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危機
第244章 危機
一聲凄厲地尖叫聲,讓在院中滅火的、審訊的人齊刷刷回頭。
而回頭之後,卻又是悔不當初。
他娘的,也太邪門了吧!
年長的護衛都將眼睛給閉上,全都假裝看不到,而年輕的好些人都覺得心臟快要停止跳動了,甚至有些當場就被嚇到尿褲子或者直接暈了過去。
在那斑駁的樹影之下,的確是有一個人在緩緩地往這邊行動,朝著白鳳等人的方向而去。
不,那不應該是人。
月色落在她的臉上,毫無生氣!
塤聲悠揚,自屋頂傳來,可現在沒有任何的目光是在屋頂之上的。
所有人都警惕地看著朝他們步履蹣跚而來的……
老太君!
「娘……」
白鎮堂終究是有一顆赤子之心的,在看到老太君朝他們緩步走來的時候,沒有半分驚嚇,唯有失而復得的感動,甚至他差點沒有跑上去牽起老太君的手。
「白尚書,本王勸你,還是不要去觸碰老太君。」
蕭澈覺得自己有義務對未來的岳父大人進行善意的提醒。
這個時候,還有一點兒勇氣的人都齊刷刷地抬起頭來。
一輪明月懸挂當空,蕭澈面若玉冠、一身黑袍,他站在月下,一眼望去,宛如謫仙。
而在他的腳邊,那個黑紗蒙面的年輕人正坐在屋脊之上,輕輕地吹奏著讓人心裡毛骨悚然的塤聲。
此刻,沒有任何人覺得她所吹奏出來的塤聲是好聽的。
隨著塤聲的循序漸進,老太君距離白雁越發的近了。
饒是歐陽玉嬋擋在了她的面前,但她只要一抬頭看到老太君那張臉就會想到那夜是如何對老太君狠下殺手的。
那把刀,是如何狠狠地捅入老太君的心臟的。
「祖母!」
白雁實在是承受不住了,「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她臉上的淚痕一直都沒有干過,現在又流下了一行清淚:「祖母!是我錯了,是我錯了!你不要殺我,我知錯了,我不該殺你!我不該為了想要嫁給王爺就將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在你的身上,我錯了,祖母!」
一切的一切……
都在這一刻真相大白。
白羽的塤聲停了下來,老太君的屍體又軟踏踏地倒了下去。
「娘!」
白鎮堂驚呼了一聲,趕緊上前去將老太君早就沒有了生氣的遺體給抱住。
這一夜,註定了是不眠夜。
白府上下又是走水,又是鬧鬼的,甚至還查出了老太君和環翠的死因,刑部的衙役浩浩蕩蕩而來,從鎮撫司校尉手裡將殺人犯白雁押走的時候,那場火才剛剛熄滅。
而這個時候,天邊已經泛白了。
存安活動了下筋骨,看著紙紮鋪的夥計將上號的棺材送入白府的時候,她才十分感慨地嘆了口氣。
活著,也挺好的。
昨夜她躺在棺材裡面的時候,那滋味委實不好受。
蕭澈和白羽折騰了一宿,也沒有在白府久留,收拾好一切,也走了出來。
存安見狀,趕緊抹了一把臉上的灰:「爺,能和你商量個事兒嗎?」
「說。」
「下次,要躺棺材可不可以換個人?」
這滋味,她有生之年真的不想來第二次了。
白羽忍不住一笑,這姑娘,拿刀的時候倒是像極了執法的鎮撫司校尉,可將刀收起來后,儼然還是個姑娘家。
蕭澈點點頭:「到時候,你們自己協調。」
這種事,難道還需要他親自來?
存安撇撇嘴:「嘖嘖,爺,你說說,這世道就是不甚公平。明明白家二小姐萬千寵愛於一生,怎麼就走上了這麼一條不歸路呢?弒殺祖母,殺的還是赫赫戰功的老太君,就算皇上仁慈,也逃不過午門斬首之刑。」
老太君是有軍功在身之人,加上這個案子有違倫常,按理說應該會被判凌遲,不過大約會顧忌到吏部尚書白鎮堂的面子,興許會是斬首。
「因為,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白羽儘管在一旁說風涼話,但也是在吐露心聲。
四年前的白雁就一心想要嫁給蕭澈,只可惜那個時候的蕭澈重病在身,加上每一任王妃過門都會暴斃或者失蹤,為了權衡,所以老太君一意孤行,要將白雁送到皇宮裡面去。
至少,伺候皇帝要比伺候一個短命鬼強的多。
萬一再誕下子嗣,母憑子貴,前程似錦。
這些都是老太君為白雁鋪好了的,只可惜中途出了些岔子。
白雁嬌縱蠻橫,一心想要白羽的性命,殊不知卻是給自己埋下了禍端。
腿瘸之後,白雁就成了白府最沒用的一個。
若從頭開始她就是最沒用的那個,也許不會有今日的局面,可從一開始,她就是高高在上的,不說是萬千寵愛,但至少是父疼母愛,祖母更是歡喜。
一夕之間,什麼都變了。
她不能夠進宮了,甚至也無法嫁給蕭澈了。
所有的一切都變了,她能夠做什麼?
什麼都做不了。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原本有的一點點地失去,她無法反抗,無力去爭取。
「哎,白雁也是可憐人。」
「你在可憐她?」蕭澈皺眉。
白羽搖搖頭:「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只是她為了一個男人,根本不值得。」
說這話的時候,白羽忍不住瞄了一眼蕭澈。
存安也忍不住跟著瞄了一眼自家爺,嘖嘖……爺喲!您的爛桃花什麼時候才開的完呢!再這麼下去,白姑娘怕是要越走越遠了。
蕭澈抓著白羽的胳膊:「我怎麼聽你話中有話?」
「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嗎?」白羽忽然話鋒斗轉,及其勉強地將話題岔開。
蕭澈知道她有心躲避,要不惱怒,反而是順著她說:「差不多了,還差一點點證據。」
白羽「恩」了一聲,徑自走下白府的台階。
這裡真的是夠烏煙瘴氣的。
「蘇吏目!」
稍顯疲倦的聲音傳來,卻是急切的。
白羽的心一顫,有些不安地看向蕭澈。
蕭澈轉過身:「白二夫人,今天就不用到本王府上請安了。」
「王爺。」李氏對蕭澈做了個萬福,目光卻一直在他身後的白羽上。
「可以讓我單獨和蘇吏目聊聊嗎?」
李氏總是覺得哪兒不對勁,也許只要和這位叫蘇溪的年輕人單獨相處下,就會想起來,他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