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町的洋館-地下室。
「這麼破爛……真的沒問題嗎。」看著那面又有裂痕又布滿灰塵的鏡子,由伊實在沒忍住,這樣問了一句。
「哎呀,撿回來之前我已經確認過了。除了裂開了一道口子和有點臟之外,絕對沒問題的。法伊,麻煩你啟動影像傳導儀~=w=」
「…………= =|||」對於紗羅的一毛不拔雖說早有領教,但是依然無法適應的由伊在心中哀嘆了一口氣。
「喔!很清楚嘛~~法伊你真是好樣的~~嗯……不過士郎好像還沒回來,把圖像轉到大門口吧。」
聽到紗羅的誇獎,法伊嘻嘻地笑著,用魔力連接起了衛宮本家宅邸各處放置的魔力傳導儀,鏡子發出了嗡嗡的聲音,不斷地震動著,蒙著一層灰的鏡面畫面再次轉換。
「啊,這次好像是終於回來了,法伊,快換地方——喂,我不是讓你轉到浴室,換到倉庫外面就行了!」
「紗羅,這是犯罪……」憂鬱的由伊在一旁無力地爭辯了一句,那邊興緻勃勃的兩人卻完全不理他。
「呼~好了,我們現在只要等著就行了~記得庫夫林那傢伙追殺士郎到倉庫的時候,法伊你要及時切換到倉庫里啊。」
「嗯,好的~#9829;」
之後的一切都很順利,紗羅一邊喝著梅子昆布茶、一邊漫不經心地時不時望鏡子那邊瞥上一眼。庫夫林確實察覺到士郎沒有死,進而追去衛宮本家打算進行剿殺。
結果雖然只是個半吊子魔術師,卻不甘心就此落敗的士郎,竟然用他那更加半吊子的強化魔術把捲起的海報轉化為鋼管(……),艱難地抵抗著庫夫林的攻擊,而後從走廊上被甩到了庭院里。
「啊啊,玻璃破了這麼個大洞——!Lancer你就給我等著繼續接受壓榨吧!不過……終於要到重頭戲了。——法伊。」
「……由伊,我記得你第一次進去倉庫,就發現那裡的地上有十年前殘留下來的魔術陣了對吧。」看了一眼完全沒有人工燈光,只是靜靜地沐浴在窗口落進的月光之下的倉庫,紗羅下意識地問。
「嗯,那個魔術陣,連接著很強的魔力源。我一直以為是你畫的,但是……」
「那是在上次戰爭時期,切嗣為了維持作為該次戰爭聖杯容器的妻子——愛麗絲菲爾#8226;馮#8226;艾因茲貝倫的身體而畫的魔法陣。那個魔術陣本身,就與聖杯有關係。」紗羅淡淡地解答道。
「……對不起。」
「你突然之間的道什麼歉啊?」紗羅訝異地回過身,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垂下頭的由伊。
「其實,紗羅你很喜歡切嗣大叔吧。」
「喂喂,你怎麼說的好像我對切嗣有什麼不良企圖似的……我還喜歡你和法伊呢,所以可不要輕易就掛掉啊~起碼別比我死得早,不然絕對不原諒你。」紗羅輕鬆且隨意地應聲道,讓在那之後一直有些拘謹的由伊一瞬間囧住了。
「紗羅醬!紗羅醬,你快看!你說的那個魔術陣根本一點反應都沒有,士郎好像撐不住、快被狗狗先生捅死了——」
「……啥————???」聽到法伊的驚呼,紗羅立刻撲到了鏡子上,咚地一聲撞上鏡子的下場就是——她齜牙咧嘴地捂著撞痛的額角,眯著淚眼朦朧的眼睛,鬱悶地看著現場直播。
她記得Saber的召喚確實是因為士郎的血流到了魔法陣上,以融合在身體中的黃金劍鞘[遙遠的理想鄉]的魔力加上生命力,才啟動了魔法陣,進而召喚出Saber#8226;阿爾托莉亞的。
但是,似乎因為某笨蛋英靈揮槍攻擊的力氣太猛,所以……導致魔法陣上面出現了凹痕把士郎流出來的血給引流了。
「喂喂……不帶這麼玩我的吧……這什麼世界啊——混蛋!」
「怎麼辦怎麼辦……」急的團團轉的紗羅鬱悶地看了自己左臂上最後一條靈咒一眼。她是可以通過靈咒強行把庫夫林召喚到自己身邊,以避免士郎被殺。但是如果失去這一次機會,搞不好士郎就真的無法召喚出Saber——
「這種狀況該怎麼處理……切嗣老爹青子老師救命啊!!!!!」蹲在地上,抱頭喃喃自語的紗羅突然靈光一閃。
「法伊,我記得你最擅長的就是空間魔法吧?!」紗羅猛然站起身,把有些擔心她的由伊和法伊嚇了一跳。
「你現在用空間移動到衛宮本家去,通過那個魔術陣連接到英靈王座,給我把那個該死的亞瑟王拽過來!!=皿=沒她士郎可就掛定了!」
「沒問題的,放心交給我吧~#9829;」聽到紗羅咬牙切齒的命令,法伊的笑容很燦爛很天然很美好。他一把抓過放在一旁的衣服,就準備啟動魔法。
「……= =不,怎麼說呢……你這麼說我反而不放心了。而且我最搞不明白的就是為什麼每次我讓你們去做點什麼,你們都要穿回剛來這裡時的衣服——很像COSPLAY好嗎……」打量了一下法伊身上那件好像披風一樣的服裝,紗羅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拜~我走了~#9829;」法伊這些年什麼都沒學到,反而把切嗣的「自說自話」那種精神鑽研得透徹。
「……走好。」因為自己也「學習」了切嗣的「賴皮」,所以根本沒資格說法伊的紗羅只好強忍著吐槽他的衝動,憋屈地說了這麼一句。
「自由漂流在空間中的風精靈呀,請將你們的力量暫借給我,讓我擺脫時間的束縛,讓我超越空間的界限,將我的身體,將我的意識傳送到我所指定的地點。——————【空間轉移】~」
幾乎是瞬間念完咒文的法伊周身捲起一陣氣流,旋即消失不見了。
而後在鏡子中,紗羅看到法伊的影子在魔術陣上出現了一瞬間,立刻又消融在月光之中了——
「法伊的魔法不會出錯的,紗羅你別太擔心了。」看著紗羅依然一副緊張的表情死盯著鏡子,由伊不禁笑了起來。平時總是懶洋洋的,真是難得能見到她這種認真的樣子呢。
「不是,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奇怪……到底是什麼呢……」接過由伊遞過來的茶杯,剛喝進一口茶的紗羅就通過鏡子看到倉庫的地面上,有黑色的軌跡在圍繞著模糊的魔術陣不斷遊走。
「成功了嗎……?」紗羅喃喃自語著。難不成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為什麼那種奇怪的預感還是——
在黑色的軌跡逐漸將模糊的魔術陣描畫清晰之後,魔術陣突然像是從旋轉的外輪廓爆發出驚人的白光。那種並非燦爛而是奪目的耀眼光芒幾乎能夠瞬間奪去人的視力,但是即使如此,紗羅依然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魔術陣內部的狀況。
一個人影忽然間從魔術陣底端浮現出來,模模糊糊的先是一點,然後才漸漸變得清晰起來,恰如遠山慢慢的顯露出模樣一般。
「砰——!!」從魔術陣中現身的身影立刻擊退了庫夫林襲向士郎的攻擊,並將之逼得退出了倉庫那種狹小的戰場。
明明只是瞬間而已,卻讓人有一世那麼長的錯覺——如金砂般的髮絲、聖綠色的瞳孔,射入倉庫中的些許蒼冷月光將那位騎士的青色身影映得更加孤傲。
然而,那由遠及近的冰冷氣息和炙熱的怒火卻讓在場的士郎禁不住吞了口口水。
「Servant#8226;Saber,遵從召喚而來。即刻起——吾之劍與汝同在,汝之命運與吾相連。——於此,契約完成。」似乎終於注意到士郎的存在,騎士的目光轉向了跌坐在地的士郎身上。
「汝——可是吾之Master?」相對於士郎的反應遲鈍,對方的聲音彷彿冰凍住了一般冷淡。
「………………」士郎只是一副目瞪口呆無法置信的蠢樣,傻乎乎地看著眼前的男子。
「回答吾。汝可是吾之Master?是汝召喚吾來到現世的吧!半吊子魔術師!」聖綠色的眼眸掠過一絲淡淡的玩味和淺薄的厭煩,語氣卻毫不留情的冰冷。
「……呃……!」一下被對方那句「半吊子魔術師」刺中紅心,士郎也有些惱火了。
俊美的容顏上流露出成熟的氣息,帶著一種飽經滄桑的沉穩,睿智的眼眸似乎閱遍了濁世一般的通徹,眼前散發著正統英靈特有的榮耀之光的男子忽然間緩緩地笑了。這讓他英挺的容顏增添了一抹異樣的冰冷嘲弄。
無視了士郎的存在,騎士的視線轉移向倉庫外,似乎對庫夫林依然沒有離開的行為很不悅,低聲自語道,「…………雜魚。」
隨即騎士如風一般消失在倉庫,只留下士郎繼續滿臉的無法置信和茫然若失。
而在鏡子中看著這一切的紗羅,則在看到那位與阿爾托莉亞除了裝束相似,發色和瞳色一樣之外沒有任何一點相似之處的男性騎士王之後,一口茶水噴在了鏡面上,嗆得差點沒背過氣去。
「這……是、什麼狀況?」紗羅瞪大雙眼捂著胸口□□、哀叫連連,「這是硬碟燒毀數據丟失嗎?不能修理所以就直接丟來個新硬碟?」
「法伊……那、那個是什麼???」對著剛空間移動回來的法伊伸出顫抖的手指,紗羅覺得自己徹底語言功能失控、思維能力紊亂了。
她秉持著「闖禍不被抓,犯規不被罰」的精神,制訂了詳細的作戰方針——結果,全被這個莫名其妙又囧死人不償命的召喚給弄砸了!!
[那個男的是誰啊啊啊啊——————啊啊——!!??世界你還可以再瘋狂一點!!!=皿=]
[……= =|||看起來好像是你家孩子把英靈王座的另一位亞瑟王抓來了呢。雖然不是時候,不過我真的很想笑——噗~~]
「咦?哪裡出錯了嗎?」法伊困惑地歪著腦袋,「我確實是按照紗羅醬你說的,從蓋亞側的英靈王座、把亞瑟王的王座和魔術陣的召喚通道連起來了啊?」
「不管是哪個王座亞瑟王都不應該是他吧?!亞瑟王不是女性的阿爾托莉亞嗎——這傢伙到底是誰啊!」
「女、性……?」法伊摸著鼻子抬眼想了想,然後困擾地答道,「亞瑟王不是男性嗎?我記得紗羅醬你給我的《亞瑟王之死》、《亞瑟王傳奇》、《布靈頓人的歷史》、《不列顛諸王史》這些書里,不論哪一本都沒說亞瑟王是女性啊?」
「…………=口=…………」紗羅竟然忘記了,除了她自己知道士郎召喚來的Saber應該是女性的亞瑟王#8226;阿爾托莉亞之外,根本沒有別人知道這一點——
「那個所謂的英靈王座空間總共分為兩部分,一個是蓋亞側的英靈王座,一個是阿賴耶側的英靈王座。」法伊掰著手指頭笑眯眯地解釋道,「因為英靈們都是以資料的形式保存在王座之上的,所以搜索的時候要輸入名稱和性別——我當然就輸入【亞瑟王】和【男性】這兩個條目進行搜索,然後對其所在的王座進行定位了啊~#9829;」
「也就是說……符合那個搜索條目的……是蓋亞側英靈王座上的亞瑟王是嗎……」痛苦地撫著額頭,紗羅喃喃自語道。只是聽到法伊的解釋,她就感到一陣天雷一陣暈,你是風兒我是沙。
「啊,這麼說來,我在把這位亞瑟王的王座和魔術陣的召喚通道連接起來的時候,感覺好像也有其他英靈在使用通道,但是因為紗羅醬說絕對不能出錯,於是我就很不客氣的把對方給擠掉了~#9829;」法伊似乎很高興地點著自己的下巴說道。
「= =如果你那時候客氣一點給那位英靈讓道,現在出來的就不是這傢伙而是阿爾托莉亞了……」
「好了,這件事就先放到一邊吧。」紗羅做了個『一個西瓜分兩半,一半左來一半右』的動作,表情無比正經,「現在我們應該集中精神想辦法解決那隻男性亞瑟王!」
「正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既然是法伊你把這個新硬碟給拽來的,就得負起責任——我的□□只有我自己能刷!大家一起去搞掂他!」紗羅笑得異常姦邪,頗有醬油羊教皇史昂附身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