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兩不相欠
秦昭南也愣了一愣，但很快就恢復先前的冷漠，「你不用覺得抱歉，因為你這種朋友，我秦昭南不稀罕！」
語落，秦昭南就繞過陸之雪，離開。
「靠！這什麼人啊！小氣吧啦的！」溫琪瑤不滿的嘀咕了一句。
陸之雪看著秦昭南冷漠的背影，心裡很難受，她真的不想事情變成這樣，但無論怎麼說，是她騙人在先，是她不對！
周如夢看她一臉的難過，溫聲安慰道，「秦昭南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以後有機會再跟他解釋解釋就好了。」
「跟那種人解釋什麼。」寧熙宸撇了撇嘴，擺明不喜歡秦昭南這人。
陸之雪還想說什麼，顧少司直接走過來，拉著她離開。
「顧少司……」
突然被拉走，陸之雪表示有些沒反應過來。
「回家了。」顧少司的聲音有些沉悶。
「我知道，可是也得跟如夢他們說一聲啊。」陸之雪有些不滿的說，見顧少司沒有停下的意思，只能轉過頭和還站在原地的一干人等揮了揮手，「回去見哈！」
「好。」溫琪瑤大聲回應。
唯有寧熙宸和周如夢一臉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們，沉默不語，兩人相視一眼，從彼此的眼裡看到了同樣的擔憂神色。
-
夜晚。
歐陽家老宅。
歐陽天勤在書房練習書法，時不時的看看桌上一張全家福，他抱著還是嬰兒的歐陽睿坐在前面，兒子和媳婦站在身後，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
一家四口，人丁不多，每天都過得很開心。
他曾想過，待歐陽睿長大，就徹底將權勢放下，從政轉商，遠離那個詭秘的是非之地，卻不曾想，還是晚了一步，是他太貪心了，還是太相信……友人了？
回憶起十年前那段黑暗的日子，歐陽天勤沒有一日不詛咒陸家，可如今，轉眼已過十個春秋，陸家死的死，散的散，只留下那個自己曾經當親孫女對待的孩子。
放任她和自己的孫兒在一起，他做不到，他的兒子和媳婦更加不會同意，但是，說到底，那孩子也是受了牽累，因此，那一次她傷了歐陽睿，歐陽天勤最終還是沒狠得下心去對付她。
「老陸啊老陸，若當初你不為了那點權勢陷我們歐陽家於死地，如今，或許我們早已經是親家了。」
歐陽天勤感嘆道，心裡有些煩躁，索性也就不再繼續練習書法了。
「扣扣.……」
門外響起一陣叩門聲。
「進來。」
歐陽天勤語落，房門被推開來，歐陽睿從門外走了進來，「爺爺。」
歐陽天勤走至一旁的椅子坐下，伸手拿起煮好的水壺，一邊沖茶，一邊說，「回來了？」
歐陽睿走過來坐在老人家的對面，「嗯。」
「聽說，陸之雪墜海，你跳下去救她？」
老人家的聲音不輕不重，聽不出喜怒，亦猜不出他的心思。
歐陽睿眼底閃過一抹微芒，「嗯。」
「原因？」
「做人，不能見死不救。」
很正當的理由。
「你不會游泳。」
歐陽睿淺笑，「失憶了。」
「所以結果？」
「是她救了我。」
歐陽天勤哈哈一笑，「不愧是老陸的女兒。」亦不愧是他先前一直看好的孫媳婦，只可惜，是以前啊！
歐陽睿微微蹙眉，他搞不懂老人家的心思。
「孩子，爺爺不想干涉你的私生活，你亦可以不娶程家的女兒，但是，你絕對不能和陸家的女兒處一塊。」
說這話的時候，歐陽天勤加重了語氣，神情中多了些不可置否的威嚴。
「是因為我的父母是陸家害死的？」
沉吟片刻后，歐陽睿平靜的說。
歐陽天勤眼底閃過一抹驚訝，一閃即逝，很快就恢復常態，「嗯，你也曾親手毀了陸家，這債，算是還清了，咱們歐陽家和陸家，算是互不相欠了。」
歐陽天勤的神色淡淡的，平靜得好像在敘說著其他人的事情。
空氣里，有茶香在飄散。
老人家的態度讓歐陽睿有些訝異，「爺爺，你還恨著陸家的人？」
「自然。」老人家也沒打算隱瞞，而是將態度擺明。
歐陽與陸兩家兩清，但不代表失去兒子與兒媳婦的恨能從此消除。
「睿，爺爺問你，墜海得救后，為什麼不立刻通知我們？」
歐陽天勤邊說，邊將一杯清茶放到歐陽睿面前，眼裡是一片銳利的神色。
「沒有通信設備。」歐陽睿說，這借口很爛，但卻沒有比這個更好的理由。
「以你的才智，爺爺不信你會沒法子。」歐陽天勤笑了一下，笑容中隱帶鋒芒。
「她救我一命，我陪她一宿，兩不相欠。」
「你當真沒有對那丫頭存半分其他心思？」歐陽天勤看著他，眼裡有質疑的神色。
歐陽睿莞爾，「沒有。」
「好。」歐陽天勤露出了慈祥的笑，「爺爺相信你。」
歐陽睿點點頭，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睿，不要覺得爺爺無情，只是咱們和陸家，已是老死不相往來。」歐陽天勤緩和了語氣。
歐陽睿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爺爺。」
看來，程琳所說的話，並非是胡亂編造，只是……
「爺爺，為什麼之前不跟我說？」他很好奇。
「是程琳那丫頭提議的，說是怕你又陷入仇恨里。」說到這裡，老人家不由得嘆了口氣，「孩子，程琳那丫頭還是不錯的，雖然現在歐陽家比以前還要厲害，但是少不了程家的幫忙，做人要知恩。」
歐陽睿懂老人家的意思，但不懂的是，既然程琳不想他再次陷入仇恨里無法自拔，今天又為什麼要把事情告訴他？
「爺爺，我知道怎麼做了。」
雖然有些事情想不通，但做為晚輩，歐陽睿不想讓老人家擔心。
離開書房的時候，歐陽睿心裡是疑惑的，隱隱總覺得哪裡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雖然爺爺證實了陸家害了歐陽家這件事，但不知怎麼的，他心裡的天平總是朝陸之雪那一方傾斜。
。。。
「明明是你們程家幹了喪盡天良的事情，嫁禍給我們陸家.……」
。。。
他想起上午陸之雪說的話，還有看著他的眼神，水晶一樣的眼睛，黑亮黑亮，急切的需要他的信任與不安惶恐。
陸之雪，我可以相信你嗎？
歐陽睿默默的呢喃了一句。
-
翔安醫院。
陸之雪昨晚到家后就有些感冒，有些發燒，今早顧少司給她送早餐，一看她臉色不對，立馬打電話給寧熙宸，無奈對方關機，不得已的情況下，顧少司便將她送來醫院。
陸之雪覺得.……只是小感冒，不用來醫院的。
不過看著顧少司忙前忙后的身影，陸之雪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顧少司，謝謝你。」陸之雪由衷的感激。
「說什麼傻話呢。」顧少司把打包來的粥遞給她，「快把粥吃了，報告要等一下才出來。」
陸之雪接過粥，有些小怨念，「在這裡做產檢，被寧熙宸知道，估計又要啰嗦我了。」
「有我在，他不敢。」顧少司笑了笑，「快點把粥喝了，你不餓，孩子餓了。」
「我早餐吃了。」陸之雪其實真的不餓。
「早餐是早餐，點心是點心。」
「會胖成球的。」陸之雪睜著星辰般的眸子，可憐巴巴的說，「可不可以不吃了？」
顧少司假裝板起臉，「不行。」
「顧少司，你這樣真的太霸道了！」陸之雪假裝氣呼呼的說，「當心以後找不到女朋友，娶不到老婆。」
「你這樣詛咒我，當心以後我拉你做伴。」
聞言，陸之雪立馬搖頭，水晶般的眸子里有著亮亮的光芒，「不行不行，你得拉別人，我已經發過誓要生生世世死守著歐陽睿的。」
語落，顧少司眼裡的神色有過一瞬間的僵凝，但很快就又露出了笑容，「歐陽睿真是幸福，不過，我想說，其實我也不錯的，你要不把歐陽睿給拋棄了吧，轉而投入我的懷抱，不是更好？」
這話，三分開玩笑，七分是認真。
「好吧，如果有來世，你早一點在睿之前找到我，我就勉為其難收下你。」她亦開著玩笑回答。
聽似玩笑，卻也巧妙的拒絕了他。
聰明如他，又怎會不懂？
琥珀色的瞳眸里閃過一抹痛惜的眼神，他勾唇，露出明朗的笑，「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的預約你的下一輩子。」
「還勉為其難呀？」陸之雪露出嫌棄的樣子，「指不准我看不上你呢。」
語落，顧少司立馬裝出受傷落寞的樣子，「原來你這麼嫌棄我。」
陸之雪誤以為他真的傷心了，忙收了玩笑的心思，認真道，「你放一百個心好了，我絕對不會那樣做的。」
「嗯，這才是我可愛的雪雪。」
瞬間三百六十度的轉換，顧少司換上了燦爛的笑臉。
陸之雪：「.……」
呃，上當了。
「顧少司，你果然一定都不可愛。」陸之雪撇嘴鄙視。
顧少司哈哈一笑，拿過她手裡的粥，賠著笑，「好吧，小的錯了，給您喂粥當賠罪。」
語落，也不等陸之雪拒絕，他已經勺了一湯勺的粥送到她嘴邊，「吃吧，本少的賠罪粥。」
陸之雪見他較真了，只能張嘴吃下那勺子粥，但也就這一口，吃完立馬把粥搶回來。
喂飯這種事.……實在是太親昵了！
而陸之雪不知道的是，方才顧少司喂她喝粥的那一幕，恰好被路過的歐陽睿和程琳看見。
那畫面太過於和諧溫馨，以至於在陸之雪張口吃粥的時候，歐陽睿就轉身離開。
程琳心裡早已樂開了花，表面上卻是裝出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睿，現在你相信我了吧，陸之雪那個女人沒你想象的那麼好，她和顧少司很早之前就已經在一起了，並且，她已經有了顧少司的孩子了……」
驀地。
歐陽睿離開的腳步頓住，挺拔的身影有了瞬間的僵硬，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有著難以置信的震驚。
她和……顧少司.……有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