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絕望之怒

  此為防盜章, 訂閱率不足晉江系統會自動攔截, 到時間也會自動刷新  「誰准她上去的?」俞君泊蹙眉。她都爬到他的床上去了, 就沒有一點女兒家的含蓄嗎?


  便是要施展美人計, 也不要如此明目張胆,是當他愚蠢,還是以為他會為色所惑?

  杜五低頭不語,心裡倒無奈著。蘇小姐要用美人計,王爺欲將計就計, 他一個做屬下的, 也不便夾雜在中間說三道四。


  「讓她回自己屋裡去。」俞君泊淡淡道。殷王朝風氣雖開朗,但未婚男女共擠一床, 若是傳揚出去,免不了遭人口舌。


  「是。」杜五拜退, 可不到一會,又回來一臉無奈道, 「蘇小姐言道,領了您的月錢, 便要忠於自己的職守。夜間天涼, 王爺辦了正事回去, 便有溫暖的被窩睡,那多爽利。」


  俞君泊默然,擱下筆沉思著。片刻后, 他揉了揉額頭, 輕語:「一個千金小姐, 做到這一步,倒也真是能隱忍。」


  他實在想不通,到底太子所圖為何,讓蘇幼薇來引誘他,以他之能,又豈會上當?

  「蘇小姐為了助太子對付您,連自個的名節都不要了,竟真給您暖了被窩。」杜五深以為然,「那今夜……王爺去嗎?」


  「你如何看?」俞君泊問道,皺起了眉頭。


  若他去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加上蘇幼薇有意誘他,他是坐懷不亂,還是半推半就?

  他雖與蘇幼薇定了娃娃親,但一直恪守禮儀,從未有過肌膚之觸,連手都沒碰過,退親后更是少有見面之時,直到昨日……她對他施展美人計后,兩人方有接觸。


  逢場作戲,虛情假意,非他所願。


  杜五權衡后答道:「王爺,屬下以為您既打算將計就計,就該配合蘇小姐的美人計。不過是一場戲,不假戲真做便可。」


  「說得是。」杜七一邊整理著冊子,一邊笑著道,「蘇小姐都不怕了,王爺有何可顧慮?」


  送上門的美人,好好享用便是。


  「那好,便去看看她的意圖。」俞君泊輕語,決定了后也不再糾結,繼續處理正事。


  月上中天,夜深人靜時,他寫下最後一筆,疲憊地閉上眼,歇了會道:「都收起來。」


  「王爺,該回屋了。」杜七小聲提醒,「蘇小姐還等著您呢。」


  俞君泊心裡微微一動,霎時睜開眼,本已倦怠的臉色恢復了精神。自記事以來,頭次有人在主卧里等他,乍聽這話他心微有異樣。


  在青石小路的兩旁,每隔一段距離,便會擺有小燈塔,整個錦王府燈火通明。


  俞君泊順著小路,回到自己的院落,在小廝推開門后,仍留在裡屋房門口。


  他心裡有紛擾,腦海里閃過不少畫面,過往飛花如夢,有關蘇幼薇的記憶……其實並不深刻!反倒是這二天,她倒讓他印象獨特。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俞君泊長長舒氣,邁過門檻,任小廝在後面合上門。


  逢場作戲,與她虛與委蛇,再反來個美男計,套出她與太子的圖謀……


  床邊放著一雙小巧繡花鞋。淡白色的紗幔垂落,將整張床包圍,遮去了裡面的風景。


  她在裡面……


  俞君泊輕聲慢步,劍眉緊蹙著,不復以往的從容淡然。這十幾年的經歷,只教會他謀略算計,沒教他如何與美色打交道。


  他掀開帷幔,看清了裡面的情景,臉上微微一怔,有一絲愕然。


  蘇幼薇臉蛋粉紅,唇角含笑,側身躺著,一隻白嫩的足露在外,手上抱著一團織錦被,一頭青絲散亂著,正睡得「昏天暗地」。


  俞君泊一瞬間懷疑了自己,這是女間者?這是美人計?這是太子給他準備的陷阱?

  虧他還在外面遲疑,做了一番心理準備,打算用上美男計。


  「醒醒。」蘇幼薇睡得正香時,迷迷糊糊中,隱約聽到有人在叫她,睡眼惺忪地望去,腦子裡一片昏沉,還殘留著夢裡情景。


  但見她睜眼,俞君泊便不再言語,只是靜立在床前,用淡淡的目光看她。


  蘇幼薇立即清醒,抹了把臉,回想了睡前的記憶,笑容可掬地道:「你回來啦?被窩給你暖好了,熱騰騰的,很暖和。」


  「嗯。」俞君泊淡淡應了聲。


  見此,蘇幼薇分不清他滿意與否,便踟躕了會,打著商量道:「明日,我得去東黃山,各府都有人去,能把杜七借給我嗎?」


  原主留了一堆麻煩,又遭人嫌與恨,而小郡主一心想看她出醜,俞君泊又得上朝,會晚些過去,她一人在那,得找個侍衛護著。


  俞君泊問道:「你要談的正事,便是這個?」


  倒是他誤會了,以為她在耍花招,不意竟真是正事。


  「很重要的!」蘇幼薇掀被坐起身,身著雪白褻衣,全身都被包裹著,但俞君泊仍舊移開了眼。她眨著星星眼,「君泊,我可是你的丫鬟,我若是丟了臉,你面上也無光。」


  「我會命杜七跟著你。」俞君泊頷首應道。在深夜裡,蘇幼薇著一身褻衣,睡在他的床榻上,此情此景,讓他略感不自然。


  莫名的,他回想到昨夜,在昏暗的光線里,她縮在房間一角,肌膚如雪……


  「那說定了哦!」蘇幼薇笑眯眯道,披衣下了床,反手將織錦被捂了捂,避免熱氣散去,回身看了看他,想到丫鬟的職責,便上前欲幫他褪去外衣,「我給你寬衣。」


  但在她的手剛剛觸上他的腰封時,便被他握住了手,不禁疑惑地望過去。


  俞君泊默然,在昏黃的燭光下,她的大眼黑白分明,臉上帶著一絲懵懂。他目光微微一閃,手指忽收緊幾分,但很快又鬆開。


  來自一個童男最後的掙扎。


  俞君泊不再動,蘇幼薇很順利替他寬衣,直到他同剩一身褻衣時,才推他去床上,又替他蓋好被子,便披著一頭髮絲向外走去。


  俞君泊微有訝異,問道:「你去哪兒?」他的面色雖一直冷淡,但他清楚,自己的心裡並不平靜。


  「被窩給你暖好了,正事也談完了,我自然是回屋去睡,夜還長著呢。」蘇幼薇一臉莫名,瞅了瞅他,「君泊還有吩咐?」


  「……」俞君泊不語。衣服都給他脫了,說好的美人計呢?


  難道是欲擒故縱?思及此,他闔上眼,面容上一片淡漠,回道:「你退下吧。」


  「哦。」蘇幼薇應道,打開門走了。


  俞君泊:「……」


  不對!這依舊是欲擒故縱,不到十下,她必然會轉道回來。這點小伎倆,如何瞞過他?

  十、九、八……三、二、一!


  房門依舊如昔,緊緊閉合著。


  俞君泊:「……」


  蘇幼薇剛關上自己屋的門,便狠狠打了個噴嚏,估摸著自己是小感風寒,忙急急縮進被子里,小聲抱怨道:「好不容易把被窩捂熱乎了,就讓給了他,這十兩月錢可真不好賺!」


  「什麼?你說她要給哥哥……」俞曉曉差點咬到舌頭,一張小臉漲得通紅,到底還是個女兒家,當著下人的面,哪裡好意思將那三個字複述出來,「她想得美!」


  僕人不敢接話,規規矩矩等著命令。他只是覺得,蘇小姐欲入府做丫鬟,幾度討價還價增減月錢,小郡主每次囔著趕人走,而王爺雖然每回都拒絕她了,但耐心也真好。


  俞君泊抿了口茶,面色淡然如水,目光亦如無波的湖面,輕語:「今氣候熱了,不需要。」


  僕人躬身退後,但不到片刻又回來,抖了抖麵皮,低著頭稟道:「蘇小姐有言,王爺應該未雨綢繆,現在不需要,那先把她養著,過個幾月天寒地凍時,便能用上了。」


  俞曉曉張口結舌。這歪理似挺有理,她竟無話可駁,只能看向自己的哥哥。她英明神武的哥哥……應該不會色令智昏吧?


  「請蘇小姐進來吧。」俞君泊淡淡道,目光微微垂下,望著杯里泛著水紋的茶,如墨玉般的瞳孔上倒映有光澤。


  俞曉曉眼前一黑,摔坐在石椅上,一邊用手扇著風,一邊氣鼓鼓道:「哥,你又被她的美色迷昏了頭,太沒骨氣了!」


  她雖怒斥著,但心裡很清楚,以自家哥哥的性子,一旦他決定的事,誰都改變不了。


  在那僕人去傳話時,俞君泊才道:「曉曉,她只是進府做個丫鬟,錦王府大,多養一個丫鬟也沒有什麼。何況留著她,我有用。」


  俞曉曉將臉一扭,沒好氣地道:「是呀,養上幾個月,給你暖、暖那個嘛!」


  見此,一旁的杜五上前半步,輕聲道:「郡主誤會王爺了。蘇小姐棄王爺轉投太子,事已過去三年,如今何以忽然改變態度?」


  俞曉曉眼珠子一轉,剎那間領悟過來,驚詫道:「你是說……她在用美人計?」


  左相府是太子一脈的,蘇幼薇自然也是。今聖上嗜畫如命,不愛主政,已是半昏之君,而俞君泊勢如冉冉朝陽,反觀太子勢漸微,兩人本有私怨,如今已形同水火。


  如此境地下,太子或生一計,便是讓俞君泊昔日戀人蘇幼薇去誘他,以圖徹底打垮他。


  杜五輕咳一聲,壓低聲音道:「蘇小姐使美人計,王爺欲將計就計。」說罷,他微微搖頭,太子果真能人,未婚妻都可拱手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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