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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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樂橙透過後視鏡看到了自己的臉, 臉頰緋紅, 一團春色。


  想到這裡，她淺淺的笑了一下，說：「好啊！」


  她就是這麼大膽！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低沉的笑聲, 有些撩人。


  樂橙不說話, 只是握著手機的小手兒有些微微的顫抖：「什麼時候？」


  「明晚, 我把地址給你。」


  結束通話, 樂橙沒有再說一句話。


  而同樣的, 蔣晗也沒有。


  抵達明家, 蔣晗也下了車, 他認真看著樂橙，說：「樂橙, 我能單獨跟你說句話嗎？」


  樂橙揚眉，問：「有事兒？」


  蔣晗有些遲疑, 不過還是問了出來：「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樂橙一愣, 隨後咯咯的笑了出來, 她反問：「看起來像么？」


  蔣晗不確定，他抿了抿嘴, 勉強露出一抹笑容。他說：「我以為……」


  剩下的話，到底沒有說出口。


  有些話說出口就不好聽了, 與其讓彼此不舒服, 倒是不如不要說出口。


  蔣晗垂垂眼, 開玩笑道：「我以為你想著吃天菜，不會談戀愛呢。」


  他雖然是調侃的口氣，但是語氣里卻莫名的有一點點哀傷。


  樂橙想，怪不得他年紀輕輕就能拿到影帝，演技真好。


  只是與朋友交往中都用演技，那就有些沒意思了。


  樂橙這個人就是這樣任性，她幾乎是很快又冷淡了一點。


  「你又怎麼知道，我現在吃的不是天菜？」樂橙往前靠近一步，與蔣晗距離很近，她幾乎能感覺到蔣晗的呼吸聲。蔣晗覺得自己的臉一定是紅了。他低頭看著她，覺得這張小臉兒真是百看不厭。


  樂橙靠他很近，聲音又更輕，她帶著些戲謔，緩緩道：「也許，剛才約我的就是天菜啊！你不是說他看不上我嗎？不如，你來猜一猜？」


  說完，轉身便走，十分瀟洒。


  蔣晗一陣恍惚，半響，似乎想到了什麼，立刻追了上去。


  「明樂橙。」


  此時樂橙已經進了院子，她沒有回頭，只是擺擺手：「再見。」


  樂橙很快消失在蔣晗的視線里，他立在那裡，有些發獃。


  蕭毓今天過來本來是想好好和樂橙解釋一下昨天的事情的，可是卻沒想到看到這樣一齣兒。


  兩個人靠在一起，很近很近，樂橙的表情甚至帶了些嫵媚，那樣的笑臉兒，他從未見樂橙有過。


  一時間，他覺得昨天扭傷的腳似乎更疼了。


  他冷冷的看著蔣晗，問：「你是誰？」


  突如其來的聲音將蔣晗拉回了現實世界。


  他回頭就看到弔兒郎當的少年站在不遠處，他一臉的桀驁，不過手上卻提了個可笑的水果籃子。


  「我好像不認識你吧？」蔣晗神態冷淡，繞過車子準備上車，只是還不等上車，那少年已經站在了車前，他盯住了蔣晗，問：「你是樂橙什麼人？」


  遲疑了一下，抿抿嘴，有點不高興：「男朋友？」


  蔣晗一愣，正要回答。蕭毓卻已經從他的表情里看出了詫異。


  他冷笑了聲，說：「原來不是。」


  不過很快的，他又說：「既然不是小橙子的男朋友就保持點距離，一個大男人占女人只會讓人恥笑。」


  他睨了蔣晗一眼，有些嫌棄。


  蔣晗微笑反問：「那麼你又是什麼立場來問我這個問題呢？」


  他靠在車上，看著面前的少年，「你也不是樂橙什麼人吧？」


  蕭毓死死的盯住了蔣晗，哼了一聲，說：「我們是青梅竹馬的死黨，我當然有保護小橙子的義務。你一看就是一隻白斬雞，我們小橙子才不需要你這樣的男人。」


  他上下又掃了掃蔣晗，視線落在他的「那個」位置，呵了一聲，點評：「一看就不大，也不行！」


  蔣晗覺得人人都說自己的脾氣好，那還真是要分遇到什麼人。


  遇到這個熊孩子這種，他的好脾氣是很難維持下去的。


  不過和一個比自己年紀小的少年計較，只會顯得他沒有格調。


  蔣晗拉開車門，微笑：「勞煩讓一讓。」


  蕭毓叉腰：「我不讓又如何？」


  蔣晗意味深長的看他，緩緩道：「其實大與小，沒脫褲子哪裡看得出來？不過人的心智是大是小，倒是可以顯而易見了。」


  他發動車子，後退了一下，轉瞬間開了出去。


  車窗外傳來蕭毓罵娘的聲音，蔣晗斂起了笑意，加速車子。


  蕭毓沒佔到什麼便宜，還被人嘲笑是個弱智。


  他的心情真是暴躁極了。


  轉身正想進門，就看到樂橙站在二樓的陽台上，也不知看了多久。


  他立刻揮手：「小橙子。」


  樂橙呵了一聲，轉身進了屋，並不理他。


  蕭毓：「……」


  他莫名竟然覺得自己有點受傷了。


  這是她第三次不理他了。


  蕭毓不知道為什麼，只覺得心裡難受極了。


  自從她上了大學就不太和他玩兒了。現在更好，大學畢業了，她徹底不理他了。


  不就是看他今年開學才讀大一嗎？

  蕭毓抿抿嘴，覺得樂橙一定是看不起他的笨了。


  又或者，她開始有別的男朋友了，所以她不需要他這個朋友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蕭毓越發的不爽。


  彷彿有什麼火苗就要一下子將他燃燒殆盡。


  她怎麼可以交男朋友，她小時候明明就答應過，長大了要跟他結婚，做他的新娘子。


  言猶在耳，這死丫頭竟然不理會他了！

  他陰鬱的望著明家，不言語。


  長大什麼的，最討厭了！

  明爸爸回來的時候手裡提了個水果籃子，他有些納悶：「不知道是誰放在門口的，我撿回來了。」


  樂橙笑盈盈的：「爸，不知道是誰的，你就敢帶回來。不怕有人下毒么？」


  這麼一說，明哲男立刻：「那趕緊扔了！」


  樂橙咯咯的笑，她說：「我開玩笑的，好像是蕭毓拿過來的，不過人沒進來。」


  這人喜怒無常的，誰知道他又怎麼不高興了。


  明哲男他聽到蕭毓的名字，蹙緊了眉頭。


  他意味深長：「橙啊，這挑男人啊，可要挑那最好的。我們橙橙必須選最好的。至於那些歪瓜裂棗，咱們不能要。配不上我們家橙橙。」


  樂橙哦了一聲，不知道她爸發什麼神經。


  「你要選一個全心全意對你好的。蕭毓那小子吧，跟你同歲，卻才讀大一，人也不穩重，我覺得不行。」


  明爸爸忽視了蕭毓走的是正常的人生軌跡，他們家樂橙才是跳級少女。


  不過樂橙都是笑呵呵的說了好。


  她本來也不會和蕭毓有什麼接觸的。


  沒想到自家閨女一下子同意了，明爸爸立刻趁熱打鐵：「你那個同學也不太好。一個大男人不好好的進取向上，參加什麼選秀混什麼娛樂圈。也不妥當，再說那個圈子誘惑多。要是真跟他在一起，也有你好受的。」


  樂橙看著她爸，感慨這人看的倒是有點准了。


  她點點頭：「哎，爸，你說的挺對的耶！」


  這麼一說，明爸爸立刻得意起來：「我說的當然對，我是誰啊！」


  恨不能翹起尾巴。


  明爺爺和明奶奶對視一眼，均是無奈的搖搖頭。


  智障這種東西，還好不遺傳。


  明奶奶偷偷與明爺爺說：「你說，橙是不是隔代遺傳了我們的聰明？」


  明爺爺立刻點頭，深有同感。


  ******

  傍晚，燈火通明的宋家大宅，一輛低調的黑色保時捷開了進來，車上的男人衣裝革履，精緻矜貴。


  管家模樣兒的老者趕緊迎了出來：「少爺，您回來了。」


  宋祁言微微頷首，神態冷淡，他進了門，就看客廳劍拔弩張。站在中間的清雋青年驚訝開口：「舅舅，你怎麼提前回來了？」


  樂橙為她順氣兒，她說：「奶奶，你別生氣。氣壞了自己才不值得呢！如果您病倒了，更沒人能管我爸了。」


  明老太點頭，她使勁兒做了幾個下壓的動作，說：「你說的對。」


  不過她也有點麻爪兒，他們農村有這樣的事兒，直接殺到家裡就好。這酒店可不小，一間間房找？


  不過她們橙橙最聰明了，一定能想出法子。


  果然，樂橙已經掏出電話撥通了明哲男的電話。


  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了起來，明哲男的周圍很安靜：「橙橙？你逛街完了？」


  樂橙坐在萬融酒店大堂的沙發上，俏生生道：「對呀。爸，我同學剛才看見你了，你是不是在萬融啊？」


  明哲男那邊兒傳來手機掉落的響聲。


  明老太湊著耳朵聽，聽到這兒，嫌棄的撇嘴。


  這麼害怕別偷吃啊！

  不等明哲男回答，樂橙繼續說：「你是不是過去見客人啊！」


  明哲男趕緊順著梯子下來：「哎對對對。」


  樂橙打了一個響指，笑著繼續說：「那……爸，麻煩你點事兒好不好啊！就麻煩一點點。我在時代這邊逛街呢！趕不過去，我同學有個東西要給我。他在大堂等你，你下來拿一下，晚上給我好不好？」


  明老太豎起了拇指。


  樂橙繼續撒嬌：「爸，好不好嘛？」


  明哲男可疼這個閨女了，立刻答應：「行，我這就下去。你同學什麼樣兒？」


  樂橙看向對面目瞪口呆看著她的小哥，說：「白襯衫，牛仔褲。帶著黑框架眼鏡。他就坐在大堂的沙發上，手裡捧著一本編程的書。」


  小哥眼睛瞪大了。


  眼看明哲男答應了，樂橙笑嘻嘻：「小哥哥，救人於水火，你也不想看我爸和小三鬼混吧？幫幫忙啦！」


  小哥：「……我我我……」


  他的臉都憋紅了。


  樂橙：「好不好嘛！」


  「……好，好！」


  樂橙將自己新買的墨鏡戴上，果然沒一會兒的功夫就看她爸下樓了。


  早上走的時候他還打著領帶，現在已經不在了。


  樂橙呵笑一聲。


  明哲男取了書，重新進入電梯。


  樂橙眼看著電梯一層層的往上走，等到二十樓，電梯停住。


  她不知道別人捉姦的時候是什麼心情，但是她心裡卻是不好受的。


  這是她爸爸！

  明老太拉著樂橙進了電梯，直接按了【20】。


  明老太看出孫女兒的難受，心裡也跟著發酸。


  「橙啊，不難受哈！」明老太拍拍孫女兒的手。


  兒媳知道這個事兒難受，她孫女兒何嘗也不是如此呢？都怪她那個殺千刀的兒子。


  她果斷：「這事兒，你交給奶。奶一定讓你爸改了這吃屎的習慣。」


  樂橙抬眼看她奶奶，揚了揚嘴角，輕聲道：「奶奶，有你真好。」


  明老太恨恨：「等一下我給手機錄像打開，給他們的醜態都拍下來。他們要是還敢犯，我就給髮網上！對！現在不是有屁大點事兒就髮網上嗎！我也發！我讓他身敗名裂，讓他嘚瑟！」


  明老太的氣惱一點都比樂橙少。


  樂橙原本以為奶奶多少會向著她爸一點的，畢竟那可是親兒子。


  但是沒想到老人家倒是風風火火，十分的正義。


  她重重的嗯了一聲，說：「都聽奶奶的。」


  電梯很快到了二十樓。


  二十樓都是客房，整整齊齊的一排。


  樂橙掏出手機正要故技重施，就被明老太拉住。


  明老太立刻認真：「橙啊，你爸千錯萬錯，我這當媽的能打死他。但是你當閨女的總是不好動手。而且你說你一個小姑娘，也不能看這個骯髒的事兒啊！這樣，你乖乖的去樓下等我，這邊我來處理好不好？」


  眼看樂橙嘟著小嘴兒不言語，她又說：「不管怎麼著，也別傷了你們父女的感情。他要是知道你這麼算計他，保准傷心個不行。他打小兒就疼你。那個時候人人都說你媽沒生個小子，說你是個賠錢的小丫頭，他為這事兒給你二叔公家的大偉都揍了。後來你讀書好，他見天兒的領你上當初笑話你的家裡顯擺。狗都嫌。他當人男人不行，忒差。但是當爹還成。橙啊，這事兒，你裝作不知道，好不好？」


  樂橙沉默了下來。


  「奶不維護你爸，一會兒保准揍他個抱頭鼠竄。但捉姦這種事兒，你見了真不好。」老人家苦口婆心的勸。


  樂橙看著她奶奶擔心的樣子，想了想，終於咬唇輕輕點了點頭。


  明老太鬆了一口氣，推她：「你下樓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