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4章 一蓮托生
第834章 一蓮托生
蕭澈全然沒有想到,原來在白羽的眼裡,他只是個一意孤行的混蛋。
回望過去的種種,好像也就這麼回事了。
他在王府,在鎮撫司,在戰場,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個做決斷,他說了算。
但白羽的到來,讓他欣喜若狂,也讓他手足無措。
他不知道該用什麼法子來對付她。
是的,對付。
在蕭澈的眼裡,女人和戰場上的敵軍是一樣的,要將女人俘虜在身邊,用的就是手段。
但他忽視掉了一個最重要的東西,真心。
倘若有真心,不必手段,白羽都會留下的。
可他卻在用真心的同時,也不折手段。
一來一回,竟將白羽推向了最遠處。
好在,有可疑挽回的機會。
從未如此低聲下氣,連白羽都覺得詫異。
蕭澈掃視了一圈:「看來這兒不會有塤,我們得在食人島的其他地方再找找。」
「那怎麼出去?」
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出去。
不過原路返回應該不是太可能的事,不說會不會發出聲響將諸葛羅引過來,就是遠路那個帶著腐蝕性的豬籠草只怕早就將外面的一大塊地板都給腐蝕掉了。
「狡兔三窟,諸葛羅不會只打造了一條通道。」蕭澈十分自信地說道。
「那你呢?」白羽反問。
蕭澈沒有回過神:「什麼?」
「你有沒有狡兔三窟過?」
「我做人光明磊落,怎麼會狡兔三窟?」蕭澈輕輕地捏了下白羽的鼻子,「你可以懷疑我做事的方法,但不能懷疑我的人品。」
他絕對的光明磊落,雖說做事過於不折手段,但在他眼裡都是無傷大雅的。
能達目的就好。
不過現在看來,得換換了。
「蕭澈,你知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句話嗎?」白羽笑眯眯地看著他,內心一直糾結。
「你想說什麼就直說。」
蕭澈輕輕叩打著牆面,仔細地凝聽外面的動靜。
「只有當做賊的人才會知道賊會用什麼方式來偷東西,只有當過強盜的人才會知道強盜會有何種手段來打劫。」白羽鄭重其事地說道。
蕭澈敲打牆壁的手停了下來:「最近是不是我沒有收拾你,皮癢了?」
白羽噗嗤一聲就笑了起來,蕭澈這樣子,還真的像悍匪。
蕭澈無奈地搖搖頭:「沒吃過豬肉,我還沒有看過豬跑?」
這些小把戲,很早之前就有人用過了。
他身為言王,抄過不少朝中大臣的家,那些貪污受賄的人渣家裡可不止這種密室,連逃跑的路線都是多種多樣的。
說出來,可能白羽都不會相信,曾經又一次,他居然在以為朝臣的屋子裡面發現三條逃走的密道,而那位朝臣萬萬想不到他居然憑藉那三條密道,輕而易舉地鎖定了嫌疑人。
一舉殲滅!
蕭澈摩挲著牆壁上的暗格,果不其然,就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摸到了一塊凸出來的石塊,他往裡面一按,伴隨著齒輪轉動的聲音,還真的有一道門就在旁邊打開了。
白羽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口處,往外面瞅了瞅,夜深人靜。
看來很安全。
白羽正要往前走,蕭澈卻拽住她的胳膊,將她拉到身後,他先走出去。
外面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就算有什麼刀光劍影也應該由他來承受。
白羽心中又是一暖。
蕭澈對她是什麼樣子的,她無比清楚。
有情有義,但她卻一直都放不下當日在安邑城的事情。
心病還須心藥醫,也許正如蕭澈所言,時間是最好的治癒良藥。
蕭澈和白羽走出暗門,外面卻是一處懸崖。
幸好是蕭澈走在前面,他將白羽護在身後,海浪拍起來,鹹鹹的海水味就撲滿了兩人身上。
海水之中,還有些兇狠的鯊魚正對他們虎視眈眈,只要稍微錯一步,跌下去,必定是屍骨無存!
白羽抓住了蕭澈的衣袖:「爬上去嗎?」
她仰起頭看了一眼上面的山壁,很是陡峭。
這兒,應該是諸葛羅設計來坐船逃走的。
沒想到他們從諸葛羅老巢的甬道走出來,竟然是這種環境。
「諸葛羅可算是有一門子心思了,」白羽分析道,「如果有人來攻打食人島,他完全可以躲到藏寶的密室裡面,然後從這兒出來,坐著船就離開了。」
而且在離開的時候,還有鯊魚當保鏢,誰都奈何不了他。
真是一把如意算盤。
「都說死肥仔,可他腦子還靈活呢!」
「都說狡兔三窟了。」
蕭澈摟住白羽的腰身:「你抓穩我,要是掉下去,我們就一蓮托生了。」
白羽還沒有懂蕭澈剛剛的話語是什麼意思,只覺得腰身一緊,耳邊赫赫風聲,再回過神來的時候,腳已經落到了草地之上。
她往下看了一眼,這懸崖還真的陡峭,以她半吊子武者的水平是絕對不可能一鼓作氣就爬上來的。
可不能夠一鼓作氣,要喘氣的話,至少是需要立足點的。
而這峭壁沿著下去,都沒有一塊可以立足的地方,全都是光滑的山壁,這分明都是刻意雕琢出來的。
「走吧。」蕭澈淡淡地說道。
他已經往前面走了過去。
白羽看著他的背影,快步追上前:「你剛剛說什麼一蓮托生?」
「自己想。」
「我怎麼想?」
「多看看佛經。」
「我看不進去,你告訴我唄。」
「不說。」
蕭澈哼了一聲,他如此直接的告白,居然遇上一個連最基本佛偈都不懂的人。
浪費唇舌。
「蕭澈,你說嘛!」
蕭澈自顧著往前面走,驕傲如他,再說一次,豈不是太廉價了。
白羽快步追上蕭澈,抓住他的衣袖:「你剛剛說什麼一蓮托生?」
她很好奇,她想要知道。
在那種環境下,蕭澈不可能隨隨便便地說些什麼來搪塞她。
蕭澈轉過頭:「你真的想知道?」
白羽鄭重其事地點點頭:「我想知道。」
她想要知道一切,她想蕭澈在她面前就是一張白紙,她可以看得清楚一切。
原來害怕失去,就是如此在意的。
以前她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你們在這兒做什麼!」
驚呼著的尖嘯聲順著海風的聲音吹入耳朵,震耳欲聾。
「有人登島了!」
「快來人呀!」
那聲音,就像對方的噸位一樣,巨大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