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腳下的煙火氣
王啟明看著姚希攏著梅瑰那股子熱乎勁，對小喇叭有了新的認知：“文知，我看姚希這孩子挺逗的，人家其實糾纏你並不是為了交往，隻是單純的顏控吧，哈哈~你看，她看見梅瑰就走不動道兒了，也不過來煩你了~”
李文知也發現了，其實姚希雖然咋咋呼呼的，但也確實率真，沒什麽心機：“嗯，嗬嗬。”
六人行，因為姚希一直拉著梅瑰不肯撒手，就隻好按三男三女來分組，三位女士走到前排，三位男士墊後。
自從向羅葳坦白了李文知可能對梅瑰有情以後，顧文曦再次遇見李文知心中也是十分糾結的，但又礙於麵子不得不裝作若無其事：“那兩位是？”
總算找到一個話題切入點，王啟明打開話匣子開始胡謅起來：“哎，都是金管學院的，你也知道你李文知學長天生招蜂引蝶了，這不，她倆就是。”
“啊？哈哈，什麽情況啊？”顧文曦樂了，刨根追問起來。
“大帥哥難得坐趟公交車，就被姚希慧眼相中搭了訕唄，昨天剛到酒店辦入住，就在大堂遇到她倆，你說這是什麽緣分？噢，姚希就是抱著你家梅瑰不撒手的那個小喇叭。”王啟明笑著解釋。
“噢噢，嗬嗬，帥哥的苦惱，尋常人家怕是很難有機會體驗一下。”顧文曦訕笑。
“你確實應該沒什麽好煩惱的了吧？你們這一屆兩大美女，都在你們班上，你還抱得一人歸，就別說這話磕顫我倆。”王啟明漫不經心地回答。
如若換做從前，顧文曦還等附和著調侃幾下，可李文知那邊情緒不明，自己也就不便於得了便宜還賣乖了，笑著將王啟明的玩笑悉數接下。
“將來打算留在S市工作了嗎？B市戶口可是全國人民望塵莫及的向往。”王啟明格外貼心的暖場及試探。
“嗬嗬，沒想那麽遠，我們才大二呢，過好當下就行。”顧文曦知道王啟明是李文知的死黨，回話總顧慮幾分。
“聽說學校正在內部選拔Prion和Yale的交換生，以往隻麵向大三大四的學生，去兩年順便看看能不能保研，今年聽說也會適當給予大二學生機會。”王啟明繼續認真破冰。
“這種應該是李文知學長才需要考慮的事情吧，哈哈，我連院獎學金才隻拿到三等。”顧文曦笑著回應。
“文知當然沒得說，國家一等獎學金，可獎學金也不是唯一的選拔標準，還有競賽呢~咱們院好幾個奧數高手吧？你家梅瑰不就是其中之一。”
“？”顧文曦一臉迷茫。
“梅瑰和文知兩個人奧數競賽都是金牌啊，你還不知道啊？”王啟明這才明白自己可能多嘴了。
“我是知道她有去參賽，但沒見她提結果，想著是不是沒發揮好就沒多問……沒想到不是不好，是太好，所以沒讓我知道吧。”顧文曦自嘲的笑了笑。
“剛出的結果，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了吧，學校肯定又得貼喜報了，尤其是咱們金融學院居然出了兩個金牌，人家數學係的也才一銀三銅呢。”王啟明笑。
“可能是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吧，別多想，我也是剛收到消息，阿明跟我同宿舍，自然也就知道了。”李文知終於不再沉默，開口替梅瑰辯解了幾句。
“我替她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會多想，學長倒是想得周到。”顧文曦莫名有些焦躁。
“文知，Prion和Yale，你更傾向於哪兒？學校肯定任你挑吧~”王啟明感受到了顧文曦波動的情緒，懶得理會，轉而對李文知認真問道。
“以金融專業來說的話，當然還是Prion更勝一籌，可Yale的法學院真的很強啊。”李文知提起法學就鬱悶起來。
“想什麽呢，你去當交換生，肯定是以金融專業為主啊，怎麽可能給你換去法學院……”王啟明是無法理解李文知對法學的執著，對他來說，Prion就已經是殿堂級的學校了。
“如果學校真的推選我，出去以後也能修雙學位，不影響。”李文知並不糾結於此。
“學霸的悲傷，反正我是不懂。”王啟明聳聳肩，將視線挪回顧文曦身上。
顧文曦看似波瀾不驚，實則內心已經崩盤，顧文曦倒不是學習成績真就比不上自己的漂亮女朋友，隻是到了大學不知不覺也就鬆懈了下來。學習的韌勁兒，他從來就沒有，高中最苦的三年，他也是憑著聰明勁兒，並沒有耗費太多力氣，家裏條件也實在是好，還未畢業職業道路基本上也已經成型，自然就不會削尖腦袋去琢磨獎學金或者競賽的事情。
他的人生就是如此水到渠成，恐怕唯一能理解的同齡人也隻有蔣峰了。
現在讓他焦慮的並非女友極有可能會出國留學的事情，而是她的女友，極有可能會跟李文知一同成為交換生的事情。
長時間的異國，顧文曦毫不介意，隻要最終能回到自己身邊，等多久都不是問題，可有了這個人在，就又充滿變數了。
異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舉目無親，同校同專業，或許連住處都相鄰，顧文曦不可能不在意。
王啟明發現了顧文曦的異常情緒，有些內疚的安慰：“老弟，別太在意了，交換生的名單還未必真能有梅瑰呢，啊，雖然她很優秀，但咱們學校優秀的人也不少嘛，對吧，你這樣，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再說了，哪怕真去了，那不還有文知照應著嗎？你不需要太擔心。”
“梅瑰一個人去國外留學，我不擔心。”顧文曦醞釀了一下，平靜的甩出這句話。
這句話李文知聽得格外清楚，卻按兵不動，假裝沒聽清。
王啟明站在兩人中間，自然是聽得更清楚，他詫異的看著顧文曦：“此話怎講？”
“嗯？”李文知敷衍地附和一句。
“沒什麽，嗬嗬，等交換生名單出來再說吧，還不知道梅瑰自己是怎麽考慮的，我沒什麽好擔心的，阿明學長也不必在意，我相信她一定會妥善安排好學業和愛情。”顧文曦念出最後兩個字的時候，目光直視李文知，嘴角上揚，帶著笑意。
“那是自然。”李文知側過身子，臉上也掛著淡淡的笑意，眼神裏，全是顧文曦猜不透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