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反思
看到防盜章的小夥伴是購買比例不夠, 等12小時再看最新章吧 因千年銀杏樹長在山坡上,又是祈求長壽的聖地,她們上來之前,於碧珊就說上面地方狹小、不宜人多, 請兩位媽媽在下面等。梁媽媽並不知道柳媽媽被罰實情, 也不知道姚白梔曾經被表少爺拐跑過,所以沒有松風那麼強的警惕性,只想著相爺早跟寺里打了招呼,這邊定都清過人了, 不會有人衝撞小姐, 便答應了, 和新補來的鐘媽媽等在下面。
姚白梔當時也沒多想,還以為安國寺就這規矩, 直到這會兒猜到於碧珊是太子的人, 才品過味兒來, 鬧了半天,於碧珊就相當於太子的杜媽媽呀!嚴昭跟苗逸飛, 簡直一丘之貉嘛!
可為什麼呢?到底哪裡出錯了?明明是她接了任務來攻略這倆的呀,現在怎麼好像反過來了?她果然是上當了吧?
抱著這樣的懷疑,姚白梔開始不動聲色的觀察嚴昭, 並在心裡默念:我對他沒有好感, 我對他沒有好感。如果嚴昭有系統, 一定可以檢測到的吧?可嚴昭始終神情愉快, 好像並沒有接收到有關她的好感度提示。
「殿下方才說已經在寺中住了兩天?是來齋戒么?」察言觀色無果的姚白梔, 只能主動開口詢問。
「是給我母后、就是孝獻皇后做道場。」嚴昭唇邊笑意變得有點冷,「陛下前幾日夢見孝獻皇后,心中不安,令我悄悄來安國寺做道場,順便為她在佛前點一盞長明燈,不讓亡魂迷路。」
好一個「心中不安」、「不讓亡魂迷路」,這渣皇帝是夢見被先皇后索命了吧?姚白梔悄悄瞟了嚴昭一眼,見他滿臉譏誚之色,再無方才的溫柔親切,偏偏嘴角還掛著一縷殘酷笑意,不由想起原劇情中嚴昭在嘉泰帝臨死時的作為,頓覺身上一冷,拉緊了披風領子。
又在心裡嘀咕:他怎麼對我如此直言不諱呀?雖然人人都知道渣皇帝是怎麼對他的,但身為太子,應該不可以這樣對外人嘲諷君父的吧?他不怕我回去告訴丞相爹嗎?
「冷么?」嚴昭注意到她的動作,立刻將渣爹丟到腦後,神色恢復如前,指指樹后說,「繞過去曬著太陽會暖和一點。」
只要你別笑的那麼可怕就不冷。不過這話不能說,且姚白梔本來就想過去看半坡薔薇,便扶著松風的手,繞著古樹往那邊走。
「你也是來祭奠亡母的吧?」嚴昭陪在她另一邊,柔聲問道。
「是。太子殿下怎麼知道的?」
「聽方丈大師說的。聽說明日是賀夫人冥誕。」
姚白梔才不信他是聽方丈說的,方丈大師哪會嘴那麼碎,連丞相家女眷來做什麼都告訴太子?肯定是於碧珊呀!畢竟來安國寺給原主生母賀夫人做二十一日道場的主意,就是於碧珊出的!
安國寺是皇家寺廟,香火鼎盛,達官貴人都喜歡去安國寺做道場超度先人,但姚家以前卻並沒在安國寺祭奠過賀氏。賀氏生前喜歡去城外觀音廟,她的靈柩還曾在觀音廟暫厝過——賀氏死的突然,那時姚汝清還沒顧得上修建自己的墳塋,便把賀氏的靈柩在觀音廟停厝了半年,等墳塋修好了才送回老家安葬,所以每到需要祭奠先人的日子,姚白梔都是去觀音廟上香祝禱。
今年清明正趕上姚白梔犯了咳症,便只能在家裡上柱香意思意思,另派了僕婦去觀音廟祭奠。四月二十八日是賀氏冥誕,本來這樣的日子,一般也都是姚白梔自己燒柱清香、祭奠一二罷了,但今年算起來卻是賀氏四十冥壽,十天前,梁媽媽想起來提醒了姚白梔一句,正好給於碧珊聽見。
於碧珊是四月初二正式到的姚家。她人長得秀麗端莊,態度不卑不亢,談吐文雅、舉止大方,身上還有官銜,很快就贏得了姚家上下的肯定,連一直擔心她是姦細反派的姚白梔,都在朝夕相處中漸漸喜歡上了她——不為別的,這位於姑姑很會玩、還會講故事,有她在身邊,不無聊呀!
姚汝清和王氏跟姚白梔打招呼的時候,說的是請了一位宮中出來的女官教導她,讓她好好跟於姑姑學禮儀,聽起來似乎還在為她嫁給皇子做準備。
但於碧珊來了之後,每天只花一個時辰教她基本的宮廷禮儀,其他時間,要麼是教她玩閨閣遊戲,要麼是給她講古,對現在宮中的事卻絕口不提,完全不像來進行婚前教育的家庭教師,反而更像個玩伴。
而且於碧珊在安排這些的時候,還不忘了鼓勵姚白梔多出去走走,今天說海棠開的美,須得於枝頭觀賞才更艷,明天說春風正好,合該挑幾個好看的風箏出去放一放,也好放走晦氣霉運。
姚白梔配合了她半個月,本性一點點暴露出來,身邊人卻都不驚奇她的轉變,連姚汝清都很滿意的樣子,這才反應過來,這位不是沒在進行教育,只是採取了潤物細無聲的辦法而已。
對羞怯文靜又體弱不愛動的原主來說,這應該是最佳方法了吧?就算姚白梔不是原主,能藉此不用整天演另一個人,循序漸進的做回自己,她也挺開心的——這麼一比,於碧珊簡直比拋棄她的系統和小安善良美好一百倍!
於碧珊有這樣的成績,在紀念先夫人冥壽這樣的事情上提點建議,還擺出了安國寺有千年銀杏樹可以沾福氣,寺內風光優美靜謐,只要丞相打過招呼,必定沒人打擾,能讓大小姐散散心這樣的理由出來,又怎麼可能不全家通過呢?
就是萬萬沒想到太子在這兒等著她呢!
「是。沒想到殿下也在這裡做道場,寺中也沒事先知會,若是早知殿下在此,便不該來安國寺攪擾了。」姚白梔一邊說一邊偷瞟嚴昭,想看他會有什麼表情,卻因為沒估計好身高差,只看到一截下巴……。
嚴昭伸手撥開一支斜伸過來擋路的銀杏枝葉,讓姚白梔過去后,回道:「沒什麼攪擾的,這本是陛下的意思,不欲張揚,只在天寧閣內做七日道場罷了。連寺中僧人都只有方丈大師和在道場內誦經的九位大師知道。」
也就是說,嘉泰帝心虛,根本不想讓人知道他叫太子來安國寺給先皇后做道場超度,所以安國寺照常接待香客,連別家的道場都沒推拒,嘖嘖,這皇帝真是渣到了極點呀!
不過如果是這樣,似乎她對太子有意在這裡等她的懷疑就站不住腳了,畢竟誰能想到自己爹忽然就做惡夢,夢見自己亡母過來索命,然後還派他悄悄兒的去寺里超度呢?而且也不會那麼巧就趕上「姚白梔」生母冥誕吧?
難道她自作多情了?
「正旦朝見皇后時,夫人可見過麗妃娘娘?」從安國寺回家的馬車上,姚汝清突然問王氏。
姚汝清悄悄見過太子之後,就叫妻女收拾東西回府,只留了管家繼續做道場,王氏見丈夫也上了車,還不叫丫鬟隨侍,以為他是要對自己解釋緣故,沒想到他竟突然提起宮裡的堂姐,不由一愣。
「麗妃娘娘?」王氏搖頭,「不曾,說是感了風寒,正病著。過後大嫂子去看過,說沒有大礙,懶怠折騰了見人而已。」
她口中的大嫂子是長房長媳,也就是麗妃的親嫂子,姚汝清聽了一笑,道:「懶怠見的人,恐怕不是你們吧?」
王氏對麗妃和皇后的陳年公案自然很清楚,便也心照不宣的一笑,又嘆道:「不見也好,清凈,都這麼多年了,再爭也爭不來什麼。」
姚汝清沒再說話,王氏看他神色,像是在想事情,便也沒開口,直到回到家,打發了兒女們,才問:「相爺今日怎麼突然提起麗妃娘娘?」
「不是我突然提起,是太子殿下突然提起來的。沒想到殿下竟然也知道此事。」姚汝清把太子跟他說的話簡略一說,「說是薦一位名醫給阿梔看病,你聽聽,有那麼簡單嗎?」
王氏生在相府,嫁給姚汝清后沒幾年,婆家也變成了相府,政治嗅覺自然比一般婦人敏銳,她有點不安的問:「這個劉太醫難道?可是殿下才多大年紀,他怎麼會知道?麗妃娘娘私下查了那麼多年,都沒能查個清楚……」
姚汝清插嘴道:「你確定麗妃娘娘沒查清楚?也許……是你不知道而已。」
王氏一驚:「相爺的意思是,麗妃娘娘與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突然去探望三皇子,總有緣故,我猜著必是宮裡老人指點的。」姚汝清將雙手籠在袖中,掐著指節捋順思路,「奇的是,三皇子居然肯跟太子交談,還下了三局棋。」
王氏道:「是啊。皇後娘娘也是奇怪,三皇子早產,她一點兒都不憐惜,竟不肯養在中宮,這些年來也從不提三皇子,好像只有二皇子一個兒子似的,要不是太子殿下忽然提起,恐怕沒人記得還有個三皇子。」
「你不知道皇后因何早產嗎?」姚汝清側頭看向妻子,心裡默算時間,突然又笑了,「是了,你那時還小,大概沒人和你說這些。」
王氏被他這一笑弄的有點羞澀,低頭道:「只聽說是端午宮宴后,皇後娘娘突然不適,夜裡就生了三皇子,後來也有人說,因三皇子生在惡日,皇上和皇后才對三皇子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