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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家有凶妻

  V章訂閱比例不足50%的讀者看最近三天的更新會是防盜內容。  葬禮在午飯前結束, 喻臻請村幹部們在村上的小飯館里吃了頓飯, 又買了條好煙分給請來的抬棺人, 然後告別眾人,慘白著一張臉獨自朝著道觀的方向走去。


  年齡最大的村主任看著他逐漸遠去的消瘦背影, 嘆息著搖了搖頭, 說道:「也是可憐, 這眼看著就要過年了,喻老頭卻……唉, 回頭把年節補貼挪一份給他吧,雖然平時不怎麼來往, 但他到底是咱們蓮花溝的人。」


  「可現在喻家就只剩喻臻一個了,道觀又那麼偏那麼破, 他會留在道觀過年嗎。」負責管理補貼發放的幹部出聲提醒。


  村主任聞言攏眉, 想了想, 又嘆了口氣,擺手說道:「那先留著, 等年節到了我親自過去一趟,如果他不在, 那這補貼就算了。」


  清虛觀雖然屬於蓮花溝村,但卻距離村子很有一段距離, 出村的路也是單獨的,不與村路相連, 如果不是特意繞路, 喻臻爺倆平時幾乎碰不到蓮花溝村的鄉親們。


  喻臻小時候有些傻, 到小學才記事,喻爺爺怕他讀村裡小學被欺負,就花錢讓他讀了鎮上管理嚴格的住宿小學,之後一路住宿中學住宿高中讀下來,幾乎和蓮花溝村的人沒有任何交集。


  沿路都是陌生的面孔,喻臻知道這些鄉親們在偷偷打量自己,竊竊私語地聊著什麼陳年八卦,但他卻沒有精力去注意這些。


  好冷,明明是個大雪過後的艷陽天,衣服也比平時多穿了幾件,但還是冷。


  揣在口袋裡的手一片冰涼,雙腿僵硬而麻木,後背一片涼颼颼,就連大腦似乎都被凍住了,有些轉不動。


  是生病了嗎?

  他抿緊唇,發現嘴唇居然已經沒了知覺,忙加快了回道觀的腳步。


  繞過屋舍,穿過農田,爬了個小坡,拐入入林的土路,他步伐越來越快,最後幾乎是小跑著衝進道觀,找到放在角落的開水瓶倒了一大杯開水出來,完全不覺得燙的一口灌下。


  熱意從喉嚨口朝著胃部蔓延而去,四肢似乎回暖了一些,他長出口氣,看向堂上掛著的黑白遺像,出神良久,然後難看地笑了。


  「爺爺,我好冷啊。」


  堂內一片安靜,熟悉的嘮叨聲再也不可能出現。


  他低頭用力揉了揉眼睛,見時間不早,放下杯子開始收拾東西。


  他這次回來本意是想磨一磨爺爺,讓爺爺和他一起去省城過年,為此他還特意新租了一套兩居室,想讓爺爺住得舒服一些,卻沒想到一回來面對的就是堂中放好的棺木和躺在棺木中體溫漸漸消失的老人。


  像是知道他要回來一樣,老人掐著時間整理好了自己,然後在他推開觀門的那一刻咽了氣。


  ……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蓋行李箱的動作一頓,他仰頭深吸口氣把淚意壓下,然後關好行李箱,出門時視線掃到角落的火盆,腳步一頓,放下行李箱轉了過去。


  盆里的紙灰堆得冒了尖,他探手在裡面扒拉了一下,翻出一顆沾滿了黑灰卻堅強的沒有變形的小圓球,捻動著看了看,突然笑了。


  「不是塑料。」


  塑料可不會這麼耐燒。


  把圓球塞進口袋,他再次提起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間破舊的小道觀。


  經過那天的事故現場時,他側頭掃了一眼路邊斷裂的樹枝和被踩得亂七八糟的雪,發現大腦似乎又被凍住了,居然已經想不起那個男病人的模樣,忍不住皺眉。


  真的生病了嗎?


  他捶了捶頭,繼續朝前走去,扯起圍巾捂住了自己的下半張臉。


  還是找個時間去醫院看看吧,不然爺爺又該擔心念叨了。


  回到省城,喻臻先拐去苗圃看了看自己養的那些寶貝花,然後才搭車回到自己新租的小房子,草草整理一下行李后好好洗了個熱水澡,把自己摔到了床上。


  葬禮這幾天他一刻都沒閉過眼,此時已經是累到了極致,頭剛挨到枕頭,意識就沉沉陷入了黑暗。


  「起來。」


  「你果真要如此?」


  「你我師徒一場,何必……」


  ……


  「殺!」


  喻臻唰一下睜開眼,滿頭冷汗地從床上坐起身,抬手按住額頭,發現觸手一片冰涼,仿若死人,心裡一抖,忙起身衝進浴室,打開熱水對著頭沖了起來。


  好像做了個夢,但夢到了什麼?

  ……忘了。


  夢境帶來的心悸感慢慢消失,四肢回溫,他在一室熱氣里看向鏡中模糊的自己,咽了口口水。


  果然是病了嗎。


  省城最好的三甲醫院裡,醫生接過喻臻遞過來的檢查報告仔細看了看,又打量了一下喻臻蒼白的臉色和眼下誇張的黑眼圈,皺了皺眉,說道:「檢查報告沒問題,你這就是太累了,回去好好歇歇,吃點好的補補身體,年輕人別給自己太大壓力,該吃吃該喝喝,心放寬點,啊。」


  「可是醫生,我真的很不舒服,渾身發冷,失眠多夢,還總記不起夢境內容,腦袋也總是昏沉沉的,我……」


  「但你這檢查報告確實顯示你身體沒問題,所以說你這是壓力太大了嘛,好好休息,吃點好的補一補。好了,下一位。」醫生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


  喻臻閉嘴,見下一位病人已經在家屬的攙扶下走了進來,頓了頓,起身收拾好自己的檢查報告,轉身朝外走去。


  一場大雪之後,H省的氣溫開始穩步回升,天氣一日比一日好。


  喻臻走出醫院大門,陽光很暖,他卻仍覺得四肢發涼,大腦遲鈍。


  真的是壓力太大了嗎。


  他提著裝著檢查報告和病歷的袋子苦惱想著,見人行道邊的紅綠燈轉綠,忙快走了兩步,準備過馬路去對面的公交站台搭車去苗圃。


  明明是人流量很大的醫院門口,這一趟過馬路的人卻只有喻臻一個,人行道上空蕩蕩的,就連在兩邊等候通行的車輛都少得有些不科學。


  「停下。」


  耳邊突然響起一道低沉微涼的聲音,有些耳熟。


  喻臻愣了一下,回頭朝身後看了看,什麼都沒發現,疑惑皺眉,腳步始終沒停。


  「別再往前走了。」


  聲音又起,這次像是直接響在腦海,喻臻陡然停步,發現隨著這聲話語在腦內的響起,始終冰涼的四肢居然回溫了一些。


  怎麼回事?


  他抬手扶住額頭,見綠燈快要結束,抬腿正準備繼續往前,身前突然刮過一道颶風,一輛寶藍色跑車幾乎是貼著他的身體呼嘯而過,然後一個囂張擺尾停到了路邊,掀起一地灰塵。


  「咻咻咻!」


  路邊執勤的交警氣急敗壞地吹響哨子,邊大步朝著闖紅燈還違章停車的跑車走去,邊擺手示意喻臻快點過馬路,綠燈快結束了。


  喻臻從驚嚇中回神,快走兩步穿過人行道停在路邊,心有餘悸地按了按胸口。


  差一點,就差一點,如果他剛剛不停步,以那輛跑車的速度,他絕對會被撞去和爺爺團聚。


  那邊警察正在高聲和仍坐在車內的跑車車主說著什麼,本來空蕩蕩的人行道兩邊不知何時又擠滿了人,喻臻被一位著急趕路的大叔撞了一下,身體偏移間視線不經意掃到馬路對面,見一個穿著病號服的俊美男人正直勾勾看著自己,心裡一驚,正準備再仔細看看,人行道綠燈轉紅,兩邊等候的車輛啟動,一輛公交車駛過,遮擋了他的視線。


  等車流駛過,再定睛看去,對面又哪裡還有什麼病號服美男的身影。


  又是錯覺嗎?

  他微微皺眉,側頭看一眼正隨著交警指示朝著角落處停去的寶藍色跑車,發現那車的造型居然和前幾天出事的紅色跑車一模一樣,想起那天的滿眼血色,心裡突然發慌起來,隨手攔下一輛計程車就坐了上去。


  「去錦繡小區。」


  「好嘞!」


  計程車發動,喻臻歪靠在車門上望著外面,後退的景物里隱約能看清一個高大男人正從寶藍色跑車裡跨步而出,身上隱隱飄著一層淡薄紅霧,皺眉,抬手扯了扯圍巾,把頭側了回來。


  或許該好好休息一陣了。


  「哥!」


  殷樂衝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殷炎,邊脫下外套往他身上披,邊紅著眼眶說道:「不就是伍軒要來接韓雅走嗎,你衝出來又有什麼用!哥你醒醒好不好,這次韓雅差點害死你,你換個人喜歡行嗎,求你了哥。」


  「好。」


  殷樂一愣,抬眼看著自這次出事後就變得十分沉默的大哥,傻愣愣問道:「哥你說什麼?」


  「小……樂。」


  低沉微涼的聲音,稍顯怪異的語調,被喚作殷炎的男子終於收回瞭望著馬路的視線,微微側頭,蒼白俊美的臉沐浴在陽光下,竟彷彿多了點凡人勿近的不可褻瀆感。


  「小樂。」語調從生澀到自然,聲音卻始終帶著絲以往不曾有的微涼感,問道:「你的願望是什麼?」


  「哥你怎麼了?」


  殷樂看著他臉上平靜得過分的表情和幾乎不含任何情緒的眼睛,忍不住抓緊他的手臂,心裡突然有些慌。


  現在的大哥和以前太不一樣了,不再什麼情緒都擺在臉上,說話也莫名其妙的,他、他有些怕。


  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殷炎微微垂眼,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身讓他攙扶著朝醫院內走去,搖頭說道:「無事。」


  說完想起這裡人的說話習慣,又補充道:「我沒事,走吧,該做檢查了。」


  殷樂被他帶著被動朝前走了幾步,眼角餘光掃到伍軒大步進入醫院的身影,心中警鈴大作,再沒心思多想,欲蓋彌彰地隨便轉移了一下話題,扶著人朝著醫院內走去。


  機艙里並不安靜,殷炎卻彷彿什麼都聽不到了,耳邊只有喻臻淺淺的呼吸聲,視線忍不住又落回了他臉上。


  喻臻的睫毛很密很長,眼尾微微上挑,明明是偏嫵媚的眼型,卻因為主人清正和善的眼神而從沒被人發現注意過。


  但這些都只是暫時的,等喻臻褪去青澀,掙脫失魂所帶來的膽小黯淡,這雙眼睛會美得讓所有人都忍不住駐足。


  我的。


  殷炎低頭,懸停在那雙眼睛上方,眼裡的平靜一層層化開,手臂慢慢收緊。


  喻臻這一覺睡得很香,只除了夢裡也不知道是誰一直在他耳邊打鼓,「咚咚咚」的聲音雖然很有規律不太鬧人,但卻讓他在夢裡也被帶得熱血沸騰起來,醒來只覺得像是跑完了一場馬拉松般,渾身上下軟綿綿的沒力氣。


  飛機準點抵達B市,下飛機后仇飛倩拉著殷炎去取行李,翁西平去聯繫過來接他們的車,殷禾祥則去了洗手間,於是原地只剩下了精神好得出奇的殷樂和一副沒睡醒表情的喻臻。


  「喻哥你太強了,居然一路睡了回來,看這臉上睡出的引子。」殷樂指著喻臻側臉壓出的摺痕,像是看到了什麼稀奇的寶貝一樣,傻呵呵直樂。


  喻臻聞言忙抬手去摸臉,果然摸到了一條壓根,猜測是在殷炎身上壓出來的,不好意思地搓了搓,剛準備說話,一道只聽過一次卻讓人記憶深刻的輕柔女聲突然在身後響起。


  「你、你好,能聊聊嗎?」


  喻臻一愣,側身回頭,就見之前在飛機上對著殷炎哭的女人站在身後,正一臉欲言又止的看著自己。


  他艱難回想了一下殷家人對她的稱呼,禮貌點頭回道:「韓小姐,你好。」


  「你知道我?」


  韓雅聽完他的招呼卻表情一怔,然後神情越發局促了,還帶上了一點愧疚,突然朝他鞠了一躬,說道:「很抱歉辜負了炎的心意,這些年炎為我吃了很多苦,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倉促的和你在一起,但既然這是他的選擇,那……希望你能對他好一點,我……替我向炎轉告一聲,對不起!」


  喻臻艱難轉動剛睡醒的腦子消化了一下她的話,鑒於完全搞不清楚情況,所以只撿著自己知道的事情客氣解釋道:「其實我不知道你,所以你說的這些……呃,那個韓小姐,殷炎以前是喜歡你嗎?車禍時,被他護在身下的人是你?」


  旁邊的殷樂從見到韓雅出現時就覺得要大事不妙了,聞言忙跨上前一步把喻臻擋在身後,凶神惡煞地看著韓雅,生氣說道:「你有完沒完,我哥都結婚了!結婚了!是有夫之夫你懂嗎?快走,別來煩喻哥!」


  韓雅眼裡一秒含淚,後退一步低頭說道:「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意思,小樂你別生氣,炎以前是喜歡過我,也確實是我害他出的車禍,我只是想來道歉……」


  「行了!你別說了,快滾!」


  殷樂最受不了的就是她這一副不跟人正面剛,一理虧就哭、就瘋狂示弱的模樣!外人看了還以為他殷家人合夥欺負一個女孩子呢!

  而且每次!是每次!每次這個韓雅在示弱之餘都要說點讓人膈應的話,他大哥好不容易拐了喻哥回來,現在韓雅在這一通說,萬一喻哥聽了多想,把喻哥氣走了怎麼辦!

  這都多少次了,每次只要大哥醒悟一點,日子好一點,或者稍微聽勸了一點,這韓雅就冒出來搞事,這麼多年了,有時候他甚至想這韓雅乾脆死了算了,死了家裡的日子就能好過了。


  殷樂兇惡瞪著的眼眶不知何時紅了,喉結滾動著,整個人像只綳到了極致的小公雞,因為不知道該如何發泄心裡的情緒,反而露出了一副要被氣哭的樣子。


  喻臻沒想到他會突然爆發,忙上前按住他的肩膀,繞過去擋住他瞪著韓雅的視線,伸臂抱住他拍了拍,然後退開身揉了揉他的臉,把他緊繃的表情揉下去,安撫說道:「別急,我來和她說,都是小事,她來道歉,咱們接受就是了,彆氣。」


  兇惡被揉散,殷樂看著喻臻攏著眉笨拙安慰自己的模樣,心裡一酸,聲音低下來,帶著哭腔喚了一聲:「喻哥……你別走,我哥是真的喜歡你,你別拋棄我哥……」


  「我不走,以後殷炎在哪我在哪,不氣,我在呢。」


  喻臻從殷家人的反應里多少猜出了韓雅都做了些什麼孽,想起車禍那晚滿眼的血色和漸漸失去溫度的身體,心裡對韓雅的客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出於人性的不贊同和不喜歡。


  他轉身,把殷樂擋在身後,微微皺著眉,板著臉看著韓雅,鄭重說道:「韓小姐,如果你是真心過來道歉的,那我代表殷家表示不接受,如果不是,那我只能告訴你,曾經喜歡你的那個殷炎已經不在了,請不要再消費過去殷炎曾經送到你手上的真心。」


  韓雅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一時間有些傻,嘴巴張了張,沒說出話來,餘光掃過周圍看熱鬧的人,眼淚眼看著就要流出來。


  「大哥!」殷樂突然提高聲音喊了一嗓子。


  大家的注意力立刻被引了過去。


  十幾米外,殷炎正端著一杯熱咖啡往這邊走,身邊沒看到仇飛倩。


  聽到殷樂的呼喚,他加快速度走過來,靠近后先把咖啡塞到喻臻手裡,然後邊往周圍看邊問道:「怎麼了?你們……」


  喻臻沒有回答,突然抬臂摟住他的脖子不讓他往韓雅那邊看,仰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側頭看向韓雅,示意了一下手上的戒指,說道:「不要再來糾纏我的愛人和他的家人,我不喜歡。」


  說完扯了扯殷炎的胳膊,轉身說道:「走吧,媽媽呢,你不是幫她拿行李去了嗎?」


  殷炎沒動,低頭看著他,突然抬手用力揉了一下他的頭髮,然後轉身大步朝著韓雅的方向走去。


  喻臻:「???」


  「炎……」韓雅顫抖著喚了一聲,臉上露出一個似哭似笑的激動表情,往上前迎了一步。


  唰。


  殷炎擦過她身側,彷彿路過一團空氣般直接路過她,走到仇飛倩身邊接過裝行李的推車,幫忙推行李。


  「給小臻的咖啡買好了?」仇飛倩詢問。


  殷炎點頭。


  「就你知道疼人。」仇飛倩笑著斜他一眼,視線掃過蒼白著臉愣在原地的韓雅,嘴角微勾露出一個冷笑,涼涼說道:「這有些人啊,永遠是吃著碗里的,瞧著鍋里的,也不怕胃口太大,把自己撐死。」


  母子倆再次彷彿路過空氣一般路過韓雅,和等在原地的喻臻匯合,一起朝著機場門口走去。


  韓雅餘光看到周圍看熱鬧的人,只覺得臉上像被扇了一耳光般火辣辣的疼,視線落在走遠的殷炎身上,眼裡冒出些不甘的情緒。


  回去的時候,殷炎和喻臻又單獨坐了一輛車,殷樂本來想擠上去,被仇飛倩強勢拽走了。


  車上路之後,司機識趣的把擋板升了起來。


  喻臻側頭瞄一眼身邊不動如山的殷炎,低咳一聲,往他身邊湊了湊,解釋道:「機場的時候,我就是想幫殷家人出出氣,所以……對不起,冒犯了。」


  殷炎淡淡「嗯」了一聲,沒說話。


  這是生氣還是沒生氣。


  喻臻又默默挪回去,看了會窗外,隱隱覺得心臟又開始不對勁了,於是再次側頭看一眼殷炎,不著痕迹地蹭回去,說道:「是這樣的……我發現平安珠碎掉之後,我不止多了個發冷的毛病,偶爾還會心律不齊,情緒莫名波動,你我命運相連,所以你……」


  殷炎唰一下側頭看他,目光灼灼,一貫的平靜全都餵了狗。


  喻臻被他彷彿閃著光的眼神唬了一跳,蹭一下坐回了原位。


  「所以什麼?」


  「啊?」


  「你剛剛的話還沒說完。」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喻臻覺得殷炎的語氣有些急,還有些怪。


  心臟又開始不對勁,求生欲壓過了好奇心,他不再琢磨對方語氣的問題,忙說道:「所以你有沒有類似的癥狀,這是失魂症的新病症嗎?」


  「……是。」


  殷炎默默收回視線,表情又恢復了平靜,平靜到有些生無可戀,身上「仙氣」越發濃了。


  「我就知道。」喻臻皺了眉,抬手按了按胸口,說道:「就像現在,咱們明明在正常聊天,沒說什麼刺激的話題,但我這心情一會激動一會發沉的,還有點委屈,奇奇怪怪的……」


  「沒有委屈。」


  殷炎微微抬起下巴,雙手交疊放在腹部,擺出一個矜持優雅的姿勢,身周氣場突然霸氣起來。


  作為曾經的一宗之主,他的字典里沒有委屈這兩個字,他不可能委屈。


  喻臻見狀一愣,上下打量一下他的神情,關心問道:「你……嗓子不舒服?」


  不然幹嘛說話含糊,還扯脖子。


  殷炎:「……」


  殷炎側頭看他,問道:「不買了?」


  「不買不買,你是不是沒吃飽,我們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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