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可怕的男人
第67章 可怕的男人
在赫北皇朝,如果沒有明確死者的身份,衙門是可以拒絕受理案件的。
齊北為難地看著白羽:「這具屍體沒有腦袋,根本沒有辦法確認她的身份,再加上從現在的環境看來,這裡不是案發第一現場,連這屍體死了多久我們不知道,衙門更不會受理的。」
「找仵作來驗屍就知道死者死亡時間了。」
「只要衙門不受理案子,就不會有仵作來驗屍。」
「難道就這麼算了?」
白羽站起身,手上還佔著帶著腥味和腐味的血跡。
她看著腳邊的無頭屍,真是可悲呀。
死了連家人都不知道,被丟在這荒山野嶺,連給牌位都沒有。
「只能放在義莊。」齊北抱著胳膊,很冷靜地說道,「不過這樣的屍體是不會有人來收拾的。」
「嘿,秦文諾,你就不打算做些什麼?」
白羽看向已經害怕到差點要暈厥在唐北荒懷裡的秦文諾,嘴角浮現出不懷好意的笑。
秦文諾輕輕地咽了口唾沫,強行鎮定下來:「我,我能做什麼?」
「虧你還是刑部尚書的女兒,連這種大場面都沒有見過嗎?你應該是從小就在衙門長大的吧?還怕屍體嗎?」
秦文諾輕輕一顫,她不願意在白羽,在唐北荒面前認慫,可如果是碰上的其他屍體,她還可以強裝鎮定一番,可是現在的那具屍體……
太噁心了!
白羽走到秦文諾的身邊,不經意地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是你驚擾人家的,你要是不處理掉,小心它晚上來找你。」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白羽的聲音緩緩地壓低,自帶低音炮音色,嚇得秦文諾雙膝發軟一下子就蹲了下來,就差沒往地裡面鑽了。
「你不要說了,你不要說了!」
「啊——」
「我肩上為什麼會有血!我……」
「哦,那個我手上不小心染到的。」白羽蹲下身,和秦文諾淡然地對視,然後看著自己的手極其無所謂地說道。
秦文諾真的想要將白羽給掐死,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這外面等白羽這個廢物!
她……她到底上輩子欠了白羽什麼!
「其實吧,這種無頭屍就算化作冤魂也是沒腦袋的,不過可能會順著自己的血來找人幫忙,秦姑娘,你這衣服……」
「你閉嘴!你閉嘴!」
秦文諾已經不顧女兒家的儀態蹲在唐北荒的腳邊,死命地抱著唐北荒的腿:「你到底想怎樣!」
「不是我想怎樣,是秦姑娘能不能幫幫它?」
「我一介女流,我怎麼幫?」
「秦姑娘是一介女流,但秦姑娘的父親可是當朝刑部尚書,要安排一具屍體到義莊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白羽繼續不懷好意地說道,「這無頭屍呀,如果今夜都到不了義莊,說不定晚上會……」
「啊——你別說了!」秦文諾什麼形象都沒了,「你送我回去,我立刻讓人安排。」
白羽站起身來,吩咐道:「阿北,你送秦姑娘回去。」
齊北不明所以地看向白羽,白羽笑眯眯地說道:「秦姑娘,這位可是當朝九皇叔的侍衛,皇家之氣,冤魂不敢來纏著你。」
這都行?
齊北惡寒。
唐北荒神色複雜地看著白羽,故弄玄虛還是一套接著一套的。
齊北扶起還心有餘悸的秦文諾,真心覺得白姑娘實在是太狠了,為了讓這具無頭屍進入義莊還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可苦了秦姑娘。
等秦文諾一走,唐北荒才道:「你將我刻意留下,是要做什麼嗎?」
「我們在外面鬧了這麼大的動靜,莊子裡面的人一點兒都不知曉嗎?」白羽看向唐北荒,「想不想……」
「不想。」唐北荒毫不客氣地搶白道,「白姑娘有九皇叔做後台,就是得罪了誰也能夠在安邑城橫著走,但唐某不是。」
「可唐七少有唐門這個大後台。」
這具屍體的出現很不簡單,而安靜到不可思議的清流山莊更是不簡單。
她看著山莊緊閉著的大門,嘴角微揚:「你覺得,會不會是有人知道這裡養了一隻赤鱬,所以才會將屍體放在這兒,等莊子裡面的人發現后,就會將屍體用來飼養赤鱬?」
唐北荒眼底湧出一絲驚駭,沒想到白羽居然會想到這一層。
白羽捕捉道唐北荒的眼底的驚駭:「看來,唐七少是早就有了這樣的猜測。」
「猜測是猜測,只是沒有證據。」
「要證據還不簡單?」白羽餘光輕輕地瞄了一眼清流山莊緊閉著的大門,「只要他們出來拿屍體,就是鐵證如山。」
太客氣了。
為了一己私慾,為了飼養赤鱬,不惜草菅人命,姓楚的果然都不是什麼好人!
「你是要和這莊子的主人杠上嗎?」
唐北荒並不知道方才清流山莊的主人到底和白羽私下說了些什麼,但從現在白羽的語氣聽起來,還是帶著小小的怨念的。
白羽沒有說話。
是要杠上。
這莊子的主人雖說是楚若蘭,但和蕭澈一定脫不了干係!
說不定赤鱬那種奇怪的生物就是蕭澈那個大變態飼養的。
她不了解楚若蘭,只是覺得楚家的人沒一個好東西,但她了解蕭澈。
蕭澈就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
混蛋!
唐北荒從袖中取出一張方帕:「擦擦你的手。」
白羽垂眸一看,很是尷尬。
她手上還染著無頭屍的血。
「沒關係的,我去洗洗就好。」白羽指著前面的水流。
方才她用染血的手嚇唬了秦文諾,這回子血早就幹了,用帕子擦是擦不掉的。
唐北荒將方帕塞在她手裡:「洗完手也需要擦擦。」
白羽伸手去接方帕:「謝謝。」
她食指青蔥,指尖的皮膚雖然因為常年幹活兒稍微有些粗糙,但在兩人手指接觸的那一瞬間,唐北荒的心,還是忍不住顫了顫。
「咳咳!」
冷冷的咳嗽聲從不遠處傳來,一股強大的氣場倏的壓迫而來。
唐北荒率先意識到周圍的氣場忽然變冷,就像被閻羅王索命的前兆似得,心頭的那點小旖旎已經消失不見。
「本王若是遲來一步,只怕未來的言王妃都要跟人跑了。」
蕭澈陰沉的聲音直接落在白羽的心上,讓她的小心肝都忍不住顫了顫,這傢伙氣場強大的讓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唐北荒自認是一個不怕事的人,但在面對緩步走來的蕭澈時,卻覺得連直視他都不敢。
好似對方一生氣,整個山河都要抖上三抖。
氣場可真強!
蕭澈的目光一直都落在一個點上,他走到白羽和唐北荒的中間,毫不客氣地抓住白羽的手腕,讓她的手從唐北荒手上的方帕上挪開,目光森冷。
白羽小心翼翼地仰起頭來,看著蕭澈無與倫比的側顏,她心中兀自發怵。
她在害怕什麼?
她和唐北荒之間什麼事都沒有呀!
她又沒做虧心事,怕什麼怕?
腦子裡面百轉千回,這才想通了。
她一改方才的小心翼翼,掙了掙手,她手上還有無頭屍的血跡。
就這麼被蕭澈握著,很彆扭。
蕭澈沒有鬆手的跡象,眼睛隨意地瞄了一眼清流山莊禁閉的大門,聲音壓的很沉:「跟本王回府。」
他都已經回到了安邑城了,卻收到齊北的彙報,連多想片刻都沒有就匆匆趕來。
她到底知不知道清流山莊的主人是誰?
空憑一身熱血和正義感,連捅出了個大簍子都不知道。
白羽皺眉:「你也讓我等刑部的人來了再說唄。」
「等刑部做什麼?」蕭澈不給白羽任何反抗的機會,彎腰一撈,直接將白羽給扛了起來。
他絕對不可能讓白羽在這兒,那道門的後面,指不定早就是嚴正以待了。
「蕭澈!」
白羽被蕭澈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壞了,小心臟撲通撲通狂跳不已。
「蕭澈,你放我下來!」
這,這成何體統!
蕭澈就像沒有聽到白羽的嚎叫,睨了一眼唐北荒:「如果我是唐七少,就最好遠離未來的言王妃,瓜田李下,屆時給唐門找了什麼麻煩,休怪本王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