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第 133 章

  此為防盜章  許靜安要是做說徐氏做的對, 她薛字倒是寫!

  「靜昭一個小孩子都比你看的明白!」自己這個兒媳有多蠢姜老太太能不知道嗎?


  也是因為太清楚了,所以她才連家都不敢叫她管, 而是交給了二媳婦郭氏。


  「靜昭, 」


  郭氏給了薛琰一巴掌, 就算是婆婆覺得女兒說的對, 但這也不是許靜昭該插話的地方,而且徐氏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這許家將來還是許靜安的,許靜昭以後還要指著哥哥出頭呢,「你給我回自己屋去!」


  郭太太這是真生氣了啊,打的自己生疼, 薛琰縮了縮脖子,「是, 我回去了。」


  唉,頂門立戶的孫子,有個不清渣(腦子不清楚)的娘,乖巧懂事的, 偏是個孫女,「行了, 老二家的帶著靜昭都回去吧。」


  姜老太太狠狠的瞪了徐氏一眼, 「真是一頓省心飯都不讓好好吃!」


  她看著跪在地上的徐氏,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你嫂子那點兒事兒, 我之所以睜隻眼閉隻眼, 就是看你不容易, 徐家怎麼說也是靜安的舅家,才想著能幫就幫一些,你是油坊里長大的,且不說這些年榨油許家沒少你們徐家一分工錢,就是剩下的那些油渣,別人家是怎麼處理的?許家又是怎麼做的?」


  別人家去榨油,那剩下的油渣,都是要拿回去的,既可以餵豬也能漚肥上地,甚至艱難的光景,人吃也是能活命的。


  像許家這樣的大戶,一年光油渣豆粕,都是一筆不小的收益,姜老太太並不是不懂,不過是看在許徐兩家姻親的份上,他們一句不提,她也裝不知道罷了。


  徐氏被姜老太太說的張口結舌,「那東西三分不值兩分的,沒想到娘倒是記在心裡了?」


  她嫂子說的一點兒都沒錯,真是越富越摳啊,那些油渣全折成大洋,又能值多少錢?居然還記在心裡了?

  徐氏的臉色姜老太太全看在眼裡了,「哼,喂不熟的白眼狼說的就是你們徐家了,別以為你生了靜安,就是給許家立了大功,要是不服氣,你只管把靜安也帶走,大不了我從老家親戚里挑個孩子抱到老二媳婦那兒養,再不行就給靜昭招個女婿上門,生還的孩子還不一樣姓許?」


  「我倒要看看,這許家到底是誰說了算?!」


  這下徐氏真的嚇著了,她直接撲倒在地上,「娘,我錯了,媳婦知道錯了,我娘家兄弟多,就守著那個油坊,日子過的艱難,才想著能幫就幫一些,媳婦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她所有的依仗都是許靜安,可是姜老太太若是連許靜安都不要了,那她以後可怎麼辦?她的兒子可怎麼辦?

  「靜安什麼也不知道啊,他可是您的親孫子,是耀宗唯一的血脈啊!」


  說到兒子,徐氏忍不住放聲大哭,「您這是要逼死媳婦啊!娘您不想看見我,我這就去死,我去死,我吊死在許家祠堂前頭去!」


  這個時候還在嚇唬自己?姜老太太氣笑了,「來人,給大太太拿根繩子,結實點的,送大太太去祠堂,她要是吊不上去,你們幫幫她,對了,別忘了給鄉親們說一說,許家的媳婦是怎麼吃裡扒外的!」


  啊?

  看著應聲而入的幾個婆子,徐氏這下真慌了,她張嘴閉嘴說要死,要去找許耀宗,都是嚇人的好不好,她好日子還沒過夠呢!


  「娘,娘啊,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如果姜老太太叫她死,徐家想攔也攔不住的,他們也不敢攔,徐氏嚇的把頭在青磚地上磕的「砰砰」直響,「娘就饒過媳婦吧!您看在靜安的面子上,還有耀宗,您看在他們爺兒倆的面子上……嗚……」


  姜老太太被徐氏哭的頭疼,她厭惡的擺擺手,「行了,從今兒起你就給我老實的呆在你的院子里,吃你的齋念你的佛,哪怕你是一天三柱香求老婆子早死呢,也別出來膈應人了,至於許家的棉籽,告訴你嫂子那隻油耗子,就別再惦記了。」


  敢往老許家伸手,徐申氏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也虧得她姜銀鳳這些天腿上的傷上好了,心情不錯,不然,弄死徐家!

  ……


  寒芳院里郭氏也正在教訓薛琰,「我說的你聽見了沒?」


  薛琰撅著嘴,她是聽見了,但她沒覺得自己錯在哪裡啊,「聽見了,」


  「那可記住了?」郭氏一看女兒的臉色,就知道她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女兒原來最是聽話不過,可這去了汴城才半年,就長本事了,「記住沒?!」


  她得好好教訓教訓她,省得女兒口沒遮攔地把徐氏給得罪狠了,招了她的忌恨。


  薛琰不耐煩的抬起頭,「記住了,就是看見大伯娘要恭敬,不能因為奶奶喜歡我就恃寵而驕,更不能在奶奶跟前說大伯娘的壞話,」


  「娘,你什麼時候說她壞話啦?我說的是實話好不好?」那就是個坑貨。


  郭氏看著一臉不服氣的女兒,嘆了口氣,「你啊,你大伯娘好不好,有你奶奶呢,她到底是你的長輩,你公開指摘長輩,那就是你的錯。」


  「可她是怎麼對您的?」薛琰嘟起嘴,嘟噥道,「她根本沒有把您當弟媳,也沒有把我當侄女,她心裡啊,咱們就是兩個搶了她跟大哥家業的壞人,不知道心裡多恨咱們呢!」


  不管以前許靜昭懂不懂,反正薛琰是看的清楚明白,因此對徐氏這個伯娘也沒有一點尊重之情。


  女兒都能看明白了,郭氏哪裡會不清楚?

  可大家都是許家的媳婦,說到底也是一家人,「她怎麼想是她的事,咱們不能不知禮,再說這許家本來也就是你大哥的,」


  見女兒嘴撅的更高了,郭氏把薛琰拉到懷裡,「你奶奶早就放話啦,二房的那一份兒將來都會給咱們的,還有娘的嫁妝也不少,咱們啥也不用爭,也能把日子過好,你大伯娘這會兒是沒想開呢,等她想開了,就不會這樣了。」


  薛琰無語的看著郭氏,她總是把人往好處想,處處忍讓,只可惜,那對母子卻貪心不足,生生將二房的產業也挖了大半過去,「嗯,我聽娘的,以後看到大伯娘就躲,」


  奶奶許靜昭可以聽話無爭,她薛琰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你呀,躲什麼躲?你這是故意氣娘的不是?」郭氏點了點薛琰的腦門兒,「再這麼著,娘可要罰你了!」


  好吧,薛琰可是知道郭氏是怎麼罰許靜昭的,抄女四書!


  也是因為這個,許靜昭倒是練了一手好字。


  郭氏又拉著薛琰囑咐了一番,才放她離開。


  「小姐,我剛才悄悄去打聽了,老太太要叫人吊死大太太呢!」一出寒芳院,青桃就迎了上來,一臉喜色道。


  薛琰白了她一眼,人家說的憨面兒刁,恐怕就是青桃這種人了,不過她也有她的好處,這不小雷達已經打開了,「吊死了嗎?」


  青桃失望的搖搖頭,「沒有,大太太又哭又求的,我過來的時候,見她被人攙著回自己院子了,不過老太太發話了,說不許她再出院子了!」


  這個好,徐氏關在院子里不出來,家裡也清靜一些,這有些人啊,就是不喜歡過安生日子。


  「不過我猜著老太太也關不了她多久,」徐氏一向看二房的人不順眼,連帶著青桃也在大房下人手裡吃過虧,她恨不得姜老太太把徐氏關上一輩子才好呢,「您都放暑假了,大少爺肯定也要放了,他一回來,大太太肯定又抖起來了!」


  就連青桃都知道,這個家真正的主子是許靜安,畢竟他是許家的長子嫡孫,未來的當家人。


  許靜安?

  薛琰腦子裡閃過一個削瘦的人影,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這個堂哥文不成武不就的,就算是姜老太太花了大錢把他送到京都念大學,也沒學什麼真本事回來,倒是把吃喝嫖賭給學全了。


  薛琰記得聽姑姑講過,許靜安不但抽大煙,還迷上了京都一個交際花,硬要娶回來當太太,結果姜老太太病上加怒,才撒手去了。


  「說起來大哥也已經放假了,他今年不回來?」薛琰腦子裡沒有這個記憶,忍不住問青桃。


  青桃點點頭,「我聽長房那邊說過,大少爺回來的,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她咧嘴笑起來,「徐家表小姐都來好幾回了,還不是為見咱們大少爺?」


  「嗯,我覺得也是,而且咱們家的這些生意,其實也是給咱們自己莊子上的作物找銷路呢,兩下便宜,」薛琰肯定的點點頭,那些重利的生意恐怕都是要有後台才能撐得住的,許家沒有當家的男人,真開了賭場當鋪,也是給自家生事。


  姜老太太已經笑的合不攏嘴了,「沒錯,我也是這麼看的,」


  可惜孫子卻成天嫌棄許家的生意太小,沒有一樣他能看上眼的,寧願去洋人的大學里學國文,死活不肯回來幫忙。


  三人在自家的綢緞莊里挑好了料子,雖然姜老太太跟郭氏都不喜歡,但薛琰還是軟磨硬泡的叫鋪子里的裁縫給自己做了兩身洋裝,尤其是褲子。


  這會兒的人就算是穿了裙子,裡頭還是要穿綢褲的,這一層一層的,麻煩不說,還熱的很,薛琰其實已經悄悄的把襯褲給省了,如果能光明正大的直接穿褲子,那就完美了。


  有姜老太太在,郭太太的位嚴母根本沒有發揮的餘地,薛琰再三保證只在家裡穿之後,她連教訓的話都只能咽在肚子里了。


  整個下午姜老太太算是把兩條街上的鋪子都走了一遍,也間接告訴大家,她姜銀鳳的病好了,大家開開心心的回到許府的時候,已經到了掌燈時分。


  徐申氏等的脖子都長了,才算是把人給等了回來,「喲,老太太今天心情好啊!」


  徐申氏理了理衣裙,上前給姜老太太請安,「前些日子我過來,我們家姑太太說您還病著呢,我也不敢過去打擾,今天聽說您腿好了,我是更等在這兒不走,也要給老太太您請個安的。」


  姜老太太一向不怎麼待見徐家人,她沉著臉剜了徐氏一眼,但伸手不打笑臉人,而且她說不再把許家的油料交給徐家榨油坊,徐家人也沒有鬧騰,這也挺叫她意外的,「嗯,多虧有靜昭,我這腿啊,算是全好了。」


  徐申氏可不認為許靜昭去了趟汴城就真的會治病了,她沖許靜昭和善的笑了笑,「靜昭如今也是洋學生呢,這洋學堂真的是啥都教啊,連治病都傳?」


  見薛琰只是笑並沒有回答自己的話,徐申氏也不生氣,她走到姜老太太跟前,伸手扶了她的胳膊,「我今兒個過來,正巧有件事跟老太太跟二太太商量呢,」


  她的目光在郭太太身後的僕婦手裡那一摞摞料子上飛快的逡巡了一遍,心裡嘖舌,怨不得小姑子心裡急呢,誰不知道許家的姜老太太手裡有金山銀海,卻是個錙銖必較的性子,想從她手裡摳出一個子兒都是本事,這上一趟街就恨不得把綢緞莊子都搬回來的架勢,她可是頭一回見。


  姜老太太看著徐申氏堆笑的臉,「親家太太這是有事?」


  徐申氏抿嘴一笑,「好事,我也是替人跑趟腿兒,」


  她殷勤地扶著姜老太太往正院走,「您聽著要是覺得不合適,就當沒這回事就成!」


  徐申氏話說到這份兒上,大家都能猜出來她是幹什麼來了。


  徐申氏一心想把女兒嫁到許家來,自然不會親自上門給女兒提親,那她跑這一趟,肯定是為著許靜昭了,郭太太沖許靜昭道,「靜昭,你先回去吧,我們大人說的話,你小孩子也未必喜歡聽。」


  薛琰可不是懵懂無知的真少女,「娘,我好久沒見過親家伯娘了,還沒給親家伯娘見禮呢,」


  她搖著郭氏的胳膊,「你們說話我就聽聽,保准不插言,好不好?」


  徐申氏在前頭噗嗤一笑,這女大不中留,許靜昭到了該說親的年紀,能不關心自己的婚事嘛?不過她聽聽也好,就憑蔡幼文的長相,相信還是能哄住這個沒啥見識的小姑娘的,「二太太,我也頂喜歡靜昭的,剛好也想跟她好好說說話兒呢,」


  半個多月的相處,姜老太太對自己這個孫女的印象大為改觀,以前覺得她安靜的有些木訥,又不愛往她跟前湊,如今成天在一起,才發現孫女雖然話不多,但性子其實挺開朗的,最叫的喜歡的就是這個孫女腦子清楚有主意,「嗯,靜昭想來就跟著吧,她也不小了,該知道的也得叫她知道。」


  她不反對郭太太把女兒養成大家閨秀,但大家閨秀不等於任事不懂,孫女如今這樣子挺好的,天真可愛偏心裡敞亮,既是來提她的親事,叫孩子聽聽也沒有什麼好處。


  自家大孫子成天喊著婚姻自主呢,小孫女就算是不能自主,起碼也得多聽見家,挑一家自己跟孫女都滿意的嫁了。


  這才叫兩全其美呢!


  ……


  等聽完徐申氏的話,薛琰有些震驚的看著她,原來給自己奶奶做媒,坑了她一輩子的人居然是徐氏跟她娘家!?


  可是蔡家真的有徐申氏說的那麼好?

  什麼成婚之後就分家,奶奶明明在蔡家當了多年的小媳婦,跟著自己的老奶跟蔡家長房的兩個保姆一樣,一直熬到爺爺蔡幼文升了少尉,才算是將家分了!


  薛琰記得小時候回奶奶家的時候,親耳聽奶奶說過初嫁到蔡家的日子,一個新媳婦要下廚給一大家子人做飯,偏她是大家小姐,從來沒有進過廚房,切鹹菜絲都不會,又不敢叫人知道,只要切出一根粗的,就趕快偷偷塞到嘴裡自己吃了。


  當時奶奶笑言,可把她咸死了。


  而且她還曾經說過,因為公公早逝,爺爺又遠在陝西,她跟婆婆還有小姑在蔡家一點地位跟依仗都沒有,就是當家大伯娘家裡隨便來個親戚,都可以給她臉色看。


  奶奶曾經感嘆過,她是從嫁人那天起,才知道外頭的世界跟自己家裡是完全不一樣的,才知道自己在娘家的時候真的過的是大小姐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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