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九十九章
「現在煩惱這些也沒有用,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宋清野見溫庭春和楚聿都愁眉不展，安慰道。
「清野說得是。」溫庭春贊同的點點頭。
「留下來吃午飯吧，我下廚。」宋清野提議道。
溫庭春一聽能吃到宋清野親自下廚做的飯菜, 立馬就笑著答應了, 「這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溫庭春這次能吃到宋清野做的菜，也完全是沾了楚聿的光。
宋清野將孩子還給溫庭春, 讓楚聿在這兒陪客, 自己去了廚房。
「這次打算待多久？」溫庭春知道楚聿這幾年一直在外奔波，每次回來也帶不了多久, 順嘴詢問道。
楚聿喝了一口茶水, 「不走了。」
溫庭春詫異的看著他，隨即一笑, 「這樣也好，清野雖然很堅強，但聚少離多, 總歸是會影響感情的。」
溫庭春和謝月笙經常邀請宋清野到他們家裡吃飯, 但是宋清野總是給他一種, 熱鬧是別人的，他只有無邊的孤寂。
他好幾次都想問宋清野, 值得嗎？可是回頭想想自己, 他當初喜歡了謝月笙六年, 整個京上都知道, 但謝月笙依舊對他的感情沒有任何錶示, 當初他要走的時候, 他乾脆的問了謝月笙願不願意和他離開，謝月笙拒絕了他，他以為他們就那麼完了，但是即便如此，他依舊是孤零零一個人，他的母親讓他娶妻他不娶，讓他收通房丫鬟，他也不要。
他爹讓他斷了念想，可是他嘴上說著好，心裡依舊做不到。沒有什麼值不值得，只是他想這麼做而已。
如今楚聿願意留下來，溫庭春也為宋清野感到高興，楚聿這些年的變化他看在眼裡，他也為宋清野擔憂過，如果楚聿因為野心而變得和那些追名逐利，貪慕榮華的人一樣，那時候宋清野又該怎麼辦。
還好，楚聿並沒有本末倒置，他能夠守住本心，清晰的看到自己要的是什麼。
「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你啊，現在想招清野為乘龍快婿的人可多得去了。芳心暗許的姑娘可以從東邊排到西邊去。」
溫庭春雖然有誇張的成分，但是他所言也非虛，宋清野現在儀錶堂堂，風度翩翩，再不會有人把他誤認成哥兒，更何況，他逢人未語先笑，更是讓人心生好感。
鎮上有點權勢的人家只要稍作打聽就可以知道宋清野不僅風流倜儻，更是年輕有為，這鎮上遠近聞名的「鳳儀閣」和「清聿齋」都是出自他之手。
如今年十九，家中未曾有家眷，正是東床快婿的不二人選。起先上門給宋清野說親的媒人，都快踏破他們家的門檻了，宋清野告訴他們自己已經成婚了，他們非還不相信。
宋清野每天進進出出，家中哪裡還有旁人，這實在不怪宋清野說話沒有信服力，而是楚聿回來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而且沒待多久又要走。
「嗯。」楚聿皺了皺眉頭，這事兒他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他前腳到家，後腳就有媒人上門來，說是要給宋清野說親，這次說的是某某員外的獨女，人家看上了宋清野，說是非他不嫁呢。
楚聿剛到家就遇見這種事，氣很不順的讓人把媒人趕走了。
他一直都知道宋清野有多好，他努力想要讓自己和宋清野看起來般配一些，想要變得更加強大，至少不會是像當初那樣無能為力。可是當他親眼所見別人是如何覬覦宋清野的，他仍會生氣極了。
兩人也沒怎麼聊天，宋清野便過來了，「走，吃飯。」
楚聿走上前去牽住宋清野的手，「辛苦了。」
宋清野指了指自己的臉，「獎勵一下。」
楚聿微微躬身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宋清野滿意的笑了。
溫庭春卻在後面大喊一聲，「注意一點，這兒還有孩子呢！」
宋清野不以為意，「得了吧，你和月笙也沒少在你兒子面前卿卿我我。」
不僅是在溫念珅面前，也沒少在他面前秀恩愛，撒狗糧，雖然謝月笙會拒絕，但是溫庭春根本不聽，即便事後被謝月笙打，他也死性不改，下次又會故態復萌。
吃過午飯之後，溫庭春就帶著兒子離開了，溫念珅死活不願意走，還是後來哭累了，睡著了，被溫庭春趁機帶走的。
「溫庭春這個二十四孝親爹，待遇卻和個后爹一樣。」宋清野笑得不行。
楚聿扶住他的腰，「你很喜歡孩子？」
楚聿的確有點小吃溫念珅的醋，但是更多的還是他見宋清野那麼喜歡孩子，心頭有幾分擔憂，他既害怕宋清野有一天會和別人生下孩子，又害怕宋清野為了他不要孩子，宋清野看起來那麼喜歡孩子，而且看他對待楚秋的樣子就可以看出他一定會是一位好父親。
「還好吧。」宋清野沒有發現楚聿的反常，只當他是隨便聊聊。
「你要是喜歡……」楚聿說不下去了，他無法大度的說出那句你要是喜歡，你可以借腹生子。
他只要一想到宋清野會和別人有肌膚之親，他就嫉妒得想要殺人。
宋清野忽然停住了步伐，臉上帶著笑意，眼底卻是一片清寒。
「我要是喜歡的話，你準備怎麼辦？」
楚聿看著他，忽然走上前一把抱住宋清野，用力的，彷彿要把他嵌進他的靈魂里。
「對不起，我很自私，我一輩子也不可能讓你擁有自己的孩子。」
宋清野卻是鬆了一口氣，他抬起手來回抱住楚聿，將臉埋在楚聿的肩頭，「我也不會讓你擁有自己的孩子，我們扯平了，很公平。」
「我就喜歡你這麼自私，你千萬別打著為我好的旗號把我推給別人，我大概會弄出人命，你得記著。」宋清野再三叮囑道。
「好。」楚聿懸著的心終於安穩了，宋清野永遠有這樣神奇的能力，總能安撫他內心的不安。
「我真的不怎麼喜歡孩子，別人的孩子玩玩還好，要是自己帶孩子我還是算了吧，我覺得我沒有那個耐心。」
宋清野真的覺得自己沒有那麼喜歡孩子，喜歡到可以忍受他無休止的吵鬧，當他還不會說話，不會用語言表達自己的想法時，他只會用哭鬧引起你的注意。
宋清野沒有那個耐心，如果不是充足的愛意，他無法做到為任何人一再退讓，一再妥協，他既然負不起那個責任，他自然就不會要孩子，領養的也不要，別說是孩子，就是小貓小狗，他也不會養，因為你一旦決定養他，你就得為他負責。
楚聿的擔心根本就是多餘的，他根本就沒那個心思。
宋清野說的不錯，看別人的孩子可愛，自己就想要一個，這種輕率的決定，往往會腸子都悔青。楚秋幾乎是楚聿一手帶大的，楚大忙活著賺錢，時不時還要被主宅那邊叫過去幫忙，柳芸娘早些年身子骨還要弱一些，經常都是湯藥不離口。
楚聿那會兒已經五歲了，雖然也是個孩子，但是照看一下弟弟，並沒有多大的問題。
楚秋和楚聿不一樣，打小就不一樣，楚聿安靜得一天也說不了幾句話，而楚秋深更半夜還會爬到楚聿身上拿他沾滿口水的手，拍打楚聿的臉，讓哥哥起來陪自己玩。
小孩子覺多，但是如果白日里睡太多了，到了夜裡也一樣睡不著。
說到楚秋，雖然偶爾會送信回來，但是這一別也有三年了，也不知道現在走到哪裡了，過得好不好。
「前些日子，秋秋才送了信回來，原本打算給你回信的時候說的，沒想到你就回來了。」
宋清野拉著楚聿往書房走去，他翻出楚秋寄給他們的信，楚秋和楚聿可不一樣，一封信有好幾頁。
「看看，好好和你弟弟學學，什麼叫寫信。你那個頂多叫報告。」
宋清野再次說起楚聿給他寫信的篇幅太短的問題。
「抱歉，不過以後也不用給你寫信了。」楚聿看過楚秋的信之後，輕聲說道。
宋清野愣了一下，遲疑的問道：「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楚聿鄭重的點頭，「嗯，不走了。」
「真的？」宋清野竟然破音了，他咳嗽了一聲，再轉過頭去，楚聿正好吻住了他的雙唇。
「真的。」楚聿一下又一下的觸碰著宋清野的唇，若即若離。
宋清野覺得心頭一片滾燙，他猛地抱住楚聿，將他壓在了桌子上，桌上的紙筆全被宋清野給掃了下去。
楚聿摟住宋清野的腰身，「慢點。」
宋清野將臉埋進楚聿的肩頭，他的脖頸上親了一下，然後狠狠地咬了一口，他幾乎能夠嘗到一股血腥味鑽入了他的口腔中。
楚聿沒有推開他，而是緊緊地抱住宋清野，任由他宣洩著自己的情緒。
宋清野漸漸鬆開了牙齒，片刻之後，用他濕熱的舌頭輕輕地舔舐著那個被他咬傷的地方，像是野獸互舔傷口一般。
楚聿抬手摸了摸他的頭，輕輕地哄著他，寬慰著他。
「抱歉，讓你等了這麼久。」
宋清野在他的懷裡搖搖頭，黑髮掃到楚聿的下巴，讓楚聿覺得有些癢。
宋清野抬起頭，眼眶有些發紅，但是眸若點漆，他注視著楚聿，用他有些喑啞的聲音說道：「楚聿，我們圓.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