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冷遇
顧文曦還果真拽上蔣峰陪他一同去選購禮品。
本來想著直奔ER商業區荒廢全日光陰，畢竟那邊總長1.8公裏，男女老少居家百貨各種物品齊全無比。
可顧文曦的參謀是誰啊？是另一位少爺蔣峰啊！
蔣少爺一聽說顧文曦的主意便毫不掩飾地皺眉嫌棄：“曦曦，說真的，ER那邊的東西咱們自己用絕對沒問題，可你這說不定真是送未來丈母娘的首次見麵禮，所以，ER不行。”
顧文曦眉心突了突，卻也覺得不無道理：“那去哪兒？”
“當然是去S市最高端的國際購物中心了！”蔣峰脫口而出。
“國購中心？”顧文曦倒是沒去過這個地方，但久聞大名，S市這個國際購物中心以奢華著名，室友甲和乙可沒少在宿舍議論。
“對啊，不然呢？我想不出更合適的地方了，喂，你不會舍不得花錢吧？國慶去雲南都花了幾萬塊，這回送禮我看人均一萬五差不多就行。”蔣峰伸出雙手配合地擺出一和五。
“花錢我倒是無所謂，問題是梅瑰見不得我亂來，到時候怕是又要發脾氣。快別提國慶節的事情了，這都過去幾個月了，她還在責怪我奢靡無度……而且，我也有些顧慮，萬一我好意買過去，人家曲解我臭顯擺可怎麽辦？尺度還是得拿捏好才行……”顧文曦辯解道。
“梅瑰父母都是做什麽的？”蔣峰若有所思道。
“叔叔是工程師，阿姨是會計師。”顧文曦老實回答。
“那你也不能送工程帽和計算器吧……職業參考不太行~”蔣峰搖了搖頭，無奈歎氣。
“誒？不如，我買一部iPad送給叔叔，再給阿姨買一條絲巾？”顧文曦靈機一動。
“咦~也可以，這樣一萬左右就能搞定了，足夠精致，也實用的很。”蔣峰點頭如搗蒜。
“國購有APPLE店吧？”顧文曦問。
“有的有的，鑲鑽的VERTU都有，還有H家，正好去買絲巾~”蔣峰興奮不已。
“你倒是懂得多，還知道買絲巾要去H家。”顧文曦笑著打趣。
“哎，咱倆誰也就別說誰了，你宿舍那一櫃子衣服，雖然烏烏泱泱的看似不起眼，可哪一件是便宜貨啊？我也就是吃得LOGO太明顯的虧才被你們一個個的嘲笑是個少爺，殊不知某人的奢侈程度可不遜於我絲毫。”蔣峰白了顧文曦一眼，鼻腔都抗議地哼出幾聲哀怨氣。
“我的衣服都是老媽和葳姐買的，我自己不愛去逛街，人家都給買了，難不成我還矯情挑剔？嗬嗬~”顧文曦失笑。
“國購，去不去，你就痛快發個話吧！”蔣峰撇嘴。
“走就走唄。”顧文曦也不再扭捏。
兩人連書包都沒拿，一人往口袋裏揣一個錢包便打算的士去，的士回，輕裝上陣。
這是顧文曦第一次來S市最奢華的國際購物中心，蔣峰此前也隻不過跟著家人來過兩次而已。
國際購物中心的大門左右兩端各有一個巨大的人頭馬身雕塑，巍峨無比。商場一樓左手邊C家標誌性的大獵豹占據了沿街店麵牆壁的三分之一，留白處全是惹眼的鮮紅，路人想不注意都不行。右手邊H家招牌式的橘黃色更是閃耀著令人乍舌的富貴氣息，站在門口隨意這麽一眼望去，顧文曦就徹徹底底體會到了財富碾壓而來的意味。
這種感覺讓他莫名有些不太高興。
就好似僅僅站在大門口，此地就在冷漠警示無消費能力的人群自動遠離，明目張膽的疏離感油然而生，使人渾身上下都無法自在著肆意。
“進去唄，愣著幹嘛呀？”蔣峰湊過顧文曦身邊，用身體輕撞了撞後者的肢體。
“嗯，走吧，既然門口就是H家，那咱們就先從圍巾看起。”顧文曦抬起手肘把蔣峰又給頂了回去。
兩個學生模樣的男孩子就這麽無畏走進了頂級奢侈品店鋪裏。
果不其然，店員隻是轉動眼珠掃了他們一眼，就完全把他們標簽為忽略不計，兩人進店後至少五分鍾無人問津。
顧文曦心中早已有底，見怪不怪的獨自探尋，沒人搭理也有沒人搭理的好處，自己慢慢逛逛看看就行。可蔣峰哪裏受得了冷言冷語，況且他是真不懂奢侈品的門道，想找店員推薦和谘詢，於是壓低聲音朝著附近的店員喚了一句：“您好，我想看看圍巾。”
空氣凝固的絕非偶然，第一聲，無人回應。
第二聲，不知哪裏飄過來那有氣無力的聲音勉強回應了一句：“請您稍等。”
又一個五分鍾過去，依舊不見來人。
第三聲，蔣峰已不再刻意因為禮數管控聲音：“請問經理在嗎？”
蔣峰這一句蕩氣回腸，震得顧文曦一驚：“瘋子，別喊了，咱們自己看就行。”
“不是，這也太不尊重人了吧？看咱倆是學生就不搭理？”蔣峰又再度拔高了聲音。
“兩位先生，請問您二位有什麽需要？”這才趕來一個店員過來招呼幾句。
“你是經理？”蔣峰語氣冷淡，麵色暗沉，滿臉不愉快。
“噢，我不是經理，抱歉剛才有些忙，請問有什麽能幫到您？”女孩一臉職業微笑，這張臉蛋明明很甜美、笑容也極其標準，可卻透露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寒意。
“峰，我們自己看吧。”顧文曦微笑著寬慰蔣峰，繼而轉過頭看著這個女孩說：“我們想選一條圍巾，沒什麽需要幫忙的，自己看看款式就行。”
女孩點點頭伸手指向店內某個區域：“好，配飾區域在那邊，您先看看，如果有需要我再過來為您服務，我叫Becky。”
“好的，謝謝。”顧文曦拉起蔣峰往配飾區域走了過去。
原本蔣峰的不滿因為顧文曦及時勸解已平息，誰知如此甜美一張麵孔，轉過身去就低聲陰陽怪氣：“切，買圍巾~”
店內客人本就不多，針尖掉地上都能聽到幾分聲音，蔣峰和顧文曦哪會聽不到這一句，很顯然對方也並不在意他們是否能聽到，甚至極有可能就是故意說給他們倆聽。
蔣峰一肚子的火尚且偃旗息鼓，還未完全被澆滅，這回算是徹底死灰複燃起來：“女豬蹄，你給我過來！”
顧文曦也不再阻攔，由著蔣峰去，隻是與此同時默默拿出了手機，在屏幕上按了幾下。
蔣峰口中那位“女豬蹄”假裝不知他在罵自己，且臉上毫無驚恐或悔意，著實囂張得令人生氣。
“Becky，我說的就是你，女豬蹄，你給我解釋清楚，剛才你狗嘴裏吐的什麽字眼？”蔣峰氣急。
女豬蹄麵不改色的接話：“二位已經選好了嗎？”
“老子還沒開始看就被你給氣飽了，選個屁！”蔣峰徹底暴走，“叫你們經理過來！”
“經理不在。”女豬蹄這才終於露出狐狸尾巴，收起職業假笑，一臉冷意。
“你沒看怎麽知道他不在？糊弄誰呢你？”蔣峰直接衝到她麵前質問起來。
“這位客人，我覺得您今天根本不是打算過來買東西，是純粹來找茬的吧？”女豬蹄的語氣竟然還淩冽了起來。
“你，你簡直欺人太甚！”蔣峰哪裏受過這種冷言冷語，滿臉通紅、破口大罵。
“小弟弟們，這裏不是你們來玩的地方，你們得努力讀書，好好賺錢，以後才有可能名正言順進來這裏。”女豬蹄氣焰更甚，身旁的幾個同事居然還附和著低笑了幾句。
“文曦，哎呀，你過來怎麽也不提前通知我一聲，回頭你爸媽知道該怎麽看你劉叔叔。”正當蔣峰打算正麵開撕的時候，一個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從門外走進，身後跟了幾個職業裝打扮的同伴，看起來像是他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