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不速之客
嘰嘰喳喳，喳喳嘰嘰.……
陸之雪又開啟麻雀模式，一個勁兒的說個沒完，從陽台走到客廳，從頭說到尾，而歐陽大總裁從說完「沒興趣」三個字后，就再也沒坑一聲。
這內心是有多麼強悍，才能拿著熱臉貼人家的冷PP這麼久？
歐陽睿再一次懷疑，自己以前真的喜歡這女人？他忘了很多事，但常年的習性不會輕易更改，擇偶標準或許會有些差異，但一定不會差那麼多。
他不喜歡聒噪的女人，特別是像麻雀一樣嘰嘰喳喳在說個不完的，可陸之雪明明是十足的聒噪，他卻厭煩不起來。
「你以前也喜歡這麼說個不停？」
一直飽受耳朵轟炸的歐陽睿終於忍不住發問。
陸之雪想都沒想就點頭，「對呀，你打小就跟個啞巴一樣，不喜歡說話，整天板著臉，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你錢一樣。」
歐陽睿：「.……」
見歐陽睿神色不愉，陸之雪心裡樂開了花，表面上卻是一副十足的委屈模樣，「像你這種大冰山，也就只有我這種心寬似海的人可以接納了。」
歐陽睿：「.……」
當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不要總是冷著臉，你笑得時候，真的很好看。」
陸之雪突然收斂了玩笑的心思，凝視著他，極其認真的說。
歐陽睿微愣，看著她那比水晶還要晶瑩剔透的眼睛，心跳突然有些加快。
「或許你先在會覺得我聒噪。」陸之雪努力微笑，眼睛有點點星芒，「但是，從前，你喜歡的就是這樣的我，就算你再冷著臉，再不搭理人，我還是一如既往的追隨你的影子，我追了那麼久才追上你，所以，這一次，能不能不要再讓我追那麼久了？」
她的聲音有著故作堅強的脆弱，那聲音，敲擊在他心上，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痛楚。
下意識的，他緩慢的抬起自己的手。
「睿。」
一個帶著急切的聲音突然穿插了進來。
那還未完全抬起的手在空氣中僵了一僵，便收了回去。
兩人同時看向了說話的人，臉上皆露出吃驚的神色。
程琳今天穿了一件粉白色毛呢裙，搭配一件淡藍色風衣，整個人看起來明麗動人。
掩下眼底的恨意，程琳笑盈盈的朝兩人走了過去，「睿，你太壞了，出來聚會也不帶上我。」
語氣多了一抹嬌嗔。
陸之雪的眉頭微微一蹙，程琳挽著歐陽睿的手撒著嬌的畫面真的太刺眼。
「昭南臨時起意的。」歐陽睿淡聲解釋。
「昭南哥也真是的，居然也不叫我。」程琳臉上有小小的怨氣，但人長得好看，生氣的時候也是動人的。
陸之雪默默的掃了她一眼，裝可愛什麼的太無恥了！
「這是秦昭南的私人公寓，他也是臨時起意叫大家一起燒烤的，估計人一多，就把你給忘了，你不要怪他。」陸之雪笑著解釋，而這話的言外之意有兩個：
第一，這是秦昭南私人公寓，你不請自來，要不要臉了？
第二，不要裝的和秦昭南很熟識一樣，人家舉行燒烤都不叫你，擺明了不跟你熟。
程琳自然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眼底快速閃過一抹憤怒，若不是她派了人跟在歐陽睿身邊，還真不知道歐陽睿一大清早去了陸之雪的家，還跟她一起來這破地方燒烤！
歐陽睿是什麼人？她怎麼會不清楚！若真是他厭惡之人，就算秦昭南跪下來求他來，他也不會點一下頭！
而在剛才，她分明看到了歐陽睿看著陸之雪的眼睛里盛滿了柔情，事到如今，程琳不得不承認，就算歐陽睿失去了記憶，但是十幾年來的習慣，卻不會輕易改變，他愛了這個女人十幾年，有些習慣已經入了骨，再次相處，那些習慣會被激發出來。
念此，程琳的內心充滿了恐慌。
「是嗎？」程琳洋裝鎮定的微笑，「他貴人多忘事。」
「呵呵。」陸之雪淺笑，「程琳，要不，一起去吃燒烤？」
「不了，我要和睿去爺爺那裡一趟。」說罷，程琳看向歐陽睿，甜笑道，「睿，大年初一，咱去看看爺爺吧，老人家一個人在老宅，很孤單的。」
歐陽睿臉上閃過一抹猶豫，但很快就點了點頭，「好。」
「睿……」陸之雪想要阻止，但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只能眼巴巴的看著歐陽睿，但是對方明顯沒有理會她的意思。
歐陽睿看著她眼中的脆弱與焦急，要離開的腳步不由自主停了下來，「我去看看爺爺，他年紀大了，需要陪陪。」
程琳愣住。
陸之雪也愣住，他這是在向她解釋？意識到這一點，陸之雪的心就樂了，先前因為歐陽睿要跟程琳走的不愉快瞬間一掃而空。
「好，那我們下次再出來。」
她笑著說，眼裡有燦爛的光彩，那燦爛的笑意似乎有魔力，輕而易舉的柔和了歐陽睿冷峻的稜角，而這一切，連他本人都未發覺。
「嗯。」
淡淡的應了一聲，歐陽睿便轉身離開。
程琳忙跟上，走了幾步便轉過頭狠狠的瞪了陸之雪一眼，陸之雪也不示弱的瞪回去！
「走著瞧。」
程琳用唇語說完三個字，便快走幾步，挽住歐陽睿的手，挑釁意味十足。
秦昭南拿著玉米和雞腿走過來的時候，沒瞧見歐陽睿，只看見一臉落寞的陸之雪，當下就納悶了，不是給小倆口製造機會了嗎？
「歐陽睿呢？」
「跟著程琳走了。」陸之雪嘆了口氣。
「程琳？她怎麼會來？」秦昭南一臉驚詫。
陸之雪幽幽怨怨的看著他，「大哥，你這私人公寓的防範系統可真的不是一般的差呀。」
「不可能！再怎麼差，她也得按門鈴呀，剛才都沒聽到門鈴聲！」
「難不成她插了翅膀飛進來？」陸之雪翻了個白眼。
秦昭南囧了一囧，轉頭朝大廳喊了一聲，「陳姨！」
聽到喊聲，陳姨便從廚房走了出來，「少爺，怎麼了？」
「大門都不關的嗎？」
陳姨沒想到自家少爺會問這個，微愣了一下才回答，「大門一直都關著。」
「那程琳是怎麼進來的？你開的門？」
「程小姐嗎？」
「就是她！」
「剛才我買完菜回來，恰好在門口跟她遇到了，她說是少爺你叫她過來的，我就給她開了門。」陳姨說完，有些不安的看向秦昭南。
顯然，陳姨被程琳給騙了。
程琳又長著一張美麗動人善良無害的臉，又會演戲，老實的陳姨會被騙也是正常的，陸之雪不想看到老人家為難，便自作主張的讓陳姨回廚房繼續忙。
「程琳這個騙子！」秦昭南憤怒的罵了一句。
陸之雪斜睨了他一眼，「你之前帶程琳來過這裡？」
秦昭南臉上露出一絲不自然，「那……是因為她死乞白賴的跟著我過來的。」
「跟著你？」陸之雪挑眉。
「我拉著歐陽睿過來敘敘舊，她非要厚著臉皮跟過來。」
語落，陸之雪明白了，不是陳姨戒備心太小，而是先前見過了程琳，所以才會這麼輕易的將人放進來。
「你不要沮喪，歐陽睿只是暫時被程琳蒙蔽了心智。」秦昭南誤以為陸之雪自信心受到了打擊，忙出聲鼓勵。
「我沒有沮喪，只是在想，下一步要怎麼做。」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歐陽睿雖然不再那麼排斥她，但心裡是裝著程琳這個未婚妻的！
「要不我們去海上？」秦昭南興沖沖的提議。
「海上？」
「遊艇大派對！我就不信，都離開了陸地，程琳還有本事追過來。」
這個提議很好！
「什麼時候？」
「明天？」
「可以。」陸之雪沒意見，畢竟要趁熱打鐵，歐陽睿現在漸漸接納了她，更應該趁著這個時候和他都親近親近才對！「然後，你又打算將歐陽睿直接從家裡拐出來嗎？」
秦昭南理所應當的點頭，「不然你還想他心甘情願跟我走？」
陸之雪語塞，這.……還真的不太可能。
「放心，我會想方設法把他拖出來的。」
見秦昭南一副鬥志昂揚的模樣，陸之雪覺得有些心虛，「秦昭南，你對我這麼好，是看在歐陽睿的面上吧？」
「差不多吧，我們是互惠互利的關係。」
秦昭南倒是一點也不隱藏自己的用意。
陸之雪眼神黯淡了一些，「就那麼不想歐陽睿靠近程琳或者.……陸家的餘孽嗎？」
「陸家餘孽」四個字，陸之雪說得格外用力。
「必須的。」秦昭南肯定的說，「如果你見過歐陽睿被陸家餘孽折騰過的樣子，又見過歐陽睿的生活有了些好轉又因為程琳的唆使，走上復仇的路，你就會明白，身為歐陽睿的兄弟，並且一路看著他艱苦走過來的我，是有多麼希望這兩人從不曾出現在他的生命里。」
這些話，像是一記悶棍，狠狠的砸在了陸之雪的心上。
「或許，沒有程琳，歐陽睿也不會放過陸家，他對陸家的恨，怎麼可能在短短的兩年時間裡放下？」陸之雪說，嘴角浮現一抹自嘲與苦笑。
「沒錯，他是恨，但是……」秦昭南的眼底的神色變得有些複雜，「他對陸家餘孽的愛，也入了骨，我從未見過那麼深沉的愛，越愛，就越恨，你不會懂得，就連我親眼目睹那個畫面，也無法懂得他在這兩種到了極端的情感里，到底受著怎麼樣的折磨。」
隔了好一會兒，秦昭南才緩緩的說，「他得過抑鬱症，亦曾自殺過。」
語落，陸之雪已然驚震在了原地，心痛的淚轟然而下。
她一直都以為是與歐陽睿的感情，是她付出得多，卻不曾想過，他的愛亦深沉，如海，如山川，如浩瀚宇宙。
她用情至深，如今才知曉他亦深情不壽，這份認知，為何來得如此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