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財貓公仔的跨國團聚
李文知無論如何也不曾預料到,自己哪怕來到美國,竟然還能再次看到另一個同款招財貓。
三人邊走邊在校園內規律流轉。
眼下的氣氛實在談不上良好,如若沒有嚴飛,梅瑰與李文知也是能聊上幾句的,可偏偏多了一個無法摒棄之人,而且最要命的是,這個讓人無法消化的人,格外執著,且自戀心爆棚到令人發指。
“李文知,你說句公道話吧,咱們仨彼此交換聯係方式這件事,不算過分吧?”才剛消停不過半小時,嚴飛便有舊事重提起來。
以嚴飛的心智,實在是無法理解,常年穩居數學係顏值扛把子的他,怎麽才向梅瑰索要了兩次聯係方式,就會被女方如此明目張膽的警惕而嫌棄著。
“既然她不想給,你又為何要不屈不撓地追討呢?”李文知側過身,將梅瑰自然而然護在身後。
“難道幾年時間都不需要聯係?”接話對象換成李文知,嚴飛也就不再客氣和隱忍。
“反正以後關注的核心研讀領域也不同,況且男女有別,你們倆又不是室友,說不定真沒必要、也不會聯絡。”李文知這話回懟的,梅瑰都差點憋不住笑意,優秀的人連懟人都如此優秀。
“我這算是被你們倆邊緣化咯?她是女的,不方便聯絡我,你是男的,不願意聯絡我,那就讓我在這裏自生自滅,仿佛當初是獨自過來讀書咯。”嚴飛是一個自我意識很強烈的人,當然,這種心態也是得益於數學學院的一眾女孩子們拚命追捧出來的結果。
“你怎麽想是你的事,我怎麽想是我的事,她怎麽想,自然也是她的事。”李文知早就不想搭理此人了,但如果自己不硬著頭皮護在前方,毫無疑問與之周旋的,隻能是梅瑰女士。
李文知一想到嚴飛在梅瑰身邊拿著手機喋喋不休、棄而不舍的樣子,心中就不自覺燃起一團焦灼的火焰。
“站著說話不腰疼,你有你當然這麽說。”嚴飛越看此人越不爽,“許璐,你們認識嗎?”
梅瑰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腳步明顯停滯了兩秒鍾,李文知本對許璐不太熟悉,可上回在GG商城偶遇後被她糾纏了好一陣,腦海中這才不得不擠進了“許璐”這個名字。
嚴飛見著兩人有了反應,喜上眉梢:“咳咳,她可是你們金融管理了學院的院花呢。”
李文知聞言迅速轉過頭對上梅瑰的雙眸,努力用眼神表達自己的困惑——居然有這等說法?
許璐雖然漂亮,可梅瑰和鄭曉然也是金管學院當仁不讓的熱門美女之一,這個許璐什麽時候拔得頭籌了?
梅瑰毫不在意地笑了,獨自麵對李文知的時候,她眼神中的警惕和戾氣瞬間煙消雲散,完完全全切換回她原本的樣子,嘴角微微揚起了然的笑意,配上她輕搖腦袋的動作,好似在回應李文知——沒關係,我才不在意這種無聊的事情。
李文知讀懂了她的心境,回之以笑容,兩人從這一刻起,才放下心中的雜念,重回純粹的學長學妹關係。
梅瑰不再懷疑他對自己的感情,李文知也不必刻意對她疏遠和躲避。
如此看來,兩人還真得好好感謝這位嚴飛同學。
“喂,你們倆在笑什麽,神神秘秘的?噢,小師妹,我的意思不是說許璐比你好看,你倆是不同類型,她比較張揚、豔麗,你是情形脫俗風,你可別誤會我求愛不成反過來踐踏你。”嚴飛一本正經的認真解釋道。
“許璐是否漂亮跟你有何關係?我等著你故事的後續呢~”梅瑰還真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既沒有敷衍,也沒打誑語。
“她追過我啊,咳咳,你們不信可以隨便打聽。好歹我也是數學學院的古天樂,你們係花,噢,不是不是,你們係的美女追求我,也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吧。”嚴飛一臉得意。
“她也追過李文知學長呢,追你,不稀奇。”梅瑰輕描淡寫的回應了一句。
“???她也追過你?”這回震驚的人換成嚴飛了。
“對啊,李文知學長是咱們金管學院當之無愧的院草,更是校草的大熱候選人之一,許璐追求他,又有什麽好稀奇。”梅瑰聳聳肩,不以為意。
“你們倆戀愛過?”李文知追問了一句。
“沒有,吃過兩頓飯而已,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嚴飛連忙擺手撇清關係。
好嘛,剛還因為美女倒追自鳴得意,這回卻又急於撇清關係。
“聽說她男朋友換得挺頻繁,所以我拒絕了,可惜了那張臉,和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形。”嚴飛對此頗為歎息。
“噢,忘了告訴你,她是我室友,睡我對床。”梅瑰這才找補一句,“既然朋友中意與你,我就更不能做對不起她的事情。”
李文知一路上見到梅瑰更為多層次的性情,從前隻是覺得她人淡如菊,與世無爭,溫柔恬靜,誰曾想她也有詼諧幽默的一麵,驚喜不已。
可喜歡歸喜歡,李文知也把梅瑰花式抗拒他人追求的手段和一門心思守護戀情的決心看在眼裏。
如果她那麽容易便被人橫刀奪去,想必自己也不會獨獨對她心儀。
李文知搖搖頭,再次自嘲般笑話了自己一筆——自打人家入校便相識至今,怨不得任何人,許是真的有緣無份吧。
“室友?那你剛才怎麽不說?”嚴飛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這又是哪一出戲啊?狗血劇編劇都不敢這麽寫,實在是太尷尬、太失策了吧?本想抖機靈,顯擺顯擺自己的市場,殊不知反而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自討沒趣。
“切,我又沒答應她,算哪門子問題?”剛還作為哄抬自己身份的高級道具登場,這才不過五分鍾而已,嚴飛就已對“許璐”這個名字嗤之以鼻。
“我有男朋友了,要跟你說幾次才行?”梅瑰有些無語,此人仿佛生來一顆石頭腦袋,旁人的言辭,他根本一句都聽不進去。
“有男朋友又怎麽樣,我隻是告訴你,我喜歡你,至於你要怎麽決定,那是你的事情。再說了,我對你一見鍾情的時候又不知道你有男朋友。而且吧,你都出國留學了,再等你回去S市,沒有五年,也得兩年半,夫妻都能離婚,何況是情侶。萬一你倆哪天分手了,我不就有機會了嗎?”嚴飛完全沒把顧文曦這個正牌男友放在眼裏,梅瑰也不知道此人是單純,還是實在自戀的緊。
“那,我,謝謝你。”梅瑰無語地扶額,除了商業客套表示感謝,實在是擠不出半句。
李文知眼見著話題又被嚴飛給成功繞了回去,趕緊重新展開地圖,隨意指向身旁的建築物,假意走心的和梅瑰討論著。
梅瑰哪能察覺不到這是他衝著自己伸過來的救命稻草,哪怕平日裏對建築和樓房再覺索然無味,此時此刻也得扮作癡心不已。
一個賣力拋梗,一個努力接梗,竟也意外和諧、默契無比。
嚴飛撓頭看著眼前這兩人,不知道他們怎麽逛了半天才記起研究樓體,自己一個成天和數字打交道的人,對建築設計、對文藝元素絲毫不感興趣,這回連插話都索性放棄。
反正時日尚早,未來他還有的是時機。
正當梅瑰和李文知討論的如火如荼之時,梅瑰的電話鈴聲響起。
方才因為去了洗手間,怕揣口袋裏會不小心滑落出去,於是梅瑰把手機放回了自己的挎包裏。
這會兒電話來了才記起,李文知把梅瑰一氣嗬成的動作收進眼底——打開拉鎖,伸手一陣翻騰,終於摸出了她的手機,梅瑰正打算接聽,電話卻斷線了。
或許是等待的時間太久,對方掛斷了,既然如此梅瑰反而不那麽急促,先把被自己翻亂的挎包稍稍規整了兩下,才一隻手固定住包身,一隻手握住拉鎖頭,預備重新將挎包合上。
李文知就是在這個時候突然看到梅瑰係在包包內膽拉環上的招財貓公仔。
李文知先是一愣,再抬頭仰天看向天空,想著自己背包內膽裏躺著的那隻同款招財貓公仔,無奈揚起嘴角,淡笑著一聲,隻給自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