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罪犯欺君
第283章 罪犯欺君
「使臣大人不必在意這些,只需要按著我們御醫房的方子來服藥,今日應該就不會再上吐下瀉了。」白羽頓了頓,又看了一眼那衣裳和宮中宮娥很不相同的丫鬟,「這位姑娘是使臣大人帶來的嗎?」
使臣點點頭:「是本官從雲帝國帶來的。她叫雲棲,性子有些膽怯,方才恐怕是以為本官死了,她要殉葬,所以才害怕到那個樣子。」
雲棲委屈地看著使臣,可不是害怕么!
使臣這一次出行,帶了十八個隨從,唯一一個女子就是她了,現在使臣尚未成婚,萬一客死異鄉,根據云帝國的律令,她勢必需要殉葬的。
她尚未出嫁,怎麼能夠就白白地死去?
「哦,既然是從雲帝國而來,姑娘可有隨身帶一些雲帝國的特產?」
雲棲想了想:「有的,有的。」
她正要去翻箱倒櫃,白羽卻道:「現在暫時不必找,一會兒使臣大人用膳的時候,牢房姑娘將特產加一些些在使臣大人的膳食之中,讓使臣大人的腸胃稍微熟悉一些,循環漸進,日後就不會再如此脆弱了。」
使臣十分滿意地點點頭:「蘇吏目考慮的周全。」
白羽點點頭:「那下官就先行離開了。」
「雲棲,送送蘇吏目。」
雲棲正要為白羽擰醫箱,白羽眼疾手快趕緊從雲棲手下將醫箱給奪了過來;「不打緊的,這些粗重活,該有習慣這等粗人來做。」
緩了緩,又瞧著使臣的臉色好了不少,這才擰著醫箱走出房間。
內侍鬆了好大一口氣:「天呀,今日若是沒有蘇吏目,咱們的小命只怕都要擱這兒了。」
「哪有這麼誇張?」
「牢房裡面還有眾多兄弟呢,奴才在次,多謝蘇吏目了。」
雖然內侍對白羽方才那種救人的舉動心存疑惑,並且覺得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但好歹是將人給救回來了。
白羽忽的想起了什麼:「是了,方才本官救人的法子,是家傳秘密,本官不希望在外聽到一星半點的閑言碎語。」
到底使臣是個男人,萬一蕭澈那醋缸聽到了她為使臣做的人工呼吸,那簡直……
火星撞地球!
嘖嘖!
「奴才知道,奴才知道。」內侍諂媚地嬉笑著,腳步都顯得輕快。
回到御醫房,白羽寫好了就診的札記便將其丟給內侍,讓他回去復命了。
蕭衍看到御醫房傳來的札記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也放下了,此次使臣中毒和他人無由,自然御膳房的一眾人等皆無罪釋放,大伙兒都是虛驚了一場。
「魏賢,差人去請這位蘇吏目來御書房。」
魏賢納悶地看著皇上,解除了危機,這算是御醫房的功勞,可也應該召見唐御醫,怎麼會召見蘇吏目?
可瞧皇上的表情又是再正常不過了,他也沒有多想,隨便地差了個人去請便是。
蕭衍將札記放在一邊,指尖輕輕地敲打著桌面。
蘇吏目……
蘇溪……
御醫房新來的吏目,就是藥王穀穀主。
那位谷主神通廣大,解除了安邑城的疫症危機,如今留在御醫房,他的確是需要確定一些事情。
白羽在御醫房收到被蕭衍召見的消息時,心裡都覺得很詫異,但皇命已下,她只能硬著頭皮上。
跟著內侍來到御書房,魏賢都出來了。
「蘇吏目好大的榮幸,竟然連萬歲爺都要屏退眾人來召見,藥王穀穀主倒也是不同凡響。」
酸溜溜的味道讓白羽心中更是不安的很。
她眼角的肌肉都抽動著,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魏賢是響噹噹的小人。
是不能夠得罪的。
以前掛著白羽身份的時候,到底是魏賢的救命恩人,所以就算有什麼做的出格的事情,魏賢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現在不一樣了,她黑紗遮面,掛著蘇溪的名字,是陸御醫從藥王谷請回來的大夫,所有人都當她是空降,誰會給她薄面?
「魏公公說笑了,魏公公乃皇上跟前的大紅人,下官此去不外乎是因為皇上想要知道使臣大人的病情,事關九州大陸和寧與大陸安穩,所以皇上才需要屏退所有人。」
白羽說的極其委婉,將魏賢捧的高高的,魏賢聽了,又覺得好像真的是這麼回事。
魏賢呵呵一笑,昂首挺胸:「沒想到蘇吏目和咱家素不相識,竟然認得咱家。」
「魏公公乃皇上跟前的大紅人,叱吒風雲,下官如何能夠不認識?」
「好了好了,快進去吧,皇上還等著呢!」
魏賢的臉色一下子就好了,笑的摺子都出來了。
白羽點點頭,就進了御書房。
御書房的氣氛不算太差,就是安靜的嚇人。
提神的龍涎香味道濃淡剛剛合適,蕭衍沒有看摺子,只是手裡面正握著一張摺子,那是白羽差人送來的札記,裡面清清楚楚地寫明白了使臣上吐下瀉的原因以及病情已經好轉的情況。
白羽跪了下來:「微臣參見皇上。」
蕭衍淡淡地抬了下手:「起來吧。」、
白羽剛剛站起身,就聽到蕭衍繼續說道:
「蘇吏目醫術超群,也不枉陸御醫千里迢迢前往藥王谷將蘇吏目帶到御醫房來。」
「皇上謬讚。」
蕭衍將手中的札記給丟在桌上:「只是朕記得,在安邑城出現疫症的時候,蘇吏目應該是出現過在皇宮的。那個時候,不知道蘇吏目到皇宮十里書香做什麼?」
「微臣只是路過而已。」
「是嗎?」
蕭衍已經站起身,走了下來,他目光淡然,眉宇之間,竟然和蕭澈有幾分相似,只是少了九分狠戾。
「可那個時候,朕記得,某人稱呼朕為『阿衍』。」
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會稱呼他為「阿衍」。
白羽的心又顫了顫,她訕訕一笑:「皇上日理萬機,只怕是想多了吧。興許、可能出現了幻聽。」
「你是覺得朕老眼昏花嗎?」
「皇上說笑呢,皇上那麼年輕。」
「蘇吏目為何時常都要用面紗來將自己的真面目給遮住,是不想別人看到你的容貌嗎?」
幾乎是下意識的,白羽伸手捂住自己的臉,她皺起眉來,定定地看著蕭衍。
四年了,蕭衍臉上的稚氣已經褪的差不多了,在權力爭鬥的漩渦之中,有哪一個可以獨善其身?
蕭衍負手而立,垂眸冷冷地睨著白羽:「或者說,你還嫌罪犯欺君不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