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花八門的思量
兩人終究還是沒去谘詢婚姻注冊那事兒。
陳逸看著身旁熟睡中的傅珊珊,心裏滿滿的,忽然覺得結婚登記如此神聖的事情,不該魯莽行事,最起碼,自己連一個體麵的求婚儀式都沒有賦予給她,就更別提戒指了。
畢竟,那是女孩子一輩子最美好的夢想。
待傅珊珊醒來,太陽的姿態早已接近正午。傅珊珊閉著眼睛揮舞了幾回手臂,發現身旁的床單溫度早已冷去,心中一驚,迷迷糊糊的努力睜開雙眼,才看到某人抱著筆記本電腦端坐在不遠處。
“醒了?”陳逸第一時間就捕捉到了床上的異動。
“幾點了啊~”傅珊珊懶洋洋地問。
陳逸低頭看了看電腦屏幕:“還有十分鍾十二點。”
“這麽晚了?!你吃早餐沒有?”盡管從天色來看時間確實也應該不早了,但傅珊珊沒想到自己居然一覺睡到了中午。
“沒呢,本來是想等你一起,結果寫東西等著等著就給忘了。”陳逸哪裏舍得丟下傅珊珊獨自離開半步。
“那你幹嘛不叫醒我……不吃早餐尤其傷身。”傅珊珊皺眉埋怨道。
“我哪裏有臉叫醒你……”陳逸抓耳撓腮,愧疚得無地自容。
“切,你這是典型的糖跟鞭子。”傅珊珊不屑地哼哧了出動靜,以示自己的鄙夷之情。
“我也不是故意的嘛,人家就是,情不自禁……對不起,我保證,今天晚上一定保持距離。”陳逸雙手合十對著傅珊珊誠懇地作揖。
“最好是這樣!”傅珊珊提起昨晚這一出就生氣,她從來沒想過看起來如此清秀帥氣的陳逸居然在特殊領域精力異於常人的旺盛,令她苦不堪言。
“我發誓!”陳逸煞有介事豎起手指向天起誓。
“別折騰了,等我收拾一下,換身衣服趕緊吃飯去!以後遇到這種情況你就直接叫醒我啊,或者自己先去墊點兒肚子嘛,這麽大人居然如此呆板。”傅珊珊見不得陳逸三餐不定時,唯恐他舊疾複發。
“我記住了,嘿嘿~”陳逸露出地主家兒子的表情一個人坐在桌前傻樂。
傅珊珊心中懸著陳逸的身體,將出門流程一省再省,不過十分鍾而已,便已經裝扮好一切,靜待出門:“走吧,哪兒吃?”
“昨兒我的攻略裏選定了兩家不同風格,一家你喜歡的粵式餐廳相對遠一些,然後還有家法餐評價不錯。”陳逸在腦海中一邊回憶旅遊手劄,一邊耐心為傅珊珊解說。
“別吃法餐了,去吃中餐吧,點份粥給你暖暖胃,法餐晚上再說。”傅珊珊利落做出決策。
“我都行,看你。”陳逸的笑容如星河般璀璨,甚至讓傅珊珊莫名覺得有一絲毛骨悚然。
“那就走吧,你帶路,還有,你別笑得賊兮兮的,看得人瘮得慌~”傅珊珊嫌惡的說。
“好。”陳逸的笑容更深了深。
傅珊珊在心中翻了無數個白眼,但還是湊上前挽住對方的手臂,攏著對方一同往餐廳的方向款款而行,場麵好不愜意。
自從看過梅瑰的複查結果以後,李文知滿腦子都是梅瑰的病情。
這就怪了,梅瑰明明去雲南都沒任何不良反應,怎麽就突然冒出了個心髒問題……李文知至今對此感到難以置信。
可替梅瑰檢查的人都是專家,且兩家不同機構的檢查結果相似度達98%以上,所以根本不存在誤診可能性。
但直到如今到底該怎麽處理呢,這突發的狀況不僅逼得李文知倉促表明心意,也讓他曾堅定保有道德準則的神經開始逐漸紊亂失去秩序。
感性和理性在彼此掙紮和拉扯,李文知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困頓之中。
自他踏入校門的那一刻起,一切都有條不紊地在他的既定軌道中行進,起初顯然是取決於家人的引導,此後便全然由他自己把控著。他的人生,從未偏離過預設的軌道。
哪怕他想轉投法律行業,也依然遵循家人的囑托堅守金融專業不鬆懈。
這是李文知第一次,在完全沒有任何操作指南、沒有案例分析、沒有數據統計的情形下麵對自己的人生難題。
怎一個措手不及能概括得了,簡直頭痛又糟心。
但無論如何,對她好,總錯不了。何況現如今是梅瑰最需要支持的關鍵時刻,哪怕日後他知難而退的放棄,現如今也得將力挺進行到底。
梅瑰哪怕在大家麵前表現得再堅強無懼,內心必然也是惶恐不已。
她何止是需要麵對自己和顧文曦的感情,更嚴峻的是,還得麵對自己的父親母親。
梅瑰待病情確定後的一個月裏都在糾結該如何對父母說出實情。
顧文曦這陣子依然覺得梅瑰有些不對勁,可具體說來又無法訴說殆盡。
“你幹嘛啊~愁眉苦臉的。”蔣峰連帶著被顧文曦的情緒所牽引。
“沒什麽。”對於感情的事,顧文曦一向不願多說什麽,何況現狀有些摸棱兩可。
“看你這樣子我都不敢放聲笑了,怎麽會沒事……我都憋了好幾天了,到底什麽情況啊?”蔣峰都快被陰霾籠罩的顧文曦給搗鼓抑鬱了。
“你笑你的,關我屁事。”縱然心情不好,但翻個標準白眼的力氣還是有的。
“我這不是寄人籬下,不敢囂張嘛……”蔣峰唏噓的碎碎念。
“那就請你擺正自己的位置,閉緊你那張嘴。”顧文曦冷下臉,氣氛一度陷入冷凝之中。
“我也不想啊,可這不是見你總悶悶不樂,咱倆都變成同居密友了,你又是我的房東,我肯定得主動關注和關心你嘛……你說說看啊,雖然我沒你聰明,但說不定換個角度能拓寬你的思路。”蔣峰是真心關心顧文曦,後者心裏十分清楚。
覺察到剛才自己的語氣有些出格,顧文曦逐漸緩和了臉色重新開口:“抱歉,剛才是我過分了,也沒什麽事,隻是我總忍不住會想多。”
“是關於什麽?家境咱就不說了,學業你也一直很穩,感情的話,女朋友也是班花級別的了,老實說,我確實不知道你會煩惱什麽。”蔣峰羅列了一堆,卻依然毫無頭緒。
“梅瑰最近有些怪,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了……這種感覺無法具象描述什麽,也沒有案例去分析揣摩……所以我有些困擾。”顧文曦終於開口。
“直接問唄,梅瑰對你肯定不會有二心啊,這點是肯定的,我相信她的人品。”
“我當然信得過她,隻是我擔心她是不是有事兒瞞著我,不願跟我說。”顧文曦躊躇著把猜測說出口。
“梅瑰也不是一個物質的女孩子,別說你給的傍身備用金了,估摸著她自家的零花錢都能支撐她日常的費用。數學係嚴飛的事情我也打聽過了,沒聽說有任何進展,你想想梅瑰當年是如何拒絕我的,就不難想象,她會如何拒絕其他人。”蔣峰無可奈何地自戳傷口,“學習那就更不用說了,梅瑰比你態度端正,一個女孩子家的,那麽拚,姑且不說她是否能領先其他人,但肯定不會甘於人後啊。”
“我知道。”顧文曦點頭表示認同。
“那還能有什麽……”蔣峰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你們學霸的腦回路溝壑太多了,我想不出還能有什麽緣由。”
“想不出緣由的,又何止你一個。”顧文曦露出自嘲的笑容,“興許是我內分泌失調,想太多了吧,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