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星世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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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蓁笑著點點頭:「謝謝,我知道了。」
她去了辦公室, 看見男人正靠在沙發上, 手裡拿著一疊文件翻看,見葉蓁進來連眼皮都不曾抬一下。他今天依然是一身深色襯衣, 乾淨整潔、一絲不苟,挽至手肘彎出的褶皺透出男人肌理分明的結實手臂。
她走過去躬身道:「魏總, 您叫我?」
魏紹嗯了一聲,卻沒有立刻吩咐葉蓁去做什麼, 低首翻著手中資料,周圍安靜得只能聽見頁面翻動的聲音, 彷彿將她忘了。
葉蓁站了會兒,抬了抬眼帘偷偷看了魏紹一眼, 男人一臉冷凝,眉頭緊皺,她也不敢出聲打擾,垂著眼睛盯著桌面安靜起來。原來特助讓她小心是有道理的, 她要請他喝咖啡。
直到好一會兒之後,魏紹似乎是終於把資料看完了,他抬頭看向葉蓁, 手中的東西被他隨手扔在桌上。
他抬了抬下巴:「拿去看看。」
葉蓁走上前, 將桌面的資料拿起, 然而上面的第一個字就讓她一愣, 何鴻文, 1985年11月……職業、家庭、生平……正是和她相過親正在追求她的大學老師!
魏紹竟然調查他!
她合上資料, 不再細看,抬眸看向魏紹,男人也正看著她,那雙墨瞳清晰的映出女人有些獃滯的臉龐。
葉蓁:「魏總,我知道您的好意,謝謝。但請您以後別再調查我的朋友了。」
魏紹眉頭一皺,冰冷的目光變得犀利起來:「葉蓁,你在維護他?」
葉蓁垂眸:「不論因為什麼,都不該未經允許就去看對方的隱私,這樣不好。」
男人扯了下唇,不屑又憐憫,有著商人的精打細算:「蠢。不把底細探究清楚,怎麼知道對方該不該託付終身?不要讓自己陷於被動,得不償失。」
葉蓁沉默片刻,認真道:「那您覺得何鴻文先生適合我么?」
魏紹:「不適合。」
葉蓁沉思著,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那我以後相親,魏總都要幫我調查么?」
魏紹捏著扶手的手一緊,盯著女人無辜美麗的臉龐。
葉蓁離開魏紹辦公室的之後,順手就將那疊資料扔進了垃圾桶,特助見了,可惜道:「你怎麼不看一眼,這年頭好人不多了!」
葉蓁笑笑說:「沒必要看了,魏總說我和他不適合,我準備相下一個看看。」
特助:「……還相?」
葉蓁:「嗯,魏總還說要幫我參考。」
特助下巴跌了一地:「…………?!」你特么牛逼啊!
葉蓁的相親事業進行得如何如荼,也虧了曼達交際圈廣泛,沒了大學老師,還有中學老師,總之,每隔幾天魏紹的辦工作上都會出現一個男人的資料,起初他還認真看看,可是後來,每次對上女人認真看著他的眼神,他偶爾也會心煩。
「不行,會抽煙。」
「不行,愛好賭博。」
「不行,太年輕。」
「不行,沉迷網游。」
「不行……」
這次是小學老師。
葉蓁先說了:「我感覺自己會喜歡他。」
葉蓁一直可有可無,很聽他的話,這還是第一次主動表達會喜歡一個人,很看好他們的未來。
魏紹心中一頓:「為什麼?」
葉蓁說:「因為他教數學,我喜歡數學好的人。」
魏紹:「…………」
呵,女人。
魏紹和小公主去聽了音樂會,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他的目光落在台上,不曾移給身邊的女伴分毫。
太冷情,太冷情了。
這樣的男人,就算有良好的家世、外貌和能力,但真的能和他清清冷冷的過一輩子么?無論她再努力,也無法讓這個男人多關注一下,而他對著她時的漫不經心讓她心裡產生了危機感。
無往不利的小公主感到挫敗極了。
她忍不住和身邊的朋友大吐苦水,朋友說:「和傳聞一樣,魏大少果然這麼不解風情!但是聽說他之前為了保護一個女人不被暴露動了不少手段,看起來又不像啊……」
話到一半,朋友自覺說錯話了,止了嘴。劉小姐卻記在了心裡,之前那個事兒鬧得不算大,在圈裡也都不是什麼秘密,只是她給忘了,如今提起,自然又想起了那個女人來。
劉小姐忍不住就想知道那到底是個什麼樣兒的女人。
她不是無能之人,找人多方打聽查探過後,終於知道那個女人就在星皇,就在魏紹身邊,只是具體是誰並不清楚。
這可得了!
她借口路過,順便上來打個招呼去了星皇見魏紹。
如此一來,葉蓁自然也見到了傳說中的七星小公主,果然和傳說中一樣美麗可人。
曼達說:「這小公主還挺聰明的,來看魏總居然給我們也帶了糕點。」就是態度有些傲慢,居高臨下仔仔細細的把他們辦公室打量了一遍,那省視的眼神讓人特別不舒服。
如此一來,魏家和劉家聯姻幾乎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了,整個公司都因為小公主的到來而議論紛紛。
劉韻當然是聰明的,不可能當面質問魏紹什麼,她只需要去公司走過一圈,馮舒雅就給魏紹打去電話,道:「聽說劉韻到你公司去了?那個女人還在?既然決定要結婚了,該斷就斷了,不要再糾纏,讓她儘快離開公司。」
魏紹當然沒有聽馮舒雅的話解僱葉蓁,馮舒雅聽說這事兒,免不得有些生氣:「還留著幹什麼,難道還處出感情了?」
魏紹說:「公是公,私是私,葉蓁在公事上沒有做錯什麼,我不能解僱她。」
「就這麼簡單?」
「當然。」
「女人最是感情用事,你不擔心以後會出什麼亂子我還擔心她會傷害到你的利益,因愛生恨,你不會不懂。」
因愛生恨?
魏紹怔了片刻。
魏紹道:「母親不要多慮,也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馮舒雅冷冷哼了一聲,氣得幾天沒有休息好。
魏紹倒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專註工作,小公主沒有聽說秘書室有誰被解僱,風平浪靜了幾天,她去的那一下一點兒水花也沒有濺起,心裡又忍不住生氣,這魏紹什麼意思?她可不想以後一直提心弔膽的防著一個隨時跟在魏紹身邊的女人!
以前她確實不在意,但她今後要做魏夫人,那魏紹就不能有除她以外的女人,以前的也不行。
她忍不住去問了李麗雲,李麗雲當然也不知情的,不過聽小公主一說,也忍不住有些好奇起來,剛好李氏企業和星皇有個合作案要談,她見到魏紹的時候,就忍不住私下裡打聽了一下,只得了魏紹一個冷眼。
呵呵。
護得還挺緊啊。
「是你家小公主心裡擔心才來問了我,我這不是好奇,就來問問你么?」
魏紹:「不是我家小公主,我和劉小姐還未交往。」
李麗云:「呵,男人。」
魏紹帶著一身冷氣回到公司,第一眼便看見葉蓁走在走廊,見到他來,依然是一副和他毫無關係的恭敬模樣:「魏總。」
他眯了眯眼睛,直接就走過去了,直到走開幾步,他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去。
姚特助也跟著停下,回頭,看見走在他們身後的葉蓁。
被倆人一同看著,葉蓁有些微的驚訝和疑惑:「……魏總有事么?」
魏紹沒有直接看她,而是看著她手裡提著的塑料袋,裡面裝滿了一盒盒印著喜字的紅色小盒子。
姚特助驚訝的瞪大眼睛,要比大拇指了,誰都不佩服也要佩服葉蓁,這比進度,明顯葉蓁更勝一籌啊!
魏紹沉聲:「葉蓁,到我辦公室來。」
魏巡被警方從公司帶回去協助調查,老爺子知道后震怒,直接收回了給予魏巡的權利,不僅魏巡,另外兩個私生子也被警告了一番,想要老爺子再信任放權,恐怕是難了,連魏國也沒逃出一頓臭罵。
至此,車禍事件暫時告一段落。
魏紹也終於完好的出現在眾人面前,穩定了人心惶惶,股票動蕩的公司。
不過他們沒有出院,姚特助也在養他的肋骨,葉蓁覺得自己沒有大礙了,可惜耐不過魏紹強權壓制,他還經常由她的室友自動升級到床友,雖然礙於身上有傷沒有做,但他親親摸摸的也差不離了。
他說了不再給她拒絕的機會,果然便不再聽她的。
不過相較於魏紹的親密,葉蓁更關心自己回怎麼脫離這個世界,宿主遺願已經完成,說明「虛無」不會再耗費力量讓她繼續留在這裡。
她應該是快要離開了,卻不知道是以何種方式脫離?
她看了看一旁工作的男人,「魏總,我身體好得差不多了,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魏紹抬頭看她,眼神深邃,「好得差不多了?」
葉蓁點頭:「嗯,傷口都結痂了,可以出院了。」
男人勾唇:「很好。」
……好什麼?
然後晚上被男人壓在床上,受不住想哭的時候,終於明白那男人的「很好」是什麼意思了。
他又久又長,好像從沒碰過女人似的,把她全身都摸了一遍,那粗糙滾燙的手掌,讓她在他懷裡一遍遍的顫慄。
他還很放縱的多做了一次,最後那一次直接抱著她坐在他懷裡,讓她特別的受罪,做完后也沒回隔壁床,擁著她睡去,一反常態的親密。
葉蓁傷好了卻沒有出院,反而各種各樣的檢查多了起來,葯也是一大把的吃,魏紹對著她時看不出什麼異樣,姚特助卻沒有修鍊出魏紹的滴水不漏,他來串門時,看著她就像看一個將死之人。
葉蓁遍明白,她可能得了某種治不好的病,所以魏紹不讓她出院,還對她那樣留戀。
她沒有去問誰,檢查和吃藥都很配合,大概就是她太乖了,魏紹看她的眼神變得更危險,他雖然顧忌她的身體很少和她做,卻習慣和她接吻,撫摸她的身體,有時也會在黑夜裡咬著她耳朵喊她「蓁蓁」。
那樣親昵的溫柔,是黑夜裡難訴的衷腸。
葉蓁主動吻了他,喊他:「魏先生。」
她很久沒喊過他魏先生了,魏總魏總的叫得無比生疏,她的示好,直接讓男人壓了下了,嘴唇和身體纏著她,就算力道很溫柔,可他久得葉蓁嗚咽著在他後背撓了一爪子。
男人聲音低沉的一聲輕笑:「蓁蓁。」
葉蓁迷迷糊糊的想,這男人的聲音可真好聽。
次日一早,魏紹起床去公司,葉蓁也起來,給他系好領結。
男人摸著她的臉說:「好好休息。」
葉蓁抬頭看著他,點點頭。
出門的時候,魏紹說:「聽醫生的話,我晚上過來。」
葉蓁笑著搖搖手:「魏先生,再見。」
不過這一別,魏紹突然接到姚特助打來電話,說葉蓁不見了。
自此之後,魏紹動用了所有的力量也沒有找到葉蓁,她彷彿憑空消失了一般。
他去見過葉蓁的父母,她父母離異,各組家庭,就連她的病情都不知情、更別提知道她在哪兒了。
不過倒是都說,她給他們打了一個電話,然後給他們轉了一筆錢。
魏紹對這兩位長輩陡然生出一股厭煩。
他找不到她,無論哪裡,都找不到她。
她是鐵了心離開他。
直到過去兩月,曼達突然闖進辦公室,神色凄惶,眼眶通紅,眼裡是悲是痛。
他再次見到葉蓁,是在海邊的小村莊,大冷的冬天,那個女人裹著厚厚的羽絨服在沙灘奔跑。
她對著他招手,消瘦的臉頰化著美美的妝,笑容燦爛,卻掩飾不住她身上久經病痛折磨的疲倦:「魏先生。」
「我叫魏紹。」
「魏……先生……」
「魏紹。」
「魏紹……?」
「嗯。」
「魏紹。」
「嗯。」
魏紹三十五歲,老爺子身體愈發不好,醫生說他活不了多久了,家裡連墓地都給看好了,他似乎也知道自己即將命不久矣,說得最多的就是魏紹的婚姻大事,他在盼著魏紹結婚生子,這是他最大的願望。
在老爺子大壽的時候,馮舒雅為他介紹了一個女人,魏紹定定看了她一會兒,沒有拒絕。
女人安靜文雅,知書達理,會是個好妻子。
他和她都不是喜歡說話閑聊的人,也很少外出約會,她很少對他提出要求什麼,最多的便是共進晚餐。關係不遠不近不咸不淡,直到雙方家長提出結婚。
關於結婚的事情,魏紹從不過問,無論馮舒雅在他耳邊嘮叨什麼,他都只是聽聽。
面對魏紹的冷淡,馮舒雅不止一次嘆息:「辛虧真真性格好,不然你這性子可怎麼辦,結了婚就不能這麼冷淡的對妻子了……」
他冷漠嗎?當然不,他曾經也瘋狂的尋找過一個女人。
婚期臨近了,他卻一點沒有新婚的期待和喜悅,甚至心裡一點點的飄出浮躁,生出抗拒。
他沒那麼想結婚,他不想結婚。
「魏紹,我們的新婚旅行,我想去看海,可以嗎?」
「海?」
「嗯,海面寬闊,天海一線,波瀾美麗,能讓人感到平靜。我喜歡看海。」
平靜嗎?
所以就一個人去海邊平靜等死?
真真發現,婚期越臨近,魏紹和她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多的沉默失神,他在想起什麼,回憶什麼,那是她無法觸碰的領地。
圈裡都在傳,魏紹心裡住了一個女人,這幾年一直在找她,而對方從來沒有出現過,他卻沒有放棄尋找。
魏紹被拋棄了。
所以魏紹此刻是在懷念那個女人嗎?
真真很難過。
終於在結婚前夕,她忍不住問他:「能不能忘了她,喜歡我呢,我可以等,不論多久。」
魏紹似乎是笑了一下,「忘了誰?」
「你心裡一直念著的女人,她既然不回來,你不要再喜歡她了。可以么?」
男人看著她,凝神安靜了好久好久。
他沒有答應他她,給她承諾,反而低聲呢喃,「是的,我心裡住了一個人,我可能是喜歡她……」
幾天後,魏紹不顧一切解除婚約,馮舒雅罕見的沒有生氣發火,父親浪蕩花心,生的兒子卻是痴情種。
她依然去見了魏紹,勸道:「她死了,你比我更清楚,她死了。」
魏紹說:「我知道。」
「你知道還……」
「與她無關,是我不想。」
馮舒雅嘆息著離去。
解除婚約帶來不小的風波,他都應對自如,唯有老爺子那邊需要他盡心安撫。
曼達拜託姚特助讓她見一面魏紹。
自此曼達婚後懷孕就辭了工作,和丈夫一起做了點小生意,事業小有所成,不過這還是她第一次拜託姚特住幫忙。
「你怎麼突然要見魏總?」
「有件事情,我想魏總應該想知道。」
姚特助想到了葉蓁,他向魏紹說起葉蓁的朋友曼達想見他,魏紹想了一會兒,點頭同意了。
他帶著曼達去了魏紹的辦公室。
魏紹如今已是魏家掌門人,自從四年多前魏巡□□的事情暴露,魏紹便一舉拿下魏家掌控權,他行事周全,手段狠辣,所有有異心的人都被他剷除,無人是他的敵手。
但曼達沒想到,魏氏總部辦公室居然和星皇一模一樣,只是大了幾倍而已。
而久未見面的魏紹,渾身的強大氣場更是讓人不可忽視。
他看著她,面容英俊,眸光冰冷:「聽說你有事情要告訴我?」
曼達嗯了聲,想她以前工作的時候怕魏紹,如果過去幾年了,居然還怕魏紹。她從包里拿出一個藍皮的筆記本:「這是葉蓁的,之前一直在我這裡,如今,我給你保管吧……」
男人的目光落在筆記本上,並沒有第一時間去看,「葉蓁的?」
「葉蓁讓我不要給你,讓她死了就燒掉,是我捨不得……我看見了你解除婚約的新聞,所以就來了。」
「她和你說過什麼嗎?」
「沒有。」
曼達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姚特住上前來:「怎麼樣,魏總說什麼了嗎?」
曼達搖搖頭。
她其實也在害怕,害怕自己想錯了,那個日記本里記載了一個女人最卑微的愛,她怕魏紹嗤之以鼻,她知道像魏紹的那樣的男人並不是什麼長情的人,曾經已經過去許久,他還會記得她么?
過了好一會兒,辦公室里突然傳來一陣巨響,是東西落地的聲音。
伴隨那響,還有男人的低吼。
姚特住大驚:「怎麼回事?你幹了什麼?」
曼達說:「我沒幹什麼。魏總應該是明白了,再有錢有勢,也挽不回遺憾。」
那倆人從未表白過自己的心意,直到天人永隔也不知道對方對自己懷著的真實感情。
痛苦嗎?後悔嗎?都晚了。
黑色的書桌上攤開一個筆記本,純白色的頁面上記載著幾行文字文字。
女人的字跡秀氣:
「那是我和魏先生離得最近的時候,他坐在我對面,吃著我親手做的飯菜,也是我最幸福的時刻。
然後他決定不要我了。」
微風吹過。
魏先生,魏先生,魏先生,魏先生……
密密麻麻,如泣如訴。
葉蓁在醫院住下了,魏紹是室友,特助是鄰居。
檢查結果當然也出來了,沒有懷孕,葉蓁鬆了口氣,又想起魏紹吻她的時候,手掌還一直摸著她肚子,讓她別擔心……
她摸了摸發燙的唇,男人吻技很好,又因憐惜她所以格外纏綿。
而關於車禍原因警方也很快查明,果然是有人再剎車做了手腳,司機那一筆來源不明的巨款也成為了他難以洗脫罪名的關鍵。熬了兩天,他終於交代是有人聯繫他這麼做,承諾事成後會給他雙倍的價錢,他拒絕過,最終還是沒能抵抗住金錢的誘惑。
順著這一線索,終於找到了給他轉款的戶頭,是個男人,再一查,才發現那人和魏巡私下裡接觸過。
魏巡被警方從公司帶回去協助調查,老爺子知道后震怒,直接收回了給予魏巡的權利,不僅魏巡,另外兩個私生子也被警告了一番,想要老爺子再信任放權,恐怕是難了,連魏國也沒逃出一頓臭罵。
至此,車禍事件暫時告一段落。
魏紹也終於完好的出現在眾人面前,穩定了人心惶惶,股票動蕩的公司。
不過他們沒有出院,姚特助也在養他的肋骨,葉蓁覺得自己沒有大礙了,可惜耐不過魏紹強權壓制,他還經常由她的室友自動升級到床友,雖然礙於身上有傷沒有做,但他親親摸摸的也差不離了。
他說了不再給她拒絕的機會,果然便不再聽她的。
不過相較於魏紹的親密,葉蓁更關心自己回怎麼脫離這個世界,宿主遺願已經完成,說明「虛無」不會再耗費力量讓她繼續留在這裡。
她應該是快要離開了,卻不知道是以何種方式脫離?
她看了看一旁工作的男人,「魏總,我身體好得差不多了,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魏紹抬頭看她,眼神深邃,「好得差不多了?」
葉蓁點頭:「嗯,傷口都結痂了,可以出院了。」
男人勾唇:「很好。」
……好什麼?
然後晚上被男人壓在床上,受不住想哭的時候,終於明白那男人的「很好」是什麼意思了。
他又久又長,好像從沒碰過女人似的,把她全身都摸了一遍,那粗糙滾燙的手掌,讓她在他懷裡一遍遍的顫慄。
他還很放縱的多做了一次,最後那一次直接抱著她坐在他懷裡,讓她特別的受罪,做完后也沒回隔壁床,擁著她睡去,一反常態的親密。
葉蓁傷好了卻沒有出院,反而各種各樣的檢查多了起來,葯也是一大把的吃,魏紹對著她時看不出什麼異樣,姚特助卻沒有修鍊出魏紹的滴水不漏,他來串門時,看著她就像看一個將死之人。
葉蓁遍明白,她可能得了某種治不好的病,所以魏紹不讓她出院,還對她那樣留戀。
她沒有去問誰,檢查和吃藥都很配合,大概就是她太乖了,魏紹看她的眼神變得更危險,他雖然顧忌她的身體很少和她做,卻習慣和她接吻,撫摸她的身體,有時也會在黑夜裡咬著她耳朵喊她「蓁蓁」。
那樣親昵的溫柔,是黑夜裡難訴的衷腸。
葉蓁主動吻了他,喊他:「魏先生。」
她很久沒喊過他魏先生了,魏總魏總的叫得無比生疏,她的示好,直接讓男人壓了下了,嘴唇和身體纏著她,就算力道很溫柔,可他久得葉蓁嗚咽著在他後背撓了一爪子。
男人聲音低沉的一聲輕笑:「蓁蓁。」
葉蓁迷迷糊糊的想,這男人的聲音可真好聽。
次日一早,魏紹起床去公司,葉蓁也起來,給他系好領結。
男人摸著她的臉說:「好好休息。」
葉蓁抬頭看著他,點點頭。
出門的時候,魏紹說:「聽醫生的話,我晚上過來。」
葉蓁笑著搖搖手:「魏先生,再見。」
不過這一別,魏紹突然接到姚特助打來電話,說葉蓁不見了。
自此之後,魏紹動用了所有的力量也沒有找到葉蓁,她彷彿憑空消失了一般。
他去見過葉蓁的父母,她父母離異,各組家庭,就連她的病情都不知情、更別提知道她在哪兒了。
不過倒是都說,她給他們打了一個電話,然後給他們轉了一筆錢。
魏紹對這兩位長輩陡然生出一股厭煩。
他找不到她,無論哪裡,都找不到她。
她是鐵了心離開他。
直到過去兩月,曼達突然闖進辦公室,神色凄惶,眼眶通紅,眼裡是悲是痛。
他再次見到葉蓁,是在海邊的小村莊,大冷的冬天,那個女人裹著厚厚的羽絨服在沙灘奔跑。
她對著他招手,消瘦的臉頰化著美美的妝,笑容燦爛,卻掩飾不住她身上久經病痛折磨的疲倦:「魏先生。」
「我叫魏紹。」
「魏……先生……」
「魏紹。」
「魏紹……?」
「嗯。」
「魏紹。」
「嗯。」
魏紹三十五歲,老爺子身體愈發不好,醫生說他活不了多久了,家裡連墓地都給看好了,他似乎也知道自己即將命不久矣,說得最多的就是魏紹的婚姻大事,他在盼著魏紹結婚生子,這是他最大的願望。
在老爺子大壽的時候,馮舒雅為他介紹了一個女人,魏紹定定看了她一會兒,沒有拒絕。
女人安靜文雅,知書達理,會是個好妻子。
他和她都不是喜歡說話閑聊的人,也很少外出約會,她很少對他提出要求什麼,最多的便是共進晚餐。關係不遠不近不咸不淡,直到雙方家長提出結婚。
關於結婚的事情,魏紹從不過問,無論馮舒雅在他耳邊嘮叨什麼,他都只是聽聽。
面對魏紹的冷淡,馮舒雅不止一次嘆息:「辛虧真真性格好,不然你這性子可怎麼辦,結了婚就不能這麼冷淡的對妻子了……」
他冷漠嗎?當然不,他曾經也瘋狂的尋找過一個女人。
婚期臨近了,他卻一點沒有新婚的期待和喜悅,甚至心裡一點點的飄出浮躁,生出抗拒。
他沒那麼想結婚,他不想結婚。
「魏紹,我們的新婚旅行,我想去看海,可以嗎?」
「海?」
「嗯,海面寬闊,天海一線,波瀾美麗,能讓人感到平靜。我喜歡看海。」
平靜嗎?
所以就一個人去海邊平靜等死?
真真發現,婚期越臨近,魏紹和她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多的沉默失神,他在想起什麼,回憶什麼,那是她無法觸碰的領地。
圈裡都在傳,魏紹心裡住了一個女人,這幾年一直在找她,而對方從來沒有出現過,他卻沒有放棄尋找。
魏紹被拋棄了。
所以魏紹此刻是在懷念那個女人嗎?
真真很難過。
終於在結婚前夕,她忍不住問他:「能不能忘了她,喜歡我呢,我可以等,不論多久。」
魏紹似乎是笑了一下,「忘了誰?」
「你心裡一直念著的女人,她既然不回來,你不要再喜歡她了。可以么?」
男人看著她,凝神安靜了好久好久。
他沒有答應他她,給她承諾,反而低聲呢喃,「是的,我心裡住了一個人,我可能是喜歡她……」
幾天後,魏紹不顧一切解除婚約,馮舒雅罕見的沒有生氣發火,父親浪蕩花心,生的兒子卻是痴情種。
她依然去見了魏紹,勸道:「她死了,你比我更清楚,她死了。」
魏紹說:「我知道。」
「你知道還……」
「與她無關,是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