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百日紅,蒼白惹人愁
“璐璐,他說的梅瑰,難道就是你的室友?”葛伶終於歪打正著說了今晚唯一一句有價值的話。
因為葛伶這句漫不經心地發問,所有人的視線都向著許璐的方向調轉過來。
“嗯,應該是了,畢竟這個名字不常見。”許璐的態度不卑不亢。
“哇,這麽巧?小翼,你的高中同學是璐璐的大學室友,編劇都不敢這麽寫吧,哈哈~”朋友A雀躍地幾乎打算起身鼓掌了。
“準確地說,她是我的高中校友,同級不同班。”肖翼的語氣倒也稀鬆平常,隻不過比起方才,這會兒他的視線才總算認真聚焦在了許璐臉上。
“不同班你居然也知道人家,是不是長得很漂亮?”朋友B接茬打趣道。
“學習很好。”肖翼的表情波瀾不驚,讓許璐猜不透想法。
“噢,原來是個書呆子啊~名字倒是挺詩意的,可惜了~”朋友B毫不掩飾自己的失望。
“很漂亮。”肖翼拿起果汁杯喝了一口後補充道。
“喔?你小子講話能不能一次說完!有照片嗎?拿來看看啊~”朋友B肉眼可見地亢奮起來,“璐姐,有沒有照片啊?都室友了,總不至於一張也拿不出來吧?”
“照片倒是不難找,但可惜地是,人家已經名花有主了。”許璐嗤笑著回答。
“啊??果然美女都有男朋友了,哎……小翼,你也太不夠意思了,怎麽不早點介紹介紹~”朋友B失望地抱怨。
“隻要一天沒領結婚證,你就還有希望!”朋友A慫恿道。
“那可就不好說了,畢竟人家的男朋友可是咱們金管學院排得上號的富二代。”許璐不動聲色地抹黑梅瑰,葛伶聽出了門道。
背後說人壞話可是葛伶的強項,沉默許久的她終於等到機會刷存在感:“哇,她男朋友個子可能還不及她高。我當時就納悶了,怎麽這麽違和呢,好歹她也是和咱們璐璐不相上下的美女,居然能看得上這種貨色,後來才知道人家是個超級富二代。真不愧是學霸,腦袋就是明白。”
許璐的臉上洋溢著淡淡的笑容,嘴上卻聰明的沒接話。摸棱兩可的態度瞬間坐視了葛伶對梅瑰品行的定論。
“小翼,是真的嗎?哎……人家喜歡有錢人那就沒轍了,這牆腳怕是挖不動了。”朋友A衝著朋友B使了個眼色,兩人心領神會的詭異一笑。
“靠,這年頭的好白菜,都讓金豬給拱了。”朋友B憤憤不平地咒罵了幾句。
“你們是室友?”肖翼突然問向許璐。
“對啊,她就睡我對床,怎麽了?”許璐反問。
“沒什麽,隨口問問。”肖翼夾了一塊西蘭花放進嘴裏,細細咀嚼起來,麵色如常,就好似剛才自己什麽話都沒講。
“哦,她現在去美國當交換生了,估計得四五年才能回來。”許璐補充道。
“去這麽久,那她男朋友怎麽辦?”朋友A驚訝地張大嘴巴。
“說不定人家去美國能找到更有錢的大款呐~找不到國內也有個保底的,確實不負學霸的盛名呢,是吧,璐璐~”葛伶這個補刀小能手倒是刀刀見血。
“看來她跟室友的關係不怎麽樣。”肖翼忽然爽朗地笑出聲來,弄得在場所有人莫名其妙。
許璐遲疑了,難道這人跟梅瑰高中雖不同班,但卻關係很好?自己明示暗示幾番下來,他卻依舊不動聲色,不嗔不怒的,讓許璐著實有些摸不著頭腦。
許璐打算改變策略按兵不動,不再繼續拉踩梅瑰,暫且觀察一下肖翼的態度再決定下一步棋怎麽部署,所以沒有接對方的話茬。
“小翼,那個女孩在高中口碑怎麽樣啊?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估計那會兒也好不到哪兒去吧?”朋友B好奇地問。
“哦,很好。”肖翼輕聲回答。
“嗯?”眾人難以置信地望向他,一度覺得自己聽錯了。
肖翼自然明白大家在質疑些什麽,於是放下筷子,嘴角微微上翹,堅定地說:“高中三年她口碑一直很好,長得好看,學習也好,唯一的槽點好像是不喜歡參加文藝活動吧,據說是不願上台表演吧。”
“哇,怎麽感覺和璐璐描述的不是同一個人啊。”朋友B被兩極化的評論弄得暈頭轉向。
許璐臉上佯裝淡定,左手卻悄無聲息地在桌下緊握,指甲嵌入皮膚的刺痛感,仿佛是在嘲弄著提醒她——無論梅瑰去到哪兒,都不會讓她好過。
不等大家繼續討論出一個結果,肖翼便起身打算離開了:“抱歉,我今天得早點睡,先撤了。”
“啊?”葛伶不知所措的跟著站了起來,而許璐則穩坐原地,沒有開口附和什麽。
“抱歉,下次一定坐到最後。”肖翼笑起來讓人完全無法忍心開口譴責。
“先走就先走吧,確實也是有事,但記得把賬結一下再走。”朋友A調侃道。
“行,各位,那我先撤了。”肖翼轉身準備往門口挪動。
“等一下。”一道清亮的聲音驟然響徹包廂,語氣急促,略顯焦慮。
“那個,方便加個微信嗎?”葛伶到底是沒有矜持住,主動索要聯係方式。
肖翼定睛看了看葛伶,又側過頭望了望她身旁的許璐,思考了幾秒才開口:“抱歉,可能不太方便。”
直到肖翼的背影消失在包廂十分鍾以後,葛伶仍舊未從剛才的打擊中緩過神來。
“對不起啊,肖翼的工作特殊性,確實不怎麽加微信了,不過他微信也沒什麽好看的,萬年不閃現一下的主,還不如關注他的微博。”朋友A見葛伶十分失落,遂寬慰道。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總算是把這個話題一帶而過。
顧文曦最近總有種莫名的感覺,梅瑰的舉止有些反常。
時而突然冷淡,時而恢複正常,好似有什麽事情困擾著她,左右為難,所以無法最終決定應該怎麽樣。
顧文曦再次撥通了梅瑰的電話,對方卻依然沒有接起,這已經是他接連撥打的第三通電話了,梅瑰沒接沒回電,也沒有回複任何消息給他。
顧文曦是有梅瑰課表的,他刻意避開了梅瑰繁忙的學習時間聯係她,可依舊沒有等到任何回答。
眉頭緊鎖的他隻得掛斷電話,再次翻開微信,發送消息給她。
—去哪兒了?怎麽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啊?
可是又一個十分鍾過去了,對方就如同人間蒸發一般,完全從他的視野裏消失了。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顧文曦左思右想,實在沒有辦法,才不得已撥通了傅珊珊的電話。
傅珊珊望著手機屏幕上的名字百思不得其解,但還是快速將電話接了起來:“顧總,怎麽了?”
“我聯係不上她……抱歉,珊姐,打擾到你了~”顧文曦有些尷尬。
“你別著急,我試著聯係看看,花花也不去哪兒,天天在校園裏待著,不會有什麽事兒的,你別太擔心了哈。”傅珊珊安慰了幾句,隨即掛斷電話開始試著聯係她。
結果卻與顧文曦無二。
情急無奈之下,傅珊珊隻好聯係了李文知。
李文知得知梅瑰失聯,第一時間趕去了梅瑰所在的住宿學院。跟管理老師大致描述後,才在管理老師的陪同下前往梅瑰所在的宿舍一探究竟。
多次敲門未果,管理老師迅速聯係了梅瑰的室友,待室友回到宿舍打開大門,大家才看到因高燒躺在床上無法動彈,臉色蒼白極其虛弱的失蹤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