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來了
第562章 來了
兩日的風平浪靜,院落之中的斷腸草長勢越來越好了。
唐北荒心不在焉地看著已經褪去了烏青臉色的門主:「爹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你還在等什麼?」
白羽看著火爐子,漫不經心地呵呵一笑。
等什麼?
等那個人,急不可耐地再一次出手。
白羽打了下哈欠:「喂,你爹也好的差不多了吧?」
唐北荒點了下頭:「這幾日也多虧了你的調理,否則也好不了這麼快,今兒一早還喝了不少清粥,五臟也開始蘇醒了。」
白羽淡淡地應了一聲,差不多是時候了。
「對了,我還有事,你在這兒看著。」白羽不等唐北荒開口拒絕,趕緊走出房門。
唐北荒臉色一變,趕緊追了出去:「喂!我一會兒還要……」
還要去看看鶻鵃!
這不是存心讓他當失信之徒么?
好不容易他才用道理勸服了鶻鵃,雖說他和白羽之間是假的,可他有心上人一事卻是真的,得讓鶻鵃懂得放手了之後,他才會將秦文諾帶到鶻鵃的面前,大大方方地介紹。
鳳華政的話讓唐北荒留了個心眼兒。
鶻鵃和唐青在唐門的時間並不短,若是用毒藥來殺人,輕而易舉。
秦文諾不僅僅沒有武力,更是對藥材什麼的,只懂皮毛,當時他們初識也只是因為一道葯膳,當時他就斷言了,這個姑娘在藥理路上並不會走的太遠。
她,毫無天賦。
而現在,在唐門這個到處都布滿了毒草的地方,倘若有人對秦文諾動了歹心,要借刀殺人,輕而易舉。
白羽並沒有理會唐北荒,身子一閃,便消失在拐角處。
白鎮棋在暗處接應著:「那邊有動靜了嗎?」
「不知道。」白羽搖搖頭,「只要唐北荒一離開屋子,兇手必定會動手!」
「你確定?」
「兇手,早就呼之欲出了。」
白羽神秘地仰起頭,屋脊之上早就有人埋伏了。
被留在屋子裡面的唐北荒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和鶻鵃她們母女約定的時間就快要到了。
這,可怎麼辦?
他走到門口處,又覺得好似對不起父親那般。
他回頭看了一眼:「爹,要不我先出去見見鶻鵃?」
床榻之上的人,並沒有回答。
門主剛剛喝了葯才躺下,現在在熟睡,哪裡有空來答應他?
「七少,你來來回、回地做什麼?」
外面的下人很是好奇。
唐北荒好似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你替我看著大門,任何人都不能夠進入!」
話音落下,他一溜煙兒地就走了。
下人獃獃地看著唐北荒離開的身影,額……
走的這麼快,怎麼感覺似曾相識?
屋頂之上趴著的北冥見唐北荒離開,趕緊按照和白羽商量好的,飛身而下,從窗戶處潛入門主的卧室。
「北冥。」
床榻之上傳來門主還是很虛弱的聲音,可這聲音落在北冥的耳中卻如同千鈞之力。
北冥身形一顫,都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他只能夠定定地站在桌前,等待著一切都歸於平淡。
「我知道是你。」
門主滄桑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來的時候,那隻就像乾枯樹枝的手也緩緩地伸出來了,就好像在和北冥打招呼一樣。
北冥感覺已經停止跳動的心臟好似又活了過來那般,躁動不安。
他看著父親的手就懸在半空中,好久好久,才走上前去。
他伸出手,想要去抓住父親的手,可又怕,怕自己的冰涼讓父親覺得不堪入目。
最終他還是悻悻地收回手。
「北冥,我知道是你。」
這是一句完整的話,並不是什麼夢囈。
門主睜著很清晰的眼睛,雖說一直都轉不動脖子,但那手還是不肯放下,他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兒子就在旁邊。
北冥站在床簾後面,沒有出聲。
他是個已死之人,是個行屍。
「北冥,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是爹的孩子,你能不能讓爹看看你?」
至少讓爹知道,你還好好的。
北冥眼白處的屍痕再一次爬上來,他在努力地剋制自己。
「北冥,爹還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的就是讓爹抱抱,可那個時候爹一直覺得就算是小小男子漢,也要堅強,爹想要將唐門交託給你,可……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讓北冥那顆已經死了的心臟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揪住。
明明是已死之人,可還是能夠感覺到疼痛。
撕心裂肺。
咳嗽聲在房間裡面顯得無比凄慘,門外的下人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只是在外面站著,這裡面發生任何事,都和外面的人無關。
咳嗽的聲音就像鈍器那般,一下一下地敲打在北冥的心臟處。
他看著那隻還是不肯放下去的手,終於是下定了決心往前邁出一步。
「門主今兒可醒了?」
門外飛揚跋扈的聲音響起來,北冥趕緊縮回手,往床后躲去。
他是一具行屍,只要不動,就算武力再強悍的人,都不會察覺到他。
門被打開了,下人唯唯諾諾地說道:「剛剛好像聽到門主在咳嗽。」
二姨娘哼了一聲:「你這人怎麼當差的,門主咳嗽也不知道進來瞧瞧,說不定是被唐北荒那個不成器的兒子給氣的!」
她萬分不屑,說到唐北荒的時候都忍不住想要啐一口唾沫來著。
「娘,您別生氣,爹既然在咳嗽,定然是醒過來了。」
唐北治扶著二姨娘,從容地往床邊走過來。
下人悻悻地縮了下脖子,果斷地將門給關上,將唐北荒此前的叮囑全都當耳邊風了。
「呵呵,我看唐門的人,還真的不將唐七少放在眼中了。」白鎮棋搖搖頭,表示惋惜。
「唐北荒去了安邑城多年,這些人不服他也是理所當然的。」
白羽就和白鎮棋貓在不遠處,正好可以看到有誰進入過唐門門主的卧室。
「兇手該不會就是他們吧?」
「你且看看,會有線索的。」
白羽並不著急,那條蛇,需要慢慢引出來。
好一會兒之後,卧室的房門被拉開了,二姨娘和唐北治面有愁容地走了出來。
白鎮棋用手指戳了戳白羽的肩膀:「侄女兒,還不動手拿人?」
「等等。」
「再等人就走了。」
「我就是等人走。」
「你什麼意思?」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