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合奏
“殿下，此事當真沒有回旋的餘地了嗎？”曲琦一句帶著試探性的問句，打斷了宋晏的思考。
“當真如此，曲側妃還是好些準備吧。”
“等等，殿下你可知道太後娘娘最喜歡的是什麽？”曲琦睜著一雙大眼，汪汪地盯著宋晏，祈求從他身上得到一些關於皇太後的喜好。
“你問這做什麽？不必如此緊張，到時隨意發揮便是。”
聽宋晏這麽一說，曲琦心裏就更加沒底兒了，看來才藝表演什麽的已是慣例了。
她若是原主，那隨意發揮自然可以，但她如今是什麽都不會。
“殿下你別問那麽多，你快說嘛。”
“皇祖母一生喜愛素淨，性情至高。頗喜愛撫琴，尤其是鍾白大師的《南歌行》，以及流雲大師的《春和琴》。都是皇祖母的心頭愛，但如今這兩位大師已歿去，此兩曲也就絕版了。”
“如此說來倒是可惜，那這兩首曲子可有流傳？”
“不曾。”宋晏搖了搖頭，“也就因此，這兩首曲子便成為了絕唱。”
——
“那殿下可會彈？”曲琦再次試探道。
“不會。”宋晏再度搖了搖頭，“鍾白大師本是宮中人，因此這《南歌行》，本王小時倒是時常聽起。鍾白大師故去後，譜子便傳到了皇祖母手中，不過從未有人將譜子看懂過，更別提彈奏了。後來皇祖母又把譜子傳給了我，本王也……未曾看的明白，也就沒有認真的去學了。”
原來如此，曲琦點了點頭。宋晏都看不懂的曲子，那她這個門外漢……
“那《春和琴》呢？”
“《春和琴》，”聽到曲琦問起這個，宋晏反而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流雲大師是曲國人，所以這《春和琴》的下落，公主應當比我更清楚才是。”
這一下就把曲琦給說蒙了，這《春和琴》還有流雲大師，她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難道是她那個便宜的爹把《春和琴》的譜子給藏了起來？
也不對呀，根據記憶中曲國陛下那油頭大耳的樣子，看著也不像是個懂此曲子之人。
曲琦不斷地思考，在原地轉來轉去。
——
宋晏正要說話，外麵侍衛突然傳來通報。
“殿下，尚書大人有要事求見。”
“傳。”
宋晏說完，便看了曲琦一眼，“既然側妃身體已無恙，本王還有要事相商，先走了。”
“嗯嗯，王爺慢走。”曲琦當即福了福身子，“等妾身身子再好一些，再去侍奉王爺。”
一副嬌媚的模樣，宋晏僵了僵身子，什麽都沒說便走了出去。
——
“小翠，來。”
宋晏前腳剛走，曲琦就將小丫頭叫了過來。
“公主。”
“你可知道《春和琴》？”
“《春和琴》，奴婢知道，公主小時候還經常彈奏呢。”小翠眨了眨眼。
“我沒跟你鬧，我說真的呢。”曲琦一下笑出了聲，“是流雲大師彈奏的《春和琴》，不是本公主那舞刀弄槍的琴技——”
“是啊，公主您忘了嗎？奴婢還記得呢。”小翠再度認真道，“公主之前就說流雲大師彈奏的極其好聽，拗著勁兒要跟流雲大師學習呢。自然公主也是天賦異稟的，大師教了幾遍便會了。”
曲琦有些激動，聲音都發著抖，“你是說，流雲大師.……把《春和琴》教給了我？”
“沒有，教給了公主一部分。剩下的譜子流雲大師都是給了公主的，但.……大師想讓公主閑暇時間多學習學習，但公主一門心思都不在上麵，如今倒是閑置了。”
“那譜子呢？”
“與公主的嫁妝在同處。”
“如此便好。”曲琦露出一抹笑，有譜子便好，若是能喚醒從前記憶，也是好的。
“快快快，去將譜子拿出來，本公主要開始練琴了。”
——
接下來的幾日，曲琦便一直呆在南院中練琴，整日譜子往桌前一擱，便是一日。
“公主，您又睡著了。奴婢看啊，您還是別練了，不如找殿下請教請教。”小翠悠悠歎口氣，將曲琦喊醒。
“小翠，你說得對啊。”曲琦轉了轉眼珠，“去問問劉公公，太子殿下現在可在府中？”
“就猜到公主會問！”小翠眨了眨眼，“奴婢已經打聽過了，眼下殿下正在花園中撫琴呢。”
“當真？”
“當真！”
“行，那我們現在就去。”
——
到了花園，兩人遠遠便看到宋晏坐在亭子中的石凳上，麵前擺著一張古香古色的琴。
男子一身白衣，麵色素淡，猶如白雪一般寧靜。
曲琦一笑，快步往前走。
兩人距離越近，宋晏那傳出的曲子聲音也就越大。
初始還隻能聽到一陣悠揚的琴聲，漸漸的，幾乎能感覺到琴中所表達的情感。
很快，曲琦便隻距離男人幾步開外了。
這首曲子的調……
曲琦一頓，不自覺就張了口，“客從遠方來，遺我雙鯉魚。呼兒烹鯉魚，中有尺素書。長跪讀素書，書中竟何如？上言加餐食，下言長相憶。”
宋晏琴聲不停，曲琦歌聲與之相應。
一曲下來，兩人竟是默契非常，幾乎沒有分毫的偏差。
——
曲琦有些驚奇的望著宋晏，她倒不是為兩人的默契吃驚。
隻是……
方才她所唱出的詞，幾乎是下意識就能調動出來。
但若是讓她去仔細想，曲琦根本想不出。
“曲公主當真學識淵博，這首《飲馬長城窟行》，原來你也是知曉的。”宋晏收回手，望著曲琦的目光多了一份讚賞。
“.……”曲琦摸了摸頭，“是啊，沒想到居然跟殿下有同好。”
“可是有事找本王？”見到曲琦身後丫鬟手中抱著的琴，宋晏問道。
曲琦想了想，並未立即回答，“殿下，妾身前來，是想跟您合奏的。”
她眯了眯眼，看上去平添了一絲嫵媚。
既然方才與宋晏配合時，她能想起之前從未想起的詞，那麽若是與宋晏合奏，是不是便能想起彈琴的技藝了？
“那曲公主想要與本王合奏哪首曲目？”
“這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