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融冰

  第247章 融冰

  「站住!」


  白羽「嚯」地站起身來:「你知道什麼?他費盡心思,用盡手段,將那個殺人如麻的死囚吳剛放出來草菅人命,為的不過是……」


  她怒極了,差一點那個「我」字就脫口而出,不過好在,緊要關頭她找回了理智,卻是對若水分辨是非的能力抱有懷疑態度。


  「沒想到若水姑娘也是這般黑白不辯,是非不分!」


  「蘇公子!」若水氣的臉都白了:「奴婢什麼時候黑白不辨,是非不分了?誰告訴你那個死囚是吳剛了?吳剛可是早就被王爺處死了,那等變態的連環殺手,王爺會姑息么?」


  「倒也是,沒有了利用價值,留著做什麼?」


  「蘇公子!」


  若水的聲音拔尖了,她真的搞不懂了,這位蘇溪公子哪裡是和王爺有情有義的,說話句句都帶刺,好似和王爺有不共戴天之仇那般!


  「王爺是殺了你全家還是怎麼了?王爺當年對白姑娘就是好的不得了,你又能如何?」


  真的是,爭風吃醋怎麼能夠上升到人身攻擊?

  王爺喜歡白姑娘那才叫正常的毫不!

  若水哼了一聲:「王爺當年為了避免白姑娘去冒險,自己不惜知法犯法,擅自將被午門斬首的死囚頭顱用做了呈堂證供,為此,王爺還被太皇太后杖責了!你以為你當真是王爺心上人么?還不是仗著有著和白姑娘相似的眉眼罷了!」


  白羽當場就石化了。


  什麼?若水剛剛說什麼?

  「什麼死囚頭顱?」


  難道是……


  「說了你也不明!」


  若水不想再和這個眉眼處像極了白姑娘的蘇公子廢話,她就是見不得王爺移情別戀,索性大步流星離開。


  白羽獃獃地看著大開著的房門,心中為之一動,忽地一陣刺痛傳來。


  她……不明?

  當年……


  「你站在這兒做什麼?」


  本來只是一句再平淡不過的話語了,可白羽只覺得渾身一顫,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竟然生出往後躲閃的想法,下意識地就往後面退過去。


  地上還有盤子打爛的碎片以及蝦油,白羽全然沒有注意到,腳下一滑,便往後仰去,蕭澈眼底一凜,飛身上前,白羽心中忽然就無比慌張,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那般,揮舞著手,試圖將蕭澈推開。


  蕭澈不料她有這種舉動,身子一側,卻還是下意識地去拉她。


  拉倒是拉住了,只是在慌亂之際,白羽的額頭狠狠地砸到了桌角。


  一聲悶響,白羽眼冒金星。


  蕭澈身上氣息很沉,瞳孔裡面一片墨色,教人看不真切他在想什麼。


  白羽磕到腦袋,他又急又氣,雖然舉止尚算溫柔,但語氣卻不善:「你就這麼討厭我?」


  看到他,都要躲?

  寧可撞到腦袋,也不願意讓他拉著?

  白羽張了張口,又悻悻閉上嘴巴。


  蕭澈嘆了口氣,伸出手輕輕地撫過白羽額上的淤青。


  「嘶——」


  太他娘的疼了!


  白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意,眼睛都疼到閉起來,生怕一睜開眼就是忍不住的流眼淚。


  「笨!」


  蕭澈恨鐵不成鋼地鬆開手,白羽下意識地睜開眼睛:「你去哪兒?」


  話才剛剛一出口,她又局促地像個小媳婦。


  太唐突了!


  蕭澈倒是在氣頭上,並沒有注意到白羽這種細小的變化,冷冷地說道:「你頭上都長犄角了,還不找葯來,你打算頂個包出門么?」


  雖然語氣強硬了些,但總歸是關心的。


  白羽垂下頭,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額上凸出來的一小塊,卻是忍不住笑了笑。


  「你在傻笑什麼?」蕭澈拿著一個小瓶子走過來,不由分說地捏住白羽的下顎,「撞傻了嗎?」


  「你才傻!」白羽拍掉蕭澈的手,「我這叫個性!」


  「就沒見到過這般個性的。」


  蕭澈將藥瓶子打開,沾了些藥酒,然後小心翼翼地為白羽上藥。


  白羽抬起頭來,看著蕭澈完美的下巴,也不知道怎麼了,就開始犯傻。


  「我頭上有犄角,我身後有尾巴,誰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我頭上有犄角,我身後有尾巴,誰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我是一條小青龍,我有許多小秘密,我是一條小青龍,我有許多小秘密。我有許多的秘密,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哼!」


  她的心情很好,雖然最後還是加了個「哼」字來表示抗議蕭澈說她傻的事,不過……


  「我覺得有必要帶你去看大夫。」蕭澈只覺得頭疼,別是撞壞了腦袋,媳婦兒變傻了吧。


  「我就是大夫!」白羽氣鼓鼓地又哼了一聲。


  好似只有「哼」才能夠掩蓋自己的心虛。


  她看著蕭澈:「唔,蕭澈,這麼多年,你怎麼過來的?」


  蕭澈蓋藥瓶子的手微微一滯,眸光裡面閃過一絲化不開的哀愁。


  怎麼過來的?

  他也不知道。


  自從亂葬崗一事後,他就像行屍走肉那般,必定要掀起腥風血雨才能夠讓他找到存在感。


  與其問他是怎麼過來的,不如去問那些還在朝堂之上苟延殘喘的大臣,是如何挨過來的。


  他這個攝政王,走的路極其殘忍。


  鎮撫司做的事,又是何等的血腥?

  每每午夜夢回的時候,他總是盼望著能夠見到白羽,可又害怕白羽出現,曇花一夢,終究成空。


  日、日都在提心弔膽,日、日都不安生。


  「吳剛是什麼時候死的?」白羽醞釀了許久,她想要聽蕭澈親口說。


  或者,是她以前太作了,從未聽過蕭澈一句話,就斷定了他有罪,肆意妄為。


  蕭澈回過神來,這個問題比剛剛的那個要好回答些。


  「吳成將軍死了沒多久。」


  「你不是和吳成將軍達成了協議嗎?」


  「協議是協議,但吳剛死性不改,就算在牢房之中也想著要做哪些變態的事,若是不殺了他,唯恐後患無窮。」


  就算違背和吳成將軍的約定,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白羽看著蕭澈,心頭的那個問還是沒有問出口。


  她很好奇,到底是什麼協議,能夠讓蕭澈放過變態連環殺手吳剛?


  她仰起頭來:「我想去御醫房,可以嗎?」


  「今天就算了吧,白雁在牢獄之中自盡了。」


  他不知道白府的那個人而後還有什麼小動作,此刻正在風頭浪尖上,他要儘可能地避開所有會威脅到白羽的人或事。


  就像當初費盡心思想要那塊免死金牌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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