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權謀
「叫你查的事情，查的如何？」
冰妍望著跪在地上的人，面目表情，擺弄著手中的棋子。起先最討厭的便是這繞來繞去走不出的算計，後來連自己都變的即便是這樣也覺得無所謂了。這改變，曾經的自己從來都沒想到過。
「水族那邊再查預言的事，這是族長知道的。余也那邊，莫名同一個來西域不是很長時間的人聯繫密切，甚至是有些舉止親密，我在想，余也和那個人是不是就是水族要找的人。目前還在查探，一有消息，必定立刻同族長回報。」
冰妍點了點頭，就叫這人下去了。手底下的人，辦事能力還是不錯的，至少想要的消息，已經找到了。余也啊，余也，即便是她不動手，也自是有人能找到他那兒去，就看他命好不好了。
真是老天都在幫她。跟她斗，還真不是差一點火候。
「這余也，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會不會只是做給我們看的？」
彥途一直都在冰妍身後，靜靜聽著。看著她擺了又打散，打散又弄好，主人的心思還真不是那麼容易能猜的準的。她究竟是怎麼想的，也就只有她自己才清楚明白。
「余也的確不是不知分寸的人，可中原人有一招，便是置之死地而後生，這一切皆有可能，他就是故意把真的擺在明顯上給我們看呢？」
當年的曾毅便是如此，把冰妍著實是騙的好苦。就是現在想起來，心裡的那把火還是久久不能平息。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主人現在想差人把消息散播出去，還是？」
這段時間，彥途還是第一次見冰妍笑，心裡難免一激靈。每一次，只要冰妍笑，便是盤算出了什麼事，必定有流血的時候。莫不是真的來一出禍水東引？讓他們斗，好坐收漁翁之利？
「為什麼要？現在正是該西域團結一致的時候，三族共同的敵人是中原人。要是因為他們幾個不成氣候的人，給了中原人機會，白白的便宜了他們，我可一點兒不開心。既然都差人過來拖著，那就好好陪他們玩一出好戲，不管是什麼招數，就當是看戲就好。若余也和那人，真是預言中所說的那兩人，便叫他們有來無回，誰都別想走。」
「彥途明白，主人吩咐的事，必定會辦的妥當，不會讓主人憂心。」
「你一直都是最深得我心的人，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另外煜兒的事，先壓著。那幾個老頭又開始了，興許是叫我最近的脾氣好了些，想沒事找些事來做。不用我說，你也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長老就是如此，等把這些事弄好了，他們自然就知道主人的良苦用心。主人大可以不必管他們，這些年，也都是這樣過來的。」
長老是栽培過彥途的，要是讓他動手，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下不去手。再者說，現在正是需要人的時候，也不能因為一時衝動就不顧及後果。
真要是出了什麼事，主人一人一之力，也撐不了多久。
「我並未叫你動手殺了他們，只是叫你安頓好他們手底下的人。很快，就有風雨要來，把老弱婦孺遷到其他地方去，沒有後顧之憂，才好辦正事。」
冰妍眸中一閃而過的殺意，像是要把所有的人都毀滅一樣。她是有一段時間不曾大開殺戒了，這次是認真的，余也是趕上時候了。來了西域，已經是半隻腳踏入鬼門關了，哪裡還有縮回去的道理？
「必定辦的妥妥噹噹。對了主人，火族那邊，您打算怎麼處理？火族族長，向來不問世事，如果不是去刻意鬧翻，不會主動讓手下人惹任何人。可他的脾氣，也是各族族長中最爆的，認定的事，要是拿不到一個說法，也不知道會鬧騰到什麼時候。」
「他的事同我又有什麼干係？著人去查，是誰有那麼大的膽子借著冰族的名號惹是生非，抓到人了便送到火族那兒去。若這樣都不肯平息怒火的話，便什麼都不管。西域現在這個時候，要想三族都平平安安的，他不會這時候死纏爛打著不放。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可比我們想象中的識時務多了。倒是水族的那三個小丫頭，窮追不捨，有些討厭的緊。」
冰妍對火族族長還真是沒什麼興趣，就是他坐上那個位置時，冰妍也沒去祝賀。假意的恭喜都懶得，也不是相熟的人，不過是碰巧罷了。沒成想，她還不曾主動去招惹，人家就先找上門來了。委實是有些好笑。
「應該不是我們的人。自打那幾個外地人來了之後，就是一堆事，搞成這個樣子。要我說，當初就不該放他們進來，也省去了許多事。」
「彥途，許久都沒有熱鬧過了，正好這次熱鬧熱鬧，也沒什麼不妥的。既然都想玩玩兒，便放下了手中無關緊要的瑣事，好好的玩玩兒，不也是不錯的選擇？」
冰妍那笑容裡面充滿的殺意，彥途看的是明明白白。這些年，難得看見主人對什麼事上過心，這回是真的想好了，看來那些人，是有的玩兒了。
「族長，冰族的人說，這事同他們沒關係，要是再差人去鬧，便不要怪他們不念力舊情。」
「有趣，有趣，著實是有趣。冰妍的膽子，比以前的可真是大了不少，以前還軟軟糯糯的，不爭不搶。現在成了這個樣子，還是讓人意外。之前別人怎麼說，我還是有些不信的，看來是真的變了不少。」
「族長，冰族族長自上位開始，一直都是如此。之前也跟您說了，別和冰族的人打交道，族長您何必去招惹。要是惹怒了她，可如何是好。」
火族族長是帶著幾分玩味的，可是苦了這手底下的人。他們還是有些怕冰妍的，像她這麼狠的女人，怎麼可能不怕？就是水族的那三個姑姑，都不及冰妍的千分之一，想想都有些不寒而慄，還說什麼主動招惹。
也不知道族長是怎麼想的，平常都不過問，就是最近開始感興趣了。
「你們怕什麼？有再大的事兒，有我頂著，冰族的人就是看你們不順眼，也不敢輕易動火族的人。這表面上的和平，冰妍也不會不顧情面的先拆了，放心就是了。」
「但是殺幾個人，對他們來說是不痛不癢的。族長，你又不是不知道，冰族族長發怒的時候是什麼模樣。」
那人有些瑟瑟發抖，族長是不害怕的，他們這些人，就像是螻蟻一般，根本連反擊的力量都沒有。在他們面前，還沒等出手，就已經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了，就像是雞蛋碰石頭一樣。想想還是算了，緊要關頭還是小命重要。
「知道了，總而言之你們放心就好了。你去把阿炎找來，就說我有要事要同他說。別是開了客棧，瀟洒自由慣了，就忘了回來看看我這個老人家了。」
霧緒也不為難手底下的人了，看著他們也是挺難過的，畢竟還有那麼多事等著，要是再每天擔驚受怕的，可就不好了。等這段時間過去了，沒了那麼多事，再找些有趣的事做做，想想也是挺好的。
阿炎一聽，族長要找，一猜就知道不是什麼大事，肯定是閑得無聊，找他過去解解悶。本不想過去的，想想自己的確是有一段時間沒有回去了，自己還是長老，要是再搪塞過去，可就不好了。
「我還以為，阿炎都要忘了我這個老人家了。可是外面的風景太好看，都忘了這裡還有一個家？」
「別說的那麼慘，我看你沒有我，還是過的挺滋潤的。看這臉，估計是吃的太好，都胖了三四斤吧。」
阿炎不吃這一套，滿臉冷漠，甚至是有幾分嫌棄。霧緒就差躺在地上打滾，大叫阿炎欺負自己了。每一次回來的時候，都是這樣，就是死鴨子嘴硬，打死不承認。
「我是真想你了，雖然你這個白眼狼根本都快忘了我是誰了。你知不知道，我這心裡啊，真的是好生難受。」
「知道了知道了，別再演了。有什麼事兒就快些同我說，小六一個人在客棧忙不過來，加我就兩個人，別在你這兒耽擱了。」
阿炎越看越嫌棄，什麼時候霧緒才能正常一些，也不知道，他這個樣子，當初是怎麼被選上的。之前的長老竟然沒有想把他拍死的慾望，他可是忍不了了，想拿他練練手。身為一個族長，有時候就跟個小孩子似得，重點是還不自知。這讓阿炎可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哇，每次來你都是拿小六搪塞我，是不是你喜歡的人是小六，才這般嫌棄我。你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相處的時間，可是最長的！別是為了一個撿來的孩子，就忘了還有我這個需要被照顧的人！」
「小六可不會有那麼多的話，像你這般話多的我還是第一次見。你也少同我耍嘴皮子了，水族冰族那邊近來可是相當不安分，你不想想對策，和我在這裡說那麼多，就不怕哪天因為沒有應對之策，被殺的措手不及？再不努力努力，你爹爹估計都能氣的活過來。」
別看阿炎很少回火族，但這其中的事，還是知道的。到底是怎麼回事，也有自己的算盤，只是沒有說出來罷了。早就猜到霧緒會讓自己回來了，現在風雨欲變，還不知成什麼樣子。火族要是只有霧緒一個人撐著，才是好生難過。
說到底啊，阿炎還是霧緒的左膀右臂，瀟洒是一回事，該回來做正事時還是得回來的，馬虎不得。
「我知道。對策？自然是有對策的。反正，先沉住氣，不要輕舉妄動，看看他們怎麼樣。你還記得，預言的事嗎？」
霧緒一下子就變的嚴肅了起來，收起剛才玩世不恭的樣子。難得見他對什麼事上心，也難得見他這樣緊張過。這些事可大可小，但是提及預言的事的話，便只可能是大事。
阿炎在霧緒聽吩咐的時候，就在一旁侯著，聽到了一些。當時老族長神情有多麼嚴肅，怕是這輩子也不會忘記。能讓各族長老都引起重視的事，怕是也不多了。想必現在，也沒有哪個族長是不知道的。
「水族已經讓人去查了，好像沒什麼成果，這也沒多少時間。要是再不把那些人找出來，只怕是不好對付。要我說，既然問題是出在外地人，便將那些人趕走就是了。反正西域同中原不和，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阿炎，你知不知道，你的客棧住的，基本都是外地人。」
霧緒一句話，就把阿炎堵死了。他方才就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一時沒反應過來，才想起來，有那麼一回事。這錢都收了，差人盯著，他們幾個瞧著也算是安分，總不能直接把人攆走。這好巧不巧，其中一個人還是小六的義弟，小六是鐵定不會同意的。
想想自己只有那麼一個人陪著自己，要是讓小六生氣，小六甩手不幹了，他一個人，也懶得找其他人。這才是最難受的。
「好吧，剛才的話，當我沒說。」
「我就知道。你會顧及小六，不會真的把人趕出去的。我也只是逗你玩兒的，哪能真讓你把人都得罪了。水族和冰族，都在找人盯著，你辦事，我還是放心的。要是他們有什麼動作，便一不做二不休，也不用我教你了。」
霧緒也沒為難阿炎，他知道，阿炎也有許多事，總不能真給霧緒難堪，讓他太下不來台。要是真成那樣，可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你今日叫我來，怕是也不只是這一件事吧，還有什麼事？莫不是他們幾個，又有什麼小動作了？」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們幾個本來就對我有意見，明裡暗裡，也不是第一次了。找你來，的確不是這些事。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去辦，看看我身邊的人，也只有你我最為信得過。不論結果如何，都要給我活著，好好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