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真相三

  此為防盜章


  許幸身為老師的自信心被康沉打擊得七零八落,一路都很沉默。


  直到車開到小區門口, 許幸才出聲, 「停在這裡就好了,我要去拿個快遞。」


  康沉依言停下。


  許幸解安全帶的時候, 康沉突然問:「你打算講的那個笑話是什麼?」


  「向日葵那個?」


  「嗯。」


  「就是……你知道向日葵是跟著太陽轉東升西落對吧?」許幸停頓一下,想來康沉還是不會和小妖怪一樣沒文化,又繼續道:「那向日葵第二天是怎麼轉回東邊的呢?」


  康沉認真傾聽。


  許幸繪聲繪色, 「它就是一個猛轉頭,你想象下,晚上那個向日葵花海里啊, 成千上萬株向日葵都突然一個猛轉頭!畫面是不是很美?」


  「……」康沉沉默半晌,「你回去吧。」


  「……哦。」


  見康沉完全沒有被戳到笑點, 許幸心情懨懨地解了安全帶,默默下車。


  康沉看著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小區門口, 突然握拳掩唇,輕咳一聲。


  透過薄薄鏡片, 眼底依稀可見笑意浮動。


  ***

  夜晚小區里亮了燈,初春的風仍然有些清冷,微微掠過, 樹葉沙沙作響。


  許幸拖著步子走向快遞櫃,心情略喪, 邊掃碼開箱還邊想:最近窮得叮噹響的, 什麼都沒買, 誰寄的快遞啊。


  櫃門「啪嗒」打開, 她就著朦朧燈光仔細打量。


  收件人姓名電話地址都很齊全,可寄件人那裡只留了一串不熟悉的手機號碼,再也沒有別的信息。


  她掂了掂,東西好像不重。


  回到家,許幸找了把工具刀拆快遞。


  快遞盒打開,許幸有點意外。


  盒子裡面只有一個木質相框,相框框住一張集體照,而集體照上是一群穿碩士服的男男女女。


  許幸很快就在那群男男女女中找到了自己。


  照片上,她顯得比現在年輕一些,眉眼清澈,笑容燦爛。


  她看了半天,終於反應過來,這好像是她的研究生畢業照。


  誰寄的啊?


  許幸滿心疑惑,一手拿著相框,另一隻手將快遞盒翻轉往下倒。


  ——沒有其他東西。


  她又回過頭去打量照片,照片里其他人看著眼熟,但讓她叫名字,卻一個都叫不上來。不對……有一個她還是能叫出名字的,那就是站在她旁邊,和她形容親密的方蘿。


  照片上方蘿有些靦腆,笑容略顯羞澀,看上去乾乾淨淨。


  許幸聽說過,方蘿是她研究生時期的室友,兩人很要好。


  是的,聽說。


  她本身對方蘿是沒有印象的。


  記住這張臉是因為,出獄后她一度想要找回記憶,看了不少自己研究生期間發的朋友圈。


  李緣君也說,讀研的時候,她最常提及的就是和她同寢那個叫方蘿的女生。


  許幸盯著照片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於是試著撥了下寄件人的手機號碼。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the number……」


  許幸掛斷,返回通話記錄界面。看到界面上的號碼歸屬地標註為雍城,她心念一動,又上網查了下快遞單號。


  單號物流顯示,快遞是從雍城發來的,攬件地點為雍城老城區的某家小超市,括弧里還寫著,這家小超市是該快遞公司的代收發點。


  許幸一頭霧水,低頭,又看了看手裡的畢業照。


  她正是在研三畢業那一個學期、拍完畢業照后出的事。畢業前夕入獄,導致她並沒有拿到碩士學位證和結業證。


  這張畢業照寄給她,莫不是來羞辱她研究生沒畢業的吧?


  這麼一想,許幸有點鬱悶。


  她順手截圖了物流信息,將相框扔到一邊。


  李緣君還沒回,許幸檢查完明天的備課,打算碼碼字。可那張突然寄來的畢業照,又讓她有些心神不寧,怎麼也靜不下來。


  ***

  李緣君回來的時候,許幸窩在沙發上,碼了三百個字,已經有些昏昏欲睡。


  李緣君湊近,隨意瞥了眼,調侃,「喲,您老又打算挖新坑了啊。」


  許幸一邊打哈欠,一邊往旁邊挪,給李緣君騰位置,順便將電腦放到李緣君腿上。


  「你看看,這個開頭怎麼樣。」


  李緣君避之不及,「別別別,我現在不看小甜文,你別給我看,省得給你帶歪了,你多看看金榜上那些人都寫的什麼題材是個什麼節奏就行了。」


  「金榜上不都是大神么,人家寫什麼題材都一呼百應,我一個小透明有什麼可參考的。」


  李緣君嗤笑,「拜託,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作收一千才叫小透明好嗎?你看看你自己作收。」


  許幸傻乎乎問:「什麼是作收?」


  「作者收藏!點開你專欄,你自己看看,自己看看。」李緣君指著她的屏幕。


  「我有三十四個欸。」


  李緣君無語凝噎,「三十四個,那你充其量就是個小屍體,好嗎?」


  小屍體?

  許幸狐疑地看向李緣君,見李緣君隱隱露出一副「快來問我我是什麼等級」的表情,許幸決定了,就是不問,憋死她:)


  李緣君期待了半晌,見許幸沒反應,撇了撇嘴,有點興緻缺缺。


  百無聊賴地掃了圈茶几,見茶几桌子上放了個相框,她好奇拿起,邊打量邊問:「這你畢業照啊?照得挺人模狗樣的啊,不過這些男生怎麼都這麼丑。」


  「我怎麼知道?」許幸將電腦擱置到一旁,「這東西也不知道是誰寄來的,我查了下單號,寄件地點是雍城。」


  李緣君這一刻的思維和許幸達到了神同步,「喲,知道你沒拿到畢業證還給你寄畢業照,這人不會是跟你有仇,故意羞辱你吧?」


  「我也這麼覺得。」


  「那你和誰說過你現在住我這?」


  問到這,許幸搖頭,「這就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不是你接我出來的嗎?除了和牢里那個砍了老公小三的阿姨說過朋友會來接我回家,我誰都沒說呢。而且那個阿姨的刑期可得到今年五月份。」


  李緣君寫科幻的,不是很懂推理,聽她這麼說,又看了半晌照片,毫無頭緒。


  突然,她指著照片上許幸旁邊的方蘿說:「這妹子是你讀研究生時候的室友吧,你出來這麼久了,她還沒有聯繫過你?」


  許幸老實巴交地繼續搖頭。


  「這就奇怪了,你出事之後,我還去你們學校找過她,想了解了解情況,但她也不是很清楚,只說聽到你出事的時候特別驚訝。


  「和我說話那會兒,她還挺傷心的,說是想去看你,但警察不讓。


  「哦對了,她還說自己馬上要去帝都工作,拜託我多照顧你,等你出來了,一定會來看你什麼的。」


  說到這兒,李緣君皺起眉,有點想不通。


  許幸是被保研了隔壁雍大,而她大學畢業后,去國外念了研究生。


  本來兩年就可以畢業,可她是春季入學,再加上學渣本性難移,拖拖拉拉也到了許幸研三畢業那個夏天才打算回國。


  回國前她還聯繫了許幸,可許幸那時已經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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