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 大事
第756章 大事
安邑城,白府。
原本安安靜靜的院落卻被氣憤不已的男高音給打破。
一個個下人都面面相覷,大氣都不敢出了。
「言王他是什麼意思!」
白鎮棋手裡握著那張告示,都有些破舊了。
他隨手抓了個下人:「二爺在哪兒?」
「二爺,二爺好像在佛堂。」
「佛堂佛堂,再待下去,我們整個白家都快要立地成佛了!」
白鎮棋氣的不輕,胸腔處起伏不定,看的下人們更是噤若寒蟬。
這一連半個月,他足不出戶,就像個老媽子似得,都在病榻邊兒上照顧著阿旭,起居飲食照顧的妥妥噹噹,那叫一個細心。
可現在……
「這件事你們可知道?」
白鎮棋揚了下手裡略顯破爛的告示,咄咄逼人。
被他抓住的下人低聲回應:「知道的。」
「知道就夠了?」白鎮棋快要被氣的吐血了,「怎麼沒人來告訴我?言王這是幾個意思?把我們家白羽逼走了,還要咄咄逼人地說我們白羽欠他錢,還不少呢!八百萬!他怎麼不去搶呀!」
下人為難地看著白鎮棋,這話和人家說什麼?人家又不懂。
白鎮棋見那下人的臉色唯唯諾諾的,也覺得難以解氣,隨手丟開下人,健步如飛。
「二哥!二哥!」
他一路衝到佛堂,裊裊青煙,他眼前都是一片迷濛。
白鎮堂就盤腿坐在蒲團之上,手裡握著一串佛珠,正一點一點地撥弄,就像當年老太君撥弄佛珠的樣子。
「二哥!」白鎮棋快步走到白鎮堂的面前,「都火燒屁股了,怎麼還能夠淡定自若!」
白鎮堂沒有睜開眼,只是淡淡地說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佛性常清凈,何處有塵埃!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明鏡本清凈,何處染塵埃!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二哥!」
白鎮棋就快要被白鎮堂念叨的佛偈而給逼瘋了,他抓狂似得看著白鎮堂:「現在言王都欺負到咱們頭上來了,你要是再不反擊,我們白府可就要成眾矢之的了。」
白鎮堂睜開眼,白鎮棋趕緊將告示給遞到白鎮堂的面前:「二哥,你瞧瞧吧。」
原以為白鎮堂會仔仔細細地看一番,然後為白羽出頭來著,哪知……
白鎮堂站起身來,手裡拿著輕飄飄的告示,舉止輕鬆地將告示給丟進檀香爐裡面。
「二哥!」
裊裊青煙,帶著無比的唏噓。
「二哥!你瘋了!」
白鎮堂將佛珠放回原位,目光放空了些許;「你還是不懂。」
「我怎麼就不懂了,現在是言王咄咄逼人!」
「他何時有咄咄逼人了?」白鎮堂看的通透,「他不過是作繭自縛。」
在這張告示出來的時候,他看過,當時他的心情也是和白鎮棋一樣,覺得蕭澈是在咄咄逼人,親手將白羽的身世給挖出來,親手將血淋漓的事實推到白羽的面前,逼著她承認,到現在,親手將白羽逼走了之後,居然還要出這麼一張告示,和戶部聯手,將聘禮都給點算的清清楚楚,讓白羽背負著八百萬兩的債務。
表面上看起來,好像是蕭澈不肯放過白羽,可實際上……
他冷靜下來之後,才發現,原來格局是非常重要的。
不是蕭澈不肯放過白羽,而是蕭澈不肯放過自己。
他是在作繭自縛,那張繭是白羽,而他此生都不會好過。
猶記得那日,他到言王府的時候,蕭澈說的話,他都覺得不可思議。
明明親手將關係弄到如此惡劣的地步,蕭澈又憑什麼能夠肯定一定會讓白羽回心轉意?
並且現在,白羽身在何處,別說蕭澈了,就連他這個父親都不知道了。
亦或者,和她的親生父親回了雲宗。
白鎮堂想到這兒的時候,眼眶也濕潤了不少。
「二哥?」白鎮棋收住了自己的咋咋呼呼,「不是,這……」
「你現在去言王府鬧也沒用。」
白鎮堂走出佛堂,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覺得今兒個的天氣很好。
「我們只要去,肯定能夠要個說法的。現在是他們理虧,怎麼能夠讓我們再背黑鍋呢?」白鎮棋憤憤地說道,「萬一言王將這八百萬兩架在我們頭上怎麼辦?我們白府可拿得出來?」
「三弟,你覺得你二哥像是那種收刮民脂民膏的混賬?亦或者是那種賣官鬻爵的無恥之徒?」
白鎮棋尷尬一笑,二哥做官兩袖清風,否則也不會從武將轉文官,短短時間內就成為了當朝一品大員。
不過儘管二哥十分出眾,但在娘的眼裡,二哥始終都比不上大哥。
行軍打仗,才是他們白家人應當做的。
而二哥馳騁沙場的道路就在白羽被抱回來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不是因為其他,只是因為二哥想要時時刻刻都看著白羽,確保這個孩子不會因為他而招惹麻煩。
「你放心吧,言王不會來找我們要的。」
「也對,他都那麼有錢了,富可敵國。」白鎮棋努努嘴,「希望是我多想了吧。」
白鎮堂搖搖頭:「你這些日子有空就多出去轉轉,都快成山林里的斑鳩了。」
「什麼意思?」
「耳目閉塞。」
「恩?」
白鎮棋還沒有意識到為何白鎮堂要這樣說他的時候,白鎮堂已經走了出去。
白鎮堂走到院子裡面,桂花都開了,他笑了笑,屋子外面的空氣很好,每天念念佛經讓心情也放鬆了不少。
真好。
白鎮棋走出佛堂,正好管家走了過來,他趕緊將管家招呼著過來。
最近他是錯過了什麼大事么?
管家恭恭敬敬地過來了,朝著白鎮棋行了個禮:「三爺,有什麼事嗎?」
「最近安邑城可有發生大事?」白鎮棋想了想,又道,「除了說我們府上四小姐欠言王錢的那張告示。」
想想又覺得來氣。
管家「哦」了一聲,笑道:「安邑城最近太平的很,攝政王交還兵權之後,皇上就親政了,雖然和太后還是有不和,但最近還算是安定下來了,刑部那邊的人也處理的差不了。是了,還有一個,王爺走了。」
「走了?哪個王爺?死?」
「哎呀!」管家嫌棄了看了一眼白鎮棋,「三爺,說什麼胡話呢!安邑城還有哪位王爺,自然是咱們白府的姑爺,言王爺。」
「走哪兒去了?」
「這個奴才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