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羅搓了搓下巴,然後異常歡快地側過頭,對大艾很是燦爛地一笑,「大艾,今天是我生日唷。」
「……啊!雅典娜大人,生日快樂!」從發獃中回過神的艾俄洛斯立刻慌慌張張地說道。
「生日禮物呢?」某女神笑眯眯地伸出手問道。
艾俄洛斯的臉僵硬了一下,才訥訥地答道,「我、我忘記了……」
「哎呀,這樣啊。」某女神沒有收回手,依然笑眯眯地看著他,那眼神簡直就好像要把他千刀萬剮一樣凌厲。
女神,求您別笑了……太恐怖了……大艾在心中淚泣道。
請不要再讓您在我心中的神聖形象破滅崩毀了好么……還有您的聖潔究竟體現在什麼地方……
「艾俄洛斯,去年你就沒送。今年我以為你會——」
「我知道了,雅典娜大人,現在就去買……所以請別露出那種我搶了您麵包的怨恨表情……」終於敵不過某女神的碎碎念和厚臉皮,艾俄洛斯一副牙痛的悲傷表情飄離了女神殿。
在笑眯眯地注視著艾俄洛斯消失后,沙羅伸了個懶腰,隨手將黃金杖打結成糰子往後一扔,非常有氣勢地向天做出了一個《逆轉裁判》中「異議あり」的手勢①——
「安全上壘!加隆公主,你就乖乖在那裡等著我這個王子來拯救你吧!!」
[只不過要去赴約而已,你擺什麼POSE啊……┃┃┃┃┃]
「………………哧!!」從她身後傳來了一聲極其壓抑的淺笑聲,只不過那聲音聽上去分外耳熟欠扁。
回過頭面不改色地瞥了掩唇而笑的史昂一眼,沙羅刷地又將「異議あり」的手勢指向了史昂,「史昂大人,你走路難道都沒有聲音嗎!!」
「……雅典娜大人,在說這番話前請先放下手,不然我沒法和您正常溝通。」史昂淡淡微笑著,輕巧地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懸在空中的手拉了下來。
「怎麼?您調走射手座的艾俄洛斯,難不成是想離開聖域,去見您另一位哥哥加隆嗎?」史昂的手指略微有些涼意,但是卻出乎意料地能給人以一種奇妙的安心感。
「沒那回事,史昂大人你聽錯了。我說的是卡農。」沙羅毫不在乎地睜眼說瞎話。明明剛才史昂已經聽到了加隆的名字,現在她卻打死也不承認。
「那麼,難不成是打算去見初戀情人?」好笑地看著胡扯的沙羅,史昂微微眯起了雙眼,「哦,小小年紀便開始思春了么?敢問女神大人與哪位聖鬥士看對了眼?」
「………………史昂大人,你說話真粗俗。」嫌棄地瞪了史昂一眼,沙羅這才發現教皇大人懷裡抱著的正是黃金糰子奈姬(其實就是黃金杖)。原來剛才她扔黃金杖的時候,接住黃金杖的正是史昂。
盯著沙羅看了半響,史昂竟然輕嘆出一口氣,抱著被沙羅揉成了糰子的黃金杖,慢悠悠地向教皇廳的方向晃去。「那麼,一路走好~記得早點回來,雅典娜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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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視著史昂離去的輕快的身影,沙羅華麗麗地囧了。
看來史昂今天抽的這股風不是東南風也不是西北風,而是龍捲風。竟然會這麼輕易放過她,明天太亮一定會從北面升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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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羅和加隆所謂約好的「那個地方」,其實就是過去兩個人一起去過的海邊。沙羅曾經在那裡毫不留情地踢中未來海將軍的屁股,將之一腳踹進了海里,而可憐當時的少年加隆……還是只不會游泳的旱鴨子。
在差點把命交代在海里之後,加隆還會喜歡上這裡,沙羅覺得著實不容易。
「喂,怎麼樣?合適嗎?」躺在晚風徐徐拂過面頰,給人一種溫柔繾綣之感的沙灘上,加隆咬著一根草葉,盯著海水與橙黃色的天際漸漸相接。
「…………我發現,你在討好女孩子方面,有著相當卓越的才能。以後要不要去午夜牛郎店發展?一定會成為頭牌的。」嚴肅地打量著自己左手腕上珊瑚珠編成的手鏈半響,沙羅只憋出這樣一句感想。
先是貝殼的掛墜,然後是貝殼做成的風鈴……今年則是珊瑚珠編成的手鏈。
她相當認真地托腮思考著,如果她長到十八歲時,加隆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堆起來,會不會可以直接開個海產品店?明年送什麼?海星幹麼?還是烏賊的觸手??
真不愧是未來當上海將軍的人,送禮物也是送海里出產的東西。不過——她眼睛一亮,用炙熱的視線盯著在夕陽餘暉之下散發著淡淡溫暖光澤的紅色珊瑚珠手鏈。
[海將軍加隆送的禮物——賣出去能值不少錢吧!!一定很值錢吧!可以買多少個檸檬Parfai呢~~?=v=]
[……你沒救了,徹底沒救了,真的沒救了,不要說你認識我,我沒見過你!]另一個自己絕望的聲音在她腦袋裡迴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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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加隆不高興地吐掉已經被他□□成兩截的草葉,一把抓住她的手,瞪著她說,「不喜歡的話就還給我。」
「哎呀呀,怎麼會不喜歡,比起什麼都不送的撒加,我果然還是最喜歡你呀~(潛台詞:這可是白花花的銀子!銀子呀!誰會不喜歡銀子?-v-)」沙羅笑眯眯地湊過去,抱住他的胳膊一陣猛蹭,蹭得加隆差點炸毛。
「切!……笨蛋!」掙扎了半天都沒拽回自己可憐胳膊的加隆彆扭地哼了一聲,細碎的金色光暈灑在他臉上,浮現出了一層淡淡的粉色,「……這種東西,你要是喜歡的話,以後送你多少都可以。」
(所在亂入:雙子座少年在誤解。)
「那麼我要一萬個拿去賣。」沙羅立刻把手伸到加隆面前,笑容滿面地看著他。
「………………我殺了你。」加隆威脅似的磨牙,似乎恨不得咬死她。
「你捨不得。」沙羅嬉皮笑臉地頂了加隆一句,誰知加隆卻突然沉下臉。
「沙羅……你、最近會不會有——很奇怪的一種,錯覺?」他好像想到什麼似的皺起眉,一副困擾得要命的樣子。
「既然都是錯覺了,你還覺得它奇怪?」漫不經心地說著,她又把主意打上了加隆那頭逐漸長至腰際的海藍色長發。並且相當認真地思索賣掉的話能賺多少錢。
「……那麼,果然是我不正常了么……」他喃喃自語著,卻又煩躁地揪了揪自己海藍色的頭髮,「不對!從媽媽去世的時候開始,我就有這種奇怪的感覺了!直到老哥不顧我的阻攔,一定要去聖域也是——」
「喂,沙羅!你難道不覺得……這些事,好像已經發生過一次了嗎?」
「…………………………………………哈?」沙羅怔了怔,然後一臉嚴肅地伸出手撫上加隆的額頭。
「我沒發燒!」加隆不耐煩地揮開她的手,隨後頓了頓,說道,「老哥似乎也和我一樣有這種奇怪的感覺。媽媽下葬的那天……我就感覺好像親眼看到她死過一回了一樣——那種感覺太難受了。」
「……………………加隆。」沙羅盯著他半響,緩緩地以難得認真的語氣說道,「你該不會是指……既視感(déjà vu)①吧?」
「那是啥?」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說。」沙羅懶懶地打了個哈欠,順了順自己那頭和加隆一模一樣發色的長發,「…………解釋起來太麻煩了。」
「…………我殺了你。」加隆黑線加磨牙。
[時間……——]
只可惜,沙羅腦袋裡另一個自己剛猶豫著開口說了兩個字,就有一把甜糯清軟卻不會讓人有膩味感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了起來。
「時間,並不只是有「從過去流順到未來」這樣的單一流動方向喲。」
沙羅和加隆幾乎是同時回過身,看到的卻是一張以傾國傾城這一辭彙比喻,都可說失禮的美麗臉孔。
容貌精緻且高雅,湖藍色的長發、鑽藍色的眼眸,那種令人心曠神怡的顏色細膩到了讓人懷疑她被創造出之時,究竟得到了神明的多少偏愛。
而且她嘴唇的顏色,居然是帶有柔潤光澤的淺淡粉色!眼波流轉處如夢似幻,絕對有著誘惑眾生的嫵媚。
她的胸前掛著一個小巧的金色沙漏,最奇妙的就是沙漏的上方明明有細砂,卻沒有落下,而是彷彿靜止一般呈現正在下落的樣子。
「你誰啊?」加隆毫不客氣地站起身擋在沙羅面前,警惕地注視著眼前看上去只有十四五歲的美麗少女。
「過去與未來已經混在一起,並且相互纏繞影響。但是,無論時間被怎樣扭曲,世界的意志都不會被破壞。過去也好,未來也好,所有的事物都取決於「現在」的選擇。」
少女一邊冷漠地說著,一邊露出了傲慢的微笑,但是僅僅只是那樣漫不經心地一笑,就足以讓身為女性的沙羅都為之臉紅了。
[!!!這孩子、怎麼會——]沉默了許久的另一個自己的聲音似乎異常驚訝,在怔了半響后卻突然急促了起來,[快!快離開這裡!拉著加隆快跑!!]
[這孩子是——……她很危險!!快走!!]
而沙羅卻怔住了。真是奇怪。為什麼自己明明不認識眼前的這個少女,身為自己另一個人格的里人格,卻好像什麼都知道一樣——她明顯是知道這位少女的身份的!
「嘎嘎————」一隻渾身布滿黑色油亮羽毛的……烏鴉從空中盤旋一會兒后,飛落在少女的手臂上。
[這是啥?寵物秀??]沙羅腹誹了一句。
而眼前這個神秘的美麗少女,卻稍稍傾下身,湖藍色的長發如絲緞一般滑落胸前。她用那充滿了魅惑的聲音輕聲問道,「吶,能讓我……聽聽你的願望嗎?」
①既視感﹝英文直用法文詞 déjà vu ,意指「曾經看過」,中文又譯「似曾相識」﹞,是人類在現實環境中﹝相對於夢境﹞,突然感到自己「曾於某處親歷某過畫面或者經歷一些事情」的感覺。就是沒見過的場景、事物卻彷彿見過的一種錯覺。
關於既視感的說法有很多,有認為是時空錯亂的,用愛因斯坦的觀點解釋,就是這個世界有很多時空,每個時空都按照一般的規律運行著,他們是平行的,一般不會有交叉,只是有時間的先後,但也有例外的情況,出現時空交叉,即時空錯亂。牽扯到時空錯亂,有興趣的親們可以去看《寒蟬鳴泣之時》或《漂流教室》。
物理學上則稱這樣的現象是時光倒流,也就是在速度大於光速后時空交錯,四維空間偶爾發生混亂的特殊人體感覺。
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論是錯覺還是直覺,第六感什麼的,以現在的科學程度還不能完全解釋是什麼原因,因此大家盡可以選擇一個自己比較能夠接受的範疇。
一定要解釋的話——就像《寒蟬鳴泣之時》中,鬼隱篇里、圭一因為感染雛見澤的病毒,進而神經錯亂虐殺了最重要的夥伴禮奈和魅音。
結果後來在另外一個篇章中,圭一莫名其妙地對禮奈和魅音存有愧疚感,甚至看到了另一個時空中的自己、親手殺死了她們的場景——這個就叫做既視感。╮(╯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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