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隱藏真相
余也琢磨著蘭青的話,看似沒什麼破綻,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就不是那麼好說的了。蘭青身上疑點重重,難免讓人覺得奇怪。都太突然了,他躲在暗處好好的,突然又出來,可以說是故意同餘也撞上了。這一切要真不是巧合,蘭青的城府也未免太深了些,讓人不寒而慄。
「曾煜不在這兒,有什麼話也不必瞞著了。話中有話,不如一次性說個痛快,光憋著你不難受我聽著都覺得難受。」
余也就這樣看著蘭青,十分慵懶愜意。怎麼說呢,被上刑的又不是他,自然是不痛的。反正蘭青已經落在他們手上了,不就是隨著處置了嗎?真要是他做的,有的是辦法讓他承認。大不了就這樣一直耗著,看誰最難受。
蘭青滿臉寫著冤枉,道,「鏡月的死和我有關,臨桉的衰老症也因我而起。若是你懷疑,所有的一切幕後主謀都是我的話,是萬萬不會承認的。真要是是我做的,我不會留一個活口,斬草除根,誰都懂的道理。你覺得,我要是有那樣大的本事,還會回來上演苦肉計?我何苦跟自己過不去?」
像是句句屬實,余也想想覺得也是。蘭青怎麼說也是跟在曾煜身邊十幾年的人,就是再狠也不至於狠到這個地步。但若眼前的這個人,根本不是蘭青,是其他人假扮的,可就說不準了。
「你要真有誠意,就該說說具體的法子是什麼,你要這樣,怎麼會不招人懷疑?」
余也可等不下去了,也不想一直同蘭青打著拉鋸戰,該放下的就放下吧,翎兒還等著他回去救命呢。拖得時間越久,越是不利,小孩子哪裡受得住。
「為何你會覺得,我身上一定有法子呢?余也,就是知道法子又如何,又能做的了什麼事?他們本就是想慢慢折磨,哪裡捨得人死的這麼痛快,那個法子也只是緩解一下,起不了什麼作用,還不明白嗎?」
蘭青雖是狼狽的,但還是面不改色,和之前沒什麼區別。或許說,蘭青在曾煜和他的面前,差距太大了。蘭青顧及曾煜,可不會見得一定會顧及余也。
「你若是老老實實說了,也就沒什麼,若是不說,就別怪我把曾煜找來。屆時,是什麼樣的,可就說不準了。你手中有法子,卻自私至極,該被扒皮抽筋還是挫骨揚灰?想來,也不必我多說了吧,你心裡自然是明白的。」
余也居高臨下般看著蘭青,眼裡更多的是桀驁,他治人的法子還是有許多的,蘭青不相信的話,可以試試。總歸疼的不是他,隨便怎樣都還好,就看蘭青心中如何想,如何做了。
蘭青知道對不住曾煜,最為虧欠的就是曾煜,這個情況是不願意再去見見曾煜的,真要是見到了,也就不用活了。依照主上的性子,定然是說到做到,毫不含糊。
「蘭青,你別忘了,鏡月的屍首就在府里。這要是被阿煜找到了,他會如何呢?你也不用瞞著了,不就是詛咒嗎,瞞的這樣辛苦,這樣嚴實,以為一定是找不到嗎?你有你的法子,我也有我的辦法。如我剛才所說的,你要是老實說了,什麼都好說,要是不配合,就不一定了。」
「你如何知道的,衰老症不是怪病,而是惡詛?」
蘭青只是一瞬間的驚訝,一下子也就明白了。
「余公子還真是絕頂的聰明。」
蘭青想著,余也趁著這些時間,應該是去找了一些人,打探到了一些消息。
偏生就這樣奇怪,這麼霸道的怪病,怎麼可能有人沒事?只有惡詛才解釋的清,這惡詛只可能是從鏡月的屍體傳不出去的。
余也剛開始也只是猜測罷了,看到蘭青眼中的躲閃和恍惚,才證實了心中的想法。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不信什麼,偏偏什麼就是真的,且是真的不能再真。他的幾次猜想,竟是一一都對了。
這樣歪打正著,他還是挺驚訝的。很多事情,接二連三的巧合串在一起,就不一樣了。
「蘭青,你還有什麼事是瞞著的?最後都一一說了,別讓人猜來猜去的。攏共就這些事,還真沒什麼好隱瞞的。你是打算一直打啞謎?若是你是想一直打啞謎的話,我也不介意成全你。你要知道,我對很多人都不會存在什麼心慈手軟的,硬要試試的話,不介意陪你好好的玩玩兒。」
余也沒什麼性子,剛已經是耐著性子詢問了,可蘭青愣是跟打太極一般,把事情推來推去,著實是讓人覺得生氣。他還真不是什麼脾氣好的人,真要是惹急了,直接打起來,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他也不想把事情鬧大了,能簡單處理好就簡單處理好吧。看蘭青到底會不會配合,不會的話,就用強了。這樣繞彎子,聽著也覺得腦袋疼,聽不得這些話。
「衰老症的確是惡詛,我本想找機會告訴主上的,一直都未曾找到機會。鏡月死後,那些人找上門來,第一個找到的就是我用寸竹。寸竹傻,擋在了我前面,生生承受了許多。我做了假象,讓主上覺得我和寸竹都已經死了,我在暗地裡找著辦法,可就是不曾找到。除了知道是惡詛,就再沒打探到其他消息。主上一直都以為我已經死了,我要是突然出來,主上又會怎麼想?慢慢地時間長了,只有待在暗處,也好躲得過被西域的人追查。這個事他們是篤定不會出錯的,要是看到還有我這樣一個大活人,指不定成什麼樣子。我這才不敢露面,我所說的句句屬實,你要不信,大可以看看以後,看我是不是在說假話。」
蘭青也就這些事了,是真的已經和盤托出了。余也都已經死抓住了蛛絲馬跡,他也不用怕說出來了。就是相信余也,才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了余也身上,不想再出事,也希望余也不要讓他失望。
余也看著蘭青,他也不像是撒謊的樣子,該是本人。要是說,蘭青是假的話,曾煜不可能區分不出來。太熟悉一個人,只要行為有一絲反常,就是露出馬腳,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就算是曾煜在氣頭上,也一樣能看得出來,這人究竟是不是蘭青。
有曾煜在,很多事已經簡單許多了。實在是不放心,把他叫來,仔細對峙,自然而然就出來了。
「消除惡詛的方法便是毀了鏡月的屍體,怪不得你不願意站出來。為了一己之私,真是什麼事都忍的了。你說你愛鏡月,還真是愛呢。怎麼看最愛的還是你自己,為了自己自私的想法,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蘭青,越來越看不懂你了。究竟哪一個才是真的你,還是說,都是假的。」
余也將所見所聞都跟蘭青說了一遍,畢竟是太奇怪了。源頭就是這裡,隔著這樣遠,又這樣近。事後反應過來的時候,依照蘭青的性子確實是不願意再讓鏡月受苦,就隱瞞了下來,還悄悄地辦好了許多事,真是讓他佩服。
「我不是這樣想的,鏡月才是從頭到尾最無辜的人。無辜捲入了一場紛爭中,成了犧牲品,就是死了,屍體也要被人利用。她何其無辜,可是又有誰選擇放過她了?很多人,是該死的,所以我沒有阻止,那是他們該得的報應。至於有些人,只能說他們是運氣不好,正好碰到了,要怨就怨自己的命不好,碰上了這些事。」
蘭青終是說了,他心中最真實的想法。瞞了許久,甚至可以說是自己瞞著自己,編造了一個謊言,讓自己去想相信。人都已經不清醒了,就這樣活在夢中。只是突然之間,夢醒了,所有的一切總歸是要塵埃落定的,也只有逼著自己醒來。
本以為也找不到機會的,好在余也也來了,事情也是好辦了許多,不至於那麼麻煩。
「鏡月是無辜,其他人也一樣,要我說都是無妄之災,不過是一遍又一遍的循環罷了。你捫心自問,這難道不是一次又一次歷史的重演嗎?不論是哪一方,都一樣。冤冤相報何時了,可要是不互相恨著也沒什麼意義了。你也不用想著保全鏡月的屍體了,既已經知道源頭,就是從源頭抓起。只要銷毀了,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只是可惜,那些無辜死去的人,再也回不來了。」
余也得了消息后,一下子就鬆了一口氣,好在是都知道了,只等著把那些人找出來。只有他自己一個人是無用的,只有拉上曾煜還有琴師他們,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只希望翎兒可以挺得過去,等到那個時候。
總歸是答應了別人的,要是沒做到。總覺得心裡有些怪怪的,更何況,他是已經知道了這些事的。沒有儘力而為,怎麼說也是說不過去的。
「具體在什麼位置,你最好也同我說了。別以為是藏的嚴嚴實實的,就是找不著。只要是在府里,掘地三尺,也是找得到的,不過是費些時日罷了。那麼長的時間都已經過來了,這些時日也算不得什麼。」
余也厲聲說道。蘭青有意瞞著,之前還引著他差點去了偏路,好在反應過來,不然還真的會被帶進去。自從傅員外的那事兒,應清和之槐千叮嚀萬囑咐之後,他就開始習慣做事之前先想想是什麼樣的,這樣才敢圖做什麼。這兩個活寶會擔心的,更何況這是剛平靜了一件事,又來了一件,要是解決的不好,應清曉得了,不得把他腿打斷不可。
著實是不好辦,認真斟酌了一下,還是覺得自己的腿比較重要,多想想也是好的。說來說去也是為了自己好,哪裡還管的上其他的事。
蘭青眸中躲閃,自是不願意說的,「余也,別怪我沒提醒你,就是找到了源頭又如何?你以為,沒有人去管著嗎?有的是,只是你沒瞧見罷了。有件事你猜錯了,不是鏡月的屍體,而是另一個。鏡月是繼承人,那些個長老就是再喪心病狂也不會讓她死後都不瞑目的,就算是月兒並不想當這個繼承人,也是如此。你根本無法想象究竟有多恐怖,不是親眼所見,你只會覺得我再撒謊,為了自己什麼話都說的出來。確實有一個人的屍體在這兒,那個人是恨極了臨桉的人,死後被人利用罷了。那個人的屍體確實是在府里,與其說是屍體,倒不如說是盆栽。以骨灰去餵養的盆栽,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來。臨桉許多人都喜歡養養花草,在自家房裡,都有養,每家至少四五盆。只有少數的外地人才不會去養,再就是一些家中沒什麼資金的貧困人家。這才是為什麼那麼多人,剛開始只是幾個人出事的原因。都是算計好了的,只等著請君入甕。有序的進行,誰都不放過。夫人是因為誤碰才沾染上的,那盆栽都是毒。余也,莫要被自己一時的聰明騙了,很多事情哪裡有你所想的那麼簡單。也許是對了一些,可不代表就是全對。」
蘭青想來想去還是說了,就算是真相公布出來也幫不了什麼忙,但已經到了不坐以待斃的時候了。他要是再不站出來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主上一定會有危險,在此之前先來聲東擊西,才是最好的。做什麼都是於事無補的,主上的安危是他最後能做的事情,也必須的做到最好。
余也恍然大悟,就是發現自己忽略了一些事情,聽到蘭青這麼一說,才想起來自己忽略的究竟是什麼事。這麼重要的事,竟是才想起來。還好又回來再三確認了一遍,這要是走了彎路,可就不得了了。找錯了方向,即是撞了南牆也是沒有用的。
「最好都是實話,要是有一句話是假的,我有的是辦法折磨死你。曾煜不會容忍你,下場你比誰都清楚明白。」