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驚愕
莫磷霖迫使著自己保持冷靜,並安慰汪君弘道:「君弘,你別怕,我會救你的。」
幸虧莫磷霖在那風馳電掣見側身,刀子就那樣在側顏閃過。
莫磷霖心裡大聲叫好。
此時李永棟手上沒有了武器,接下來應該就不是什麼難事了。
但出乎莫磷霖意料的是,李永棟在扔出刀子后,竟然從褲子中又抽出一把帶血的小刀。
李永棟滿意的看著莫磷霖一臉驚愕的模樣,得意洋洋的大笑起來。「哈哈,想不到吧!想不到吧!」
李永棟瘋狂的狂笑道,刀子抵住汪君弘。
俯下身子貼近汪君弘耳畔,溫柔的不可思議道:「君弘,只要三百萬,你就自由了。君弘,你會給我的吧?」
汪君弘背後滲起一股寒意,恐懼感更上一層。李永棟的語氣,雖然溫柔,但正是這股溫柔讓人聽起來更加匪夷所思。
「君弘——」李永棟見汪君弘沒有回答,又一次叫道。汪君弘回過神來,不搖頭,淚水隨著頭飄落在李永棟手中。
李永棟見狀,出乎意料的伸出舌頭舔向汪君弘的臉,著迷道:「君弘,你還是這麼好看。」說罷,李永棟還挑釁的看了一眼莫磷霖。
莫磷霖皺著眉厭惡的看著李永棟,看來李永棟已經完全是沒有了理智。汪君弘被臉上濕潤的觸感噁心的胃裡風起雲湧,嘔吐物猝不及防吐出。
李永棟見狀,狠狠踢了汪君弘一腳,罵罵咧咧道:「你這個臭婆娘,還嫌棄老子。」
汪君弘被李永棟粗鄙的話語嚇得更是反胃,緊接著更多嘔吐物吐出。嘔吐物在地上散發著難聞的臭味,這些味道更是刺激了汪君弘的精神。
汪君弘手中的包從汪君弘手中幾乎要滑落,她餘光此時忽然瞥到了包中一面反光的物體——她的隨身化妝鏡!
汪君弘靈光乍現,小心翼翼的把包移動到另一隻剛才被刺傷的手。傷口此時正在流血,血液雖然流出的不多,但是鐵的味道卻出奇的濃烈。
汪君弘見血滴在自己的手提包上,目光中多了幾分心痛。
此時的李永棟無暇顧及汪君弘,而是死死盯著莫磷霖。莫磷霖此時正操縱著隨身攜帶的微型筆記本電腦,目光尖銳的盯著屏幕。
「你動作快一些!」李永棟的語氣中帶著些迫不及待味道,壓根沒有注意到汪君弘已經從包中取出了那面帶著尖銳的角的鏡子。
幾秒后,忽然,一道光照到汪君弘鏡子上,鏡子反射出強烈的太陽光線刺入李永棟的眼。李永棟手一松,來不及做出反應。
就在這短短几秒中,汪君弘鼓起了巨大的勇氣快速準確的刺向李永棟的臉,用力之大連自己都沒有料到。
李永棟睜開眼,來不及顧慮自己臉上的傷口,只是用力伸出手,企圖扯住汪君弘的衣角。
可汪君弘哪這麼容易讓他得逞,只見她巧妙的一個後退,把鏡子割向了李永棟的手。
可此時李永棟因為血的味道,警戒心提到最高,汪君弘這一劃並沒有劃到,反而讓她自己處於了不利的位置。
莫磷霖見狀,三步並作兩步大步流星的衝上前,把李永棟推到在地。順勢撿起李永棟剛掉落在地的兩把刀子扔向遠處,手中的拳頭如雨點般落在李永棟臉上。
「汪君弘,拿我的東西馬上跑!」莫磷霖趁著李永棟還沒有反擊,匆忙吩咐道。汪君弘傻愣愣的在原地獃滯。
「快啊——」莫磷霖見狀,語氣中帶著不耐。
汪君弘這才反應過來,匆忙的拿著東西跑走。莫磷霖見李永棟目光空洞無神,正躺在地上痛苦的來回翻滾,也急忙走出。
「莫磷霖,謝謝你。」汪君弘整個人狼狽的站在太陽底下,獃獃的道謝。
「去醫院先吧。」莫磷霖沒有理會汪君弘的道謝,心中牽挂起藍柳涵來。
汪君弘點頭道:「好。」
李永棟流淌著的血彷彿還在眼前一樣,汪君弘握著莫磷霖的手還在不停地顫抖,也不知道是害怕的還是緊張的。
汪君弘的手緊緊地抓住莫磷霖的手,莫磷霖也察覺到了汪君弘的不對勁,不由得低聲安慰著:「已經沒事了,君弘你別害怕了。」
李永棟現在已經無暇顧及莫磷霖與汪君弘的逃跑了,汪君弘漸漸地發現自己已經安全了,才靠在莫磷霖的身上,慢慢的喘息著。
莫磷霖知道她需要一些時間好好緩緩,對於一個嬌生慣養的女孩子來說,這種程度的運動量也的確太大了。
更何況之前汪君弘還受到了驚嚇呢?
莫磷霖與汪君弘都沒有說話,一直到汪君弘的呼吸慢慢地平穩下來,她才開了口。
「李永棟留了那麼多血,他不會死吧……」說著汪君弘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可不想背負殺人的罪名,哪怕是過失殺人,她也是承擔不起的。
莫磷霖當然可以猜到汪君弘在緊張什麼,他輕輕地拍著汪君弘的後背,溫言軟語的說道:「雖然你划傷了李永棟,但是他還是有行動能力的,他不會出事的。」
在莫磷霖的安撫下,汪君弘慢慢的平靜了下來,也沒有之前那麼的害怕了。
就在這個時候,汪君弘感覺到自己的掌心一陣一陣的抽痛起來,十指連心,就算是手掌痛起來也是相當要命的。
汪君弘皺著眉,眼淚汪汪的看著莫磷霖說:「我的手好痛啊,真的好痛啊。」
莫磷霖本以為她那嬌生慣養的大小姐脾氣犯了,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大的問題,但是汪君弘卻蹲下了身子,把手抱在懷裡。
本能的意識到不對勁,莫磷霖朝著汪君弘伸出了手,嚴肅的說道:「你把手拿出來給我看看,別拖得太久了,萬一拖著就變嚴重了可沒人能幫你。」
汪君弘磨磨蹭蹭的握著手,聲音里還帶著哭腔:「我感覺我流了好多血啊,莫磷霖,你說我的手會不會廢掉啊。」
莫磷霖不由分說的把汪君弘拉起來,強硬的把她的手撥開,只見汪君弘的掌心橫貫著一條狹長的傷口,那道傷口不斷地湧出鮮血。
「啊——」汪君弘尖叫一聲,別過了臉,一邊還小心翼翼的問道:「莫磷霖,你說我的手會留疤嗎?」
莫磷霖有些哭笑不得,一邊從路邊的售貨機中買了一瓶礦泉水,給汪君弘簡單的處理下傷口,一邊隨口接著答道:「你不如多擔心擔心會不會失血過多呢。」
汪君弘好像有些被嚇住了,弱弱的說道:「莫磷霖,你這麼一說我都感覺有些頭暈了……」
「心理作用。」莫磷霖簡短的說道,手裡的動作卻一點兒也不含糊,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給汪君弘處理傷口。
過了片刻,汪君弘掌心的傷口仍然沒有癒合的現象,莫磷霖不由得皺了眉,無奈的說著:「你掌心的傷口實在是太長了,必須要去醫院了。」
「去醫院?」
汪君弘似乎有些畏懼,莫磷霖知道她是怕疼,聳了聳肩。他把衣服上的布條扎在汪君弘的手上,但是於事無補,鮮血很快就透過布條,雪白的布條上落著點點紅斑。
「你看,你傷的太嚴重了,必須要去醫院了,說不定得縫合傷口。」
說完,莫磷霖抬手招了一輛計程車,計程車看著他們髒兮兮,身上又帶著血,有些想拒接。
莫磷霖似乎看出來計程車司機的意圖,雙手扒住了計程車的前窗,冷聲道:「去醫院,難道你就這麼冷漠嗎?見死不救?」
計程車司機一愣神,便讓莫磷霖鑽了空子,莫磷霖打開了車門,讓汪君弘快速的上了車。
「快點去醫院,價格我出雙倍。」
計程車司機聽到了好處,之前心裡的不愉快也被拋在了一邊,趕忙開車帶著車上的汪君弘與莫磷霖趕往了醫院。
「哦。」汪君弘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低著頭應了一聲。
大約是感覺空氣太過於沉悶了,莫磷霖看著汪君弘不斷滲血的手,接著又說道:「你與李永棟怎麼了?怎麼突然就鬧成這樣了?」
汪君弘割傷了李永棟不說,甚至還把自己弄成了這一副凄凄慘慘的樣子。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一想起剛剛噩夢一般的時刻,汪君弘就不住地搖頭,眼神里也滿滿都是害怕與心有餘悸。
一想起剛剛李永棟的瘋狂,還有他那凶神惡煞的神情和話語,再加上之前李永棟的威脅與恐嚇,汪君弘又忍不住開始發抖了。
見狀,莫磷霖也只能攬住汪君弘的肩膀,輕輕地拍打著,讓她一點一點的緩過來。
現在他怎麼說安慰的話汪君弘都是聽不進去的,只能這樣讓她自己慢慢的緩過來。
果然過了一會兒,汪君弘接著低聲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李永棟他就變成這樣了……他要報復我!他想要報復我們所有人!」
「什麼報復?」莫磷霖想起李永棟的臉,他受傷的那半部分臉的確是面目全非,與完好的那半邊臉簡直是天使與惡魔的對比。
「他恨我,我對他也很愧疚。但是——李永棟說得對,我雖然愛他,但是是之前的他,哪怕我嘴裡說可以忍受他,我可以接納他……」
說著,汪君弘又想起了那一天的情景,忍不住微微發抖:「可如果要我和他一輩子這樣過下去,我一定會有一天崩潰,我會無法接受的……」
「而且……我的爸爸一定做了很多錯誤的事情,雖然我不知道,但是李永棟好像很清楚一切,他一定沒有辦法容忍的!所以才會發生今天的事情吧。」
汪君弘想起自己與李永棟往日的情感,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她也不想自己與李永棟走到這一步,她也不希望李永棟用犯罪的方式來解決這些私人恩怨。
她更不希望自己會親手害了李永棟,可是這一切都已經發生了。
正在氣氛變得凝固而冰冷的時候,計程車司機停下了車子,諂媚的說著:「到醫院了。」
汪君弘在醫院找護士給她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其實也不是很嚴重的傷,他非得讓人家包了好厚一層紗布,護士耐心的和她說:「傷口需要透氣,不能裹太厚。」
汪君弘滿臉淚珠,哽咽地說:「那麼薄一層,我感覺我的血都要溢出來了,好害怕。」護士內心一陣無語,卻依舊費勁心力的解釋,最後總歸是沒有聽汪君弘的。
護士小心翼翼的安撫著還沒在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幕中恢復過來的汪君弘,和她說一些注意事項,告訴她不會留疤。
汪君弘自己買了好幾卷紗布,還有很多葯。之後便渾渾噩噩的自己離開了醫院,沒有去找莫磷霖,今天的發生的事兒對她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她一時還接受不了這種變故。
幾乎每個人的初戀都是美好的,是一生都值得回憶的美好過去,汪君弘以前也是這麼想的,可是再次見到初戀,一切都變了。
曾經的種種也變得不真實起來,她從來沒有想過曾經的翩翩少年,居然會變成如此不堪的樣子,為了錢,居然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
汪君弘氣憤的想打人,揮手就招呼到了牆上,隨即就是一聲話破天際的慘叫,傷口被撐裂了!汪君弘的眼淚不要錢的撲簌簌的下落,鮮血透過紗布滴答到了地上。
神經質的汪君弘彷彿聽見鮮血滑落,摔得四散開來的聲音,她急匆匆的跑回去,剛才的護士剛收拾打理汪君弘傷口的器具準備離開,就看見她又奔了回來。
護士疑惑的詢問道:「怎麼了,包紮的不合適么?」汪君弘哭喪著臉說:「沒有,就是我自己把她弄開了。」
說著就把手抬起來給護士看,護士無奈的搖了搖頭,拆開紗布,細心的用棉簽擦拭,重新包好,囑咐汪君弘不要再不小心撕裂傷口了。
汪君弘小雞啄米式點頭,再次告辭,走出了醫院大門,刺眼的陽光照的她有些恍惚,腦海里一直在回想剛才發生的一幕,胃裡又有了反應,乾嘔了一會兒,卻沒有東西可以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