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瘋狗

  第96章 瘋狗

  在這一刻,白羽對蕭澈身上散發出來的正義給感染了,原來朝廷的爪牙都可以正氣凜然,好樣的!

  原以為鎮撫司的存在,就像錦衣衛似得,不過現在看來,可算是忠良。


  「這裡也許就是第一案發現場。」


  蕭澈繼續往裡面走,在前面的不遠處有一間屋子正亮堂著的燈光。


  男女之間的嬉笑聲從房間裡面傳出來,帶著曖昧的氣息。


  他步伐沉穩,胸有成竹。


  白羽道:「是官二代嗎?」


  「按照你的說法,應該是官三代了。」


  官二代、富二代、權二代,這些詞蕭澈已經在白羽這兒聽得多了,他能夠以此類推。


  「這座宅院,是戍邊將軍吳成的。」他的聲音冷冷的,「吳將軍常年在外征戰,兒子不爭氣,被兒媳婦活活氣死不說,還累的一片大火差點燒了府邸,那兒媳婦也下落不明。彼時吳將軍的孫兒吳剛還小,約莫九歲,因大火受驚,怕生。吳將軍疼愛,一直都將其帶在身邊,出入邊境。」


  「吳剛是半年之前回來的?」


  「對。」


  時間很吻合。


  吳剛一回來,安邑城就發生兇殺案,是有時間嫌疑。


  蕭澈走在最前面,那屋子裡面原本傳出來的嬉笑聲已經漸漸淡了。


  「哐當——」


  重物落地的聲音,在夜闌之中顯得分外突兀。


  「抓人!」


  蕭澈一聲令下,葛天宛如獵豹那般破門而入,只是在眨眼之間就將手握一把鐵鎚的謙謙君子給拿下。


  那鐵鎚上還染著血。


  白羽快步走進去,房間裡面漂浮著一股濕重而糜爛的氣息,讓人很不舒服。


  蕭澈將她拉住,他並不是帶她來看這樣的場面的。


  只是白羽輕輕地將他的手剝開,然後從容不迫地將手套給戴上,徑自走到床榻之前,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將手放到床上躺著的那個赤裸女人的頸部動脈上探析。


  呼吸是會騙人的,但動脈是絕對沒錯的。


  片刻之後,白羽下了判斷:「死了。」


  緊接著,她開始了檢查:「死者年紀在十八到二十五歲之間,女性,體溫尚在,剛死不久。額上有遭受鈍物的重擊傷痕,全身赤裸,沒有其他傷痕,需要再進一步檢查。」


  她看了一眼蕭澈:「你過來。」


  蕭澈不悅地皺了下眉,他來這兒不是要被她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


  「拿著毯子。」


  蕭澈又一次皺眉,不過手還是很聽話地將白羽掀開的毯子捏在手裡。


  白羽將死者的雙腿捲曲,然後往死者的下體看去:「死者被先奸后殺。」


  「什麼先奸后殺!她是心甘情願的!」


  吳剛叫嚷著,「你們是什麼人,居然膽敢擅闖將軍府!」


  「你半年來,連殺五人,手法殘忍,逃不掉了。」葛天一面說著,一面手下了重力,疼的吳剛嗷嗷大叫。


  吳剛叫嚷著:「偷襲算什麼好漢,有本事你放開我,我再和你比試一場。」


  「我用得著和你這殺人犯比試?」


  「不過是殺了個小小的婢女,算什麼?」吳剛毫無悔意地叫囂著,他臉上沒有半分害怕。


  他的確也用不著怕。


  他的爺爺乃三朝元老,鼎鼎大名的戍邊將軍吳成。


  就算他殺了人,他爺爺也會有辦法的。


  白羽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蕭澈,原本對蕭澈心狠手辣有了改觀,可現在又是蕩然無存了。


  有些話,她不想問出口,她害怕問出口,就會得到她不想聽到的那個答案。


  明明他們就在外面,明明可以隨時隨刻地衝進來,可偏偏蕭澈要選擇在兇手動手之後,人贓並獲的確更有說服力,更能夠據理力爭,可是,這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呀!


  果然呢,這些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命在他們王孫貴胄的眼中都是不值一提。


  「告訴本王,為何要殺人?」


  「這些女人都是賤人,到處去勾引男人!我不殺……」


  「住口!」


  門外傳來硬朗而滄桑的聲音。


  來者不是吳成又是誰?


  吳成已經白了頭髮,不過到底是武將出身,身子骨硬朗的很。


  一點兒步履蹣跚都沒有,他挺直了背脊:「言王殿下此次前來,好大的陣仗!」


  幸好下人通報的及時,否則自己的孫兒被人抓走了,他還懵然不知。


  「本王的陣仗大不大,得看行兇者的背後硬不硬。」


  如果只是要對付小癟三,需要他出動鎮撫司這麼多人么?

  吳成不屑地睨了一眼壓著吳剛的葛天:「這位侍衛,是打算將本將的孫兒屈打成招嗎?」


  白羽正在取手套,聽到戍邊將軍這話的時候,立刻就將目光落到了這位老者身上。


  哦喲喲,官字兩個口,也不是這樣用的吧。


  是個人都看得出來,葛天都沒有用力,至於吳剛這樣被人壓著,很明顯是因為他犯事了,怎麼到了吳成將軍嘴裡就成了屈打成招呢?


  「將軍,我這侍衛下手的確是不輕,不過,五條人命不是將軍說什麼就是什麼的。」


  他精心布下的局,絕對不能夠讓步。


  這是一步很重要的棋。


  一步都不能錯。


  吳成冷笑:「五條人命?呵呵!王爺現在不僅僅是要屈打成招,更是要給我孫兒扣上莫須有的罪名嗎?」


  「吳剛做了些什麼,本王相信將軍是心知肚明的。」


  他目光淡淡地掃過吳剛,最後落到吳成身上:「恐怕五條,還是本王說少了。」


  吳成的心,莫名地顫抖了一下。


  他早就知道孫兒這個怪癖會鬧出大簍子,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會驚動到言王的鎮撫司。


  起初他還想著就算被發現了,就在府上隨隨便便地找個下人去定罪,相信官府也不會太過較真,可他怎麼都不會想到,居然會招惹到蕭澈這條瘋狗!


  在鎮撫司的手裡,還真的從未有過辦不了的案子。


  「阿天,將吳剛帶回鎮撫司的牢房,好生看管。」


  蕭澈的命令一下,吳成的老臉就忍不住抽了下。


  他看著吳剛被葛天真的就像押犯人那般給押走,然後又看了一眼周圍嘈雜的環境。


  鎮撫司的人已經將這兒給包圍了,他堂堂戍邊將軍居然之前都不知道!


  太丟臉了。


  「言王殿下,可否借一步說話?」


  吳成的聲音,已經軟了下去,再沒有方才的強硬。


  他最是清楚,倘若吳剛的事情被曝光,身上背負不止五條人命的孫兒,只怕就不是蹲班房的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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