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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這年頭十八線網紅主播開個淘寶店唱唱歌講講笑話也年入幾百上千萬, 乍一看, 橫掃各大圖書暢銷榜單的大神級作家年入三千八百萬好像也不算太多。
可他竟然是版稅收入就達到了三千八百萬欸。
李緣君不大不小也算個作家, 大學談戀愛時寫的傻白甜言情《風已穿堂過》賣了影視版權。
當時賣的價格很低, 但架不住運氣好, 翻拍之後大紅大紫, 主演受益良多不提,李緣君這個原作者也跟著水漲船高。
電視劇播出后,諸多影視方上門搶IP,也不管她後來寫的那些科幻言情適不適合影視化, 分西瓜似的全給買走了, 李緣君實打實一夜暴富。
李緣君目前寫了十本小說,除了那本爆紅的傻白甜言情,其餘都是科幻奇幻類的言情小說, 網路人氣不太行,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基本也能做到本本出版。
她的版稅已經不是新人價了, 但一本二十餘萬字的小說稅後到手也不過三四萬,一年撐死了出版三本,也就是十來萬的版稅收益。
對比起來,三千八百萬實在也太巨款了。
許幸根本無法想象, 在版稅之外, 初一的影視版權費用到底達到了一個怎樣的高度。
許幸本科念的戲劇文學, 也就是俗稱的編劇專業, 現在工作之餘也在李緣君的指引下寫點小說想掙點外快。
雖然外快還沒掙到, 但她對網路寫手這一職業已經有了較為深入的了解。
看完初一的百科簡介后,她更是感覺還有一片廣闊的金礦等著自己前去開採。
想到這,她坑都不想蹲了,感覺自己坐到電腦面前立馬就能整出十萬字。
一個除夕都在碼字的仙女,憑什麼掙不到三千八百萬呢?
想當年李招娣那逼回回考試都低空飄過,自己好歹也考過一次專業前十,難道還不如她?!
許幸開始陷入幻想,一邊蹲坑一邊自我膨脹。
就在她連簽名字體都在腦海中設計完畢的時候,手機猝不及防開始嗚嗚震動。
她被嚇了一跳,一個手抖,手機也滴溜溜滑落。
霎時,許幸腦袋一片空白。
眼睜睜看著花了兩千塊巨款買來的手機在瓷磚上漂移一段,有往蹲坑滑翔的趨勢,她迅速出手,一巴掌將其拍下!
——截住了!
順便還按下了通話鍵。
手心傳來火辣辣的細密疼痛,許幸小臉皺成一團。
看著不熟悉的一串陌生數字,她氣不打一出來,只是還未待她撒氣,就聽電話那頭夾雜著微弱電流,傳來熟悉男聲,「喂,許幸。」
……?
誰啊?
許幸稍稍愣怔,「噢」了一聲,有點沒反應過來。
「才發現錢包落在外套口袋裡了,能給我送一下么,有急用,地址我發簡訊給你。」
大哥,你並沒有給人拒絕的機會啊。
前兩天在享用那頓價值四百八十八元的晚餐時,許幸本來打算悶聲不吭玩命吃,堅決不留一點剩菜。可剛吃沒兩口,隔壁桌的小姑娘也不知道抽什麼風,任性的扔起了醬汁小排骨。
一塊兩塊三塊……
全都精準無誤地扔在她米白色大衣上。
許幸心裡飄過一萬條mmp彈幕。
要不是康沉渾身散發著「我能不留痕迹弄死你們」的危險氣息,毫不讓步要求小姑娘道歉,那家人估計會用「小孩子不懂事,不要和她計較」的理由敷衍過去。
最後歉是道了,但衣服一時半會兒弄不幹凈,醬汁弄在米白色大衣胸前,難看得像是糊了屎。
也不知道康沉那逼是不是吃了她四百八十八於心有愧良心發現,離開餐廳時竟然將自己的外套遞給她穿。
當時她還裝模作樣把手機號碼報給了康沉,讓他打過來自己存一下,有空還他衣服。
事實上她覺著康沉也不少這一件兩件外套,所以穿回來后就扔在那兒一沒洗二沒碰,打算等年後再找個時間還給他,電話號碼忘了存,也完全沒想過衣服里竟然還有錢包。
早知道就應該吞了他的錢賣掉他的衣服才對:)
許幸坑也不蹲了,拖著麻麻的雙腿竄入卧室,找到康沉的呢子大衣。
大衣上還殘留微弱的佛手柑清香。她左摸摸右摸摸,好半晌才從衣服內口袋找出個短款棕色錢包。
讓她感到非常失望的是,錢包里並沒有錢,只有一張身份證和一張銀/行卡。
她看了看身份證。還別說,這貨從小到大都是按照藍顏禍水的生長路線超額完成任務。
都說證件照是檢驗顏值的最高標準,對比自己那張拍得和遺照似的身份證,她就特別想把康沉這張扔進蹲坑裡泄憤。
沒找到錢,許幸興緻下來了一大半。她隨手點開簡訊,看康沉發來的地址。
百麗旋轉餐廳。
許幸突然又打起精神來了,這個點過去,是不是還能蹭上他一頓飯呀!
不過百麗好像離近陽塔很近,今晚除夕夜,去近陽塔廣場跨年的人應該和菜市場的大白菜一樣多吧。
許幸略一思索,還是覺得蹭飯比較重要。
***
許幸到達餐廳時是七點一刻,勉強也算飯點。
服務員一聽她是來找康沉,略略點頭,伸手引路,「康先生在這邊,我帶您去。」
百麗是星城知名的高檔自助餐廳,裝潢精緻格調優雅,整間餐廳三百六十度旋轉,坐在落地窗邊用餐,星城風景一覽無餘。
許幸久未踏入這種吸血場所,不由得左看看右看看,表現得像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村姑。
過了好一會兒,她終於感受到來自大佬的凝視,一轉頭,就撞上康沉好整以暇的目光。
許幸心裡「咯噔」一下,摸了摸後頸,又裝出一副「我只是隨便看看」的樣子,若無其事在他面前落座,而後將裝衣服的袋子推過去。
袋子上雕牌的字母logo碩大,許幸暗自鬆了口氣,如果不是李招娣那敗家玩意兒還買得起雕牌,她可能要用都市麗人給逼王裝外套了。
接過袋子,康沉「嗯」一聲,並沒有去拿錢包,更沒有看衣服一眼。
「你不是有急用?」
「現在不急了。」
……?
康沉沒有絲毫不好意思,合上筆記本,隨口道:「你還沒吃飯吧,我請你吃飯。」
吃飯?
許幸思路秒被帶偏。
那多不好意思啊,她笑了兩聲,話到嘴邊就變成了——
「好啊。」
她已經吃足了講客氣的虧:)
***
康沉吃飯很安靜,這一點從幼兒園開始就沒變過。
想當年他們一起在幼兒園吃飯,大家敲著碗恨不得每天都要上演幾齣電視里學來的狗血戲碼:
「皇上快試試臣妾不愛吃的豆芽菜!」
「我是皇后你個貴妃快把紅燒肉讓給我!」
唯有康沉風雨不動安如山,每次都吃得乾乾淨淨,然後向日葵老師就會翻來覆去誇獎他,還會獎勵他一隻剪紙小兔子。
向日葵老師不知道的是,每次她一轉身,康沉就夾著不愛吃的胡蘿蔔扔進她碗里。
要不是最後小兔子都到了她手裡,她可能會扔他一臉胡蘿蔔吧。
想起陳年往事,再看看二十餘年後混得連春節都沒地兒過的自己,許幸覺得心境都瞬間變蒼老了。
不過話說回來,「康沉,你春節不回家嗎?」
康沉抬眼瞥她,雖然沒說話,但冰涼冰涼的眼神似乎是在告訴她:不會說話就安靜閉嘴。
許幸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相當沒檔次的問題,很快就埋頭吃菜。
其實康沉他家從小就挺有錢的,可他家關係也從小就不好。
那會兒上幼兒園,別的小朋友都是爸爸媽媽來接,只有康沉是他家保姆坐路虎來接。
當年都那樣,現在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
同是天涯淪落人啊。想了想,許幸還是決定不作妖了,就心平氣和地吃頓晚飯。
這頓晚飯足足吃到晚上九點半,他們坐的位置也正好旋轉至面向近陽塔的一方。
近陽塔是星城的地標性建築,臨江而建,每至新年就會投屏倒計時,還會放煙花。
此時望向窗外,星城夜色如幾許繁星,閃爍明滅,賞心悅目。
只是許幸臉上的笑容還未來得及擴大,就突然僵住了——
卧槽,這麼多人?!這大過年的不好好待在家裡看春節聯歡晚會都出來浪什麼浪啊。
***
從百麗出來,兩人站在路邊,附近幾條主幹道塞車已經塞得滿滿當當,路上行人如織。
康沉問:「你怎麼回去?」
「搭地鐵啊。」許幸說完,突然想起件事,「完了,今晚近陽塔跨年,地鐵不停近陽塔站。」
「……」
星城是不夜城,一到過節外面就堵得水泄不通,越夜越熱鬧。
饒是春節,仍有大批來星城漂泊的人沒有歸家,有人為三倍加班工資仍在工作崗位上勤勤懇懇,有人與三兩朋友同事出門狂歡,感受新年氣氛。
如果要合併同類項的話,身為雍城人的許幸和康沉似乎也能勉強併入這個行列。
地鐵不停站,怎麼辦呢,那就只能往前走一個站了。
許幸來星城不算久,不太認路,偏生這會兒網路也不好,地圖都打不開,她只好跟在康沉屁股後面亦步亦趨。
在不斷穿馬路等紅綠燈中耗完一小時,許幸小腿肚已經開始泛酸,她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她為什麼會以為這逼知道地鐵站在哪啊?!
如果沒記錯的話,兩人已經路過同一家咖啡店三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