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一個窮算命
「是否愚笨，也只有姑娘自己心知肚明。能查到這兒的人，可真不是簡單的人。我也有幾分好奇，姑娘是抱著怎樣的心態，非要來這兒試上一試，就不怕事情敗露，死無葬身之地？」
那人嘴角掛著笑，有幾分嘲弄的意思。他只是覺得眼前這人是有幾分有趣的，和其他人不同。否則，也不會浪費時間去說這許多。
剩下的，就要看她自己聰不聰明，自己親身體會了。
扶霜一直都是雲里霧裡的，想著要找他，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面了，還被認了出來，她這心裡，是幾分異樣。著實是不明白，這貓抓老鼠的遊戲，這人圖的是什麼？還是單純的覺得，只是有趣罷了？
「我也不是什麼會隨時給這兒惹上禍事的人，大可放心。冤有頭債有主，我自會找那些人，生日就無需前輩擔心。要是前輩知道些什麼，但書前輩知而不言。還是那句話，只要是我辦得到的，我一定傾盡全力。」
那人有幾分不屑，扶霜看的清清楚楚。這樣高傲自大的人，要麼就是有本事，要麼就是一無是處，很顯然，他的確是有本事的。得罪不起的人，還是放聰明一些比較好，省的惹了事情來，別那些事沒查出來，自己倒是搭進去了。這可就不太好了。
他勾了勾手，示意扶霜過去。扶霜猶豫了片刻，還是過去了。這難得的機會，說什麼也得抓住，不能白白錯失。
「想我知無不言也可以，你要是考慮留下來陪我兩年，只是說說話，我一個人在這兒著實是太無趣了，缺的就是一朵解語花。我看你資質不錯，要是留下來，我也可以傳你武功和其他你在外學不到的東西。只需要兩年，便可比很多人強上十倍。若是你願意，那一切自然是好說的。可要是不願意的話，我也不為難你，從哪兒來回哪兒去，我自是會當做從來沒見過你，這點大可放心。」
扶霜被難住了，她想了許多可能，卻沒想到是這種。要是讓她暫時拋下外面的一切，在這兒待上兩年，她是說什麼都做不到的。爹娘還在太息等著她回家，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們再擔驚受怕了。衡量一下，還是不可能。
「小姑娘，人啊，很多時候都是為自己活的，若是顧慮的太多，反而會變成自己的枷鎖。你要是想有一天，成為可以獨當一面的人，最好明白，自己該怎麼樣去選擇。機會只有一次，要是錯過了，可能再也不會遇見第二次了。」
「我知道，但我還是選擇拒絕。不想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慾放棄很多東西，你可能不會明白，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有的人一生追求功名利祿，一生都在追逐成為更好更強的人，要是你向其他人拋的橄欖枝，他們或許早就答應了。我不一樣。要想變強，靠自己也是一樣。不論怎樣，謝謝前輩的好意，前輩看得起我，是我的榮幸。」
扶霜畢恭畢敬著，也不只是怎麼，這人總是給人一種壓迫感，還是第一次有人，只是站在她面前都覺得快喘不過氣來。這段時間也不知是怎麼了，是真的惹出來了許多事，也莫名其妙的卷進來很多事中，就是想抽身，也是沒用的。
那人依舊是笑著，只是沒了之前的嘲諷。方才的話，也是試一試扶霜的，原以為扶霜和那些人也是差不多了，原來也不是。還是挺不錯的一個姑娘，懂得禮貌和謙遜，可惜是命不久矣了。
「我尊重你的選擇。其實，看著你還是不錯的，那我便提醒你一句，時刻小心自己身邊的人，別被人賣了還不知道。過度信任，會把自己推進火坑，屆時那些人出來了，看著你被焚燒時，不會有半分感慨，只是會說你自己愚笨，怪不得任何人。人性就是這樣，自私、冷漠、薄涼……」
那人提起人的時候，是不屑的。扶霜自然是不知道，他究竟經歷了什麼，變得不那麼喜歡相信別人。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不能改變別人，就好好的讓自己變成自己喜歡的樣子。
話雖說是這樣說的，但是提防身邊的人是什麼情況。她身邊似乎也沒什麼人，只有榮湛和幼薇，他們兩個人那樣關心她，怎麼可能會害她？是他搞錯了吧？而且這人又不是算命先生，說的話也是半真半假，讓人將信將疑的。
「還請前輩說的再仔細一些，我不喜歡因為什麼話就猜疑別人。我身邊的人，都是對我好的，那裡可能會起害我的心思。只是太奇怪了，這說不通，也不是我不信。」
「你當然不會信，事情沒發生的時候，我的話，你是聽不進去的。這我也沒什麼辦法，我只是說我該說的，做我該做的。我的確不是什麼算命先生，只是碰巧能看到一些別人看不見的東西罷了。你也不必覺得驚慌，別人沒有的本事，而我有，這不也是一件好事？」
可扶霜看他的表情，可不像是什麼好事。看得多了，慢慢地也就厭倦，根本不想多去知道什麼其他的事。只要自己一個人就好了。真是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又不勝寒意，人啊，就是這樣奇奇怪怪的。不是某個人，而是所有人都一樣，區別就是想的事情不同罷了。
「的確是好事。有這樣的本事，起初是很值得高興和炫耀的，可要是一直都有，就不是好事了。前輩很想擺脫這裡，擺脫很多事情吧？」
扶霜冒昧的猜了一下，具體是什麼情況也不知道，就是心裡想了，然後自然而然的就說出來了。也不知道這個前輩會不會怪罪，覺得她說的話，不是那麼中聽。
「你說的確實是，要是有一個人，可以繼承我的衣缽，那我自然是高興的。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滿意的人，結果人家還是不願意的，我可是好生難過呢。下一次碰到合適的人，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呢，可不就是難受？」
那人說著還不忘看了扶霜一眼，倒是把扶霜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該怎麼是好。
「前輩說笑了，要是遇到的話，一定會遇到的。緣分這種東西，誰知道呢？也許是明日，也許是明年，也許是幾年後。總得相信，會有那麼一個人，來的剛剛好，正好合適不是？」
只有這樣說著，不然哪裡找得到其他話來？他是挺厲害的，要是這一身本事，出去闖闖，必定是很多人的眼中釘。留在西域，的確是最明智的選擇，少了許多不必要的紛爭，比什麼都好。
「也許吧。你倒是挺會說話的。見你這樣會說話，我也不妨同你直說了，把你留下來還有一個原因，自然是救你。要是我不幫你避開，三日後，你必死。我的話，向來靈驗，就是西域的各族族長也是害怕的。這樣，你還不確定留下來，就當是避難了？英年早逝，可是最遺憾的。」
扶霜一下子就震驚了，她這是活的好好的，怎麼就三日後要出事了？危言聳聽也不用這樣吧，她只是拒絕了他的條件而已。可是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說謊的，正是因為看他不像是說謊的樣子，扶霜才覺得有幾分害怕。
要是真的同他說的一樣，那她又該怎麼辦？正值大好的青春年華，怎麼可能會想把命留在這裡？
「前輩，我不信命的，但你的話我信七八分。不管三日後怎麼樣，前輩告訴我了，我是打心底的感激。要是我有命活著，一定過來找前輩好好的喝幾杯。」
扶霜就是知道了，也沒想著要留在這兒。榮湛和榮指月在另一邊找著，不能拖太長時間，早些弄完還得出去匯合，別出了什麼事，就不好了。榮指月武功不高，遇上事兒，最容易出問題的就是幼薇。
起初覺得有榮湛在沒什麼好怕的，不必擔心。可看見余也一腳就把榮湛踹開了之後，還是有些懷疑，他們家幾個人要是碰上硬碰硬的，根本拖不了多久，也沒有那麼精神去耗。這才是最讓人覺得頭疼的地方。
「該說的我都說了，希望你還能活著過來吧。要是你還能活著回來，你想要知道的事兒，我通通都告訴你，不會有一點兒隱瞞。」
那人顯然是勝券在握的樣子，雖說看著這姑娘是挺討自己歡心的，這該做的都已經做了，怎麼可能還會一直跟著暗中保護？要是自己的身邊人，做什麼都是可以的，即是無關緊要、萍水相逢的人，就沒必要浪費時間精力去處理了，這樣也挺好的。
「多謝前輩。」
還沒等到客棧的時候，扶霜就遇到了正好過來的榮湛和榮指月，他們兩人面色慌張，似是在找人一樣。想想之前的經歷，估計是來找她的。就怕碰到歹人，把她抓了去，那就不好了。榮湛和幼薇難辭其咎，一定會受到處罰。或者是在西域就完了。
「二哥，二哥，可算是找到你了。真的好怕哥出事，太亂了，看看周邊都覺得不安全，感覺像是有人一直在盯著一樣。從剛來的時候開始，似乎每時每刻都有人，我這心裡啊，總是覺得有些不踏實。要是實在不行的話，大哥二哥我們換地方吧？」
這是一早就商量好了的，在外的時候，榮指月就叫扶霜二哥。畢竟是比她年長，但又比榮湛小兩歲，正好以兄弟相稱，也沒什麼不好的。反正，扶霜是覺得，這樣也是不錯的。
榮指月整個人都慌得不行，在等扶霜的時候就一直在想，是認認真真的考慮清楚，這才說出來的。她已經受夠了隨時被盯著的這種感覺，這些人還真的是陰魂不散，就這樣找到他們。
「幼薇，你別鬧了，二弟她自然是知道該怎麼做的。換還是不換，似是也沒什麼重要的。自己有人看著，不代表其他地方沒有。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盤，多的是那些奇奇怪怪的人。別為難二弟了。」
榮湛知道，這其中是怎麼一個理兒，幼薇方才沒同他說，還以為是沒什麼事呢，結果是等著扶霜回來再慢慢說，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就是有些為難。
「那個客棧老闆畢竟是火族的一個長老，有他在，我們暫時是沒事的。要是突然間就走了，他們一定會懷疑的。這方圓十里，全都是這種樣子的，只要人一天在西域，這個情況就不會改變。幼薇，我知道你不舒服，我也很不舒服。看著這些蒼蠅，就煩得慌。也沒辦法。等到所有的事情處理好了，再去其他地方也不遲。」
扶霜也想換，客氣事實擺在眼前，就是不想承認還是得乖乖的承認，她現在的這點能耐，是實實在在的鬥不過。還不夠人家拿來當下酒菜的。就是再覺得膈應，也只有忍著。
「我知道，可是要是這背後的人就是火族的呢？這人還是火族的長老，他們要是想抓我們，簡直就是如同探囊取物一般。要是碰上了那些人合夥，就是真的完了。二哥，要是可以的話，真的可以考慮換一個了。且這個客棧還住了一些人，我看著不像是好人。惹不起的話，還是躲得起的，別有什麼交道就好了。」
扶霜知道，榮指月說的人估計就是余也了，親眼看著自己的哥哥被踹了一腳，榮指月怎麼可能不生氣？要不是因為打不過，估計這會兒都會給余也碎屍萬段了。余也那時候也的確是，太不懂事了，明明可以有更好的辦法，偏偏選擇了最極端的，還惹了仇恨，是自己作的。
「好了，幼薇，這些事我都知道的。就是要走，也是得看看哪裡比較合適，才走不是？總不能什麼都不管吧？我們先回去吧，在這兒外面，總是有透風的牆，被有心人聽到了，就不好了。」
「幼薇聽話，你二哥說的都是對的，得聽，別再莽撞了。」
榮指月還想說什麼，但還是被勸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