然離開，但所幸都是訓練有素的警察，躲開得及時，沒受到傷害。
但是顧少司這一行為，完全是藐視王法，一幹警察氣急敗壞，原地吼了一句：
「媽的！追！」
三輛警車齊齊出動，朝遠去的跑車追了過去！
車疾馳在高速上，速度快到讓陸之雪感到害怕，她側頭，看到的卻是一張充滿戾氣的臉龐。
「顧少司，你不能這樣！這樣你也會被抓的！」
「不可以！我不能把你交給他！」顧少司沉著臉說道，眸光掃了一眼後車鏡，三輛警車在後面緊追不捨，他立刻加快了車速，「雪雪，抓穩了！」
「顧少司！」陸之雪有些緊張無措的喊道，「你停車，快停下！」
「坐好！」
顧少司吼了一句。
「顧少司，你別這樣，我會害怕.……」陸之雪手捂著肚子，她的寶寶……受不了任何的刺激啊！驚慌失措的淚在眼眶打轉，彷彿下一秒就要噴霧而出。
「雪雪，我保證不會讓你和寶寶受到傷害。」顧少司嘶啞卻顫抖的聲音像是針般扎在她的心口，「雪雪，我不能放你回到他身邊！不行，絕對不可以！」
「顧少司！你在說什麼！」陸之雪露出驚慌的神色。
顧少司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卻在看到不遠處並排成一線開來的貨車，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可怖。
這.……擺明是在堵他們的去路！
「該死！」
顧少司暴躁的罵了一句，卻不得不停下了車。
不多時，三輛警車將他們團團圍住。
不像剛才那樣有禮貌的敲車窗，這次直接用砸的！
砰砰砰——
車窗好像在下一秒就會被砸開來。
車內，是一片壓抑的安靜。
顧少司將頭抵在方向盤上，一副頹敗的模樣。
陸之雪看著前方，臉上是一片驚魂未定的神色。
許久，他啞著聲音說，「抱歉。」
「顧少司，你不用覺得內疚，我還要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陸之雪淡聲道，聲音帶著憂傷，隱隱還帶著一抹怒意。
「咔」的一聲開門聲。
顧少司的心隨著這一聲開門聲，彷彿也碎開了，可是.……不行，他現在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她離開，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她回到那個男人的身邊！
「陸小姐是吧？我們現在懷疑你蓄意殺人，請跟我們回警局一趟。」
帶頭的老警察神色不悅的對著陸之雪說，若不是看在陸之雪和秦昭南有些關係，他手中的電杆子就揮過去了！
「我可以跟你們回去，但我是清白的，絕不認罪！」
她的聲音擲地有聲。
老警察蹙了眉，語氣不耐，「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是清白的自然會還你清白！」說完，朝身後一個下屬說，「帶回去！」
語落，駕駛座上的門突然打開，陸之雪還未回頭，手腕就被一隻大手抓住，隨即被扯入一個僵硬的胸膛里，她無措的抬頭，就看到顧少司繃緊的臉，還有那雙發紅的樣，那裡面閃爍著一種近乎毀滅性的光澤！
「我是顧少司，這個女人我要帶走！」顧少司的聲音，低沉得彷彿滲入了冰棱。
聽到「顧少司」三個字，幾個警察的臉上都露出些許驚訝的神色，隨即目光複雜的掃了一眼陸之雪，怎麼這個女人認識的都是些厲害的人物！
但是，顧家他們得罪不起，而歐陽家，他們更得罪不起！
「顧少，陸小姐是歐陽家親自下令要抓回去的人，您就別為難我們了。」老警察賠著笑，與剛才盛氣凌人的模樣判若兩人。
「那你就回去告訴歐陽家，這個女人，我顧少司要定了！」顧少司語氣咄咄逼人。
陸之雪從未見過他如此戾氣的模樣，怔了幾秒才回了神，想掙脫開他的懷抱，卻被抱的更緊！
「顧少司，你先放開我。」
她咬牙道。
他恍若未聞，眼神犀利的掃過每一個警察。
「顧少，陸小姐說自己是清白的，她若是這麼跟你走了，這殺人的罪就定下了，對她不好。」警察不死心得繼續勸阻。
一聽自己的罪名會被坐實，陸之雪眼裡閃過不安，「顧少司，你別這樣！我是清白的，我相信法律是公平的，會還我清白。」
「你腦子進水了？」顧少司瞪著她，「法律放過你，歐陽家和程家會放過你？」
「他會護著我。」
一句話，將他所有的擔憂和保護變得多麼滑稽可笑！
至始至終，她所需要的，都是那個男人，那個卑鄙無恥的男人！
「顧少司，謝謝你幫我。」
她的聲音不大，卻能輕易的擊潰他每根脆弱的神經，一種從未有過的無力感從心臟蔓延到四肢百骸，以至於，陸之雪再次掙開他的禁錮時，幾乎毫不費力。
「顧少，人我們先帶走了。」
老警察賠著笑說完，便帶著陸之雪離開。
眼睜睜的看著陸之雪上了警車離去，顧少司的靠在車身上，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半響后，那倏然睜開的琥珀色眼眸，充滿了駭人的恨意。
-
警察局。
「人不是我殺的，我不會承認的。」
審查室內，陸之雪坐在冰涼的板凳下，蒼白的臉上有著無懈可擊的堅定和從容。
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承認！
「陸小姐，根據醫院送來的報告，程小姐受傷的位置的是子宮，並且現如今已經診斷出無法孕育孩子，一個女人，會冒著無法生育的危險，拿刀戳自己？」
語落，陸之雪的身體微微僵了一下。
的確，平常人是做不到，但是程琳不同，她要的東西，不達目的絕不罷手！從上回為了陷害她，自己滾下樓梯就可以看出！
只是，陸之雪錯誤的以為那是程琳的極限，萬萬沒想到，程琳還有更喪心病狂的！
「還有.……」警察從一個透明的袋子里拿出一把封好的水果刀，道，「根據這件兇器來看，刀柄上的手紋也是你的。」
陸之雪的臉有些蒼白。
「並且根據調查，陸小姐於幾個月前，將程小姐推下樓梯，差點致其半身不遂，而後，又在民政局前，拿刀刺傷歐陽先生，並將他推下樓梯，而在這之後，你被確診為精神方面有問題。」
警察說了一大堆，無非就是在說，你要麼是真的要殺人，要麼就是發神經要殺人，總之，就是要殺人！
「我沒有殺人，是她自己要自殺！」陸之雪沉聲說道，面不改色。
警察被她的態度弄得不悅，蹙了蹙眉，「陸小姐，希望你好好配合，以你的背景，只要你態度誠懇，法院也不會給你判太重的罪責。」
這是好言相勸，別不知好歹？
陸之雪心裡冷笑，她幾乎可以斷定，面前這個來審問她的警察就是程家的人，先好言相勸逼她認罪，再翻臉無情一招封喉！
當年，他們對付陸家，用的也是這招！這麼多年過去，還真的是用不膩啊！
「我說了，我沒有殺人，要定我的罪，就拿足夠的證據來。」
仍舊是從容淡定的回答，沒有絲毫軟弱的神色。
警察眉宇間有些不耐，「陸小姐，人證，物證都齊全，我勸你還是馬上認罪比較好，反抗下去，對你沒有好處，並且.……」
警察沒有把話說下去，而是把視線下移到她隆起的肚子，目光帶著近乎殘忍的冷芒。
陸之雪一直保持平靜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縫，「你們想對我的孩子怎麼樣？」
「陸小姐，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麼做。」
「你們這是想逼我就範？」陸之雪眼裡有翻過的怒火噴霧欲出！
「陸小姐言重了，我們只是公事公辦。」警察笑得雲淡風度，正義凜然的面具下卻是一副噁心人的壞心腸！
「我要見歐陽睿。」
許久后，陸之雪沉聲說道。
「見歐陽先生？」警察似笑非笑的說，那諷刺的模樣讓陸之雪蹙起了眉，「陸小姐，你還不知道吧？」
「什麼？」
「下令追你回來並任憑處置的，就是歐陽先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