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郎才女貌才子佳人
果然,公關部的人才呀,說起謊來,中氣十足理直氣壯,連眼睛都不會眨巴一下。
孫立欣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叫好了人,待他們進去,包廂里早已聚滿了人,一見他們進來,歡悅的氣氛瞬間安靜,大伙兒都恭恭敬敬喊了總裁。
這畫面超級搞笑,就像電視劇到高潮的部分,突然被人按了暫停鍵,一切都卡帶了,然後換了下個台。
陸之雪忍不住笑了,但是也只是彎了嘴角,一閃而過的笑,卻被他清晰捕捉到。
「今夜沒有身份之別,盡情玩。」歐陽睿沉聲道,嘴角擒著一抹完美的弧度。
因為是跟著大總裁一起過來的,包廂的人自然是要把最好最寬敞的位置讓給他們三個,陸之雪一直沉默寡言,倒是孫立欣和歐陽睿時不時就說上幾句。
再大的公司,再牛逼的人才,也是這凡塵俗世的人,八卦這個因子更是無比精確的傳承了下來。
於是乎,沉默寡言的陸之雪被看成了陪襯,時不時搭話聊天的歐陽大總裁和孫立欣就成了一對。
嗯,男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
看來公司傳言連跳三級蹦上了頂樓當秘書的陸之雪是靠肉/體上位這消息是假,被拿來掩蓋總裁和公關部女神地上尖情才是真。
一時間,群眾都朝陸之雪同志投去同情的目光。
可憐的孩子,老實巴交的孩子就這麼成了炮灰。
陸之雪就這麼莫名其妙接受群眾投來的無數帶著憐憫的眼神,她看起來很可憐嗎?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在歐陽睿將一直話筒交給她的時候,那無數道憐憫的眼神才被迫斬斷。
音樂響起,是幸福戀人。
很老的一首歌,卻是陸之雪很喜歡的一首歌,以前在家,她常聽父母搭配著唱。
後來,她就使著法子讓歐陽睿學習這首歌,歐陽睿的嗓子天生就是用來唱歌的,聲線極好,清唱完全與伴唱無異,甚至更出色。
「我不會唱歌。」她委婉拒絕,把手中的話筒遞給一旁眼神兇惡的孫立欣。
孫立欣眼神瞬間溫柔了起來。
歐陽睿卻沉了臉。
四目相對,她眼裡是風輕雲淡的疏離,他漆黑的眼裡閃爍著點點寒芒。
幾秒鐘的時間沉默,他將話筒拿給了一旁呆了的同事。
孫立欣剛揚起的笑容僵了一僵,但她畢竟是在商場上打滾多年的人,立馬就拉起接了話筒的人,樂顛樂顛的去唱歌,彷彿她從未被拒絕過。
這一幕讓眾人又迷糊了,難道真正的炮灰是孫立欣?
「你們不要亂想,我和總裁沒關係的。」孫立欣唱完上半段,轉頭跟旁邊的人說道,聲音不大,但該聽到的都聽到了。
眾人:「.……」
他們都沒說你們有干係呀,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孫立欣的確是個牛逼的主,一句話,又將炮灰的帽子蓋回陸之雪頭上。
有首歌這樣唱,相愛的人不受傷
有句話這樣講,相守的人不能忘
一輩子一段情一份甜甜蜜蜜的時光
幸福寫在臉上
有首歌這樣唱,我會愛你到天荒
有句話這樣講,我會做你的新娘
一輩子一段情一份甜甜蜜蜜的時光
讓我牽著你一起唱
陸之雪安安靜靜的聽著歌,眼底卻聚集了洶湧的悲傷。
相愛的人不受傷,愛到相守到天荒,可她卻愛得遍體鱗傷,心心念念上天仁慈,賜她能遺忘這段刻骨銘心的傷。
陸之雪想,她的臉上應該不會再有幸福的色彩,只會有深入骨髓滲入心坎的傷。
回去的時候,歐陽睿沒有接受孫立欣要同車的請求,一路上都沉著臉一聲不吭,陸之雪知道,他在生氣。
快到家門的時候,歐陽睿突然把車停靠在路邊。
陸之雪無聲嘆氣,這是讓她走回去?「再見,總裁。」
她禮貌疏離的說完,就要伸手去打開車門,這車內的氣壓太強大,多呆一秒像會要了她的命。
「那首歌意味著什麼,你忘了?」
清冷的夜裡,他像是受了傷的精靈,連聲音都染上了哀傷。
陸之雪放在門把上的手僵了一下,呼吸一窒。
忘?她怎麼會忘記?
年少時,他們雖然從未真正確定關係,他也從不正面回應她的感情,但是卻極其護她,換句話說,她只能被他欺負,別人休想傷她半分,就這樣,她被他「寵」成了任性的小公主,也就提出很多任性的要求,其中一條就是這樣的:
若是將來有一天,他和別的女人唱了這首歌,她就再也不要理會他。
那時候表達愛意總是害羞含蓄的,但是歐陽睿明白,這話的意思就是,他與別人合唱,她陸之雪就再也不會愛他。
當時歐陽睿沒有答應她,但內心卻是同意的。
「太久遠了,忘了。」她輕描淡寫的說道。
下一秒,她就被一股大力扯了回去,對上的卻不是他沉鬱陰鷙的眸,而是似笑非笑的臉:
「我明明聽到,你說我們郎才女貌,才子佳人。」
陸之雪沒想到他會突然提這個,乾巴巴一笑。
他撩起她一縷秀髮,眸光深悠,「天造地設,天作之合。」
陸之雪笑得益發乾,心想著明天要狠狠的修理溫琪瑤,一邊又絞盡腦汁想著如何應對面前的破事。
「那都是和溫琪瑤胡說八道的。」
她尷尬得已經快笑不出來了。
「我認真了。」
有那麼一瞬間,陸之雪差點爆出一句「你認真關老娘P事」,但想想後果,她還是算了,卻無話可應答,只能尷尬的笑。
一時間,車間的氣氛像是受了陸之雪的感染,尷尬極了。
「雪兒,你真的要對我這麼狠心?」
帶著幽怨的話在尷尬的空間里響起。
陸之雪呆了,究竟誰對誰狠心了?誰特么才是受傷的那一個?她都沒喊難受呢,他一個操刀的劊子手委屈個什麼勁?
儘管心裡已經將對方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但陸之雪表面上還是一派淡然,「總裁,你言重了,我……不敢。」
這話,如刀,狠狠扎進他的心窩,她說不敢,不是不舍。
雙目對視,她能清晰的看到裡面一點一點快速凝聚的狂風暴雨,她洋裝平靜,但顫抖著一顆破碎的心等待他兇狠的凌遲。
但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陸之雪卻等不到他的發狠,而是將安全帶又扣回她身上,而後平靜的發動引擎,平靜的將她送到家樓上。
「空調不要開太大,蓋暖。」
他柔聲叮囑,溫文爾雅,文質彬彬,沒有半分逾矩的舉動,但卻仍舊讓她草木皆兵,認定這一切只是假象,認定他只是換了一種方式,就像一種慢性毒藥,安靜無聲的植入她的身體滲入她的血液融進全身細胞,最終抵達臟器,給予最致命一擊。
陸之雪抱著膝蓋坐在地板上,這陣子她已經很少失眠了,今晚卻再次因為歐陽睿,輾轉反側無法入睡。
果然,他就是地獄派來的惡魔,不把她折磨致死不罷休。
這樣黑暗的日子究竟什麼時候才會到頭?-
昨晚睡得不好,陸之雪今早定著兩個熊貓眼抵達辦公室,屁股剛坐下,溫琪瑤就風風火火的從電梯里蹦躂了出來,瞧她那一臉寫著八卦的臉,陸之雪很給面子的贈送她一個笑臉:
「又是哪裡的八卦讓你這麼激情歡卻。」
溫琪瑤眨巴了下眼睛,玉手指向陸同志,「你的。」
陸之雪微愕,「我?」
溫琪瑤點頭,「公司傳你昨晚坐上了總裁的車,共赴高級酒店渡過浪漫激情春宵。」
陸之雪扶額,哪裡來的亂七八糟消息。
「雪雪,我本來不相信的,可是看你今天如此憔悴勞累,我……有些動搖了。」溫琪瑤一副被拋棄的怨婦小臉。
陸之雪一個頭兩個大了,她這幅勞累憔悴的模樣是被嚇出來的好伐?浪漫春宵后若是她這一副要生不死的模樣,誰還敢去與人做那交頸鴛鴦的事兒?
「我發誓,我跟他是清白的。」
溫琪瑤見她神情里沒有半分說謊的痕迹,這才相信了,然後就是惱怒的握拳,「我就說那靠身體/上位賤蹄子胡說八道,果然是真的!」
「誰?」
「就是公關部那個孫立欣唄!」溫琪瑤憤憤然的說道。
「哦。」陸之雪點頭,她本來還想著今天會盛傳孫立欣和歐陽睿有一腿呢。
「你怎麼還這麼淡定,那賤蹄子說你能上頂樓坐上總裁秘書的位置是.……」
估計是很難聽的話,溫琪瑤說到一半就沒說下去。
「爬上了歐陽睿的床?」她輕描淡寫的接過話。
溫琪瑤驚呼,「你都聽到了?」
陸之雪調皮的眨巴了下眼睛,「猜的。」
「.……」溫琪瑤嘆了口氣,「雪雪,你的心真大。」
「不就幾句話,髒的是她的嘴。」陸之雪無所謂的聳聳肩。
「樓下那些傳得話可難聽了,都說你是因為爬上了歐陽睿的床,才能坐到這個位置,一直罵你,那話說得超級難聽的!」
溫琪瑤自顧自說著,陸之雪低著頭處理著昨天沒處理完的文件,因此,沒人留意到總裁電梯開了又合上,也沒人察覺,兩道俊挺的身影已經安靜的站在溫琪瑤身後有些許時間了。
直到陸之雪聽到煩躁了,抬頭要制止嘰里呱啦的溫琪瑤,冷不防的看到她身後站著的兩個大男人。
一個一臉壞笑,一個與她目光對視,本是無波瀾的眼眸卻揚起了不懷好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