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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成就道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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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喻臻第一次來B市, 作為華國首都,B市比他的家鄉H省繁華太多, 但他心裡卻沒什麼鄉下人進大城市的激動感, 反而有些憂慮。


  離了熟悉的環境,多了一個已婚的身份,手裡還沒什麼錢, 雖說殷炎有錢,看樣子也不會餓著他,但他一個有手有腳的成年人, 總該想辦法自己找個能賺錢的營生才是,不能全靠別人養著。


  可要怎麼賺呢, 還是養花嗎?

  他望著窗外被霧霾污染的空氣, 想著B市寸土寸金的房價和高昂的物價, 心裡忍不住嘆氣。


  就憑他手裡那點錢,恐怕連B市最小最小的苗圃都租不下來一畝……或許可以學大學其他同學那樣,考個公務員,或者找個地方上班。


  但他實在不喜歡和人交際,只喜歡養點花,賺點辛苦錢。


  該怎麼辦。


  他眉頭不自覺皺起, 眼裡有著迷茫。


  殷炎透過車窗的反光看著他的側臉,放在腹部的手指動了動, 微微垂眼。


  殷家在B市有名的中央商圈別墅區, 小區周圍有湖有公園, 環境好, 交通方便,進入小區后一眼望過去,滿目綠色,一棟棟帶著大院子的漂亮別墅點綴在綠色中間,畫面好看得簡直像是修過的別墅房樣品圖片。


  汽車緩速前進,時不時有豪車與他們擦肩而過,喻臻飄走的思緒回籠了,土包子的本質發作了。


  過去二十多年,他的生活圈子最大也只延伸到了H省隔壁的G省,見過的最有錢的人也不過是某家連鎖花店的大老闆,腦中對有錢人的認知實在有限。


  但現在,眼前的一切都在告訴他一件事,殷家人絕不只是普通的有錢而已。


  「你……」他側頭去看殷炎,言語不能。


  所以他體內這抹殘魂到底是佔了一具怎樣的身體。


  「凡人的金錢對修士來說並無意義。」殷炎終於捨得開尊口,聲音聽起來十分正常,似乎不舒服的嗓子在他沉默的時候已經自動痊癒了,「切莫因為金錢迷失本心。」


  「……」


  喻臻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現在不是金錢會不會迷失本心的問題,而是殷炎這具身體很可能被附贈了很多他完全沒法應付的附帶責任的問題!


  腦中閃過各種圍繞豪門繼承人這個身份而展開的狗血劇情,他很心虛,十分心虛,遠比第一次見到殷家人時更心虛。


  欠下的都是要還的,殷炎對殷家人的意義、這個身份所代表的價值,以他目前的能力,他完完全全還不了。


  「不要多想。」


  汽車停下,殷炎突然傾身,探手幫喻臻推開了車門,說道:「殷家的事都是我該考慮的,你專心修鍊。」


  溫熱的呼吸噴洒在耳邊,喻臻反射性歪身躲開,殷炎後退起身,從另一側下了車,同時駕駛座的司機下車,把喻臻這邊半開的車門恭謹拉開了。


  喻臻:「……」


  所以殷炎剛剛何必多此一舉。


  「可算到家了!小臻來,媽媽帶你進去。」


  仇飛倩一下車就走到了喻臻這邊,親親熱熱的拉著他往裡走,指著別墅二樓左側帶飄窗的房間說道:「那間是小炎的房間,你一會去看看裝修和傢具喜不喜歡,不喜歡咱們就換!」


  殷家的別墅從外面看面積中等,但院子很大,房子周圍全是草坪植物,車是直接開進院子的,所以走兩步就到了別墅門口。


  此時別墅的門大開著,隱約可見玄關和客廳的部分景色。


  一位年約五十的中年婦人正站在門口,見仇飛倩拉著喻臻進門,忙上前一步笑著招呼道:「夫人你可算回來了,再晚一點湯就要過火頭了。」


  「我每次回來你都是這句話。」


  仇飛倩似乎和這個婦人很親近,回了一句后才看向喻臻,介紹道:「這位是胡媽,家裡的做飯阿姨。」


  「胡媽好。」


  喻臻禮貌招呼,笑容有些僵硬。


  特意強調是做飯阿姨,那是不是還有打掃阿姨和其他阿姨,再加上剛剛幫忙開車的司機,還有自稱是管家的翁西平……他早該想到的,普通的有錢人家哪會請什麼管家!還稱呼僱主家的孩子為「少爺」,現在又不是舊社會!


  「喻少爺好。」


  胡媽應了他的招呼,然後十分自然的、彷彿早已認識了他一般,親切回應了一聲。


  「不不不,不用叫少爺,太客氣了。」喻臻連忙擺手,覺得心臟有些受不了。


  「這孩子臉皮薄。」


  仇飛倩笑著說了一句,沒讓胡媽接話,拉著喻臻進了屋,興緻勃勃地帶著他在家裡轉了起來,連鞋都忘了換。


  殷家別墅有三層,每層四到六個房間,一層不住人,殷炎和殷樂住二層,仇飛倩和殷禾祥住三層,三層之上還有個露台。


  和喻臻猜想的一樣,殷家確實還有其他阿姨,只不過這些阿姨都被翁西平管理得很好,除了做事的時候,平時都不怎麼在別墅里晃悠,更不會隨便上二樓和三樓。


  簡單在別墅里走了一圈,認了認環境,仇飛倩這才拉著喻臻去一樓餐廳吃午飯。


  午餐很豐盛,還十分照顧喻臻口味的做了許多H省的菜式。喻臻又感動又覺得受之有愧,時不時去看身邊的殷炎,糾結幾乎寫在了臉上。


  「爸,我想進總公司。」


  殷炎突然開口,話題起得十分突兀。


  殷禾祥聞言一愣,然後立刻點了頭,說道:「你現在成了家,又去基層和H省的分公司歷練了幾年,也是時候過來幫我了。可以,等年後吧,你再養養身體,好好琢磨一下你和小臻的婚禮該怎麼辦,年後再隨我一起去公司。」


  「婚禮不辦。」殷炎語不驚人死不休。


  啪嗒,殷樂筷子上的紅燒肉掉到了桌上。


  來了,繼拆人門板、逼人領證、強迫人買戒指、摳門辦財產公證之後,大哥終於又露出了他渣男的一面——他居然連婚禮都不願意和喻哥辦一下!

  人渣!


  殷樂氣得肉都不想吃了。


  「你又說什麼胡話呢!」


  仇飛倩把筷子一放,伸手就拉住了喻臻的手,對著殷炎生氣說道:「殷炎我告訴你,別以為證領了,你就可以隨便糟踐小臻了,這家裡還是我說了算,婚禮必須辦!大辦!小臻你別聽他胡說,媽不會委屈你的,啊。」


  喻臻無措又為難,以他對殷炎的了解,對方這麼說肯定是有理由的,而且他私心裡其實也不太想辦婚禮。


  以殷家的條件,辦婚禮肯定會花很多錢,他不願意殷家破費,這是其一;其二,他和殷炎結婚完全是命運所迫,等以後他們不再需要靠婚姻保命了,這婚肯定還會離的,婚禮辦了完全就是浪費;最後,萬一殷炎以後碰到喜歡的人了,自己佔了殷炎第一本結婚證就夠讓人心塞的了,再佔了殷炎的第一次婚禮,那人家估計要傷心死。


  所以這婚禮還是不辦的好。


  在他想來,他和殷炎最好的結局就是兩人為了保命靜悄悄的領了證,然後默默修鍊養魂,養好再靜悄悄的離婚,最後各自過各自的新生活,就當結婚這事沒有發生過。


  「我也覺得不辦婚禮比較好。」他開口,笨拙圓場,「兩個人在一起,最、最重要的是一起好好過日子,婚禮只是個形勢,不用太在意。」


  卧槽……


  殷樂目瞪口呆臉,天吶,他家大哥走的是什麼狗屎運,居然找了喻哥這麼個體貼脾氣好的媳婦回來,老天瞎了眼啊。


  仇飛倩聽得簡直要心疼死了,只覺得喻臻臉上的極力安撫是強顏歡笑,說得磕磕巴巴的借口是太難過所以聲音顫抖,忍不住狠狠瞪了殷炎一眼,拉著喻臻的手揉了揉,說道:「過日子是過日子,婚禮是婚禮,結婚一輩子就一次,可不能太隨便,聽媽的,這婚禮咱們必須得辦。」


  「可是……」喻臻遲疑,遞眼神給殷炎求救。


  「別看他。」仇飛倩把他拽回來,明顯在壓著脾氣:「他這些年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都是他爸給慣的!這事我做主,他說了不算!」


  殷禾祥十分莫名:「怎麼就是我慣的,明明是你……」


  「吃你的飯!」仇飛倩扭頭瞪他一眼,簡直要被這父子倆給氣死。


  這一個一個的,全是些沒眼色不省心的!

  殷禾祥閉嘴,默默拿筷子,並遞給殷炎一個「你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好事」的譴責眼刀。


  殷樂也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飛了殷炎一個白眼,憤恨起身把殷炎面前的肉給挪到了喻臻面前,換了盤白菜過去!

  「喻臻的爺爺剛過世一個多月,現在辦婚禮不合適,起碼得一年以後。」


  被全家嫌棄了一遍的殷炎終於大喘氣把要說的話說完,然後拿起筷子,夾白菜,一臉平靜。


  喻臻愣住,然後扭頭震驚問道:「你要和我辦婚禮?」不是不辦嗎?默契呢?


  「當然。」殷炎點頭,又伸筷子去夾他面前那盤肉,語氣突然霸氣,還隱含控訴:「而且要大辦,畢竟婚禮一輩子只有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在「一次」這兩個字上咬字格外重,說完還重重戳了下喻臻面前那盤肉,十分用力,彷彿泄憤。


  喻臻:「……」


  覺得自己被耍了的殷家人:「……」


  菜香瀰漫,桌上只有殷炎還在淡定吃飯。


  仇飛倩忍了忍,沒忍住,起身端走他夾的那盤肉,豎著眉說道:「吃吃吃!就知道吃!小臻的生活用品和換洗衣物你都買了嗎?怎麼做人丈夫的,一點都不懂事!」


  殷炎抬眼看仇飛倩,然後低頭,慢慢放下筷子,起身,牽起喻臻就朝外走,頭也不回地說道:「我帶喻臻去外面轉轉。」


  「……」


  彷彿一拳打在棉花上,好生氣!當初就不該把這討債鬼給生下來!


  那是他第一次在爺爺臉上看到那樣凝重的表情,也是第一次看到爺爺不敢相信自己算出的結果,一次又一次重複拋灑銅錢的模樣。


  那一天喻爺爺的臉色很蒼白,喻臻沒能吃到想吃的雞蛋餅。


  也是從那天開始,喻爺爺講起了「大能殘魂」的故事,還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本破破爛爛畫著奇怪圖案的書,叮囑他要好好修鍊。


  可那樣一本看都看不懂的書,當時連字都不會認的喻臻,又該怎麼修鍊。


  大概喻爺爺也看出了這件事的不可為,雖然仍愛念叨著「大能」「修鍊」這些詞句,但行動上卻從沒逼迫過喻臻,只越發愛逗他了。


  後來喻臻慢慢長大,學了知識,懂了道理,小時候聽過的故事就真的成了故事,再也沒當過真。


  喻爺爺大概也發現了他的這個想法,各種神神怪怪的故事漸漸講得少了,雖然偶爾還會念叨一下「大能殘魂」這個陳年老梗,但因為兩人的聚少離多,這個梗也已經很久沒被提起了。


  老木箱打開時揚起一陣浮灰,箱內擺著喻臻小時候的寶貝,有木頭小馬,有曾經看過的故事書,還有一堆從喻爺爺那要來的不知年代的銅錢。


  喻臻從箱子最下面找出一本泛黃殘破的書,略顯急切地翻開,卻只看到了一片霉漬。


  書籍本就是脆弱的東西,這麼多年的不管不問,當年就已經很破的書,在被時光腐朽了十幾年之後,更是破得幾乎一碰就要碎。


  快速跳動的心臟沉沉慢下來,喻臻聞著書籍散發出的陳朽味道,想起喻爺爺算命那晚蒼白委頓的模樣,眼淚突然毫無徵兆地冒出,滴落在書籍上,暈出兩個濕潤的圓點。


  是真的,爺爺說的是真的。


  他體內居然真的有一抹殘魂,現在那抹殘魂還找上了門。


  但爺爺怎麼沒告訴他,其實他的魂魄也是殘缺的。


  「逆天而生,親緣盡斷……」


  親緣盡斷,果然是親緣盡斷。


  他抬手去抹眼淚,卻發現越抹越多,難過痛苦的情緒後知後覺升起,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葬禮那晚他還能哭出聲音,但在殘酷命運的推動下,終於真切意識到唯一的親人已經徹底離他而去,餘生也可能註定孤苦毫無希望的今天,他卻只能狼狽的蹲在地上,對著一箱子舊物無聲抽噎。


  「有些比較笨的人,對痛苦的感應會比常人慢很多。」


  前屋,殷炎轉著手裡的舊瓷茶杯,突然開口:「他以為自己已經熬過去了,但其實還沒有,任何一件和過去有關的小事,都有可能讓他……」


  「哥?」


  殷樂擔憂又疑惑地看著他,不明白他怎麼突然說起了奇怪的話,心裡還有些擔心獨自跑去後院呆著的喻臻。


  嗒。


  殷炎停下突然而起的感嘆,把舊瓷茶杯放到桌上,掃一眼殷樂和翁西平,突然站起身說道:「我們去道觀後山。」


  殷樂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懵逼問道:「去後山幹什麼?」他們難道不是來道謝加追人的嗎?

  殷炎再次解起了衣扣,淡定回答:「抓野雞。」


  「……啊?」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就在喻臻覺得自己的眼睛快要被眼淚泡瞎了的時候,一道誘人的肉香突然從廚房的方向傳了過來。


  他愣了一下,思緒終於從難過中抽離,想起前屋還坐著的麻煩和客人,忙擦了擦眼睛和臉,把已經舊得看不清文字和圖案的書放回箱子里,轉身循著味道朝著廚房的方向跑去。


  「咳咳咳!」


  廚房裡,殷樂頭沾著雞毛,手拿著一根乾柴坐在灶后,邊笨拙地往灶內塞柴火,邊捂著鼻子狼狽咳嗆,臉上還沾著黑灰。


  灶台旁的桌案前,翁西平正在一臉嚴肅地切著薑片,手邊還擺著一份洗好的青菜。


  灶前,再次脫下外套的殷炎背對著廚房門口,毛衣和襯衣袖子挽起,站在鍋前一手盤子一手鍋鏟,正在往外盛菜。


  喻臻覺得眼前的畫面十分滑稽和不真實,愣愣問道:「你們在幹什麼?」


  「大……呃,喻哥你來啦,低血糖好點了嗎?」


  殷樂聽到聲音后立刻側頭看過來,先興高采烈地打了個招呼,然後眉飛色舞地解釋道:「喻哥,我們在做飯!剛剛大哥帶我和翁叔去山裡抓野雞了!這裡真有意思,野雞都好蠢,居然傻乎乎往我們腳邊撲,趕著來給我們加菜哈哈哈!」


  「……」


  喻臻突然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殷炎把最後一勺雞肉盛到盤子里,放下鍋鏟轉身走到喻臻面前,彎腰抓住他一隻手,把盤子挨到了上面,說道:「端到前屋去,把碗筷擺上。」


  盤子很大,裡面的土豆燒雞堆得冒了尖,很有些重量。


  喻臻在殷炎鬆手時反射性伸出另一隻手把盤子捧住,聞著雞肉的香味,隔著雞肉散發出的熱氣與殷炎對視,腦中彷彿有一萬隻野雞在尖叫飛過,恍惚問道:「你……會做飯?」還會用農村的土灶?

  殷炎沒有回答,只嘴角隱約往上翹了一點。


  「我哥當然會做飯,他當年出國留學時自己在外面生活了好幾年,練了一手超級棒的廚藝!」殷樂見縫插針,誇張地給自家大哥說著好話,並機智隱下了大哥當年是為了討韓雅歡心才學廚藝的這件事。


  不過想到這他又有些疑惑,韓雅是一個追求「格調」的女人,熱愛西餐,所以大哥主要學的也是西餐,平時基本沒碰到中餐,倒沒想到今天一出手,做的中餐居然比西餐還棒!


  喻臻覺得這個「死者」的弟弟對自己好像熱情得有些過分了,心裡再次自作主張地代替「殷炎」冒出了一些心虛感,乾巴巴笑了兩聲算是附和,連忙端著菜朝前屋去了。


  廚房裡能用的菜完全沒有,好在後院外有個小菜園,裡面長著一些冬季蔬菜,再加上送上門的野雞,一頓葷素搭配的簡單午餐就備好了。


  香噴噴的土豆燒雞,爽口喜人的清炒白菜,開胃適口的酸辣捲心菜,顏色好看的番茄雞蛋湯,再加一碟農家自製的醬菜,菜色雖少,但分量十足,還十分下飯。


  殷樂吃的滿嘴油光,完全沒了少爺形象,吃完還不忘誇誇自家辛苦做飯的大哥,說道:「哥,你這廚藝真是越來越好了,我還想吃兔子肉,咱們下午再去山上抓只野兔吧。」


  「去擦擦臉。」


  殷炎沒有應他的要求,而是側頭看向身側始終沉默的喻臻,問道:「吃飽了嗎?」


  已經好久沒這麼熱鬧吃過一頓飯的喻臻被問得一愣,點點頭,又搖搖頭,突然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拉著他快步朝著後院走去。


  「嗯???」


  殷樂眼裡閃起了八卦的光。


  翁西平自覺起身,開始收拾碗筷。


  把房門關上落鎖,喻臻轉身正對著殷炎,垂在身側的手指緊了緊,深吸口氣不死心問道:「你說你是我體內的殘魂,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


  殷炎動了動剛剛被他拽過的胳膊,回道:「在你體內時我的意識並不清晰,時有時無,所以能記住的東西不多。」


  「你三歲時曾從床上跌下來過,六歲時在後山迷過路,八歲時最後一次尿床,十六歲時第一次夢——」


  「停停停!我信你了,別說了,別把那個詞說出來!」


  喻臻偽裝出的嚴肅鎮定破功,耳朵因為窘迫而微微發紅,心裡最後一絲不死心的僥倖徹底散去,繼續問道:「那你又為什麼會在我的體內?我的魂魄為什麼會不全?」


  殷炎靜靜看著他,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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